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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琼海腾蛟-第47节

小说: 琼海腾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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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教我?”
  这套瑜迦剑法本来是从天竺传过来的,不是本门的十二字剑,当然是可以教你。可是,以你现在的功力来说,只能够学它的招式,要想像我这样脱手舞剑,也未尝不可,不过,一面要看你的修为,一面还要靠遇着机缘才行………”
  “修为倒不必讲了,我自己懂得用功,可是你说‘机缘’,要有什么机缘呢?”
  “机缘这句话很难说,譬如说,我们过去就遇着不少的机缘,银果啦,血鳗啦,蹑空草啦,蚺龙啦,宝剑啦,这些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平空增加了几十年的功力,如果不是那些东西,我们还不是像一般习武的孩子一样,充其量也不过较好一些罢了。”
  “说起那些奇物异果,你我还不是都同样得到?”
  于志敏又看他一眼才说:“我得的东西比你多得多啦,一时也讲不完,将来有机会再慢慢告诉你。”
  这时已时灵鹤再唱,斗转星移,各人真个是兴尽而回。李全藩把书房让出来,给骆中明和于氏兄弟安憩,各人也回居室各自安憩不提。
  一宿无话,次日各人梳洗完毕,李全藩邀请各人陪若骆中明和于氏兄弟,往大庾墟取骆中明的行囊,顺便往福星酒家吃那梅岭红酒。当他们这一行人,来到镇上的时候,街上的人群个个都带有点惊慌的表情,而且渐渐地往室内规避,这种情形当然瞒不过老江湖的的人物。
  不一会,李全藩一行人已到达骆中明原住的客栈,由李全藩亲自代付房租取出行李,又转往福星酒店。
  跑堂的社老实正在洗抹桌椅,忽然看到李全藩带了七八个彪形大汉进来,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变,可是,跑也跑不掉,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招呼。李全渖等人见到这种情形,知道杜老实起了误会,连忙安慰他道:“今天我们到这里,是吃酒不是打架,你放心好了!”
  杜老实听他这么说,才稍稍安心,仍在一旁恭候着。
  李全藩点了十几个菜,杜老实唯唯退下去吩咐厨下做了,各人趁这个机会,又谈谈笑笑起来,李全藩笑道:“这墟上与及附近的邻里,都有点怕我,可见我过去所作所为都未免太过分一些……”
  于志敏心直口快道:“是啊!我一来到就听到人家说李叔叔的坏话哩!”骆中明不由得盯他一眼。
  “小兄弟说得很对,附近的人恨我、骂我、怕我,我全都知道,因此我也恨透了他们,久而久之,就互成为因果,结果是我变成了独夫,脱离了群众。但是,从昨晚起,我觉悟了,我真正地觉悟了,像骆老英雄,于小侠、小兄弟,个个都身怀绝艺,仍是那样地谦虚,那样地宽恕,而我,不过是懂得几手把式,就那样盛气凌人,不求上进,说起来不但对不住我的父母,而且也对不住我自己!”李全藩说到这里,停了一停,接着很激动坚决地说:
  “今天,我要让全墟的人,知道我悔改,而和我做一个朋友!骆老英雄和诸位兄弟总不会说我不对吧?”
  各人听了李全藩这些话,无不动容,龚华就首先翘起姆指叫“好”。但是,他又惶惑地问:“大哥!你说在今天要让全墟的人,知道你悔改,要用什么方法?”
  “那还不简单!……”
  这时,跑堂的杜老实已把食具送来,接着又端上肴菜,另外在每人的身旁,放下一坛梅岭红,舀酒完毕,垂手侍立。李全藩等到一切酒菜分排妥善之后,立刻把杜老实拉过一傍,俯耳细语,在座各人都听不出他在说什么,惟有于志敏却不断地点头,微笑。
  杜老实一面听李全藩吩咐,脸上却显出惊讶的表情。半晌,各人才听到杜老实回一句:
  “李大爷!你这件事小的绝对替你办到!”匆匆就出门而去。
  李全藩归座之后,柳营第一个忍不住问:“你到底捣什么鬼?”李全藩笑而不答,尽是劝各人喝酒。柳营和李全潘的关系比较密切些,笑骂道:“你不说出来,却把我闷饱了,怎么还吃得下?”李全藩仍是笑而不答。
  闻仲三望着于志敏道:“还是请小兄弟替他说了吧,省得他还以为秘密哩!”
  于志敏也笑道:“人家的秘密,我怎好把他说穿?反正再等一会就知道,倒不如先把酒菜吃了,省得又要回锅失去原味!”
