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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煞星-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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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嘘声一片。

鲁主任和办公室的几个秘书心中暗骂,烂泥扶不上墙,刚才背稿子的时候还人模狗样的,这第一个问题就暴露了本质了。可不是嘛,咱们韩常委最大的理想就是没有理想,每天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办公室人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可实话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说啊。

“可以说说您的理由吗?”主持人不甘心。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我是一个医生,我希望天下所有的人都不要生病,哪怕我失业;如果我是纪委书记,我希望海洲所有的干部都是清廉的,无瑕的,都是能够经得起考验的。能让自己无所事事,才是一个纪委书记最大的成功。”说完,听着下面雷鸣般的掌声,韩星知道,自己干得不错。

“第二个问题,如果一起腐败案件与您的亲人有关联,在不强制要求回避的情况上,你会主动申请回避吗?”这个问题设计得很巧妙,如果申请回避,显然与纪委书记刚正不阿大公无私的形像不符,可如果说不回避,一味表现自己的六亲不认大义灭亲也不符合中国人的传统伦理观念,说得不好还会有些虚假。

但是,这个问题给韩星带来的冲击却是不一般,一个简单的问题让他想到了很多很多,这个问题如果是放在七年之前,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会回避。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每天面对着躺在床上的晶晶,他还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吗?韩星知道,他不能。

大脑里的思绪只是一晃而过,这么多观众还在等着自己回答问题呢,韩星没有怠慢,很清晰又很艰难地说了一句:“我会选择回避。”

听到答案,会场一下子喧闹了起来,大家都在想韩星为什么会这么回答。坐在第二排的卫书记扼腕叹息,多好的一个机会啊,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为什么?”主持人又问了一句。刚才的那个桥段两个人配合得很好,主持人以为韩星接下来又会有惊人之语,所以,不失时机地上来凑了一句。

“对不起,也许我的回答让大家失望了,但是,我想说一些心理话。纪委书记也好,普通的市民也好,我们首先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人是感情动物,纪检干部也不例外。作为一名纪检干部,我挚爱的亲人,我尊敬的师长如果犯错误了,他自然应该得到法律的严惩,这是天经地义的。但是,我并不希望亲手把他们送上刑场的是我,那种感觉,很残忍,很痛苦。”

回答完,韩星抬头,看了大家一眼。演播厅里,寂静无声,人们连呼吸都有点摒住的感觉,大家都在看韩星,他依然站在他应该站的位置上,没有远,也没有近,可人们不这么感觉。大家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一个字:痛。

这是一种怎样的痛啊,大家分明感觉到,这种痛感,已经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体释放了出来,传染给了在场的所有的人,让大家心脏都不由得抽动了一下。韩星不清楚,就是他这一个掩饰不住的痛到了极点的眼神,已经打动了无数坐在电视机前的女孩子。

此刻,还有很多认识韩星的人正在注视着他,大家心里的想法各有不同。

林正祥:他是一个习惯于独自承受的人,谁也帮不了他,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林清雅:想抱住他的头,埋进自己的胸膛,给他一些安慰,就像在法庭上他中枪的那次一样。

董小方:为什么总是在我对你已经绝望的时候才给我惊喜?

董芳芳:这真的是那头没教养不讲理的无赖猪吗?

枊雅智: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上千人的演播厅,是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寂静,不过,寂静终会过去,打破寂静的,是选举委员会工作人员那毫无感情色彩的朗读网友提问的声音:“韩部长,我是镇海区的一名教师,也是一个普通的共产党员,我想问韩部长一个问题。我在镇海这么多年,听说韩部长在镇海也工作了七年,可是,这七年来,我从没有听说过韩星部长这个人,直到选举之前才知道,您已经做了七年的区委常委,分管了七年的文教卫。现在我才知道,七年来,您根本就没上过班,没有对你的工作负一点点的责任,我甚至听说,您作为宣传部长,却连一些宣传部的同志都不认识您,您可以对此向我们选民作出解释吗?”

