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2-用吉他射击的人-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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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天真无邪,全都改变了。也没有乐队,你发现,没有各色乐器,唐·奥塔维欧也就消失了,使人眼花缭乱的东西消失了。概括地说,剩下的就似乎是一个吸毒后的巴赫的那种东西了。缺少那部歌剧的许多唱段,砍掉了那些唱段,因为是一种练习,没有关系。因此,以令人不安的办法,一幕一幕地把各幕戏都连接在一起。有时候还算是明智的,以人们知道正是梦想的某些下脚料来重新勾画出故事的轮廓(如果唐纳·安娜没有梦想那一切,那么她就应当如此梦想)。很少能看到莱奥·德贝拉尔迪尼斯的英明之手,你应当在歌唱家的眼睛里去寻找它。一般来说,歌唱家们很少甚至根本不用眼睛这一器官,但是在那里眼睛就是全部。人们会说,其余就是基本的舞台动作,几乎只是带有神圣严肃的那种步法,在独一无二的葬礼队伍行进中的数百块马赛克。奇怪的《唐·乔万尼》。我见过所有各种《唐·乔万尼》,往往是无法抗拒的喜剧,往往是非常高雅的悲剧。但是把那个故事表演成一个葬礼,我可从来没有见到过。是一个单纯悲伤的家庭式葬礼。在电子台球中又多了一个球在跑,延长了比赛。显而易见的是,这个比赛将永远不会结束。
星星,条条,蘑菇番茄酱爱丁堡(一)
英国苏格兰爱丁堡,像比利牛斯山那样的上坡和下坡。如果你是骑自行车的人,那可不是适合你的城市。那是疯狂的城市规划专家的城市。市中心有两个平行的山坡攀缘,两个山坡被一种峡谷分开。在峡谷深处,如果像其他城市那样的一个城市,那就会有一条河,一条流向北部海洋的美丽的河,河上有驳船、水车等所有一切。然而却没有。如果你到北布里奇桥上去,那桥是一个非常庄严的东西,底下该有一条泰晤士河如果你到桥上去,到了桥中间你伸出头去,你看见的东西是:铁轨。轨道火车的道岔。一个非常大的火车站。于是,好玩的就是从山坡上下来,到下边去躺在草地上,没有那河畔:你闭上眼睛,你不是听见海鸥和轮船汽笛声,而是听见火车头和车箱的隆隆作响的美妙声音。不时地有来自上苍的神的声音通知火车到站和离站。会让你想到去买一根钓鱼竿,在那里试一试钓钓那些上下班的苏格兰人。如果鱼饵对路,你知道你会带什么东西回家。你知道命运如何。
如果你是骑自行车的人,那不是适合你的城市;而如果你是演员,那则是适合你的城市。你或者演奏点什么乐器,或者演唱点Jodel,或者用手倒立着行走,或者做点滑稽相,或者吞吐火焰,或者做整个涂成金色的塑像,或者跳舞,或者朗诵彭斯的诗,或者在人行道上画圣母像,或者简单地头戴一顶滑稽帽,傻乎乎地把装满钢镚儿的一只杯子放在那里的地上。
在为期三个星期的戏剧节中,什么都有,人人都有。只要有朗诵、戏剧、表演就行了。这个城市到处出现光彩夺目的喜剧演员、小提琴和风笛、杂技演员,到处听见唱歌、朗诵、跳舞、演奏的词儿。每天六百场戏,再加上随随便便的街头表演。不再是一座城市,而是一个特大的烤土豆。烤土豆是一种在炉子上烤的土豆,当地菜不可或缺之物。他们把土豆给你放在一块小硬纸片上,土豆已切成两半,至此似乎是一种单纯的东西,但是接着他们问你,里面你想要放什么东西。你大胆地点了三四样东西,正好让那土豆味道更鲜美一点。于是他们开始往那土豆上放奶酪、洋葱、混杂的东西、奶油,一些带颜色的玩意儿。这样会出来一种吓人的怪东西,需要你用一个小小的塑料勺子和一张小纸巾来对付它。至于你吃的时候,常常是你再也找不着土豆了。就是这样。爱丁堡是一个美妙的烤土豆:当他们问里面要放什么东西的时候,有人应当说:全要,只要是戏剧。
