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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5144-左耳(终结)-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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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许弋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认真。让我相信他确实是一点儿也没醉,我想起琳说的“不祥的预感”,心忽然开始狂跳。于是问他:“你去北京干嘛呢?”    
    “去做一件一直想做的事。”他说。    
    “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我说。    
    “李珥,不知道以后哪个男人有福气娶你为妻。”他说,“你真是个好姑娘,错过你是我没有造化。”    
    又来了!我赶紧说:“快别这么说,我是凡人,你们不是。所以才走不到一块儿。”    
    “我们?”许弋说,“还有谁?”    
    他一直都不知道我和张漾的事。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会笑话我傻得可以。我只能笑而不语。装醉。    
    那晚我们从饭店出来,天空开始下雪。许弋把他的大衣套到我身上来,问我说:“你还记得这件衣服吗?”    
    我当然记得。    
    “我在衣服下吻过你。”许弋说,“我一直记得我爱过你。”    
    我抓紧他的衣服快步走到他前面去。他穿一件单薄的毛衣紧跟着我,到了校门口,我把衣服还给他,他执意要把一张卡留给我,并对我说:“密码和你博客的密码一样。”    
    我惊讶地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博客的密码?”    
    他耸耸肩:“你忘了我擅长什么吗?”    
    “那你都看过些什么?”我相信他有这样的本事,急得差点跳起来。    
    “放心。”他拍拍我的肩说,“我只去过一两次。你写得那么蒙太奇,我哪里看得懂。”    
    虽然和张漾分手后,我再也没有更新过博客,但想到这样被人偷窥,我还是惊出一声冷汗来。    
    就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许弋忽然伸出胳膊,紧紧地拥抱住了我。他的拥抱来得如此迅速和热烈,更是让我完全失去反应。好在他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好像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就立刻松开了手。    
    “再见。”他退后,微笑着跟我挥手。    
    我还在猜他刚才说的是什么。他已经转身,离开了。    
    我把许弋给我的卡塞到包里,往校门里走去,手臂忽然被一个人用力地抓住,把我拖到了一边。我的尖叫声在要冲出喉咙的那一刻收回,因为我看到的竟然是一张朝思暮想的脸!    
    他来了!他来上海了!他来找我了!我无数次地幻想过这一刻,可是当它真正成为现实的时候,我却像做梦一般的一片茫然,完全失去方向!


《左耳》 第三部分屡屡制造的惊喜,带给自己的都是烦恼(3)

