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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5144-左耳(终结)-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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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候车室的时候,我捏着票,忽然做出一个决定。    
    我不走了。    
    我要留下来。    
    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虽然他不一定需要我,但留下来,是我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就这样,我掉转方向,又一次没有选择地跟自己的内心妥协了。    
    3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那天我离开了北京,或许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就会依然感觉幸福。    
    然而,不幸的是,那天我没走。    
    我退掉了当天的票,改签了七号晚上的,我打算自己在北京好好玩一玩,然后六号晚上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非要让他狠狠吃上一惊不可。    
    独自旅行对我而言是一件轻车熟路的事,那几天虽然他不在我身边,但我感觉是很快乐的,我找了一家比较经济的连锁旅店住下,去了长城,也去了一直想去的荣宝斋,琉璃坊,潘家园,玩得非常尽兴。这期间我一直在跟他发短消息,他告诉我黑人的事已经有了眉目,而他自己,已经恢复去西餐厅打工。    
    我问他:“你可想我?”    
    他说:“非常。”    
    我说:“我现在要是还留在北京,你会怎么样?”    
    他说:“那还用问,使劲折磨你呗。”    
    我不敢再发,他是聪明人,戏演过了就会穿帮。所以我收起手机,专心逛起街来。在77街的地下商场,我挑了两件特别漂亮的长袖T恤衫,粉色的,一件大,一件小,一件是我的,一件是他的。上面有我喜欢的图案,两只可爱的小猫。我担心他会嫌它幼稚,但我想好了,他要是敢不穿,我就对他下毒手,用鞭子抽到他穿为止。    
    六号晚上,我先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接得很匆忙,告诉我在去上班的路上。我憋出无比痛苦的声音:“我心情不好,你能陪我聊聊吗?”心里却笑得直打鼓。    
    “你怎么了?”听得出他有些着急。    
    “说不出,就是心情非常非常不好,非常非常想你。”    
    “亲爱的。”他犹豫了一下说,“我上班要迟到了,等我下班好吗?”    
    “那你几点下班呢?”    
    “十二点。”他说,“一结束我就打电话给你。”    
    “但我那时候可能要睡了。”    
    “那我明天一早打给你。”    
    “不,我就要现在聊。”    
    “好好好。”我听到他发动摩托车的声音,“那我就一面骑车一面陪你聊,说说看,为啥心情不好?”    
    “算了!”为他的安全着想,我装作生气挂了电话。    
    他没有再打过来,我心里还是有点不甘。想起他以前捉弄我的种种劣迹,我发誓要将恶作剧进行到底,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地发了一个短消息过去:“你这么不在乎我,我们分手吧。”


《左耳》 第二部分让自己暂时消失(8)

