竹韵潇潇打陌尘+番外 作者:秦铭(晋江vip2012.12.28完结)-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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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然蓦然想起自打上次见过哲别之后,就再也没有找过他,两人还曾经拉钩约定的,自己早已失约了。
眼前浮现出他眼泪汪汪的委屈样,叶然噗嗤笑出了声,“今晚就去看看他吧。”。
夜晚时分,乌云却绵延密布,遮住的月亮的清辉,叶然支开窗棂,抬头仰望天空,心中敲起了小鼓,然而在心中计划好的事情放弃却不是她的风格,于是她披了件绛色蔷薇薄衫出了青荷宫。
她踱步来到上次两人分别的地方,一眼就望见了坐在湖畔编草的哲别,叶然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直到这时才发觉身旁的有人的哲别骇了一跳,准备站起,看到叶然笑眯眯的脸他才瘪起嘴道:“你吓我。”
她自然地拿过他手中的编草成果观察着边说:“想起上次和你约好要来找你玩的,所以特意来这儿,没想到你还真在。”
“我每天都在这儿等你,可是一直都没来。”见叶然的神色有些黯然,他又补充道,“今天能见到你,我也很开心啊!”
他扒开一旁的草丛,捧出一大堆编好的小玩意儿,其中好一些已经发黄了。“这都是我送你的!”
说到底,因为被复仇压得迫使自己长大的叶然依旧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她需要一个同龄的玩伴,而哲别满足了她的需要。
叶然双手接过这些东西,一个一个认真翻看,这个是小兔子,这个是京巴儿狗,“这个是鸟儿么?”叶然举起其中一个问道。
“这是喀兀鸦,是我们那里的圣物,每当有人死去时,喀兀鸦都会绕着灵体三日,为他哀鸣。”
叶然叹了口气,“你一定很想念你的家乡。”
哲别捣蒜一样的点头,“是啊!虽然克落木不如晋国繁华强盛,但是那里的漫天的黄沙在阳光的照耀下像金子一般,走在沙漠上仿佛就能听到驼铃的叮当声。”
“克…落木?”叶然真希望自己的耳朵刚刚听错了。
“是呀,我的家乡就是克落木国。”
克落木国的质子哲别!这几个字就像一道雷电闪在自己心间,她的手上瞬间打出结印,身上的杀气奔腾而出。
哲别见她如此模样,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他的话和澄澈的眼睛瞬间浇灭了叶然已经快要控制不住的杀气,让叶然冷静了下来,她放下了结印,无论怎么说哲别都是无辜的,他还一点点大的时候就被送来当质子了。
叶然不断催眠自己不是因为心软,而是整件事和哲别没有关系。
“哎?下雨了?”
夏季的雨来的忒快,一个晃神间,天上就像开了闸般下起了倾盆大雨,见叶然还呆在当场,哲别只好赶紧伸手去摘湖里的荷叶顶在两人头上。
雨珠欢快地滚在荷叶上,噼里啪啦地乱响。
过了许久叶然才缓缓道:“我们去假山底下避雨吧。”
皇家园林的假山皆由奇石堆造而成,布成奇门阵法,普通人尚感觉不出奇妙之处,叶然却感到源源不断的充沛灵力,她掐指计算着进了阵法生门所在的假山堆。
两人在假山的里面铺上荷叶坐了下来,哲别看着外面雨打芭蕉的景致开心地赞道:“真像一幅画。”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叶然想起自己儿时极爱的一首词,随口就念了出来。“我儿时总是贪玩儿,爹娘总是逼着我学很多别的孩子不要学的东西,于是有一天我在家寻了一棵芭蕉树蹲在下面躲了起来。”
哲别认真地听她说,墨绿色的大眼睛一动也不动。
“我娘怎么找都找不到我,她大约猜到了我想偷懒,就拿着一个大水晶碗,里面盛着我最爱吃的樱桃在花园里走来走去,我瞧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只好乖乖地跑出来了,我娘就笑着念这首词说‘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我怎么没早点想到去芭蕉树下找你这小鬼头呢’。”叶然咻着鼻子,眼泪怎么抹都擦不掉,“我娘她每日都费劲心思做我爱吃的东西哄我多学些东西,我还和她闹别扭不愿意学,她老说这样下去我一个人怎么办。我那时还不懂事地想若剩下我一个人多自由啊。”
哲别见她哭,扯着袖子给她擦眼泪,可见她的泪水越来越多,有些手足无措,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群强盗把我族人全杀了,我娘将我藏在灶台里,自己却被乱刀砍死了。我去找她,她的身上被砍的惨不忍睹,肠子都流了出来,身下却还死死藏着一个小首饰盒,那是她生前每晚都像个财迷一样乐呵呵地去数里面的首饰,说要给我做嫁妆。可是…可是她却再也看不到我出嫁了…”
叶然再也无法忍住,大哭起来,和着外面的雨水像是要将这些年的苦痛全都宣泄掉。
那个最爱她疼她视她为全部的娘竟然死的那样惨烈,还有她爹,还有她的族人,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用最残酷的方式与她诀别。
“是谁?那群强盗是什么人?”
