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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是从中国,我给你写信……-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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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5年12月,国会全票通过复辟帝制,反袁力量聚集。袁的前部长、云南总督郑重要求袁坚持共和并处决那些王朝复辟的支持者。袁拒绝请求,云南宣布独立,成立“护国军”,总督率军远征,使邻近的四川独立。自此,独立的通报在全国各省不断增加。正如儒勒用生动的词汇向母亲描述的:“袁世凯是灵活的人绊在了橘子皮上。”    
    


第三部分:1913~1926 :成熟岁月1913~1926 :成熟岁月(7)

    北京,1915年11月3日    
    亲爱的妈妈    
    我星期六到了这里,还说不岀有什么印象,因为还没安顿下来。目前睡在营房,但这个周六可以住进公使馆的楼里。孔蒂夫妇一如既往地欢迎我,说好军务空闲的时候我会在领事馆工作。现在我从哨位给你写信,不大累人的差事,我完全不习惯了,站岗平均一周一次。另外要求我们操练三个下午。如你所见,不是很忙。    
    我不明白为何你让我不要再用玩笑的口气说话。看看那些堑壕报纸,没有比那更逗的。但是他们生活在屠杀场中,写作者不知道是否一颗炸弹会中断他的工作。不,让我看,把严肃的话留给那些需要它们的个别人,让我们用快活的语气对大家说话。    
    北京,1915年11月12日    
    亲爱的妈妈:    
    我在兵营、在公使馆有许多工作。现在正在搬家,所以我每周的信迟了。    
    公使对我仍然非常友好,他喜欢那些好脾气的人,不用自己的苦痛烦他,他自己是个快乐人。同时,他作为综合工科老学生,喜欢清楚明白的东西。公使让我起草了不少东西,虽然这些不是我的工作。他不改我的东西,真是让人羡慕的荣誉。    
    上周日,我看到了纯粹的奇景,故宫的一部分开放了,特别是一些有宝座的大殿(有几座呢)。那些巨大的厅堂,巨大的柱子,金色和颜色鲜艳的雕梁画栋。大殿建在精细雕刻的汉白玉台阶和回廊围绕的小丘上,位于巨大庭院的中心(院子规模类似荣军院)。最有趣的是一些曾经属于帝国宝库里的东西,它们从前分散在Jéhol ; Moukden,其中包括许多景泰蓝、牙雕、木雕、金器、丝绸,其华美超乎想象。只为了这个,就应该来参观北京。    
    寄信的时间到,我停笔,紧紧吻你。    
    儒勒    
    北京,1915年11月24日    
    亲爱的妈妈:    
    这肯定是我今年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了,也许圣诞节收不到,但肯定在元旦前能到。愿这封信带去我的美好祝愿和所有柔情。虽然现在这么大了,我总觉得自己是你的小儿子,我仍想在你怀中对你说我多么爱你,尽管我在信中不常表达这情感,不要以为我毫无感受。你知道,身体健康时,人们不去注意,不会为此高兴,似乎一切都是自然的。感情也一样,全心地爱自己妈妈是自然而然的,不会想到去反复说。必须到一些重要日子,就像年底或年初,才能想到把两人都了解的事情再说一次也不坏,要知道我们彼此相依才活着。    
    我终于感到些“自在”。鼻子和眼睛感到快乐,我们有了打蜡的地板,因为不再由副领事来上蜡,地面闪光,发出蜜糖香味。要不是因为地中海里潜艇活动,我会邀请你来看看,但是稍等等,不会损失什么,合适的时候我会再次邀请。    
    再见,亲爱的妈妈,全心吻你。    
    儒勒    
    北京,1915年12月2日    
    亲爱的妈妈:    
    你对我说日常小事在当前不会引起你的任何兴趣。可能吧。当然,我可以用漂亮文章和深刻思想来填满我的信,只是我认为,远离火线在远东,是没有资格对那些上前线的人一本正经地说话和提岀建议或鼓励。你说我表露岀的冷漠令人生气而且不尊重。首先,你知道些什么呢?我写的信你读了多少?我对你说过,我表露的不尊重的冷漠只针对那些不需要我有别的表示的人,我将个人的同情给予那些有资格的人,可惜他们人数太多了。我刚对阿贝尔夫人表示过这种同情,我还会同情其他人,一直坚持这种想法。唉,死亡的名单并不会终结。    
    北京,1915年12月3日    
    昨天我放下信,去像前线“大兵”一样挖堑壕。这里的阳光就像奥斯特里兹的阳光一样,上周日,我对你说过,我们去天津操练,庆祝活动从早上7点持续到晚上6点半。我的腿三天都是僵硬的!我看到上尉给我“错误思想”的评语,因为在我在“跃进”的时候喊:“胜利者得一个椰子。”他哼唧了两天。需要最有权威的人出面调停,告诉他椰子没有谋逆的意思!    
    再见,亲爱的妈妈。温柔地吻。    
    儒勒    
    


