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手-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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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家愁道:“既然如此,那胡兄刚才说一句是他要我们人庄的,岂不简单明白?”
吴芷玲道:“但这样一讲,我们怎知集贤庄有这么一条规定,又怎知胡先生不是庄主呢!”
胡藩的笑容中微微透出惊讶之色,显然这个娇俏艳丽的少妇的智慧,远远出乎他意料之外。
胡藩心中有数,他根本不是想暗示对方得知这些事情,只不过见她漂亮动人,故意找话跟她说说,可没想到这个少妇却得到这样的结论。
由此可知这个美貌少妇头脑才智不比寻常,当真比一般男人强胜得多。
车马一行继续向前奔行,看来他们大概已绕到村庄后面去了。
不一会儿,道路尽头出现一道高墙,当中有一道宽大的门户,已经敞开。
马车一直驶入去,门内是一片竟大之极的露天院子。
右边是马厩,里面有七八匹马。
他们穿过院子,在东首一幢房子前面停住。
这幢房子孤立在一隅,与其他房屋都不相连。
万家愁吴芷伶下了车,周老二也下马跟着,走入屋内,在一间厅堂坐下。
胡藩要他们安心稍坐一会儿,自己便离开了。
他们面面相觑,起初都不开口,过了一会儿,万家愁枯坐无聊,便道:“老周,这是怎么回事呀?”
周老二道:“小的也不知道。”
吴芷玲道:“刚才那胡先生说,这儿叫集贤庄,有这么一条规矩,凡是徘徊附近来历可疑之人,都须得带回往来,他本人不是庄主。”
周老二哦了一声,道:“这样说来,集贤庄一定不是普通村庄。”
万家愁道:“那么这儿是帮会的地盘,你以前说过,凡是那些帮会的重要地方,都不许闲人在附近流连。”
周老二沉吟一下,道:“小的礁也不是普通的江湖帮会,原因是那姓胡的外表斯文,气派不同,那些佩刀的人,对他很有礼数规矩,可见得不是帮会的乌合之众。”
万家愁讶道:“不是帮会又是什么来路呢?”
周老二道:“少爷,咱们最好把这件事忘记,往后永远不提一个字,也不要多想。不管他们是什么来路,咱们是有田有地的安分良民,最好别招惹这种事,免得将来没安乐日子过。”
吴芷玲怔道:“对,对,在外面什么事都别招惹,我们家不比普通人家,临出门时老爷也是这样吩咐的。”
这些对话中,充份显示出富室大户怕惹是非的心情,尤其是江湖的是非,更是避之若说。
他们又随口说了几句别的话,万家愁忽然道:“走啦,那小子已经走啦。”
吴周二人都松一口气,原来刚才万家愁已用传声之法,告诉他们说对方有人潜伏在屏后偷听,所以他们故意交谈,由周老二安排话题,好让偷听之人听了回去交差。
周老二轻轻道:“这儿是白莲教的秘巢无疑,姓胡的必是这儿的重要人物,咱们把他应付过去,便可离开此地。”
万吴二人一齐点头,周老二又道:“一路上我仔细查看过,路边每逢最高的树顶,都可以安置岗哨,将来万一夜间潜入此庄,须得注意树顶。”
万家愁微微一笑,他若是夜间探任,只要施展最快身法,就算在眼前掠过,人家也不易发觉。
所以不必考虑这些问题,却道:“那胡藩眼色不正,老是在芷玲面上转动,他肯不肯让我们出庄,关键恐怕是在芷玲身上。”
吴芷玲揍他一拳,道:“这是什么时候,还来取笑人介万家愁笑道:“这是真话,你瞧,周老二已经大动脑筋了。”
周老二只想了一下,便道:“这两天此地有重大之事,胡藩不会留下咱们,除非咱们要他留住咱们……”
万家愁道:“其实在这儿住也不错,省得跑来跑去。”
吴芷玲反对道:“这儿有什么好?我也不明白我们为何要跑来跑去?”
万家愁道:“我们若要探消息,岂能不设法来此瞧瞧?”
他忽然作个手势示意,吴周二人知道有人,都会意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工夫,外面才传来轻微的步声,然后是胡藩进来。
周老二佩服之极,心想那胡藩脚下声音极轻,而万家愁竟能在老远时就发觉了,这等听觉实是骇人听闻。
胡藩想是已听取过手下的偷听报告,所以脸上已找不到那种飘忽暧昧的表情。
他斯斯文文地拱手道:“有系诸位久等了。”
万家愁道:“胡兄说哪里话来。”
吴芷玲接口道:“胡先生可有什么吩咐么?”
