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红遇见挪威蓝-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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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眼目睹一位穿阿拉伯长袍遮面纱的女人在名牌店一个小时买了60套晚装,心想,她们整天蒙头盖面的,买这么多晚装干嘛呀?后来等人走了,我问店主,店主说:“这些都是做石油生意的太太们!这些太太们每周有一个喝下午茶的时间,只有那时候,她们是可以穿西式服装的,那时候也是太太们比赛服装的时候,我的店只要有几个这样的太太光临,生意就不错了。”
我恍然大悟,难怪在这里很难看到售货员的笑脸,因为她们每个月只需要对几个人笑就够了。对这种心态我很不喜欢,但也无可奈何。以后凡是购物,都跑去法国,心里已经知道法国的东西比瑞士的东西便宜一半,进店连价牌都不看就买,气势高昂得很,跑到人家法国来耍霸气!无聊!
为了让所有的东西在圣诞节前买齐,我给未来的婆婆—个能干媳妇的形象,我又当起监工来,给法国打电话,催人家送沙发,送床。为了配沙发的小枕头,我又跑了两个国家才算配齐。
一位北京的女朋友李安小姐来小住,看我整天忙得鸡飞狗跳,使劲叹气!娜姆,我真是服了你,为两个枕头跑那么多国家,在北京随便找个朋友都可帮忙,你置这个家,真是不容易。李安说这话时对我充满怜爱,但她不明白这其中快乐是多过辛苦的。
我在石丹梧面前有响当当的理由到欧洲四处跑,他厚厚的支票簿在我包里也让我神气十足。我把砍价省下来的钱当回扣,一个人慢慢地逛,慢慢地吃,也学到不少欧洲的餐桌文化乃至甜品文化。我现在摆餐桌的方法已经学会了好几招,知道什么样的甜品配什么样的饮料才会爽口,每次有客人来访,对我的品位欢喜不已时,我心里的成就感是没办法不写在脸上的。
“仙女”的家宴(上)
前几个月,我和我的挪威王子都因为初来乍到,以家还没安顿好为理由,每个周末都被北欧各国外交人员请去家中用餐。北欧人在日内瓦的外交人员并不多,几个月来,有好几个家庭我们已经吃过好几次了。
每次用完人家的饭,我也会客气一番,哎,等我们的家整理好了,就请你们来尝我做的中国菜。我每次说这句话时都会心虚地看我的王子一眼,从他眼里我也读出来了,“完了,牛已经吹出去了,看你怎么办?”
石丹梧初来乍到一个新环境,又带来一个很显眼、出众的中国女朋友在身边。我整天又穿得绫罗绸缎的,在日内瓦这个中国人很少的城市,很是抢眼!尤其是夫人们对我所穿的,所用的中国物品无不喜欢、好奇,旱就想到我家看看。看来,我和石丹梧真要请一次客了。
在外交圈里,第一次请客人来家里吃饭,事实上也是第一次真正地把你介绍给人家,人家会从你的家具、食物、布置方面读懂你个人的情趣、爱好,我不希望就这样匆匆忙忙、马马虎虎把我和我的王子介绍给他的新同事、新工作、新环境。
我对家里家具的布置还是很得意的,虽不豪华,但很温情、舒适、典雅、洁静,很像我和石丹梧的性格。我家有很好的中国音乐、很好的中国茶、很美的中国风貌幻灯片。如果餐桌上再有几盘很有品味的中国菜,晚饭后先生们谈时事,我就请太太们喝杭州茶,到时再一件件向他们展示我三个衣柜的中式衣服和我的收藏品。想想我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缺桌上几盘像样的中国菜。
石丹梧说,请厨师吧,他们外交官专门有一笔钱是发来请客用的,我不喜欢这个主意,客人来我家,女主人几个菜都烧不出来,不好意思,也不够诚意。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做饭。
我首先挂长途回北京,找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刘仪伟要他出的《天天饮食》的菜谱书。