    他把我拉到墙边,大手捏得我的胳膊很疼,像是要断了一般。可是我不敢挣脱他,他用一种让我害怕的嘲讽的语气问我:“你莫名其妙地跟我谈分手,就是为了他吗?旧情复燃很有趣是吗?”    
    我拼命地摇头,说不出一句话。    
    他把我捏得更疼了:“我在问你话,是还是不是?”    
    “不是。”我气若游丝地吐出两个字。    
    “很好。”他微笑了一下,忽然俯下身来,吻住了我。这是我所经历的最漫长的一次亲吻,就在我以为我自己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我,然后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说:“小姑娘,圣诞快乐。”    
    对啊,钟声已经敲过十二点,圣诞节到了。    
    我看着他,我的左耳很痛,我的唇很痛,我不想说话,我也不想听他任何的解释。我亲眼看到的东西永远是内心一个解不开的结。说再多,都是无用的。    
    “你喝酒了?”他皱着眉头说,“你告诉我这些天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张漾,不,不,”我终于说,“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有没有关系,是我说了算的。”他说,“你认命吧。我还不准备放掉你。”    
    “你根本不爱我,这是何必?”    
    “我说过我要折磨你。”张漾说,“不知道这个理由充分不充分?”    
    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我一脚狠狠地踹向他,他根本就不躲,甚至连嘴都不咧一下。那一脚却生生地踢疼了我的心。我转身想逃离,双脚却根本不听使唤。他笑起来,牵住我的手说:“跟我走吧。”    
    “去哪里?”我僵持着。    
    “你这个小赖皮,你忘了你跟我说过,只要跟我在一起,去哪里,做什么都好吗?”他说,“看来我一定要好好惩罚你,让你长长记性。”    
    说完,他把我拉到路边拦出租车。我要挣脱,他不允许。一辆空车停下来,张漾正要拉开车门的时候,有人从旁边出来拦住了他。    
    “放开她。”他说,“你这样会捏疼她的。”    
    竟是许弋,他没有走!    
    “呵呵。”张漾放开我,对许弋说,“放心,我比你更懂得怜香惜玉。”    
    许弋指着张漾:“你要是欺负她,我不会放过你。”    
    “是吗?”张漾笑,“我倒想知道,你以什么样的资格来跟我说这样的话呢?”    
    “我是李珥的好朋友。”许弋平静地说。    
    “那你听好了,”张漾说,“我是她的男朋友。”    
    许弋笑:“你说了不算,要李珥发话。”    
    “你们慢慢聊吧。”我推开他们两个,往校门口方向走去。张漾和许弋都不约而同地伸手来拉我,一人拉住了我一只手,谁也不肯放。    
     “让李珥自己选择。”许弋说,“她放掉谁,男朋友也好,好朋友也好,都他妈自动退位。”    
    张漾并没有表态。他只是看着我,眼神让我心乱如麻。感觉他手上的力道开始渐渐地放松,就在他快要放开我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挣脱了许弋。    
    上帝原谅我。    
    许弋了然于胸地笑了。他往后退了两步,大声说:“哥们儿,照顾好你的女朋友。”    
    说完,他给我们一个飞吻,转身,潇潇洒洒地走掉了。    
    很久后我想起来,那是许弋留在我记忆中的最后一个印像,我的白衣少年,我的纯美初恋,我的青春时代,就这样一起定格,然后斑驳,脱落,原谅,遗忘。    
    5    
    五十天。    
    在我们分手后的五十天,我们终于又在一起。    
    这是武宁路上的一家连锁酒店,房间不大,但看上去很温馨。他让我在那张红色的沙发上坐下,给我倒了一杯热水,过来要替我脱掉大衣,我不肯。他没有强求,而是坐到床边对我说:“我一早到的,办完事,就去你学校找你,结果你不在,我在校门口等了你两个多小时。”    
    “你来找我做什么?”我问他。    
    “这个问题,我要你回答。”他说。    
    “你确定吗?”我问他。    
    他点头。


《左耳》 第三部分屡屡制造的惊喜,带给自己的都是烦恼(4)