这是评选委员会读出的又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读出来,所有支持韩星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个问题太毒了,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想出来的问题。区委办的鲁主任甚至长叹了一口气,心里说:韩部长这下完了。

不过,大家看看在演讲台上的韩星,依然面带微笑不露声色,心里又多了一分安定,也许,他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解释。

韩星正准备张口,台下第二排却站起来一个人,一看,原来是镇海区委的卫书记。演播厅台上只有韩星一人,台下第一排坐的是选举委员会和镇海区的市级领导,第二排是下属区里和部委办局的正处级领导。卫书记站起来以后,并没有等韩星开口,便直接说:“选举委员会的领导,我是镇海的区委书记,也是韩星同志的直接领导,关于韩星同志的工作,我想,我说的话也许比他本人说得更有说服力,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吗?”

观众席上一片窃窃私语,大家都在议论这个小插曲。选举委员会中省里的同志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向中央来的同志请示。中组部来的是一个组织局的副局长,在这个监督小组和林正祥各有分工,两个分别代表中纪委和中组部,但在中央一级,中组部和中纪委并不是平级的,中纪委是副国家级机构,中组部是正部级机构;中纪委书记是政治局常委,中组部部长只是政治局委员。论职务,这个副局长也比身为中纪委干部室主任又兼着中纪委常委的林正祥低了两级,他自然不好意思贸然作主,只好和身边的林正祥商量一下,商量完毕之后,对卫书记说了一声:“选委会同意你回答这个问题,但一定要实事求是。”

“各位党员选民同志们,人们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韩星同志的情况也不是什么秘密,相信大家一问便知,我在这里想告诉大家一些基本的事实。”

“这个老狐狸,说话真是滴水不露。”韩星对卫书记有点佩服,几十年的政治生涯不是盖的。

“韩星同志是七年前调入我们镇海区的,任区委常委、宣传部长,韩星同志有一个妹妹,是个植物人,在镇海区人民医院已经住了七年了,至今没有康复。在这里我强调一下,韩星同志在镇海区只有这一个亲人,自己唯一的亲人在医院里躺着,昏迷不醒,随时都有失去生命的可能,我想问在座的同志们,这事放在谁身上,可能都会请假去照顾自己的亲人;这事放在谁身上,谁的工作都不可能一点不受影响。同志们说是不是?”

会场很静,韩星知道,老卫这是在打感情牌,让大家设身处地的想,的确很容易打动人。

很有经验的老卫停顿了一下,给了大家一个思考的余地,又接着刚才的话说:“我在这里所说的话,并不是想赢得大家的同情,我只想告诉大家一个事实,这事放在别人身上也许会影响工作,但是,韩星同志根本没有受影响。他是分管文教卫工作的,事实胜于雄辩,我想让大家了解一下镇海的文化教育和卫生事业,近几年,镇海中学的高考升学率一直名列前茅,很多在定海本岛的孩子都被家长送到镇海上高中;镇海区人民医院的医技水平有目共睹,特别是神经内科,在全国都是一块牌子,至于镇海的文化,这更不用我说,我们每年举办一次海鲜节,大家应该都去看过,就是去年,我们文化部门推出的乡土渔歌,连日本的客人都说,这比他们的拉网小调更有魅力,这个节目上了中央电视台,还被请到国外演出,引起了很大轰动。韩星同志是分管文教卫的,我们的文化教育卫生工作取得了如此显赫的成绩,却有人说他没有工作,我倒想问一句,说这样话的人究竟有没有良心?”

卫书记的声音越来越大,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老家伙要放炮了。

“这位在网上提问的同志说,他是镇海的一名教师,我对此深表怀疑。如果你真的是镇海人,你应该看过镇海电视台的自办节目,你应该可以看到,每晚的镇海新闻后面的字幕,每一期的节目后面,监制的名字一直是韩星,七年都没变过,你真的是镇海人吗?既然是镇海人,为什么不看镇海的电视节目?一个连镇海新闻都不看的人说他不认识镇海的区委常委很奇怪吗?”

