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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二道茶-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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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如梦初醒。    
      我回去讨伐我妈:“你说过,如果女孩子结婚前不守贞洁,那男人就会瞧不起她,对她不好。我守身如玉,我做到了;我相夫教子,我做到了;我恪守妇道,我也做到了。可他对我好吗?我那么听你的话,可我怎么就这个下场?”我妈哑口无言,只有泪眼以对。    
      外面冷不丁一声惊雷,一道闪电把天分成了两半,我听见我的心脏碎成了两片。    
    


第一部第11节:电闪雷鸣

    那天电闪雷鸣。    
      一个女老板,因为虐待打工妹,激起民愤,被判死刑,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赵赵的电话又来了,他说离婚证办下来了,得两个人去按手印取。    
      我赶到民政局的时候,昏黑的天空,“哗”地一下就一泻千里,真像电影里的样子,一      
    遇上很悲伤的事情,非下大雨,男女主角还要被淋成落汤鸡。    
      电影变成了现实。    
      暴雨将这座城市变成一片汪洋,我包里装着那本墨绿色的小本子,马路上车堵得“咚咚”的,只听那出租车司机在那里唠叨:    
      “今天不知出什么事了,听说是枪毙那个女老板,是不是有冤情,要不怎么下这么大的雨,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    
      我两眼发直,只顾说:“是出什么事了。”我想:我的身份从今天改变了,我不再是赵区长的儿媳妇,不再是赵赵的老婆,山上那熟悉的房间已成了不愿想起的旧梦。惟一没变的是,我还是孩子她妈,今后的路我只能和她相依为命了,我会带给她怎样的人生?    
      我的脸色比外面的天空还难看,只看见司机从方向盘上方的后视镜不停地向后看我,我不知是否泪流满面,浑身没有知觉。    
      正胡思乱想,出租车“呼嗵”一声,车头就陷下去,我坐在后座上,被翘得老高,司机骂了声:“他妈的这么倒霉,陷到坑里了。”暴雨“哗哗”地从车窗玻璃上刷下来,后面的车“嘟嘟”地按喇叭,一会儿就堵了一大片。    
      司机鼓捣了一会儿,对我说:“下车吧,没办法了。”我好不容易才打开车门跳下来,路边雨水深过脚踝,我竟忘了撑开伞。    
      司机要起步费,我说你没把我拉到地方,不给!他就指着我骂:    
      “就拉了你他妈的才倒这样的霉!”    
      “你骂谁,该给你也不给……”我带着哭腔喊。    
      “就骂你,怎么啦!”    
      大雨里我和那司机一眨眼就成了落汤鸡,司机指着我大骂,我心里的大痛哗地一下子就决了堤,我几乎放声大哭,我像个泼妇,也指着他狂喊大叫:    
      “你个什么东西,你欺负人!”    
      雨水和泪水流到我嘴里,带着孤儿寡母的味道,天上又是雷又是闪,我感到地动山摇,我真是败到极点了,马路上一时车灯乱闪,喇叭乱叫,眼前到处是水,我看不清哪条路可以回家……    
      我不再说话,也没有流泪,看无缺也在沉默。对一个从7岁一直读到快30岁还未走出校门的人,这样的人生是不是一下子难以消化?    
      “苏姗,那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沉默了一会儿,无缺问。    
      “丈夫上班,我在家里写字,买菜做饭带孩子,养花养鱼养鸟,等他回来吃饭。”我说。    
      “你以前不就是过这样的日子吗?”他奇怪地问。    
      “不一样,因为没有爱。”    
      “你就从来没爱过吗?”他又在找答案。    
      “我的这桩婚姻与爱情无关。我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孩子。”    
      “你女儿是什么?”    
      “她是婚姻的结晶,不是爱情的,但有了她我不后悔。”    
      “那你说什么是爱?”    
      “就是喜欢吧。”    
      “你如果真的没爱过,我给你补上吧。”无缺博士说了句很琼瑶的话,这下该我难以消化了。    
      无缺博士是什么?他是他父母的一面旗帜,每次放假回家,亲戚朋友都会轮流去参观他。每到过年,还要分给他压岁钱,他的整个家族以他为荣。在他的父母远期投资要收获的时候,会允许他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还要当7岁孩子的小爸,如果我是他父母,我会说不!    