在法国,找到一个很好吃的中国餐厅,老板姓杨,我也姓杨,赶快认下来做亲戚。杨先生、杨太太是极好的一对夫妻。他们告诉我在哪里买中国的食品,日内瓦和法国在食品价格上的差别差不多是4 倍,所以日内瓦人都喜欢到邻居的法国购物,但得路过海关,海关对瑞士人购物是要查的,目的是要保护瑞士的肉食和食品的销售。食品中肉食在瑞士实在贵得很离谱,但每个人都到法国去买肉,瑞士的肉就卖不出去了,所以对普通人买肉是有斤两规定的,每次经过海关都要检查。我们是外交车牌,所以免查的。
拜托了新认识的杨叔叔帮我在巴黎的中国城买到了电饭锅和中国的切菜刀,从箱子里翻出来我妈妈从泸沽湖寄给我的上等花椒和用石头碾的干辣椒粉。接着按杨先生给的地图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卖泰国米的店,买了一袋38公斤重的大米,买到米,心里就踏实了。
第八章
“仙女”的家宴(下)
买完米回到我们的楼下,车位后面停了一辆拉钱的车,车上的司机看石丹梧一身西装,开一辆美洲豹,却从车里拉出来那么一大口袋的大米,扛在肩上,很是吃惊,直到我从车里钻出来,一看我一个中国人出来,才恍然大悟地冲着石丹梧笑起来。好人刘仪伟先生送给我签有“娜姆女士,一起煮吧”字样的《天天饮食》的菜谱也收到了。烧了杯咖啡一口气读完刘先生的作品,合上书,菜谱一个都没有记住,却万分喜欢刘先生风趣幽默又意味深长的文章。
啊,我真的很高兴在国内有这么多有才华的朋友,我的四川成都话说得很好,读刘先生的煮菜心得用四川腔读,味道才正。对着窗外日内瓦美丽的风景,读着刘先生煮菜心得,那股情绪正如刘先生书里说的“乡愁的滋味是回锅肉”。刘先生的菜谱看得眼花缭乱,什么大料、淀粉、高汤我完全不明白,正好我有一个德国朋友要去台湾买中文书,就拜托他从台湾帮我找大料、淀粉。味精就不能放,在美国中餐馆的菜放了味精,客人会告诉你,说你给他吃对他身体不健康的东西。
我人缘不错,德国朋友从台湾帮我买回来大料,专门开车4 个小时送到我家来,东西都齐了,我开始从刘先生的菜谱中挑了几个西方人可能喜欢吃的菜,其实,请欧洲人吃饭情调很重要,欧洲人餐桌讲究干净、浪漫,所以菜不能多,也不能太杂。先把餐巾、桌布烫好,盘子要讲究。蜡烛和灯光要调好,不能太亮,也不能太暗,音乐也要选出来放在音箱旁,饮料要多备,—般准备好几瓶红葡萄酒,再冰上两瓶白葡萄酒。
8 个人一般三个凉菜,盘子旁边配些颜色鲜艳的小花,这样摆出来很好看。我自己给自己备了功课,写了一遍该准备的东西,在市场买了一堆食品来。足足一个星期,我每天做—个从菜谱上挑出来的菜,做完了,想打电话找个中国人来尝尝,居然一个中国人也找不到,就只好跑去请来我的英国邻居坐在我家尝菜。英国菜那么难吃,我的中国菜怎么做她也觉得好吃,我急得一点办法也没有,心想,算了吧,反正她代表外国人,如果她说好吃了,应该就可以上桌了。刘先生的菜谱上的回锅肉里加豆鼓,我想豆鼓这东西这地方肯定没有。没想到,到我临请客的前三天,经朋友告之,我又找到一家卖豆腐的王太太家,居然在她的厨房里找到一袋豆豉,我欢喜得不得了,这是我当学生时最爱吃的食品,回到家里用大蒜和青椒炒了半袋豆豉准备明天早上给自己煮碗大米粥配豆豉。我炒好豆豉用小碗扣上放在厨台上,又煮了半锅萝卜排骨汤,准备第二天中午从健身房回来喝,汤煮好了,我洗涮完毕,想到明天起来可以有那么多好吃的中国宝贝,我便读了两页“埃及历史”,就带着甜甜的微笑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我只喝了半杯石丹梧为我烧的咖啡后,就开始洗米煮粥。想省着点肚子待会儿喝粥,吃豆豉,这是我上大学时最喜欢吃的早餐。粥煮好,倒在碗里,我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的豆豉。厨房、客厅、书房、厕所我都找遍了,就是怎么也找不到,甚至连装豆豉的碗也不见了,我又发现我的萝卜汤也不翼而飞。我想,怪事,如果石丹梧把汤喝了,锅应该还在,一看门窗都关得好好的,也不会有人进来,我打电话过去问他,电话又是忙音,看着粥都凉了,还找不到我的豆豉,我急得直跺脚,心里开始委屈起来,这分明是跟我作对嘛!清晨喝粥的愿望给破坏了,这是我好几年没吃到的东西。
在国内不稀罕,在瑞士这种地方找到一包豆豉吃怎么都算是意外的惊喜。快到中午了,电话才挂通,喂,石丹梧,你有没有看见我的萝卜汤和豆豉吗?