    “好的。”我说,“我来回答你。你来上海,是替蒋皎办事,顺便来看望一下我这个爱情的配角。对不对?”    
    他哈哈笑起来:“醋劲儿挺大的嘛。”    
    “我看见过你们在一起,亲眼。”    
    他吃惊地看着我。    
    “好吧,让我告诉你,那一天,其实我没有离开北京,我独自在北京玩了几天,六号晚上,我去圣地亚找你,他们告诉我你已经辞职了。半夜两点钟,我去了蒋皎开的那间酒吧,看到你和她一起走出来。你应该记得,就在那时候,你接到了我的电话,我没有出声。你们上了一辆白色的宝马车,离开。我有没有说错?”    
    他无语。过了一会儿他问我:“那今晚呢,我亲眼看到的是什么?我们算不算扯平了?”    
    “那是两回事。”我说。    
    他哈哈大笑。    
    “有那么好笑吗?”我问他。    
    “不是,只是跟你在一起,特别开心。”他伸出手来握我的手。    
    我摔开他的手起身,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认认真真地洗了脸,然后,我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自己倔强的干净的脸,在心里对自己说:“李珥,你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你可以离开了。”    
    我打开门,对依然坐在床边的他说:“张漾,很遗憾,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孩子,我要的东西你也给不了我,所以,圣诞快乐,再见。”    
    我说完这些,拉开了门。我知道这一走,就是永远,九匹马也无法拉我回头。    
    他冲过来,拖住我,把门重新关上,把我抵在墙角。    
    我闭上眼睛,等着他揍我,像当年揍吧啦一样。    
    但我知道,只要他有所动作,我必会反抗,如果他指望我容忍,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除了我轻轻的喘息声,房间里静极了,时间也凝固了。他却一直没有动,我睁开眼,看到他炽热的眼睛,看到他炽热的眼睛里那个徘徊犹疑的自己。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碰我的脸,像耳语一样地说:“小耳朵,只要你跟我说,你真的已经不爱我,我可以让你离开。只要你说出口,我说话算话。”    
    “是你不爱我。”我说。    
    “不许答非所问。告诉我,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我说不出话。    
    “说!”他逼我。    
    我,不,爱,你,了。    
    只五个简单的字,我恨死自己拼尽全力也说不出口。    
    “你真狠。”他说,“此情此景,居然可以做到不哭。”    
    我哼哼。    
    “听我解释。”他说,“好不好?”    
    “不好。”    
    “那就不解释。”他说,“陪我睡觉好不好,我困死了。”    
    我“不好”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已经拦腰抱起我,像扔皮球一样地把我扔到了床上。我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他却捂住我的嘴:“别尖叫,更别想入非非,在你正式做我老婆前,我不会对你下毒手。”    
    我哼哼。    
    他笑:“小猪才老哼哼。”    
    “你这样是不是因为你不够爱我?”我不知死活地无理取闹。    
    “你真不知死活。”他说。    
    我就继续不知死活地看着他。    
    “不是。”他却换了口气,温柔地说,“你冰雪聪明,应该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犯同样的错误是可耻的。我不想冒险,更不想让人痛苦。明白吗?”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他好像很满意的样子,俯下身,温柔地吻干了它们。    
    “你终于肯为我流泪。”他说。    
    我呜咽:“我是为我自己流泪。遇到你这样的流氓……”    
     “张漾,”我靠在他的胸前问他,“我们会不会分手?”    
    “你说呢?”    
    “我很怕,我没有安全感。”    
    “我是为了黑人。”张漾说,“只有她父亲有办法救黑人。我不能让黑人坐牢,你也知道,黑人以前绑架过蒋皎,这是个难解的过节。我们分手后,那是我第一次求她,她同意帮忙,并费了很大的口舌说服了他父亲。提出的唯一的条件就是让我替她管理一阵子新开的酒吧。我没有理由拒绝。”    
    “你明明知道他是借机接近你。”


《左耳》 第三部分屡屡制造的惊喜,带给自己的都是烦恼(5)

    他哄我:“别把你老公当万人迷,就算我是万人迷,一颗心也只在你身上,你有何担心的呢?”    
    “那黑人怎么样了?”    
    “案子还在查,有个关键的人物还没找到。蒋皎的父亲一直在帮忙找。”张漾说,“北京太大了,以前喜欢大城市的繁华,现在特别想念老家,觉得毕业后到天中做个老师也不错啊。”    
    “算了吧,”我哼哼,“流氓头子带一群小流氓出来吗?如果是那样,我真替祖国的花朵们担心。”    
    “别担心。”他说,“你看,就算跟了流氓,小耳朵也永远是小耳朵。你说是不是?”    
    我憧憬着:“那等我毕业,我们就回去好不好?一起到天中做老师去,我教语文,你教数学,带一个天下无双的班出来。”    
    他笑:“跟着你,在哪里,做什么,都好。”    
    我的心软了,什么恨都没了。那一小半也轻松分解了。我从床上跳下来,拉开窗帘,发现雪依然在下,上海很少见到这么大的雪,一片一片,在空中飞舞成绝美的画面。    
    张漾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从提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我说:“我也有圣诞礼物,看看你喜欢不喜欢?”    
    我完全没料到,那是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新手机,三星的。    
    “你的手机太旧了,我一直想替你换一个。”张漾说,“这款很适合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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