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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是从中国,我给你写信……-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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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亲爱的妈妈,温柔地吻你。    
    儒勒    
    汉口,1914年6月3日    
    亲爱的妈妈:    
    明天将是我来这里一周年了,一半任期就这样过去了。总的看来,我认为没有虚度这一年。    
    我必须告别高贵的36团和老卡昂城,新的动员令调我去巴尔·勒·迪克的154团。此次变动,我认为应该是这三年执行的法令的后果。为了大大增强我们在边境上的兵力,因而要求有人数更多的军官来构成军队。军队是多么神奇的机器,两三百万人的一切就绪(或者被认为就绪),他们知道要去哪里,哪里找到火车带他们走,给他们衣服穿,武器,长官……。对于要操纵这机器的人又是怎样的责任啊。    
    你所感兴趣的邦斯先生应该已经上路了,他被博达尔先生代替,博代先生代替博达尔。博达尔先生应该正在成都神气活现呢。幸运的博达尔先生,他们开始错误地任命他为主事,以为他已经是见习口译,以为他29岁了至少应该是高中毕业,他们就是这样践踏了规则和法律。因为他在我们整个机构内普遍受“欢迎”!……    
    


第三部分:1913~1926 :成熟岁月1913~1926 :成熟岁月(5)

    天津,1914年8月15日    
    亲爱的妈妈:    
    怎样的8月15日啊!禁止岀营区,着装,带装备,到连部劳动。殖民地军第16团慷慨地给了一身咔叽布服装,包括一条拖在脚跟下10公分的裤子和一件有同样风格袖子的上衣。为了安慰我,他们告诉我衣服下第一次水后会缩小。他们没告诉我在衣服洗了后我该穿什么到处走。这段日子,我想也许该把我漂亮的军阶缝在睡衣和袜子上。    
    尽管有这些物质上的烦恼,我并没有停止想念你,整整一天我都在想你,向你致以最深切的柔情。我的长官和同事总体说来非常亲切。我在这里又找到些旧相识。德·布罗克在一个驻扎在城区的连队里,而我们在6公里外。我们的住地很美妙,房子在一个真正的公园里面,到处有花,一条小溪穿过几座小桥,一座音乐亭(殖民军16团有乐队)。我认为我该放弃领事馆的前程来这里服役!合作食堂提供丰盛的饭菜,一点都不差。简言之,一切都不坏,服役是愉快的。    
    从汉口出发时,一大群人(因为季节的关系)来火车站送行。仪式简单很好,他们异口同声地喊“法兰西万岁”!预备役的兵员让人想到海地的军队,因为包括两个军官、六个军曹和三个手下!    
    在公使馆,孔蒂先生请我吃晚饭。他对我说,他在中间一站曾有意拍电报给我,要求我唱一首关于动员的歌。上帝保佑,这次大动员将会圆满结束,不会让我去兰斯的田径学校接受照顾,如果那样我的肚子和下巴都会瘦下去。    
    儒勒    
    天津军械库殖民军16团士官    
    对于1915年,儒勒后来写道:“多么奇怪的一年,汉口开始,天津继续,北京结束。”儒勒接到动员令却始终隶属领事机构,他戴着“双重大盖帽”,这解释了这几个月中他感情和活动方面的交替变化。这一年发生的政治和军事事件,在中国同在欧洲一样左右着彼此的未来。对儒勒来说,这一年却是由一次家庭考验开始的。儒勒的父亲,阿尔弗雷德,64岁,遇到严重的健康问题,似乎是心理方面的,他住进布列塔尼的迪南的一个诊所。得知消息时,儒勒“温柔却坚决地”埋怨母亲在三个月后才告诉他此消息。儒勒匆匆看过信稿,对玛利亚说这封信是感人的。这确实是儒勒谈论他父亲的仅有的几封信之一,表达了他对父亲所感受到的依恋。    
