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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夜访吸血鬼作者:安妮·赖斯-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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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些头脑简单的乡下人,也许他们会觉得新奥尔良拥挤的街道很吓人,可他们完全
相信死人的确会行走、会吸活人的血。他们知道我们的名字:吸血鬼、恶魔。而我们很
容易招致最轻微的流言,因此不想在任何情况下亲手制造出谣传。
    “我们独来独往,来去匆匆,花钱大手大脚,竭力想在我们外表的掩饰下得到一种
安全。我们发现吸血鬼实在是小酒馆炉火边一个俯首皆是的通俗话题。在那儿,我的女
儿靠着我的胸口安稳地睡着,而我总是能在农民或是客人中间发现什么人的德语说得足
够好,偶尔甚至会是法语,可以和我讨论那些熟悉的传说。
    “但是终于,我们到了将成为我们行程中一个转折点的村庄。我一点也不欣赏那趟
旅行,无法享受那空气的清新、夜晚的清凉。即使是现在,我讲起它来时还有一丝微弱
的颤栗。
    “那一夜之前我们是待在一间农舍里的,因而没有听到任何新的消息——只看见那
地方荒凉的景象。因为我们到那儿时,天色还不算晚,还没有晚到小街上的店铺都要上
门板、或是只留有一盏若明若暗的灯在酒店宽敞的马车道前摇荡的时候。
    “家家户户都将我们拒之门外。还有别的一些迹象说明有些事情不对头。一扇关闭
的商店窗户下的一小盆干花、一只在院子中心前后滚动的拥。这个地方有种像是被瘟疫
围困住的城池的景象。
    “但当我把克劳迪娅放到马车边压实的泥地上时,我看见酒店门下的一线光亮。
‘把你斗篷的帽子戴起来,’她快速地说道,‘他们来了。’有人从里面拉开了门栓。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个人影身后留下的极狭小空间里的光,随后我看见马车灯
的光线在她眼中闪烁。
    “‘我要一个过夜的房间,’我用德语说,‘我的马需要喂料,非常需要!’
    “‘夜晚不是赶路的时间……’她用一种特别的、单调的声音对我说,‘而且还带
着一个孩子。’当她说话时,我注意到她身后屋子里的其他人。我听见他们在小声嘀咕
着什么,还有火焰劈啪的闪亮。我能看见的人大多数是农民,围聚在火炉旁,除了一个
打扮和我差不多、穿着剪裁考究的大衣的男人。他肩上披着一件外套,但是有些衣着不
整而且衣衫破旧。他的红发在炉火的映照下发着光。他是个外国人,像我们一样。他是
唯一没有在看着我们的人。他的头微微有些摇动,好像喝醉了酒。
    “‘我女儿累了,’我对那女人说,‘除了这里我们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我把
克劳迪娅抱在怀里。她把脸转向我,在我耳边低声说道:‘路易,大蒜,门上还有十字
架!’
    “我还没有看见这些东西。那是一个小十字架,铜制的耶稣身体被钉在木头上,周
围有一圈大蒜围着。新的花圈和旧的缠结在一起,那上面的花瓣已经枯干了。女人的眼
睛盯着我的眼睛,很犀利地看着我。我看得出她是多么的精疲力竭;她的眼珠发红,紧
抓着胸前披巾的手在颤抖着,黑发完全不成样子。我又向前踏近几步,走到快到门槛的
地方。她突然猛地一下把门大开,似乎她刚刚决定要让我们进去。我从她身边走过时,
她说了一个祈祷词。尽管我不懂斯拉夫语,但是我能确定她是祷告了一声。
    “那矮小、低梁的屋子里挤满了人。男人、女人,靠着粗糙的镶木板墙,在长凳上,
甚至在地上坐着,仿佛整个村子的人都集合在这儿了。有一个孩子在一个妇人的腿上睡
着了,另外一个孩子睡在楼梯上,被包裹在毯子里,双膝蜷缩着搁在一层楼梯上,双手
垫着头靠在紧挨着的上一层楼梯上。到处都钩钩钉钉挂着大蒜,和那些煮锅水壶放在一
起。炉火是唯一的光线,在那些注视着我们的人的僵硬的脸上投射下变了形的阴影。
    “没有人动弹、让位给我们坐下或是招呼我们任何东西。最后还是那女人用德语和
我说,如果我愿意,可以把马牵到马厩里去。她用那遍布血丝、神色慌乱的眼睛盯着我,