韩星知道,这老家伙在偷换概念了。电视台的新闻节目都是宣传部长的名字挂上,而且是挂在最后的最醒目的位置,这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韩星就是宣传部长,更不代表所有的人都知道宣传部长就是他。但是,这些话,对选举委员会的这个长期从事政治工作的人来说,却是一个基本常识,老卫的话,的确很有煽动性。

不过,卫书记还没有结束:“这位同志还说,甚至在宣传部都有人至今认不识韩部长,宣传部只有二十几个人,你现在可以在网上回答大家,究竟是宣传部的哪一个同志不认识韩部长,我现在就可以请他来跟大家说明。我告诉大家,韩星同志在宣传部的民主测评,七年全部优秀,而且是全票通过的优秀,这些资料都保存在市委组织部,谁要是不信可以去查,居然说宣传部有人不认识部长,开什么玩笑!我们就不用说宣传部了,坐在这里的镇海的干部有一百多人,我倒想问问,你们有不认识韩部长的吗?”

“我们都和韩部长挺熟。”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镇海的干部纷纷附和。有的为了拍领导马屁,声音还说得特别大。

韩星已经想笑了,这里的干部,就算是之前不认识,现在也应该认识了;再说,即便他指的之前不认识,他一个区委书记,自己一个区委常委,有人敢上来说自己不认识吗?

“同志们,我并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凭一个有三十多年党龄的老党员最起码的政治觉悟,我也能判断出来,这事是有人别有用心。既然是竞争,当然可以指出对手的短处,可也要实是求是不是?比如颜笑东、吴良民两位候选人,你觉得他有问题,可以向组织反应,这是好事,但,也不能搞无中生有啊?大家不要以为我在胡说,你们可以问一问负责在网上挑选问题的工作人员,关于韩部长的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人不停地在问,不停地在刷屏?”卫书记终于放炮了,而且是个大炮。

“工作人员可以告诉大家。”林正祥当即下达了指令。

“是的。而且是很多人同时在问这个问题。”工作人员明确回答。

“嘘。”场上嘘声一片。

    · 第一卷 惊蛰 ·

~第19章 人间奇迹~

站在演讲台上的韩星,脸上挂着很职业的微笑,静静地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说心里话,他真的很佩服这个老家伙,在现在这个社会,把白的说成白的、黑的说成黑的不算什么本事,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而且有人信那才叫真的本事,老卫,从前没看出来,他还真的有这个本事。

显然,在这一个回合的较量中,在老卫的帮助下,韩星算是大获全胜,他已经得到了一百分了,好戏可以见好就收了,但是,韩星惊讶地发现,老卫并没有打算收场,他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不是有说下去的意思,老卫已经开口了,不过,他的语气既不像开始的时候那样波澜不惊,也不象中间的时候那么慷慨激昂,更不象最后阶段的义愤填膺,而是突然变得……。变得有些煽情:“同志们,坦率地说,今天,我本来是不需要说这些话的,我十分清楚,我说的如果是真的,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如果我说了一句假话,当着全市两百多万人民的面,我就要背上一个无中生有的坏名声,而且,我说的这么直率,只是因为,我被韩星同志感动了。”

不会吧?韩星惊诧莫名,因为他发现,卫书记,这个老头儿的声音居然有一些哽咽,他还……他还掏出了手帕,在自己的眼角拭了两下,语带哭腔地说着:“同志们,我老卫已经是快六十岁的了,我刚结婚的那个年代,还没有实行计划生育,我也是个有儿有女的人。韩星同志,今年才不到二十八岁,只能和我的孩子差不多。我年龄大了,睡眠不好,韩星同志就住在我的楼上,每天晚上十一点左右,我都能听见他上楼、开门还有进房的声音,我知道,这是他刚从医院回来。我听医院的护士同志说,整整七年,七年如一日,韩星同志每晚都到病房去陪他的妹妹,陪他根本听不见他说话的妹妹聊天,给妹妹读书读报纸、讲笑话,帮助妹妹做精神理疗。在这里,我想问问所有做父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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