胡藩笑一下,眼睛只在她面上掠过,以后就在万周二人身上打转,说道:“怎敢当得吩咐二字,只不过刚刚向上头禀报过,上头认为没有什么事跟诸位商量,所以赶快过来对万允伉俪和周兄说一声,并且表示歉意。”
万家愁谦谢过,又道:“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对不对?”
胡藩道:“当然,当然。”
万家愁扭头道:“周老二,那咱们快点走,免得回来时天黑难走。”
周老二道:“是,咱们叫赶车的加紧一点就是。”
胡落忽道:“你们还是要到隆中山么?”
万家愁道:“是呀,诸葛武侯名垂宇宙,万世同钦,他故居岂可不瞻拜一番呢!”
吴芷玲道:“诸葛武侯的故居在南阳卧龙岗,你老是不相信。”
万家愁道:“好啦以后有时间才抬社,现在不能再耽搁了。”
胡藩道:“以区区愚见,你们还是改天再去隆中山的好!”
万家愁讶道:“为什么呢?”
胡藩道:“因为此去隆中山尚有甘余里路,依们就算赶得快些,回来时仍然天黑了,不大方便。”
万家愁犹豫道:“天黑了么?怕不要紧吧?听说这条路平坦很好走……”
吴芷玲道:“赶车的认得路,天黑了也不要紧。”
周老二沉吟道:“寻访名胜古迹,自是不可匆匆忙忙,天黑了回来还不打紧,最怕是路上不平静……”
胡藩笑一下,道:“听说下午那边发生了一点事情,你们去了若是碰上恐怕不甚方便。”
万家愁露出一副怕事的样子,征道:“那就改天去吧,没的惹上一身麻烦。”
胡藩道:“如果万兄等改变了主意,本庄附近倒是有一两个好去处,风景甚佳,何不到那边去流连一番,也可算是没有白出这一趟城……”
万家愁、吴芷玲、周老二等三人,一齐欣然同意胡藩的建议。
马车沿着来路驶出大道时,他们的心情都好像少了一些什么似的,大概是预期的危险麻烦居然没有出现之故。
他们仍然循着大路向西而行,里许之后,便折向北。
这时地势渐渐高起,向前遥眺,群山丛立,显然已走入山区。
道路两旁有些枫树,在阳光下红叶缤纷,使得谅凉的山风含有更浓的秋意。
吴芷玲出神地眺望了一会儿,最后吁了一口气,幽幽道:“又是秋天了,霜叶红于二月花,唉,当真红于二月花……”
悲秋情怀人皆有之,但她的幽声嗟叹,却另有一种动人心弦的味道,万家愁呆了一下,虽然已恢复原状,却不做声。
马车再向前驶去,但见枫树越来越多,秋色似乎更浓得化不开。
万家愁大声向那车把式道:一这儿叫什么所在?”
车把式侧着脸回道:“往前去就是枫湖谷,有名得很。”
万家愁道:“胡藩他还告诉了你些什么去处?”
车把式应道:“胡大爷说若然还有时间,不妨绕到排云崖去,观赏那著名的灵泉飞瀑。
但以小的瞧来,上那枫湖谷走一转,已经可以回城啦!”
马车继续向前驶行,万家愁向周老二招招手。
周老二催马上来,迅快地指一指车把式,接着把食指按住嘴唇,叫他别做声之意。
万家愁怀疑地瞧瞧那车把式的背影,周老二已说道:“少爷,咱们如不回城去,那枫湖谷不去也罢。”
万家愁讶道:“为什么?这儿景色甚佳,难得又是秋高气爽的日子,正好观赏山水美景。”
周老二道:“这条路虽是平坦宽阔,可是路上野草繁生,不见车轮陆迹,可见得那枫湖谷很少人前去,毫不热闹。”
万家愁不禁笑道:“若是山水佳处,必然人群熙攘,这种所在我才不去。”
吴芷玲也道:“对,我们不是去赶热闹,人越少越妙。”
周老二道:“但如果人人裹足的地方,小的瞧还是别去为妙。瞧这条路的样子,只怕一年当中也找不到三两个行人。”
车把式插口道:“那枫湖谷里有一间铁镜寺,单是和尚就有四五十个,他们时时进城化缘购物,怎会一年当中没有三两个行人?”