      我有自知之明。    
      “你知不知道,如果是通过别人介绍的,咱们不可能坐在一起,即便恨不相逢未嫁时,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你现在这么完美了,你还缺什么?”    
      “对,我还缺什么?”无缺很迟疑地自言自语。    
      我说:“我告诉你,你缺阅历。你不是说你读书读到快30岁都没走出校门,你把你的青春都献给学校了吗?可我的青春献给谁了?人生不易,在哪里不都是一样。”    
      无缺捧着热茶,点头,不语。    
      我想,如果我是一本书,能以最快的方式帮他读懂社会,我愿意向他敞开心扉,不论结果如何,这可能是我最大的价值所在。不管怎么说,在冬日的夜晚,有一个想为我补爱情课的男人在听我倾诉人生,总是很温馨的一章。    
    


第一部第12节:絮絮叨叨

    再和无缺见面时,已是第三天的下午。    
      前天晚上,我们打车回家时已是半夜,回到家我才发现晚上竟忘了吃饭,而居然不觉得饿。我为自己的疯狂找不到答案,一躺到床上,呼地又坐起来了。 我明白了,多少年里,在我的心底藏着一份期待,那是在某个安静的地方,有个男人双手捧着一杯清茶在静静地倾听我的絮絮叨叨。没有任何理由,只为了这幅画面,我刚刚得到了,画饼真的可以充饥。    
         第三天的傍晚天黑得很早。外面飘起了细细的雪粒,我发现无缺去修理了个很新潮的发型,前面那一撮头发顶着亮亮的雪珠,配在他很老成的气质里,显得很别扭。特别是当他埋在土黄色的大沙发里,在一片橙色灯光的映照下,更像一个规规矩矩的男孩子,在等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我为我的比喻感到好笑。    
      “苏姗,我问你,你想图我什么?”还没等我开口,我刚要出口的话居然从无缺嘴里说出来了,我愕然。    
      “你是博士,你给了我一份惊喜,我读的书跟你比真是太少了。你读到金字塔尖了,而我没有,所以我有些崇拜你。我没有你那份沉静,我浮躁。”我毫无准备地答着,突然又反问他:    
      “那你图我什么?“    
      “那你说我想图你什么?”无缺不回答,却反问我,我无言以对。    
      我为我们的问题感到可笑,这哪里是一对因征婚而坐到一起的男女说的话,分明是在谈判,一个“图”字含着阴谋,含着势利,俗气。    
      我不是李嘉诚的女儿,现在又当不成美籍华人,又不是张曼玉,婚姻市场上还排名倒数第二。而看无缺,30岁的博士一枝花,身高1米79的“花无缺”,还要去做美国博士后,一匹还没上市的白马,多少灰姑娘等着做博士后太太,他能从我这里图到什么,难道仅仅是经历?    
      女儿才七个月,正是天气渐热的时候。    
      闺女没嫁,哪怕养到60岁,那是父母的公主,没嫁时我妈常说“当一天嫚做一天官。”可我23岁就不做官了,现在回来,总有些灰头灰脸,理不直气更不壮。    
      我不能让父母再养我们娘儿俩,我得想法挣饭吃。那年,我所在的公司,面对日益严峻的竞争,已处在岌岌可危的地步,后来干脆连工资也停发了,老老小小全部流落到社会上。没了那不到500块钱的工资,我真正站在了生死的边缘。    
      我的同学王凌菲帮我找的第一份工作是到S大的水产病害实验室做整理员,就是为实验打下手,听起来还不算沦落到干家政的份上,对我的虚荣心而言还能接受。    
      “停,停,你说什么?水产病害实验室,几年前?那是我在的实验室啊……”无缺紧张起来。手里捏着的一把崂山绿茶散到玻璃茶几上,像平静的水面散开的涟漪。    
      “5年前。”    
      “噢,那时我还在上海,如果那时就认识你……”无缺开始往茶壶里添水。    
      如果……如果……如果这个故事从5年前开始,也许就什么也不会发生了,我说。    
      实验室刚刚搬到逸夫实验楼里,刚落成的新实验楼一片混乱,装修工剩下的材料零零碎碎落在走廊里,到处在搬桌子搬仪器,空气里散发着乳胶漆和试验用盐酸的难闻味道。    
