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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深圳婚事-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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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飞说:“如果实在不行,你就做逃跑新娘。”
  罗千朵用力点头。

  3、要不要做逃跑新娘?(1)

  10月1日早晨,罗千朵和高飞回到了高飞的家乡湖北监利县Z镇高庄。
  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小村庄,红砖青瓦的房子,屋前屋后绿树葱葱。村子后面有一条小河,河水哗啦啦地流着,河两岸开满无忧无虑的野花,泉水从石壁上滚下,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村子前面是一望无际的良田,这是中国有名的江汉平原。这里的天空是纯净而寂寞的天空,在这种天空下生活的人,对世界会有一种隔膜和错觉。日子在那里显得特别悠久绵长,像一条缓慢深沉的大河,从容的在世界的边远地带上流着。
  罗千朵一直生活在城里,第一次走进如此美丽的小村庄,第一次看到如此广阔的平原,感觉特别好。
  让罗千朵感觉更好的是,在村口迎接他们的足有30多人,全是高飞家的亲朋好友。大家都夸罗千朵漂亮。一些老婆婆还围着她左看右看,轻声交流,说她屁股有肉,腰身有肉,下巴有肉,耳朵有肉,是福相,可以旺夫旺子,又说老高家取了一个这样的媳妇,简直是祖坟冒了青烟。
  罗千朵对自己的长相一直没信心,认为自己屁股太大,下巴太圆,腰身太粗,多年了一直在进行减肥运动,吃过减肥药,做过健身操,练过瑜珈,还饿过肚子,只是一直没什么效果。没想到这种微胖的身材,到了乡下,就成了一种福气,就成了一种美丽。
  罗千朵乐坏了,罗千朵一乐,就忘了此行的目的是来破坏婚礼。她管高飞的妈叫“妈”,高飞的妈乐呵呵地应着。她又管高飞的爸喊“爸”,高飞的爸也乐呵呵地应着。她给所有的人礼貌而亲切地打招呼。她还把自己新买的发夹送给高飞的妹妹,又把几包零食送给村里的一些小孩。这样一来,大家更喜欢她了。
  高飞在她身后用手指狠狠戳她,提醒她别忘了此行的目的,罗千朵痛得“妈呀”一声叫了出来。
  大家呵呵地笑着,说他俩真恩爱,大庭广众之下还调情。
  高飞的母亲对罗千朵出奇的满意,拉着她的手,沟壑纵横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高飞的父亲对罗千朵也很满意,不停地把罗千朵介绍给村里的一些长辈,指着罗千朵说:“这是我儿媳妇。”
  高飞没有大学文凭,他念大一时,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然后一直在外面打工。高飞的父母一直担心高飞娶不到媳妇,没想到他却带回来一个这么可爱的姑娘,而且这姑娘还读完了大学。瞧瞧,村里最近几年娶的媳妇没一个是读完高中,他们老高家真是长脸啊。
  高飞的父母带罗千朵参观新房。那新房布置得真土,鸳鸯戏水龙凤吉祥的苏绣被面红彤彤地铺展了一床,所有的家具,包括玻璃窗都贴满了用红字剪的双喜。天花板上还挂了一个红灯笼。土是土了一些,但显得特别的热闹、吉祥。
  高飞的母亲向罗千朵要了她父母的电话号码,她给罗千朵的父母打了一个电话,邀请他们过来参加婚礼。罗千朵以为她的父母会觉得这是一场闹剧,荒诞无比,从没听说过她恋爱,却忽然要结婚了,没想到她的父母觉得一切都很正常,乐呵呵地答应连夜从湖南郴州赶往湖北来参加婚礼。
  晚上,一家人吃完饭后,围着桌子喝茶聊天。
  高飞的母亲细声慢语地向罗千朵讲述家里的情况以及高飞小时候的一些糗事,高飞的父亲坐在一旁,不停地补充一、两句。幸福之光笼罩着他俩那苍老谦恭的笑脸,那么安详,四平八稳。
  罗千朵忽然觉得自己被一种温柔的闪电覆盖住了。她想自己也许真的该结婚过世俗生活,和自己心爱的人相约在人群背后,他们会偶尔吵吵架,偶尔还会有那么一场两场无伤大雅的外遇,但他们会永远相爱,相依为命。这个男人,会是高飞吗?