    是否这伤心的消息使他转向了佛教?他放弃了天主教的礼拜,去“参拜一座大宝塔”,而且这不是他最后的一次。肯定是他对中国不断增加的好奇心促使他做出这样的举动,他甚至参加了一个中国养子朱斯特·王的婚礼。而这次经历使他有机会写岀关于中国传统婚礼怎样进行的文章,作为真正的历史见证发表在一个法国刊物上。他对于这类仪式的兴趣使他更接近民众,他不断发现民众的价值,同时学会将所谓的欧洲文化优越相对化:“其实是我们错了,我们不从他们的立场来看问题,而企图用我们的方式来裁判他们,我们双方并非用同样的尺寸衡量事物。”    
    相反,儒勒疏远的正是军事活动。当他离开汉口去天津,他情不自禁地揭露他所在团的“混乱”,并发了几次脾气。在那个时代,他的批评不足为奇。这是与欧洲前线堑壕里发出更激烈更绝望的批评相呼应的。最初那种建立在对法国武力盲目信任上的“枪杆的花朵”的沸腾已经过去,每个人都明白法军绝没有准备好这样的对抗,兵员不足应付任务。    
    至于中国的局势,虽然在欧洲局外,但仍然让人忧虑。年初颁布的新法保证袁世凯的终身权力,让儒勒有机会来讲一则他喜欢的轶闻。袁世凯成为中国新王朝皇帝的愿望眼看要实现,但是同儒勒一样,他的这一年也并不如意料。    
    汉口 ,1915年1月18日    
    亲爱的妈妈:    
    我温柔而坚决地埋怨你。我今晨收到你12月17日的来信。你有勇气,但容我说你不妥当,将这件我最应该了解的事情瞒了三个月。你以为这样做会对我好些,其实你没想过,这远不能让我平静,反而这是一种让我生活在持久忧虑中的好办法。只要一想到也许你没有把你和他遭遇的一切都告诉我,我心就不安。我已经够担心你了,不用你用这些无用的小谎言来增添更多的担心。我请求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无论你们有什么事情,都要坦诚告诉我。如果你爱我还不足以与我分享伤痛,那你向谁去诉说?我总以为我们是无所不谈的,当我亲爱的妈妈有了伤心事,她会告诉她的大儿子,同样,当儿子想哭的时候会依靠妈妈的肩膀。我是个男人,但我能懂女人的心,而且我敢说,既然我是你的作品,我值得你敞开胸怀。别让我去看“通告”式的信,像战况报道,你的信告诉我的连我想知道的十分之一都不到。那是怎样的脑部问题?还有希望吗?我们应当小心什么?什么时候发作的?我们的病人住在哪所疗养院?谁照顾他?    
    而你,亲爱的妈妈,你怎样了?你需要点什么?物质生活怎样?我从未问过这些细节,以为如果你想让我知道会自己告诉我。如今我有权利也有义务了解,如果疾病使父亲无法照顾母亲,儿子应该接替这荣誉。你已经知道我目前的收入可以毫不拮据地应付两份支出,我的钱不会有比这更好的用途,如果你说“我需要……”,没有比这更让我高兴的事情了。    
    


第三部分:1913~1926 :成熟岁月1913~1926 :成熟岁月(6)

    汉口,1915年 2月4日    
    星期六,我们庆祝颁布共和国总统选举的新法。这选举真奇怪!选举团的一百名成员,由两院各选出一半,其中一院是政府任命,另一院由政府支配。这一百名成员从四名候选人中进行推选,一个是前总统,另三个可能是前总统指定的候选人。前总统指定候选选人的过程是这样的:将三个人的名字写在一张羊皮纸上,再将这张羊皮纸将封在一个金柜子里。金柜子放在一间砖砌的房间里。对房间和钥匙还有一系列支配措施,就像一部连载小说!当然,总统写下的人要么是自己人,他们会拒绝给予他们的荣誉;要么是自己儿子,儿子不会拒绝;要么就是大家都不可接受的人。所以现在就可以确定,他,还有他的后世子孙,拥有永远的权力!    