第三部分:1913~1926 :成熟岁月1913~1926 :成熟岁月(8)

    北京,1915年12月28日    
    从政治方面来看,这一年在各个地方都结束得很糟。我不仅是说因数月来最恐怖的战争而流血的欧洲,还有这里的老中国,袁世凯是灵活的人绊在橘子皮上。这次,这块橘子皮叫云南(越南临界的省)革命,到目前还是和平革命,但不会持久(所谓“和平主义”)。云南总督由知名的革命党支持,他们很聪明,通电袁世凯,告诉他曾对之宣誓的那部宪法对于任何颠覆政体的人都会惩以死刑。所以,他们请求袁立刻枪毙那些鼓吹复辟的人。袁置请求于不顾,云南方面宣布云南独立,大家认为另一些省也会效仿。袁在那个地区没有自己的军队,所以你想吧,他有多麻烦。    
    昨天是星期一,我获准一天假跟神甫们去参观圆明园,那里距城十多公里,1860年被英国人烧毁。这个宫殿大约是路易十四和十五时代按照一个耶稣会士的设计建造的,由一系列纯粹洛可可风格的有台阶的亭子组成,当时应当很漂亮。我为我们的盟国感到骄傲,人们指责德国只有愚蠢的破坏欲,他们只是些拙劣的模仿者。兰斯仍旧是大教堂的典范,圆明园作为远东独一无二的丰碑只余下破碎的喷泉、摇晃的墙壁、倒塌的楼梯、塞满瓦砾的水池、粉碎的琉璃、大开的墙洞,牌坊通向新的废墟。这一切都在几平方公里的封闭区域里。    
    孔蒂先生读了《我教子的婚礼》后,竭力要将它寄到巴黎的一份杂志去,可能是《周刊》。多大的荣誉!    
    多么奇怪的一年,汉口开始,天津继续,北京结束。我不抱怨,离太阳近或许会让你融化,或许会让你开花。让我们对新的一年怀着信心和希望,上帝引领我们到了现在,以后也不会抛弃我们。    
    同去年一样,我不写那些“新年好”的信,我觉得那不切题。    
    再见,妈妈,温柔地吻你。    
    儒勒    
    在1916年初,袁世凯在政治失败了,同时也走到了他生命的尽头。他希望能顺利登基,却双重失败,他3月正式宣告支持共和以保住总统位子,却在6月自然而且突然地死去。    
    虽然袁世凯之死结束了中国西南的分裂,却也使从辛亥革命以来维持着的全国统一分崩离析。他的继任黎元洪也是重要的政治家,他将对抗各派军阀,这些人过去伏在袁世凯这位成为共和国总统的将军的阴影里,一直等着现在争夺遗产的时刻。这一阶段从袁的死亡开始,儒勒所说的“十年后也许会好些”的希望落空。中国中央权力分散到各地豪强之手,那此豪强就是军阀。    
    中国的混乱前景也不能用法国的消息来宽解。父亲阿尔弗雷德的消息似乎把儒勒打垮。儒勒只能说一句话:“对于迪南我不能说什么,因为什么也不敢说。”至于白热化的战争消息,也不能让他释怀,凡尔登几乎陷落了。    
    儒勒写到“北京的人们继续玩乐,就像欧洲什么也没发生”,是在华欧洲人对欧洲战场消息表面的无所谓,还是英雄主义的渴望使他们这样?他要求去前线,不顾北京的人的劝阻,不顾在法国驻华公使孔蒂先生赏识下刚得到的升迁。他在汉口就引起公使的关注。虽然他此时承认“并没有超脱自己所期待的此世的虚荣和财富”,他不忘记顾念他的中国教子们(他做了第九个教子的教父),并试图为他们谋求职位。    
    北京,1915年1月19日    
    政局没有太大的变化,袁世凯一手舞大刀,一手拿钱袋。这两手哪一手能解决问题,仍难于预料。在“忠心”的中国,恐怖的统治让人想起法国革命93年的可怕岁月,动辄逮捕和枪毙人。高官中正直的人都远离了独裁者。但无论人们怎样讲,袁世凯似乎仍然是惟一能够维持这虫蛀的摇摇欲坠的大厦的人。怎样的人,又是怎样的民众!    
    北京,1916年3月5日    
    我花时间去试着安置一些人,有些成果,特别是为自己教子皮埃尔找到个小差事。我刚在公使馆创造出一个岗位,准备给阿尔方斯。如果公使愿意用他,我会向汉口警局推荐一个名额。    
    北京,1916年4月5日    
    亲爱的妈妈:    
    我随信寄上一位很高兴的先生的照片。这位先生得到确切消息,2月28日任命他为口译员,这会给他提供许多好处。他可以让人叫他副领事,袖口有漂亮刺绣,加薪2000法郎。口译员发现自己并没有超脱所期待的虚荣和财富,虽然天已晚,当着仆从马约尔的面,他仍然来了一段快步舞。马约尔已经习惯上司的古怪。    
    北京,1916年5月3日    
    我今天一早带着一封寄往巴黎的信前来,要求在第二位翻译回来之后,去欧洲参战。孔蒂先生和夫人都不要我走。尽管他们的挽留很可亲,但是我还是着手准备。如果巴黎拒绝,就没人能在战后埋怨我;如果巴黎接受,那么我就高高兴兴地去会合或顶替我的那些参战的好朋友:如果我错过了第一幕,还可能赶上高潮!    
    