      做这个实验的负责人是个叫潘越的女硕士,她长得人高马大,一脸粉刺,脸上所有的肌肉都好像麻痹了,我没见过她的表情。我的工作是把放着多种试剂的柜子和实验台搞整齐,还要把一些实验仪器按标签指示放进抽屉里,再刷干净满满一水池的玻璃容器。    
      第一天去上班,我对台面上一大堆瓶瓶罐罐不知如何下手,我叫不出这些东西的名字。只好试探着把带颜色的放到一边,空的放到一边,不同形状的分门别类放到不同的地方。我手脚麻利,实验室很快就清爽利落了,我喜欢这份工作。    
      实验室进进出出全是穿白大褂戴眼镜的人,他们不是硕士就是博士,我对这帮人充满崇敬之情。    
      “那苏什么……苏姗!”姓潘的女硕士突然大叫了一声,我终于看到她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把仪器全挪了位,你让我们怎么实验?”我还没回答,潘硕士已开始指挥师弟到处找容器了。    
      “咳,你把那培养细胞的玻璃皿用三蒸水冲了没有?”一个男孩子冲我喊到。    
      “什么?什么三蒸水……”我窘迫不已。    
      “我不早告诉你了,真是的,现在可怎么包装和灭菌,师弟,你重做吧。”潘硕士的脸冷得像块玻璃。    
      “我……”    
      “那你给白鼠换垫料吧,用镊子夹尾巴,换到另一个笼子里。”潘硕士终于又发出了指令。    
      我数了数,地上有七个笼子,每个笼子里都关了一群白色的困兽,我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怕小动物,从小就怕,连金龟子都不敢动,更何况是老鼠。    
      我战战兢兢把手伸进了笼子,食指马上刺痛了一下,镊子惊了小鼠,那只顽皮的小白鼠在我的食指上狠狠咬了一口,跳出笼子一眨眼就消失了。    
      “啊呀!快抓呀,我昨天刚给白鼠注射了病毒抗体,找不到又得重做。”那男硕士哭丧着脸急得原地转圈。    
      “抓,抓活的!”潘硕士狠瞪了我一眼,果断地下了命令。    
      我还得抓老鼠,王凌菲你没告诉我干这活还得抓老鼠,我几乎委屈地喊出来。    
      “在那儿!在那儿!”满屋子人都在围捕一只小白鼠,我慌里慌张,猫着腰,眼前一团白影准确地向门口跑去。只听“咚——哗!”我一跃扑上去时,我的头重重地撞到了一个又瘦又硬的胸膛上,那个人疼得“嗷”了一声,我的脚下顿时变成了汪洋,一大桶海水倒在地上,我和来给水箱送海水的民工撞了个满怀。    
      我不敢看那些投来的目光,那些所有的责备和鄙夷。我拖着拖把,只想赶紧把自己的无知无能一并抹去。    
      上班第一天,因为那个干瘦而又坚硬的胸膛,我失去了这份不错的工作。    
      我不敢去找王凌菲,请她的亲戚到学院说情。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我坐在实验楼的台阶上想了半天,手指还在渗血,苏姗,你还能干什么?你现在连清洁工也做不了了。我把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站起来,这里也不属于我。    
      走出校门,一片红色,校门对面有一家保健品公司在搞促销。它的门面几乎被红色和粉红色的广告糊满了,这种场景我太熟悉了,我在广告公司时经常为客户策划这样的活动。我的心里亮堂起来。    
      我只有做个广告掮客了,也就是个中间扒皮的。那会儿跑业务叫揽活、拉广告,可想而知,一拉一揽得用什么样的手段。    
      我是谁?是哪个公司的?人家凭什么要把业务给你,给了你你怎么干?我冥思苦想。    
      我找到也干广告的舅舅,他的公司在前海海面上发布的海上浮牌广告,那年正是海滨一景。    
      我说:“舅舅你得帮你外甥女个忙,不难的,给我几张你公司的信纸和盖上章的合同。”    
      “干什么?”    
      “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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