而后脸色变柔和了。她告诉我,她会举着一盏灯站在门口为我照亮,但是我必须抓紧,
而且得把孩子留下。
    “但是还有别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察觉到在燃烧着的木头和美酒浓烈的芳
香下有着的一种气味。那是死亡的气味。我感觉到克劳迪娅的手紧紧按着我的胸口,看
见她的小手指指着楼梯下面的一扇门。气味是从那儿传过来的。
    “我回来时女人已经替我准备好一杯酒,还有一碗肉汤。我坐了下来,克劳迪娅坐
在我的膝上。她的头转过去冲着那扇神秘的门。所有的眼睛都像先前一样紧盯着我们,
除了那个外国人。我现在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轮廓了。他比我想象的要年轻得多,憔悴
的外貌好像是某种感情折磨造成的。实际上,他有着一张削瘦但是清秀的脸,浅色、略
带雀斑的皮肤使他看起来像个孩子。他那双大大的蓝眼睛定定地凝视着炉火,好像正在
和它说话。火光中,他的眼睫毛和眉毛都映成了金色的,使他看起来有种非常无邪的、
率直的表情。但是,他沉浸在哀痛里,心潮起伏而且醉醺醺。蓦然地,他转过来看着我。
我发觉他哭过。‘你说英语吗?’他的声音在寂静中嗡嗡振动。
    “‘是的,我说英语。’我对他说道。仿佛最终胜利一般地,他瞥了一眼周围的人。
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说英语!’他叫起来,嘴角挤出一个苦笑。他的眼光漫游在天花板上,然后
落到我身上。‘离开这个国家,’他说道,‘现在就离开。驾着你的马车和你的马,驱
赶它们直到它们再也跑不动。只是赶快离开这里!’然后,他的肩膀一阵抽搐,好像他
很难受。他把手放在嘴上。现在,靠墙站着的那个女人双手交错着放在她那油脏的围裙
上,平静地用德语说:‘天一亮你就得离开。天一亮。’
    “‘可是出了什么事?’我低声问她,然后又看着他。他正看着我,目光迟钝,双
眼血红。没有人说话。一根木头重重地跌落在火里。
    “‘你不愿意告诉我吗?’我用英语温和地问道。他站起身来。有一会儿我几乎以
为他要跌倒了。他阴郁地站在我面前,是一个高出我许多的男人,头向前倾着,转而又
后仰,直到他站稳了身子,把一只手放在桌角上。他的黑大衣上沾着酒渍,衬衣袖口上
也是。‘你想弄明白吗?’他喘着气,目光直看到我眼睛里去。‘你愿意亲自看一看
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里有种柔和、哀怜的声调。
    “‘把孩子留下!’女人冷不防说了一句,快速做了一个专横的手势。
    “‘她睡着了。’我说,然后站起身,跟着那英国人走向楼梯底部的那扇门。
    “那些最靠近那门边的人让了开来,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我们一起走进了一个小
小的客厅。
    “壁橱上只点着一支蜡烛。我第一眼瞧见的是架子上一排精致描花的盘子。小窗上
挂着窗帘,墙上挂着一幅闪光的圣母圣婴图。但是那四壁和椅子中几乎容纳不下一张巨
大的橡木桌,桌上躺着一个年轻女人的尸体,惨白的双手合抱在胸前,赤褐色的乱发拢
在瘦长白晳的喉颈和肩膀两侧。美丽的面庞已经被死神变得僵硬。琥珀玫瑰念珠在她的
腕上和淡色羊毛裙的下摆闪着光。在她边上还摆着一顶非常漂亮的红毡帽,有一道宽边
和柔软的面纱,还有一双深色手套。那些东西放在那儿,好像她随时会爬起来把它们穿
戴好似的。英国人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帽子,靠近了她。他几乎要全面崩溃了。他从外衣
里掏出一块大手帕,捂住了自己的脸。‘你知道他们要对她做什么吗?’他看着我低声
道,‘你有一点点概念吗?’
    “女人从我们身后走进来,抓住他的胳膊。他很粗暴地甩开了。‘你知道吗?’他
用一种凶猛的眼神逼问着我,‘他们是野蛮人。’
    “‘你现在住嘴!’她嘶嘶地说道。
    “他咬紧了牙,摇摇头,一绺红发抖落在眼睛里。‘你别碰我!’他用德语对那女
人说,‘别来烦我。’有人在隔壁房间里低语。英国人再次看看那年轻的女人,眼里盈
满了泪水。‘多么无辜!’他轻声说道,说完看着天花板,右手握成拳。他喘着气说道:
‘你见鬼去吧……上帝!该死!’