哲别握住叶然的手,却被她推在地上,叶然大骂:“就是你们克落木派来强盗!你们这群狗贼!”
哲别感受到了叶然的冲天怒火,他抱着膝盖难过道:“杀你亲人的是黑族的人,我是白族的,虽然同是一国,但是是分开的。”
叶然渐渐缓和了情绪,打着嗝问:“怎么会这样?”
哲别见她的脸色好了一些,爬回她身边道:“最初西域还有龟兹小宛等小国,后来被克落木统一之后,那些小国的人沦为了贱民,为了区分阶层,他们被称作黑族人,正统的克落木人是白族人,但随着黑族人越发壮大,入朝为官的也变多了。黑族人也可以和我们分庭抗争,只有汗皇才能命令他们。我被选来做质子,也是黑族人鼎力怂恿汗皇的结果。”
“原来我们都是可怜人。”叶然沮丧地说道。
叶然心道难怪同样是克落木人,那些蒙面人的外貌特征却和哲别不一样,这样说来,黑族人野心不小,他们要得到《归一云》也许不单单为了对付白族人,也许就连晋国也是他们的目标。
哲别道:“我也好久没有看过我阿嬷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两人同时都哀叹了一声。
☆、24遭遇劫持
待回到青荷宫时,桃枝见她浑身湿漉漉的样子,赶紧拿来了干毛巾给她擦拭头发,让弄影等人去准备热水和姜汤给她驱寒,嘴里念叨:“郡主真是的,这样的天气出门也不带伞。若是着了寒,奴婢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叶然如今听到近似埋怨的念叨感到尤为亲切,随她们摆弄,不一会儿,白染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叶然趁热喝下去,“噗!”叶然口中的姜汤全数喷出,伸出舌头用力挥着手“怎么这么辣!”
“郡主,桃枝姑姑说为了更好地驱寒,特意让我们在其中加了西域进贡来的麻椒。”自打她入青荷宫来,桃枝就升为了一宫的掌事姑姑,因此宫人们都尊称她为姑姑。
“原来是这样。”叶然默默忘了一眼面含关心之意内里大约得意坏的桃枝。
桃枝适时道:“郡主怎么把半碗姜汤都喷了,你们还不赶紧去再盛一碗。”
“是。”白染福礼后退下了。
桃枝服侍她入了浴汤,一面用瓢将热泉浇在她肩上一面说:“今日锦心前来读皇后娘娘的懿旨,召您去朝凤宫给师傅量体裁衣,要做下个月祭祖时的素服。”
“祭祖?”
“是。去太庙里拜天地,下拜社稷,保佑风调雨顺。”桃枝用暗含“你怎么这都不知道的眼神”谴责她。
哎。。。我又不是正牌的郡主,怎么会知道这些呢,就算那个芸娘来,她也不知道啊。
第二日叶然来到朝凤宫,皇后坐在凤椅上,形容明显比她初时进宫要憔悴的多,看来圣上病倒儿子出征给她带来的烦恼不可谓不大。她和颜悦色地说道:“本是应该清明时节祭祖,但年初皇上龙体有恙,也就耽搁了,如今看着好些了,皇上又是孝顺的,非去祭祖不可。”
“是。”多说多错,容易被抓住话头,叶然尽量不多说一个字。
“我听闻前些日子你和华沁有些不对付?”
正题来了,叶然心道我本就奇怪为何量体裁衣这样的小事还要亲自到朝凤宫来,果然是要来问话的。她恭敬地答道:“并非儿臣与二姐有龃龉,只是因为旁人产生了些误会。前些日子儿臣一直在反省自己,幸得大哥规劝才心情转喜,儿臣日日都盼着大哥早日得胜归来,儿臣前去谢恩。”
这话说到皇后的心坎儿里了,虽在后宫尚还不知道前朝为夺嫡之事已发生清坎门事件,但记在膝下的养女终归不如自己的亲生嫡子来的重要。皇后也就放下这话题了。
量体裁衣本就是幌子,师傅倒也很认真,殷勤地问:“郡主的素服想做何种颜色?”
