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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风语-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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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信吗?”林容容问陆上校,好像在问一个老同学,“是首座觉得我这个没大没小的性格不适合跟他的班,把我贬下来的。因为是贬下来的,所以你呢也知道怎么作践我,朝我脸上吐口水。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吐口水,一个晚上都在恶心。所以,我们之间应该是你向我道歉,我一根汗毛都没碰你,你却吐了我一脸口水,还骂我是表子、*,太过分了。我还是个闺女呢,将来嫁不出去你要负责。”
风语二 第四节(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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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咯咯咯地笑了。
  能够在杜先生面前这么有声有色地笑,说明她的自我评价——没大没小的性格——的确中肯。这个女人在陆上校和陈家鹄的生命里都将留下深深的印记。她长得算不上漂亮,眼睛太小,皮肤不白,颧骨略高,是那种缺乏媚态的女人。但她的身材是一等的,苗条,修长,小蛮腰,到了夏天,连衣裙一穿,大街上一走,女人都要回头看她。
  最后杜先生说:“他们都是我百里挑一挑来的,现在都成了你的人,工作为你,生死为你,一切都是你的。记住,现在这院子里的人除了他们四位,还有警卫班的人,有多少?”
  孙处长答道:“十一个。”
  杜先生说:“那也就是这十五个人是值得你信任的,其余的人是从长沙转移过来的。坦率地说,不是我亲自物色的人我都不信任,今后你要一一排查他们。这儿今后是*心脏的心脏,秘密的秘密,决不能有异己者,宁愿有错案也不能放过一个嫌疑对象。我命令你,在没有排查清楚之前,那些人一律不能走出这个院子。”
  陆上校应道:“是。”
  杜先生指着老孙:“这个任务你可以下达给他,他跟我十多年了,拿奸捉贼的事干得不会比你差。行了,你们去忙吧。”
  老孙和小周随即告辞。
  杜先生看了林容容一眼,后者会意地从身上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杜先生。
  杜先生接过信封,引上校到桌子前,把信封里的东西都倒在办公桌上,里面有一大一小、一红一黑两本证件。杜先生晃晃它们,对上校说:“记住,以后你不再是上校了,而是一家中美合作的皮革研究所的老板,所长,陆所长,行政级别是正师,军衔少将,没亏待你吧?呶,这是你的证件,两本。这本红的是特别证件,见官高一级的,不要随便用。”
  上校接过证件看,吃惊地说:“把我名字也改了?”
  杜先生说:“从现在开始,你要和你过去的一切告别,包括名字,包括这些东西,都已经不属于你了。”说着上前摘下他的军帽,扯下他的领章,吩咐林容容给他拿来新行头。新行头是三接头的皮鞋,结实,漆黑,锃亮;一套双排扣的美式西装,别着胸徽,垫着护肩,挺括得让上校下意识地挺胸收腹。杜先生上前理了理他的衣服道:“不错,挺合身的。”
  “这是专门为他量身订做的。”林容容说。
  “你为他量过身,”杜先生笑道,“趁着他昏迷时?”