戏剧节,那个正式的戏剧节,那个优雅的戏剧节,在饱含智慧的并不坏的一大串节目中,评选出明星和世界第一。在这方面,他们也是连想都没想要限制:戏剧、舞蹈、音乐和各种混合类。因此,你随便翻开看看:包波·威尔逊、伊夫杰尼·基辛、马尔科·莫里斯、彼得·斯泰因、克里斯托弗·好格沃德、吉里·基利安、克拉乌迪奥·阿巴多、皮纳·包斯克、阿尔弗莱德·布兰德尔、马尔塔·格雷汉姆舞蹈团、罗伯特·李佩基、纽约爱乐乐团,等等。一切都围绕这一表演,边缘饰物的触角泛滥,这就是真正使这个戏剧节变成世界惟一现象的东西。所谓边缘饰物就是在边缘的所有一切:在戏剧节的边缘,在正式活动的边缘,在明星制度的边缘。业余的、专业的、希望的、小孩们,高中学生、尚未成功的演员、不知道是否将要不干的舞蹈演员,遗憾、梦想、雄心壮志。从另一方面说,恩玛·汤普逊和罗宾·威廉斯他们就是从这里开始的(不是一头水牛,真的):大家都有一个垂手可得的梦。搞ReLear的那些人,搞PulpFiction(塔兰蒂诺从未写过的音乐喜剧)的那些人,搞成六场舞蹈的Kamasutra(糟糕得无法形容)的日本人,专于模仿萨什兰德却最终唱那不勒斯民歌的女歌唱家,冒戏剧危险的一些小电视明星,写作了关于拉斯普金的音乐喜剧的那位,昨日诞生而明日死亡(但那位低音将会出名)的摇滚乐团。总共有六百四十六个不同的团体,一千多个节目。在那些花园、剧院、小剧场、改为世俗用的教堂、旧楼、旧工厂、庭院、楼梯下、酒吧、公共场所里,搞了一百四十七个演出厅。在那里,好赖你可以演戏。我想像他们会有一个由瞎子们组成来检查那些场地是否可用的监督委员会。我不知道。肯定的是一百四十七个……再加上货真价实的那些剧院。作为生活在其中的一种景色倒并不坏。我步行了好一段路,躲着那些风笛和格子花呢披肩,一直走到戏剧研讨会那里。在那多如大海的东西中间,我想看见一张脸。多年来我就想看到它,在那里我找到了它:巴特莱比。他们写的是关于梅尔维莱的东西。就是那个〃Iwouldprefernonto〃,就是我情愿不。那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啊。一个美妙的故事……他们将其改编成一个剧本。一个半小时,没有肉但聪明的场面,无可指责的演员。得了,还有他,当然是巴特莱比: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半闭的眼睛,步伐僵硬,头总是有点往右边歪。梅尔维莱说:一封从未到达的信。在那里,他身穿一套棕色衣服,脸像一位疲劳的服务员的脸。他坐在他的桌子那儿,慢慢地抄写着。他左手拿笔,是个左撇子。我会打赌:像麦肯罗那样。
星星,条条,蘑菇番茄酱爱丁堡(二)
电视上又出现阿斯普里拉,你想想,他进入英国的某一个体育场内,将球轻吊入网。在安德鲁·斯盖尔火车站角落里的一家出版社,则是出现阿杜尔·柯南道尔的很平静的形象,当然是在相框里,一张多年前的照片。他写作文笔粗糙,但他有天才之处。他本是爱丁堡人。他曾深信出版了一些重要的书(故事书和唯灵论的书),但是,世界想从他那里得到的只是而且一直是霍尔梅斯,我想像他死得有点悲惨,带有自己做了填馅的雉鸡而大家却赞扬炖土豆配菜那种情况下感到的悲伤(可见,在这个地方到处都会出现在你面前的一种噩梦)。
对读者群来说,崇拜文学的一个好地方就是布罗迪巷,离古堡只有两步路。迪孔·布罗迪曾生活在那里,此人非常受人尊敬,是一位副主祭,是一位无可非议的人。那是在白天。夜里他却出去偷窃和做各种坏事,以便支付游戏债务。1788年10月1日被绞死。故事本来可以就这样完了,然而这故事又打击了出生在爱丁堡的另一个人斯蒂文森的幻想,他有着一个非同一般的幻想。双重生命的那种事情又在他的头脑中转,最后把它变成了不再停止乱写他人噩梦的一个故事:《杰雷尔博士和海德先生》。或者至少他们是这样讲的故事。