    然后,我把我的手机关掉了。    
    我回到宾馆,看了几集无聊的电视剧,吃完了一大堆的水果,喝光了一大瓶的酸奶。夜里十一点四十五分,我凭记忆来到了他上班的那家西餐厅。    
    西餐厅名叫“圣地亚”。    
    我在路边一个路灯下坐下,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根冰棒吃着等他出来。    
    我穿的是他替我买的新外套,我想象着他下班的时候,我若无其事地从他的面前经过,看他眼珠子掉下来的场景,忍不住嘻嘻地笑了起来。    
    北京秋天的夜晚,真是美丽。    
    我这个聪明人,自以为什么都想到了,可偏偏忽略的就是:命运真是爱开玩笑,我屡屡想制造的惊喜,带给自己的都是烦恼。    
    那天,我没有等到张漾。    
    十二点的时候,他的同事告诉我,他昨天已经辞职。    
    他同事主动告诉我说:“他去一家新酒吧做经理了,是一个歌星开的,以后都不会来这里了。”    
    我脑袋里轰的一声,本来不想问,却还是忍不住问下去:“是蒋雅希开的酒吧吗?”    
    他同事说:“应该是的吧,好像是今天开业,你去看看吗?”    
    难怪他那么忙,难怪我说回上海他一点也不挽留我,原来,今天是蒋雅希的酒吧开业,原来,他还在替蒋雅希做事,原来,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凌晨二点多,找到了那里。很幽静的一家酒吧,远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张扬,酒吧的名字只一个字:皎。我知道,那是蒋雅希的真名。在蒋雅希成为蒋雅希之前,她叫蒋皎,那时候全天中的人都知道,她是张漾的女朋友。    
    我站在门口思考了一下,打算走进去,但被保安拦住,说是要会员证。    
    我说我没有,他说:“很抱歉,我们这里只接待会员。”    
    “可我是蒋雅希的朋友。”    
    “来这里的,都说是她的朋友。”保安微笑着说,“我看你还是不要在这里等签名了,她今天已经回家去了,你等不到的,快点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吧。”    
    他居然把我当成了追星族。    
    我抱着我的小背包退到路边。路灯将我的身影拉长成无限的孤独。我拿出我的手机来,用颤抖的手打开它,我希望它会在暗夜里忽然响起来,是他的声音在耳边说:“我想你了,小丫头。再说分手我扁你!”    
    可是,连一条短消息都没有。    
    他是没空看手机,还是根本就不在乎我说的话?    
    我准备主动打个电话过去,就在我拨出号码的那一刻,我看到他从里面走出来,他和蒋雅希靠得很近,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个人,看上去都是明星。他和他们谈笑风生,非常熟悉的模样。他穿了一套西服,我从没见过他穿西服,我不知道原来他穿西服是这么好看的,我不知道原来他和明星们站在一起是如此合拍的。    
    那一刻,他离我如此遥远,是我拼尽全力也无法靠近的距离。    
    他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    
    电话是我刚刚拨出去的,可是,我的耳朵忽然听不见他在不在说话,我的喉咙忽然就哑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喂了半天,把电话挂掉了,冲蒋雅希耸耸肩,替她拉开车门。我躲在暗处看着蒋雅希,蒋雅希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她穿了很漂亮的裙子,裙子有很漂亮的披肩,完美的发型上插了一朵红得炫目的花,吹弹可破的皮肤,和我记忆中的那个她已经有很大的不同,她冲张漾一眨眼,高贵地笑着,钻进了车子。    
    他也上了车,白色的宝马很快绝尘而去。    
    我捏着我的手机,站在那里良久。


《左耳》 第三部分屡屡制造的惊喜,带给自己的都是烦恼(1)