    “‘上帝!’女人低声念着,快速地划了一个十字。
    “‘你瞧见这个了吗?’他问我。他小心翼翼地拎起死人喉咙上的缎带,仿佛他不
能、也不想真的碰触到那正在干硬的肉体。在她的喉咙上,确定无疑地,有两个针孔形
的伤口,像我曾无数次在无数人身上看到过的那种一样,深深地刻在变黄了的皮肤上。
那男人把手举到面前,高大颀长的身体摇摇欲坠。‘我觉得我快疯了!’
    “‘好了!’女人说道,想扶住他,但是他挣脱了。她的脸刷的红了。
    “‘别管他,’我对她说,‘就随他去吧。我会照看他的。’
    “她的嘴瘪了一下。‘我会把你们全部从这里扔出去的,扔到那黑暗中去,如果你
们还不到此为止的话。’她实在是厌倦这个了,她自己也濒临崩溃。但是后来她背转身
去,拉紧围巾裹住自己,轻轻地走出去了。拥在门口的人们给她让开了道。
    “那英国人失声痛哭。
    “我明白我必须做什么了,但这不仅仅是因为我多么盼望着能从他那儿了解到什么,
我的心因为一种无声的兴奋而剧烈搏动着。他的样子让我心碎。命运无情地安排我和他
这样近地相面对。
    “‘我会陪着你。’我提议道,拿来两把椅子放在桌边。他重重地坐下来,眼睛望
着身边摇曳不定的烛光。我关上门,墙壁似乎隐没了,蜡烛的光圈在他低垂的头颅周围
变得明亮起来。他背靠在壁橱上,用手帕擦拭着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带皮套子的金属
酒瓶递给我。我谢绝了。
    “‘你想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点点头。‘也许你能给这个地方带来一些清醒的神志,’他说。‘你是法国人,
对吧?你知道,我是英国人。’
    “‘是的。’我点头。
    “于是他热切地握住我的手。酒精已经麻木了他的感官,他竟未觉察到我的手是那
样的冰冷。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叫摩根,他非常需要我;在他一生中从未这样需要过谁。
那一刻,我握着那只手,感觉着它的火热,我做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告诉了他我的名字。
我以前几乎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我的名字。但是,他正瞧着那个死去的女人,好像并没
有听见我说的话。他的嘴唇挤出一个最微弱的笑容,眼泪在眸中凄然欲坠。他脸上的表
情几乎可以打动任何人;也许还会让一些人根本不忍心再看。
    “‘都是我害的,’他说道,点着头,‘是我带她来这里的。’他抬起眉毛,似乎
还拿不准这一点。
    “‘不!’我急忙说道。‘那不是你的错。告诉我是谁干的。’
    “但是那时他看起来有些神思恍惚,迷失在他自己的思绪中。‘我本就不该走出英
格兰,’他开始说道。‘我是画画的,你瞧……这好像有什么关系……那些绘画,还有
书!我觉得那一切都古怪有趣、生动奇妙!’他的眼光在房间里逡巡着,声音慢慢地拉
长。他又长久地看着她,而后柔声对她说:‘爱米莉!’直觉告诉我,我已经看到某种
被他收藏在心底的珍贵的东西。
    “渐渐地,故事开始成形了。一次蜜月旅行,穿过德国,来到这个国家。他们去班
车可以带他们去的任何地方,任何摩根发觉有感觉作画的地方。而最终,他们来到了这
个偏远的村子,因为这儿附近有一个据说是保存得非常完好的修道院废墟。
    “但是摩根和爱米莉永远没有去成那个修道院。悲剧已经在这里等候着他们。
    “他们发现班车不从这里经过,于是摩根付钱给一个农民,坐他的拉货车来到这里。
但是,他们到达的那天下午,镇外的墓地有一阵巨大的骚动。那个农夫,只看了一眼,
就拒绝下马车去看个究竟。
    “‘那看起来像是一种什么游行,’摩根说道。‘所有的人都穿着他们最好的衣服,
有些人还带着花;事实上我觉得那场景看起来很迷人。我想看得更清楚一些。我实在太
好奇了,于是让那农夫走了,留下我们和所有的行李。我们看见村庄就在眼前。实际上,
我比爱米莉更有兴致,当然,而她又是那样的和顺;你瞧,我最后还是撇下了她,让她
独自一人坐在我们的衣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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