    汉口,1915年 3月1日    
    昨天是正月15,在菩萨像前烧掉写着符咒的黄纸,人们就能从菩萨那里得到想要的一切。由可爱的马克领着,我去参拜了汉阳的一座大宝塔。大宝塔里大约有二百个和尚,或许还有三四百尊者像。只是,我的虔诚没有得到回报,我这一年注定要受穷。原因是我的帽子掉在地上,还没等到我捡起来,就有个女人跨了过去。如果我先将帽子戴到那女人头上,再戴回自己头上,就能避免坏运气,而且我肯定会发财。只是我不知道这一点,立刻将帽子戴回头上,这让在场的中国人都很高兴。多好的故事!我要结束信了,因为不想说达达尼尔海峡的进攻。    
    汉口,1915年 5月19日    
    亲爱的妈妈:    
    今天是大日子……什么大日子?今天碰巧有两个人会去屠氏夫妇家,她们会戴点手镯戒指一类的装饰物,还有一张写着朱斯特·王的姓名年龄的红纸。就像是偶然发生的事情,屠家没想到,但会准备丰盛饭食,同样还有准备一张写了玛利·安娜小姐名字年龄的红纸。吃完饭,说过惯常的恭维话以后,两位媒人会重新去朱斯特家,在那里他们会同许多宾客吃另一顿饭。订婚就完成了。虽然我已经拒绝担任媒人角色(中国俗语中说媒人总是替罪羊),但我整整一个礼拜都在奔走。其实,我不看好这桩婚事,我越来越担心,那位小姐并不理想,从多个方面看都是。说真的,差一点就全完了,中国神甫过于催促(与谈婚两三个月的习惯相反),我们还没辛苦一切就定下来了。我借口不方便,拒绝了今天的喜庆邀请,因为说实话我享受不了这种聚会。至少,我很高兴有机会更好了解我的教子,这个乖孩子对我表示信任,一种子侄辈的放心和尊重,我很受感动。如果我有儿子,我希望他们在结婚的时候对我说这孩子说过的话,说他们对上帝有激情和信念。    
    天津,1915年 8月15日    
    亲爱的妈妈:    
    显然,同中国人一起,必须要想到一些出人意料的地方。其实是我们错了,我们企图用我们的而不是他们的看问题的方式来裁判他们,因为我们并非用同样的尺寸衡量事物。中国人认为他们采取的态度是完全自然的。仅有这么几则这类故事就可了解他们的性格。我们要求坦诚,他们讲面子。我们不能去除这些,那就让我们为他们做我们所能做的。    
    团里的情况仍旧是愚蠢加无能。命令不清,回令迟滞,军官普遍胆怯或无能,一个上校就能称草头王,甚至不与本地领事打招呼。一塌糊涂。自然是这些“弟兄们”做“牺牲品”。今晨,他们让我们提前半小时起床去靶场,训练结束才想起今天是节假日,大家应当休息的。所有这些让士兵们对上司没好印象。    
    天津,1915年 10月13日    
    亲爱的妈妈:    
    也许我最后一次从此地给你写信。确实是要让我去北京,调我去16团在那个城市的分队,那里大家几乎不做什么,我有空可以在公使馆工作。这还是传言。让我们等着吧(我一点不着急,我向你保证)。    
    儒勒调职的消息被证实,此后他到了北京。他曾害怕某一天被调往这个城市,现在将厄运往好处看,他可利用这个机会参观紫禁城——他称为“老皇宫”,或者颐和园。但儒勒怎能忘记数千公里外的欧洲正在血与火之中?不管怎样,他母亲没少批评他,指责他用玩笑语气讲述着“日常生活的无聊小事”。儒勒辩解说无论情况如何,他都同情那些有资格被同情的人。至于他所表达的好情绪,是从战士们那里得来的,“在屠杀场中”,他们发表嘻笑怒骂的报纸,名字就说明了战士们的心态——《暴笑》,《大兵炸弹》……无疑为是为了驱除恐惧。    
    但此处文稿主要表现母子的矛盾状况。因为虽然儒勒应征并被迫参加军训,他意识到自己是享有特权的,甚至将自己列入他称为“离开火线在远东”的人。相反,他63岁的母亲生活在巴黎,“沉浸”在战争气氛中。她本人加入援助“大兵”的行列——寄给他们食品和一些必需品。我们可以理解,她读到儿子的旅游汇报时所感到的困惑。    
    虽然儒勒远离了日益陷入堑壕战的恐怖的“血腥欧洲”,却生活在正上演着“政治闹剧”的中国的重大变动中。袁世凯耐心地创造了为自己复辟帝制的条件,遭遇到阻止他的意图的反击。反对势力萌芽于1914年8月,当时日本向德国宣战并踏足中国领土,进入1897年以来被德国占领的山东半岛。一个帝国主义代替另一个,日本扩大利益,占领了仍属中国的领土,向袁世凯提出《二十一条》,要求承认其在山东、东北和内蒙的权利。袁拒绝与国内敌人联合,后者却准备结成联盟支持他,因为意识到中国无法对抗日本,袁向日本的最后通牒让步,他的退却是绝不能原谅的。    
    1915年12月,国会全票通过复辟帝制,反袁力量聚集。袁的前部长、云南总督郑重要求袁坚持共和并处决那些王朝复辟的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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