  她把目光投向高飞,高飞寻梦似的目光正好从她的脸上飘浮而过。
  这一夜,罗千朵和高飞睡在新房里,各怀心事,一夜无言。
  10月2日清晨,罗千朵的父母从湖南郴州市赶到了湖北监利Z镇高庄。
  罗千朵看到她母亲,傻了,叫道:“我的妈啊。”
  罗妈穿一件大红紧身衬衣,草绿色紧身长裤,鸡窝状的短头发染成红色,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白粉,嘴唇涂得鲜艳无比,要有多恶俗就有多恶俗。跟高飞母亲那种干净利落的打扮比起来,罗千朵觉得自己的妈脑子像有问题。
  罗妈见到高飞,满脸惊艳,拍拍高飞的背,捏捏高飞的肩,叫道:“这小伙子长得多英俊,多帅气!真高,有一米八吧。”
  罗妈又伸手摸了一把高飞的腹部,叫道:“哟,还有腹肌。”
  罗千朵怕罗妈要高飞脱了衣服让她看腹肌,忙把她妈拉到一边。
  罗妈说:“真看不出来啊,我女儿这么有出息,不动声色就搞了一个帅哥。”
  高飞给罗千朵父母端茶送水,称呼他俩为爸妈。罗千朵的母亲说:“我的女儿13岁就在外面求学,离开我们独自生活,又自私又好强又野蛮,长得又不好看,我这做妈的一直担心她嫁不出去,现在好了,终于可以嫁出去了,我放心了。”罗妈说着,老泪纵横起来。
  罗千朵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怎么就这么急于把女儿嫁出去,就算满心欢喜至少也该矜持一下吧,何况高飞根本就不想娶我。
  想到高飞不想娶她,她心就撕裂般的痛。她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心痛?我不是和高飞约好不结婚吗?不是和高飞已经分手了吗?此行的目的不过是来破坏婚礼吗?我凭什么要怨他?而且这种怨恨还过于露骨,过于强烈,这似乎不是我的风格。“难道我还深爱着高飞?”罗千朵心想。
  罗千朵陷入了不言不语的心事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做逃跑新娘。
  吃过中饭,罗千朵把她母亲拉到一边,找她商量。罗千朵说:“我不想和高飞结婚。”罗妈说:“你都25岁了,再不结婚就跟怪物没两样,难得有一个这么英俊帅气的小伙子娶你,你就赶紧嫁吧。”罗千朵说:“高飞喜欢漂亮女人。”罗妈说:“总比喜欢漂亮男人好吧。”罗千朵说:“他比我小一岁。”罗妈说:“女儿你可真有本事,竟然赶时髦玩起了姐弟恋。”罗千朵说:“前几天我和高飞谈好了分手的事。”罗妈说:“我跟你爸刚结婚的时候,每天我要跟他谈三、四回分手的事,直到现在也没分成。”罗千朵说:“高飞根本不想娶我,他是被逼的。”罗妈说:“你瞧高飞笑得多甜,嘴巴都快裂到耳朵边了,瞎子都看得出他多想娶你。”
  罗妈笑得嘴巴也快裂到了耳朵边,好像要嫁人的是她。
  既然不能劝服母亲,罗千朵就去找她爸。可罗爸正和高飞的爸在下象棋,手上举着棋子,嘴里叫着杀杀杀。高飞在旁边殷勤地给他泡茶。
  没人理她,大家都沉浸在幸福中,她似乎成了这场婚礼唯一的局外人。
  旁边有一个小孩子在打陀螺,陀螺在地上旋转,快要蔫了,小孩使劲地用鞭子抽哇抽,陀螺却拒不受力,只是蔫蔫地旋转着,眼看就要倒下。小孩子挥着鞭子,气急败坏。陀螺还是不理不睬他,旋转到旁边的水沟里去了。这场婚礼就像那个无法控制的陀螺,罗千朵把握不了了,原来具有的把握能力,现在也丧失殆尽。
  她走到村后面的小河边,发了一会呆,然后茫然地穿过河上的小桥,穿过一片稻田,不知不觉走到了几里外的小镇上。