报纸也讲,当天的重要新闻是,由克里斯托弗·好格沃德指挥、马尔科·莫里斯导演和编舞的歌剧《奥尔菲欧和欧里迪斯》。实际上,把歌剧交给编舞者手中的这种主意,是翻动戏剧之牌的可能性之一。戏剧正冒着得到资助的僵化的危险,而皮纳·包斯克在这个意义上所做的事情收到奇妙的效果,莫里斯所做的事情则没有那么好的效果。观众狂热,但难以知道为什么(即使坐大轿车来的德国游客们是有联票的,这也可以作为一种回答)。在意大利,这样一场戏是要在奥尔菲欧进入埃利西田野之前来做的。拙劣的新古典布景,加利福尼亚的风格。贝佛利·希尔斯的节日盛装。单纯作为点缀的舞蹈:那些独唱家演唱时偶有加倍,然后像总谱中所写那样开始那规定的编舞。皮纳·包斯克是遥远的。歌唱家的动作故意地朝强烈的教育方向加强了,像一种聋子语言。顶点是欧里迪斯第二次死时,奥尔菲欧绝望地趴在她身上,令人难以置信,他没有找到要做的更好的动作是听听她的脉搏,真不知道为什么。真要命。
不仅如此,马尔科·莫里斯还决定,在这样一部歌剧中缺少滑稽的东西是要受指责的。于是他就插进了这类东西。他让小天使阿莫雷这个角色穿上狂欢节那种服装,他还搞了一个德斯皮纳那种角色,谁知道是怎么回事让他在那里插科打诨,像喜剧的样子。但愿在1762年在维也纳他是有道理的,格鲁克及其观众期待着看见台上的阿莫雷时可以笑笑。也许是吧。当然,看见小天使从奥尔菲欧手中夺过短剑,然后用这短剑来修指甲,那只能是顶点了,好像是说:让你拿起东西就出去。只是由于周围都是大笑不已的德国游客们,这样我又留下了。再听到米哈伊·尚斯,演唱奥尔菲欧的次男高音,在这个角色中少见的男声,这个角色已经成为相搭配的女主角们的特殊要求。特别少有的是,这个次男高音所有音符都能唱活,嗓音好,音量可以接受,发音则不像是罗吉·罗伯茨。他唱的时候,只要你闭上眼睛,就会觉得真是奥尔菲欧。
出来时我想到好格沃德,想到他用特别的乐器进行的文献般的演奏。这些乐器声音短促,回音不完整,整个演奏总是有点过快。因此,我出来时,当我看到面前的斯坦·劳雷尔和奥利维尔·哈迪的面孔时,我就带有被偷走了天堂的人的那种忧郁的印象。正如众所周知,《奥尔菲欧和欧里迪斯》。那两人的相片在休息室一面墙上挂着的镜框里,已经有点旧了,周围有许多人。斯坦利奥和奥利欧两人于1952年访问了该剧院,那时该剧院名叫恩皮雷。我待在那里注视着相片中的那两个人,德国游客们已经都走了。后来,过了一会儿,这个夜晚的气氛就变了。
在外面,在戏剧节的这些夜晚,爱丁堡到处是密集的人群。古堡里燃放着烟花,一群一群的年轻人看完一场戏又去看另一场戏,他们的头发有绿色的、紫色的;五十来岁的苏格兰人穿着短褶裙,非常优雅;人们坐在地上吃着用硬纸包着的比萨饼。到处都是公共场所的气味,那些难闻的气味使你的思想变得苍白;神经质的出租车总是从错误的方向开过来;(而这些人何时将决定让他们左边驾驶呢?)那些踩高跷的人在高街上下来。而在电视里,维阿利身穿一件怪怪的球衣,前面印着一家啤酒的商标,他注视着摄像机,用英语说着什么。真滑稽。当你在十几年后看见一个小学同学,头发梳得亮亮的,身穿灰色衣服,作为第十四选区的众议院候选人在电视上发表竞选讲话,这个时候你会有同样的感觉。有些悲惨的事情会让人笑死。如此一类事情。
星星,条条,蘑菇番茄酱爱丁堡(三)
Holyroodhouse宫是像明信片上那样的一座方形古堡,在RoyalMile旧城中心的尽头,是女王到城里时的正式住地。在古堡旁边有一个仿佛是地质玩笑的东西,就是一个奇形怪状的火山坡。后面是一个公园。在公园里有一片大草坪,大概有四个足球场放在一起那么大。那草皮,就是在意大利米兰圣西罗足球场也都梦想要的那样的草皮。这里,像所有各处那样。这样的地方会使任何一位苏格兰人成为高尔夫球手,每一寸土地都会成为一个高尔夫球场,你在分流交通的花坛里也会找到球洞。但是这里例外。四个足球场那么大,那上面有二十万人,他们称之为〃星期天汇演〃。在这个星期天,戏剧节要让全国人民陶醉。有十七个舞台,数百个大小节目。全都免费。一家一家的人来(从爷爷到新生婴儿),可怕的朋克们,稍迟开放的花的儿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