  “是的。”
  穿着新行头的陆上校,不,不,该叫陆所长,中美合作皮革研究所陆从骏所长(正师职,少将),西装革履之后,很像一个老板,口袋里揣着美金支票,怀里插着派克签字笔。他用这支笔首先写的几个字是他的新名字:陆从骏。是签在宣誓书上的。
  行有行规,加入五号院,人人都要做效忠宣誓。
  我宣誓,从今天起,我生是*五号院的人,死是五号院的魂。我将永远忠诚于*,忠诚于委员长,不论遇到何种威胁,何种困境,何种诱惑,我都将誓死保卫*的利益。我将至死不渝地服从*的意志,坚决完成上峰交给的每一项指令,把生死置之度外,把荣辱束之高阁。宣誓人陆从骏。民国二十七年八月十五日。
  陆从骏对杜先生宣誓完毕,左立、林容容、老孙、小周四人又对陆从骏进行宣誓,仪式相同,对着*和孙中山先生的头像,立正状,举右手,紧握拳。
  在接受四人宣誓时,陆从骏的目光越过他们的肩头,看到窗洞里盛着一片挺拔、整齐的池杉林,林中夹杂着两顶深灰色的伞形屋顶。后来凭窗而望,陆从骏惊诧地发现,后院别有洞天,开阔、幽静、古老,仿佛是一个已经坐落了上百年的大宅院,各式建筑古色古香,树木也是又老又大,把天空都占满了。相比之下那片挺拔、参天的池杉林是年轻的,林中蹲着两栋两层高的青砖小楼,样式是西式的,可以想见并不古老。它们被一道更高的围墙围着,组成一个院中之院,门口守着两位持枪的哨兵。枪是最新式的美式卡宾枪,全金属的,黑得发亮,哨兵端在手上,一下子显得神圣不可侵犯。
  阳光下,两栋楼安静得像可以听到阳光丝丝流动的声音。
  五号院的真正核心在那里头,那两栋被树木包围的安静的青砖楼。两栋楼,其一是侦听楼,其二是破译楼。侦听和破译是五号院——中国黑室——的两大业务,没有侦听作基础,破译成了空中阁楼;没有破译师的法眼,所有电文都是无字天书,不可释读。打个比方说,侦听员犹如这里的身体,破译师则是这里的心脏、血气、灵魂,是身体最隐秘、神奇的通道。
  
风语二 第五节
事实上,所谓X—13密件指的就是去武汉接两位硕果仅存的破译师。
  十天前,还在三号院当处长的陆涛接到紧急通知,让他派干员去武汉接两个人。当时他并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具体身份,只知道命令是杜先生下达的。下达命令的文书上专此申示:事关重大,不得外传,不得失败。
  但他失败了,虽然他是小心的,警惕的,高度重视,一丝不苟。他派出四名最精干、最信任的特工前去执行任务,结果四名特工和两位黑室未来的宝贝破译师居然在“家门口”,在丰都,被不明身份的敌特当小鸡一样干掉了。敌人干很漂亮,可能也很轻松,没有付出任何代价,也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事发在陆所长到五号院上任的当晚,杜先生所以安排他这天走马上任,本意是要他来迎接两位宝贝破译师的大驾光临,哪知道他接到的是六具尸体!
  “这叫出师不利。”当天夜里,杜先生知情后紧急召见陆所长,像个地痞一样蛮不讲理,“你祖宗是干什么的,怎么满额头都是霉头,上任第一天就给我这么大的难堪。”
  首座在他豪华的办公室里踱着方步,终于骂够了,缓了口气,一言一顿地道来:“X—13行动告败,说明我的直觉没错,你那里面有贼!贼就在那些从长沙转过来的人当中!下午我要求你一一排查他们,人人过关,现在我要求你以最快的速度把内贼给我揪出来,杀一儆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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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首座接着说:“内贼不除,黑室就是个明屋子,黑不了,这是一。二,破译是关键,没有破译师的黑室就是一堆废墟,你必须要以最短的时间给我重新组建破译处。”
  “是!”
  杜先生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从文件堆里抽出一份文件,丢给他看,“不瞒你说,我早几天就敦促国防部下达了这文件,要求各单位提供具有破译能力的人才。为什么?因为我觉得这么大一个黑室,只有两个破译师太少了,我要增加人力。现在好了,一个都没了,荡然无存。这不但考验你,也考验我。”
  办公桌是千年乌木,雕龙镂凤的椅子像是橡胶浇出来的,其实是海南的花梨木。好的木头用久了反而会有一种橡胶的感觉,吸光,有弹性。杜先生款款坐在太师椅上,娓娓道来,“林容容可以作为一个重要的候选人,她是同济大学数学系的高材生,当了我两年机要秘书,人品、作风、才干都是过硬的,关键是她……下面的话你听了就忘了,她曾帮我破译过几份周恩来跟延安的密电。”
  杜先生看陆所长面露惊色,解释道:“不是存心的,完全是偶然,有时我们的电台跟他们电台串在一起了,无意中抄了他们的电报。”这个说法当然不可信,事实上杜先生当时就在秘密侦听延安与武汉八路军办事处的无线电联络。他所以这么粉饰自己,是因为他还没有把陆所长完全当成自己人,他要“留一手”,以免授人以柄,闹出是非。
  “偶然抄到的电报,林容容居然把它们琢磨出来了。”杜先生道,“这说明她可能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我才把她放到黑室去,也许她会在你手上大干一番事业呢。”
  “嗯,”陆所长点头称是,“我对破译是个门外汉,一窍不通,下一步找破译师我看只有仰仗她了。”
  “她应该可以帮助你的,她跟我这么久,我了解她,有她的过人之处。聪明的男人多得是,聪明的女人要供奉三个菩萨才能出一个,好好用她,会给你带运造福的。你呀,手上的命案犯多了,需要在身边供几个前世修行好的人。”杜先生的目光变得飘渺,那是他示意你走的神情。
  陆所长领命回去,像个幽灵一样,在夜色深深、树影婆娑的五号院里慢慢地走啊走,一直走到天光发亮。一边走,他一边不停地告诫自己,杜先生交给他的第一项任务就是找人,去寻找他们——破译师和内鬼……这也可能是他的最后一项任务,如果他不能出色地完成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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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语三 第一节
“一号院下发了一个重要文件,要求各大单位配合提供有关人才的资料,我看了一下,我们兵器部就你符合条件。我准备把你报上去,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因为一旦报上去就有可能被调用。”
  “去干什么?”