人家一听,叫起来,我的上帝,你碗里那黑黑的小东西是什么呀?臭死我了,还有你锅里的东西有一股很奇怪的味儿,我早上起来都把它们包好了放在阳台上。我跑去阳台上一看,他居然把我的汤放在阳台的角落里,上面再盖上几张报纸。
我当然不会想到这里来找汤,我的一碗豆豉被他用报纸包好后用胶布贴着,好像我碗里是老鼠药一样,真是过分!请客时间是周五晚上。我一早起来拖地、擦窗、插花,我很为自己对物质生活的难得的端正态度而骄傲,有机会享受,我尽情享受,没机会时我也顺其自然,完全表现了我们摩梭人干练、泼辣、利落的性格,好的我尝试过,坏的我也曾经历过。如果整天就盯着钱转,我哪里可能四处旅游?现在没有阿姨和厨师了,我仙女下凡一个人忙,又锻炼身体又可以有机会学会很多东西。
一样样的物品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当然格外珍惜。我喜欢中国文化里雅洁的情调,所以花色都是同色的白兰花。插花的花瓶要讲究,插花要好看,花瓶很重要。我旅游最喜欢逛的就是花瓶店,女孩子的家里多备几个花瓶总是有用的。菜都早早洗出来包好放在冰箱里,配料已准备好,桌布、餐巾也都烫好、铺好,仔细擦干净客人用的洗手间,再摆好纸巾、香皂、蜡烛等。这些小节做到了,客人也看得出你的细心,会从心底里尊敬你对美和品位的追求。我喜欢在天暗时请客,这样的蜡烛光,很柔情,客人容易轻松下来聊天,我在厨房也不会感到背后有人盯着你做饭而不自在。我和石丹梧有分工,在客厅里,他负责饮料和谈话气氛,我掌厨。看他们吃着我准备的小食品,谈得那么高兴,我再摆上桌三盘凉菜,请客人入座,凉菜吃到一半,我一盘盘端上按刘仪伟先生的菜谱经一周苦练出来的“虾胶西兰花”、“明珠青云”、“咕老肉”、“宫爆鸡丁”四个菜,干干净净,色、香、味都有,我也不累得半死,还有机会进屋换件中式小背心,入座相聊。
在北京,每个到我家吃过饭的朋友都知道我家有个习惯,吃甜品时看幻灯片。我和石丹梧花了一些时间找来不同的音乐,配不同地方的幻灯光。他放幻灯,我做DJ,一餐饭吃得干干净净、清清雅雅,又很有文化情调。在客人的眼里读到对我俩“一对绝配”的赞赏,当我看到石丹梧的同事眼里对我一副倾慕的目光时,我小小的虚荣心绝对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做女人真好,做女人的一切辛苦可以在和相爱的人相视一笑的甜蜜中消失。
第九章
不想在瑞士常住
我喜欢瑞士,但绝对不想在这个国家长住,原因就是这个国家的语言太麻烦了。一个很美丽的国家,人口也就700 多万人,语言却分散为4 种,有法语区、德语区、意大利语区,还有一种讲例托———罗马语的瑞士人。
不同的语言又信奉不同的宗教。
一个只有700 多万人口的瑞士,却要讲着4 种不是太相干的语言,要是开个大会,语言方面是个大问题,一个发言稿要分4 种语言读4 遍。我总觉得语言嘛,虽然是自己的民族文化,但其实也就是一种交流的工具,而且瑞士又是属于发达的先进国家。语言方面这么固执,真是自己给自己添麻烦。
我住在日内瓦,是属于讲法语的地区,17万人口住在这里,有200 多个国际组织建在这里。这么多的外国人住在这里,怎么都该算是个国际城市了吧。任何一个国际城市的人都应该讲一点英文吧,你本地人的法语再美丽,英语毕竟是全球通呀。
日内瓦住的瑞士本地人就是不讲英语。那份固执,才让我开眼界呢!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运气不好,接触到的80%瑞士人就是不跟我讲英文,尤其让我震惊的是,有时候向年轻人问路,有些年轻小姑娘、小伙子们总是头一昂,很直直地对我说,我不会讲英语。
她们这么年轻,正是学的年龄,不学好英文以后怎么去旅游世界呀。我才不相信她们这么小就决定了生是这个国家的人,死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