    然后,我把我的手机关掉了。    
    我回到宾馆,看了几集无聊的电视剧,吃完了一大堆的水果,喝光了一大瓶的酸奶。夜里十一点四十五分,我凭记忆来到了他上班的那家西餐厅。    
    西餐厅名叫“圣地亚”。    
    我在路边一个路灯下坐下,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根冰棒吃着等他出来。    
    我穿的是他替我买的新外套,我想象着他下班的时候,我若无其事地从他的面前经过,看他眼珠子掉下来的场景,忍不住嘻嘻地笑了起来。    
    北京秋天的夜晚,真是美丽。    
    我这个聪明人,自以为什么都想到了,可偏偏忽略的就是:命运真是爱开玩笑,我屡屡想制造的惊喜,带给自己的都是烦恼。    
    那天,我没有等到张漾。    
    十二点的时候,他的同事告诉我,他昨天已经辞职。    
    他同事主动告诉我说:“他去一家新酒吧做经理了,是一个歌星开的,以后都不会来这里了。”    
    我脑袋里轰的一声,本来不想问,却还是忍不住问下去:“是蒋雅希开的酒吧吗?”    
    他同事说:“应该是的吧,好像是今天开业,你去看看吗?”    
    难怪他那么忙,难怪我说回上海他一点也不挽留我,原来,今天是蒋雅希的酒吧开业,原来,他还在替蒋雅希做事,原来,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凌晨二点多,找到了那里。很幽静的一家酒吧,远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张扬,酒吧的名字只一个字:皎。我知道,那是蒋雅希的真名。在蒋雅希成为蒋雅希之前,她叫蒋皎,那时候全天中的人都知道,她是张漾的女朋友。    
    我站在门口思考了一下,打算走进去,但被保安拦住,说是要会员证。    
    我说我没有,他说:“很抱歉,我们这里只接待会员。”    
    “可我是蒋雅希的朋友。”    
    “来这里的,都说是她的朋友。”保安微笑着说,“我看你还是不要在这里等签名了,她今天已经回家去了,你等不到的,快点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吧。”    
    他居然把我当成了追星族。    
    我抱着我的小背包退到路边。路灯将我的身影拉长成无限的孤独。我拿出我的手机来,用颤抖的手打开它,我希望它会在暗夜里忽然响起来,是他的声音在耳边说:“我想你了,小丫头。再说分手我扁你!”    
    可是,连一条短消息都没有。    
    他是没空看手机,还是根本就不在乎我说的话?    
    我准备主动打个电话过去,就在我拨出号码的那一刻,我看到他从里面走出来,他和蒋雅希靠得很近,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个人,看上去都是明星。他和他们谈笑风生,非常熟悉的模样。他穿了一套西服,我从没见过他穿西服,我不知道原来他穿西服是这么好看的,我不知道原来他和明星们站在一起是如此合拍的。    
    那一刻,他离我如此遥远,是我拼尽全力也无法靠近的距离。    
    他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    
    电话是我刚刚拨出去的,可是,我的耳朵忽然听不见他在不在说话,我的喉咙忽然就哑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喂了半天,把电话挂掉了,冲蒋雅希耸耸肩,替她拉开车门。我躲在暗处看着蒋雅希,蒋雅希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她穿了很漂亮的裙子,裙子有很漂亮的披肩,完美的发型上插了一朵红得炫目的花,吹弹可破的皮肤,和我记忆中的那个她已经有很大的不同,她冲张漾一眨眼,高贵地笑着,钻进了车子。    
    他也上了车,白色的宝马很快绝尘而去。    
    我捏着我的手机,站在那里良久。


《左耳》 第三部分屡屡制造的惊喜,带给自己的都是烦恼(2)

    “陪你喝一点儿。”我说。    
    “你能喝多少?”他问我。    
    “能整点啤的。”我实话实说。    
    可是那晚我喝很多,许弋曾经是个亲密的朋友,但如今已经是一个不具危险性的人物,所以我在他面前能够放开,想尝试一下宿醉到底是什么滋味。他喝得也不少,我们坐在窗边的位置,大上海华灯初上,许弋红着眼睛对我说:“李珥,欠你的我永远也还不清。”    
    “你并不欠我。”我说,“当初我都是心甘情愿。”    
    他把酒杯抬到半空中,对我说:“你知道吗,也有人欠我,她永远也还不清。因为……她死了,我希望下辈子她能还我。如果她不还,我就追到下下辈子,绝不饶了她。”    
    “你还没有忘记她吗?”我问。    
    “不不不,我说的那个她不是你说的那个她。”许弋叹息说,“我爱的女孩,好像都特别短命,你不跟我在一起,是对的。我明天就要离开,我今天来,就是一定要跟你说一句,你不跟我在一起,你是对的。”    
    “许弋。”我说,“你喝多了。”    
    他把酒杯放下来:“我没喝多,这点酒对我不算啥。我就是想跟你说一句,你不跟我在一起,你是对的。我命不好,跟着我的女孩都没好福气。真的李珥,你不跟我在一起,你是对的。”    
    酒让他变成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一句话重复数十次。    
    “祝你到北京一切顺利!”我转开话题,跟他碰杯。    
    他并不把酒杯端起来,而是直直地看着我说:“李珥,你跟我说实话,你觉得我这个人到底是坏人还是好人?”    
    我说:“说你是坏人吧,你不够坏,说你是好人吧,你又不够好。”    
    “你大大的狡猾。”他笑,“就冲你这句话,我非得做点什么惊天动地的坏事给你看看不可。对了,春节你回家吗?”    
    “回。”我说。    
    “我请你帮个忙,我今年怕是回不去了,你去南山的时候,替我给吧啦献上一束花。还有我妈妈的,我妈就喜欢玫瑰。你替我买粉色那种玫瑰,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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