  “不知道,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只要求我们提供资料。”
  “有什么条件?”
  “条件是很具体的,总的说:一,专业是数学;二,年轻有为;三,忠诚坚定;四,懂日语。这些你都符合。”
  “我同不同意你大概都会报吧。”他叫赵子刚,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差不多,因为我们没有第二个人选。”他叫李政,是国民政府兵器部人力处处长。
  赵子刚爽朗地答道:“那就报吧,也不能让我们兵器部剃光头啊,好像我们这儿没人才似的。”
  李政心里想,我们马上要来个大人才呢。他想的是陈家鹄,他刚收到陈家鹄发来的电报:
  船过丰都,午后三四点可到,望来车接。
  
风语三 第二节(1)
近乡情更切。
  一百多里水路外,一艘英国曼斯林公司的轮船航行在江道上。后甲板上,刚给李政发了电报的陈家鹄凭栏而倚,盲目地望着浑浊的江水滔滔远去,若有所思。他满脑子都是即将见面的李政。他和李政于同年同月同一天,出生在同一条街上。这条街的名字叫桂花路,地处浙江省富阳县桐关镇南边,站在路的任何一处都可以看见开阔、青绿的富春江。父母都在外地谋生,陈家鹄跟奶奶一起生活,十一岁才被父母接走,离开这条街。当时他觉得自己带走了这条街的很多东西,房子、老树、秋风、春雨、老人、水鬼、疯子……但在时间的侵蚀下,很多东西都变成了抽象的名字、数字。他的记忆里甚至没有一棵桂花树,这对一个在桂花路上长大的人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不知是桂花树太普通的缘故,还是桂花路上的桂花树太多。
  如今,关于桐关镇,陈家鹄最鲜明的记忆是李政,其次是富春江,其他的加起来也没有他们多。这两团记忆像种在他手臂上的那颗牛痘,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在长大。陈家鹄平生第一封信是写给李政的,迄今为止的最后一封信也是写给李政的。他在写后一封信时想起第一次给李政写信,是在离开桐关镇的前一天晚上,在月光下写的,写信意味着他要离开他,而写后一封信时他知道他们分别的日子即将结束。他要回去向李政报到,为国民政府兵器部服务,为抗日救国大业尽忠。
  这选择到底对不对?一路上,每一次失眠,陈家鹄都会这样发问。因为有太多的人不同意、不支持他回国,甚至包括他自己。他很清楚自己可能有的未来,他的博士论文《关于中国古代数学:周易二进制之辨析》刚刚顺利通过答辩,并承蒙《数学坛》杂志主编冯?古里博士的厚爱,将在来年第一期选发一万七千字。这很难得。借此,他可以轻松留在耶鲁执教,可以过上体面的生活,可以继续沉浸在由几何方程式筑建的虚拟世界里。他不知道回去后满脑子的几何方程式对抗击日寇能派上什么用场,但每当他这样犹疑时,李政信中的一段话仿佛是有魔力的,总会及时从脑海里蹦跳出来,扑灭他的犹疑,坚定他的决心。
  李政这样写道:
  除非你已经认定,中国从此亡了,亡了你也不会心痛,否则,将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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