第三部分:1913~1926 :成熟岁月1913~1926 :成熟岁月(9)

    北京,1916年6月25日    
    上周一,共和国的新总统接见了外交使团。使团分成三批:协约国、中立国和德奥集团。黎元洪不是特别专注。接见过程由几个发言,无数的问候,然后和总统与每个部长的简短交谈组成。仪式专门选在总统府进行,袁世凯的棺材还在那里。而他家里那些“谨慎”的继承人,已经连他生前的每把椅子都搬走了。尸体将在周三离开他的宫殿,被运往他的家乡。    
    我第九次成为另一个教子的教父。这个教子其实就是马约尔先生,我的仆人。他非常热衷于天主教教义的学习,如今已是这方面的专家。    
    中国的情况丝毫没有好转。可能几十年后,才会变好一点。    
    北京,1916年8月1日    
    我收到你上周告诉我凡尔顿陷落的消息那封信了。自从我读到信的那天起,人们只在谈论俄国人的胜利,从人到城市的胜利。日本,印度支那和美国的联合努力,加上俄国自己的,最终组织和武装起俄国那用之不竭的人力资源。去年德国在我们的盟国只有他们的三分之一弹药的情况下取得了胜利,而我怀疑他们这次再也不行了。    
    内战,抢劫和火灾还在各省继续:前天,有人放火烧了汉口城里的整整一个区。损失达到好几万元。我的朋友尤,因此而飞快地离开这里赶回了武汉。看来我才是革命者的牺牲品。    
    我不谈论迪南,因为我不敢谈。    
    这两场在地球两端的战争毫无关联之处。在法国,是人们几个世纪以来就熟悉的战争形式:野蛮,非人,这次由一种“工业”战争而削弱了这些特征。而中国的战争没有这一切。从1916到1928年的军阀混战是一连串地方战争,制造它们的是半匪半军的地方势力。这些私人军队可以由一个退伍军人,甚至一个有野心的平民来召集。它们募招穷苦农民,创造一套方式来对征来的农民进行粗糙的军事训练。这些军队中的大部分,只满足于占领一个省,然后用苛捐杂税来剥削那里的居民。然而其中也有一些有政治野心的军队,他们和别的军队作战,以达到攻占北京的目的。    
    职业生涯稳定了,儒勒剩下的阴影就是关于他个人生活的。玛利亚从法国写信建议他寻找“爱人”。儒勒不知不觉地表现出一种消解此类话题的天才。比如他曾经对这样的关心回应道:“我同意,现在可能正是时候,要考虑我是否继续做一个世俗人,还是干脆不做”。 (注:意指投身神职做教士,这样就没有婚姻问题了)。    
    虽然绝没有放弃激情,儒勒的关于此类题目的谈话显得更加遵从理性……    
    北京,1916年9月13日    
    放在我桌上的大量的关于战争的文学作品,让我读起来可不轻松。哎,在读这么多美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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