  于志强笑骂道:“看你就像饿鬼似的,专讲吃,我量你也不知道李大叔说什么,不过装出那知道的样子,吓吓人罢了!”各人也忍俊不禁,认为李全藩说话的声音是那么低,纵然于志敏的听觉灵敏,也听不出什么来。
  那知于志敏盯了志强一眼,接着说:“想不到你还会用激将法,可是激不到我,你问问李大叔稍会是不是要找很多人来?还有李大叔带来那个袋子,现在还是无价之宝,再过一会就是一文不值?我也懒得说穿,让你去打哑谜去!”
  这时,各人的眼睛都注视在李全藩的脸上,等候答覆。李全藩笑道:“小兄弟说的全都对了!”但是,各人仍然不懂,于志强和车长祝心机较灵巧,倒也想出一点蛛丝马迹。各人知道纵然再问,李于两人也不会说,索性依于志敏的话,吃喝起来。
  酒到半酣,各人就听到门外人声嘈杂。柳营走出门外一看,果然看到杜老实率领三四百人烘烘乱乱地朝福星酒店走来,不消片刻,店门外已经挤满了人群,把店里挡得发黑。李全藩立刻走到店门,扬声道:“各位乡亲父老,请静一会,听我李全藩几句话!”门外的人群骚动了一下,立时鸦雀无声。李全藩见各人已静了下来,接着说:“过去找李某走错了路,很对不住乡亲父老,以致各位痛苦颠连,但是,我李某得到了骆老英雄宽恕和规训之后,现在已经觉悟了,决心痛改前非,而且希望各位乡亲父老,能够原谅我!把我当做各位的子侄,兄弟,一样看待!”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李全藩把带来的一个大布袋高举过顶,又说:“这个袋里装的是:借据、田契,除了兄弟初来本地,公平交易买下一所庄院和田产之外,历年来各位乡亲向我借的,典给我的,租给我的,卖给我的,都装在这个袋子里。可是,我现在要把它焚毁,也许还有远路的乡亲不在此地,可也请各位代为转告:从今天起,以前向我借的,或者典给我的,租给我的,卖给我的,一律无息退还原主耕作,请各人认明自己的产业,自行处理!”立刻就把那个袋子交到杜老实手上,教他拿到外面去当众焚毁。
  李全藩把群众遣散,回座笑道:“痛快!痛快!今天我才是做了毕生来最快活的事了!”在座各人无不称赞。
  各人离开酒店,走到街上的时候,街上的人群都向他们投以欢悦的眼光。倒使李全藩这不可一世的魔君显得有点忸怩,显然地,在内心既感到人类的温情,同时也觉得有点愧作。
  于志强兄弟本是携着手,在后面跟着,刚刚出了墟口,志敏忽然道:“我去去就来来!”摔脱了于志强的手,迳向一丛山竹的方向跑去。于志强眼望着他绕到山竹的后面,以为他是内急解手,倒不在意,就在路上边走边等,那知道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于志强忍不住,索性跑向那丛山竹,嘴里还在嘟噜嘟噜说:“我看你是痾出血来了哩!”等到朝竹丛后面一看,那里还有人影。再往地面一看,也没有半点潮迹,知道于志敏是藉故走了,可是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走,而且这一丛山竹,四面都是田野,只有左面四五十丈远的地方,有一个疏疏落落的林子,但是从竹丛到达林子的路,正对着原先所走的大路,要是一个人从那条路经过,万无看不到之理,心里只是惶惑,只好垂头丧气,跟上骆中明等人。
  骆中明原是看到于志敏匆匆走向竹丛,后来于志强也跟了去,但是只见于志强一个人回来,脸色也有点不大对,已明白就里,仍然忍不住问道:“你的兄弟呢?”
  于志强苦笑道:“丢了!”骆中明不禁好笑,虽然觉得于志敏不告而行,是有点不对,可是知道他不会出什么岔子,也许他另有所见,所以追下去了。
  惟有李全藩几个听说于志敏丢了,一时联想不起来,诧异道:“他好好跟在我们后面,那就会丢了?”
  骆中明笑道:“那里是丢?还不是给他看到了什么古怪,连招呼也不招呼一下就走了!