素服分成白皂灰蓝四色,叶然不知道,但想着说白色总不会错,便道就白色吧。
“那郡主想要什么料子呢?”
叶然不知,于是师傅道:“不如郡主随我去库房挑选一种?”
若在平日里,皇后便要训斥应让奴婢拿来给主子挑选,哪有郡主亲去库房的道理。但身子着实不爽,急着想赶叶然走,于是皇后挥挥手让叶然去了。
叶然跟着那量衣师傅来到库房后,门忽然自动关上,黑暗中一道银色匕首的光芒跳跃在她的眼里。宫女们在门口听到了动静,吓得大叫有刺客。
正当侍卫们准备将门撞开时,刺客嘞着叶然的脖子,用匕首抵着出来了。
侍卫们不敢拿皇上宠爱的陌尘郡主开玩笑,侍卫步步向后退去。“裁衣”师傅喊道:“放下兵器,不然我立刻杀了她!”
侍卫们相互对望犹豫着,他见此情景将刀子划的更深了,隐约可以见到脖子上的血迹,吓得侍卫们立刻将手中的长枪放下。然而就在他们弯腰的瞬间,刺客扔下一个粉尘弹趁众人尚在云里雾里时携着叶然跃上宫墙,一转眼就不见了。
叶然被他夹在腋下,一路颠簸,差点吐出来。
她虚弱地喊着:“大哥,放我下来吧。”
刺客也不理她,继续施展轻功向前狂奔。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来到山麓之下,刺客终于将她放了下来,叶然扶着石头呕吐起来。
刺客递给她一个羊皮上面有着蛇图腾的水壶,叶然灌进嘴里漱漱口。缓了一口气,她道:“敢问大哥是何方人士,为何要劫我来此?”
那人没有说话,欲夹起她继续赶路,叶然慌忙喊:“别别别,您哪怕把我扛在肩上也好啊。”
刺客依旧没有理会她的美好愿望,叶然只好暗地里开始揣摩他的身份。
若是克落木人,在她没有利用价值时,应该会当场将她斩草除根而不是费心思将她带出来。但是自己似乎除了吕丽娘就没有别的仇人了,吕丽娘一个闺秀没有钱和门道请到一个武林高手来劫持他,所以她也被排除了。
叶然忽然想到刺客递给她的那个羊皮水壶,这在中原可不常见。
难道是。。。南诏的刺客?
南诏国以蛇为吉祥物,崇拜蟒类,应该是的。
可是为什么要派刺客劫持自己呢?她只是个郡主,皇帝再宠爱也不会为了她停止战争啊。
叶然百思不得其解,“呕。”她又吐出来了。
若不是这一路上的颠簸太过难受,叶然还是很愿意享受一下宫外的新鲜空气的。
渐渐地她支撑不住了,一歪脑袋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叶然已经坐在一个小黑屋里,手脚都被结实的麻绳捆住。
“就是她?”其中一个彪形大汉指着叶然问道。
那个劫持她来的刺客点点头。
叶然迅速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道:“大哥好啊,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这些人看来都是训练有素的,根本不理会她。叶然只好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屋子是由茅草搭的顶棚,隐隐约约能闻到臭味,墙角上靠着犁和锄头,看来是在乡下,而且这户人家养了家禽。窗户是糊上的,这些人的说话声音刻意压低了,说明周围的人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干什么,他们只是暂借的。
叶然注意到地上有些散落的谷物,成色不均,坑坑洼洼的地上均有小麦磨成的粉,这原是个仓库。
像是印证她的猜想,外面传来一个中年大娘的喊声:“柱子啊!柱子啊!”
屋里的一个青年回道:“大娘,来了来了,啥事啊?”
“晒外面的粮食可该收回来了,看这天是要下雨啦!太阳都不见了。”
“唉!我这就收去!”柱子望了一眼那彪形大汉,见他点点头,赶紧出去收粮食了。
不到一会儿,屋子里的一半都被各种谷子,米面堆满了。
今年黄河发大水,各地收成并不好,只有靠近南方长江的地区没有受到影响,但她晕过去也不过数十个时辰,能到最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