周老二哦了一声,道:“谷中若有寺庙,那就没有关系啦……”
他一面说,一面向万桑二入比手势,万家愁瞠目不明其意,吴芷玲在他耳边低声道:
“他说这车把式很可疑……”
她一面瞧着周老二继续下去的手势,一面又说道:“他认为有掉包之嫌,那个原来的车把式换了人……”
万家愁这才明白周老二最先不让他说话之故,恍然地轻轻哦了一声。
万家愁只听吴芷玲又在耳边悄悄道:“周老二是从那车把式的背影线条上,瞧出破绽,尤其是耳朵,更明显指出乃是另外一个人冒充的……他说声音面貌都很相肖,想来其中有阴谋……”
她翻译得那么流利,使万家愁几乎以为她和周老二乃是经训练的搭档,否则焉能像说话那么清晰明白了解对方的意思?
周老二的坐骑已坠在车后,免得打手势时被车把式眼角瞧见。
万家愁在吴芷玲耳边道:“问问他胡藩的阴谋是什么?是不是在铁镜寺内发动?”
吴芷玲向周老二连比手势,周老二看了又有回复,吴立玲翻译道:”他还不知道有什么阴谋……不错,地点一定是在铁镜寺。”
万家愁见她比手势时灵巧得很,十只手指还作出各种形状,有时指天,有时指地,变化甚多,当下大感兴趣,故意叫她传话问道:“咱们露出武功要不要紧?”
只听吴芷玲代周老二回话道:“不行,我们装出不懂武功才行,他本人却还可以露一两手。”
万家愁在她耳边道:“难道你被人劫走,又打你的坏主意,你也不露武功么?”
她把这话只手势打出一点,立刻停止,轻轻啐他一口,万家愁不觉大笑,感到很好玩。
万家愁又在她耳边道“说真的,难道你我任人欺负,也不出手抵抗么?”
这回吴芷玲才用手势表示过去,周老二马上回复,吴芷玲呼晤了一声,才道:“他说除非我适受凌辱,否则便是尽量忍气吞声,以便查出胡藩的用心。”
马车忽然加快,原来前面有道斜坡比较陡一点,所以加快以便利用这股冲力上坡。
马车不久上到被预,但觉眼前一亮,原来前面旷朗开阔,一个长形的湖静静地躺在谷中,四周坡度不大的斜坡,以至山上,全是枫树,触目皆是的霜叶,几乎把澄澈的湖水都染红了。
万家愁和吴芷玲都被这璀璨夺目瑰丽无比的景色迷醉,痴痴眺望,但觉宛如身在图画之中,美不可言。
马车在谷口被上停了好一阵,这才滑行入谷,绕潮而行,直到这时,吴芷玲才透一口大气,道:“真美,啊,美极了,这等瑰丽景色,教人永世难忘。”
万家愁道:“是啊,我们真是不虚此行,回头若有机会见到胡兄,须得向他道谢才是。”
马车绕行到湖的末端,忽见右方满山红叶当中,露出金黄色和翠绿色的琉璃瓦屋顶,相映之下,又另是一种优美的景象。
使人有如梦如幻之感。
车把式忽然道:“客官可要到寺里去随喜么?”
吴芷玲冲口道:“好呀。”
忽然记起周老二的话,不禁歉然地向万家愁微笑,又道:“你呢?我们要不要入寺烧香礼佛?”
万家愁沉吟一下,道:“入寺无妨,但我却是不拜佛的,你不许逼我。”
那车把式讶然回头瞧他,恰好也把吴芷玲愕然的神色收入眼中。
要知那时候不信神佛的人不是没有,但一则极少,二则纵是不信,亦不敢公然表示。
车把式窥见吴芷玲愕然之色,当即怀疑地连连眨眼,自己竟忘了把头扭回去。
吴芷玲心知已露出了大大的破绽,因为她既然与万家愁乃是夫妇,怎会不知他不信佛?
又怎会听了这话便这等惊愕?
万家愁也知道她失态而露出破绽了,本来他声明不拜佛原意就是提醒她,别要到了寺内,叫他礼拜。
谁知这么一来,反而现出马脚。
当下急忙想法弥缝,但急切之间,却想不出好办法。
吴芷玲忽然叹一口气,幽幽道:“这几天我们都不谈这件事,我还以为你已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