  这孩子从小就古怪,现在学到一身绝技,更加顽皮了!”接着就把自己心里的怀疑,告诉了各人,李全藩等也都赞同骆中明那种看法,一齐回了石虎庄。
  到了掌灯的时候,李全藩忙着肃客入座的当儿,忽然灯影一晃,于志敏已回到厅上,不待各人开口,就喊道:“快快迎接,快快迎接!”各人就是一愕。于志强一肚子没好气,跳过来就给他一捶,骂道:“我看你还会溺遁!”惹得各人一阵大笑。
  于志敏正色道:“别闹!别闹!”回头又对于志强道:“你师父快要到了,还不去迎接?”
  骆中明喝道:“不要胡说!”
  于志敏笑道:“我一点也不胡说,我拿这个来骗伯伯做什么?”
  骆中明看他的表情,倒有几分相信,正待招呼各人到门外迎接,已听到哈哈的笑声,门外已现出明因师徒的影子。骆中明连忙和各人迎上去招呼,各人见说面前这位头发皤白,身躯高大,双目放光,面目慈祥的老尼,就是二十年前绿林闻名丧胆的明因师太秦寒梅,无不肃然起敬。经过了入座引见之后,骆中明笑问:“师太在什么地方遇着志敏这孩子?当志敏来说贤师徒要到的时候,我还斥他胡说,那知师太果然来到了!”
  明因师太笑道:“今天我师徒算是栽到家了,如果不是小友及时赶到,恐怕今生已经难以相见哩!”
  骆中明闻言大惊道:“难道凭师太绝顶的武功,还会落到别人的手里不成?”
  明因师太苦笑道:“老施主不要恭维贫尼太过份了,反使贫尼不安。像贫尼这一点功夫,那能够称得上绝顶两个字,如果和小友这种艺业比较起来,贫尼只算是才才入门哩!……”
  “老前辈你可不要恭维我!”于志敏喊道。
  各人见明因师太这样推崇于志敏,自然不是无因,不约而同地望于志敏一眼,但是,于志敏只顾低头吃菜。蝉儿和志敏像是冤家似的,看在眼里,指着于志敏对罗凤英笑道:“师姐!你看他就像是从饿鬼道出来一样,吃得那付凶相,也不怕人家笑话!”
  蝉儿说话的声音本来很小,可是于志敏是何等人物,能不听得一清二楚。罗凤英正待答言,已听到于志敏咕噜咕噜道:“你不吃才是傻瓜,五脏庙不修,什么都不能做,连到孔夫子都考究吃,何况我?”一面说,仍然是头不抬气不透地在吃。
  蝉儿又笑道:“你看啊!他又要拿出孔夫子来顶扛了。”停一停,又对于志敏道:“孔夫子考究吃?你可拿得出证据来!”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孔夫子自己说的!”于志敏冲口而出。
  蝉儿原来也是书香之后,她的父亲柳仲元在她四岁那一年,全家从金陵南迁,在洞庭湖误乘贼船,全被惨戮,因为当时群贼见她年小,而且聪明活泼,一时不忍下手,却被明因师太巧遇,杀退群贼把她救了下来,后来探悉群贼是洞庭湖君山水寇,闹江龙白道生的手下。
  明因师太人单势孤,只好带她回琼崖隐居,平日除了教她锻链武技之外,也指点她读些佛经,古学,所以对于于志敏说这两句,倒也不见得生疏。当下好笑道:“吃!吃!算你嘴强,有理!”于志敏望了她一眼道:“这才是啊!”又吃了起来。
  骆中明也见于志敏吃得有点不大雅相,笑道:“这孩子大概是在山上饿慌了,所以一见这些美味,就不管伯伯们笑话,吃个不停!”于志敏听了,把筷子往棹上一放,笑道:“伯伯也要拿我笑话,其实我在山上才好哩,烤蚺龙、炙野猪、烧鹧鸪、烹兔子、炖鹿肉……那一样不是奇珍美味,不过,今晚上我还有事,所以吃饱一点罢了!”骆中明和于志强都诧异道:“你有什么事?”
  “天下人管天下事,除非不管,管起来就多啦!不过,今夜的事是天机不可泄漏,现在也不便说!”于志敏故示神秘。
  明因师太微笑道:“你还想到分水町去?”
  于志敏笑了一笑。
  骆中明急于要知道明因师徒遇险的缘因,问道:“师太在什么地方遇上敌人了?”明因师太笑道:“说起来话长哩!”接着把遇险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明因师徒走在骆中明的后面,两者相隔也不过是一天的路程。这一天的中午,明因师太在梅关用了午餐,向山下走来的时候,忽然,从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转眼之间,已到了明因师徒的身后。明因师徒急忙向路旁一闪,让那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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