  她又累又渴,拐进街道,准备找一家商店买瓶水喝,可是走着走着,迷路了,四周全是陌生的人,个个面目可疑。她的衣着打扮和举手投足,都显示出不是本地人,街上的人好奇地打量她。一个中年女人走上来主动跟她搭话,问她从哪里来?来镇上做什么?需不需要她帮忙?中年女人的眼神飘浮不定。罗千朵怀疑她是人贩子,或者是皮条客。强烈的恐惧骇得罗千朵胸口发闷,她掉头往回走,走得太急,撞上了一个小小的水果摊,几个桔子水果摊上滚落在地上。摊主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他凶狠狠吼道:“没长眼啊!”罗千朵吓坏了,愣在那儿不知怎么办,手心里全是汗。
  这时,她听到有人在叫她,寻着声音望去,只见高飞站在马路的另一边,向她挥手。她向高飞跑去,高飞向她跑来,两人在马路中间紧紧地拥作一团。街上人流如梭,阳光暖洋洋的,不知不觉就可以抛弃一切现实。
  “总算找到你了,我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高飞眼睛有些潮湿。他的话很轻,落在罗千朵心里很重。
  “高飞。”她唤他,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爱情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陡然膨胀庞大,两人都始料末及。
  往事像潮水般前赴后继地涌了上来。
  两年前,罗千朵刚大学毕业,独自来深圳闯荡,进了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工作极不如意,薪水低得离谱不说,主管还经常半夜打电话要她去加班。那么多人情世故、尔虞我诈,学不来,想换工作,又因为身上没什么积蓄,不敢冒然跳槽。
  手上没多少钱,罗千朵经常靠吃廉价的盒饭和方便面打发日子。因此营养不食,面泛菜色。
  不久,一家盟友公司开圣诞PARTY,给罗千朵她们公司发来一张请柬,公司的人都有约会,不愿去,罗千朵孤家寡人一个,主管就说:“你去。”罗千朵问:“有好吃的吗?”主管说:“自助餐,当然有好吃的。”
  于是罗千朵带着吃饱吃好的意愿去了,趁着大家跳舞的时候,她就站在餐桌前狼吞虎咽,像个难民似的生怕手脚慢了食物被人抢光。旁边有人在看她。她看回去,呀,是个男生,高高瘦瘦,很帅气。
  他向罗千朵走过来时,罗千朵有些慌乱,心如鹿撞,考虑着一会要不要告诉他姓名籍贯身高?他站在罗千朵面前绅士地说:“你很特别,我可以认识你吗?”“嗯?什么?特别?”罗千朵瞪大眼睛,一股暖流以不可阻挡之势在她心头涌动。
  接着听他说:“我从没见过你这么能吃的女孩!”原来是这特别啊,罗千朵的心沉了一下,脸肯定红成了猴子屁股。
  她不理他,端着盘子继续找吃的。他跟在她旁边,一边大口大口吃东西,一边和她说话,从前面的自助餐,说到中国的八大菜系,六十四小菜系。他说他之前在上海呆了三年,刚来深圳没几天,是跟朋友一起混进来的,他已经很久没吃过好东西了。听到这里,罗千朵像遇到知已一样兴奋,然后问了他的姓名籍贯身高。临走,他要了罗千朵的联系电话,他说等我赚了钱请你吃饭。
  回到公司,罗千朵就开始盼着那个叫高飞的男人来请她吃饭,盼来盼去,没盼到他请她吃饭,倒盼到他经常来借钱。
  那时,高飞的生活很艰辛,在一家要死不活的广告公司跑业务,没有底薪,晚上挤在公司七个人一间的集体宿舍里,一口皮箱就是他全部的家当。每次他来借钱,罗千朵都会把兜里的钱全给他。如果他说不够,她就厚着脸皮向同事借,像中了邪一样。同事纷纷劝她不要借钱给别人,说深圳流动性太大,到时连对方的影都找不着,可她依然不管不顾。
  有一天,高飞因为两多月都没出单,被公司开除了,公司的集体宿舍不再让他住。天色黑下来,他提着皮箱开始漫无目标的在大街上走着,像一只被人抛弃的流浪狗。
  后来,他不知不觉走到了罗千朵的租房的楼下,内心深处他真的不想再麻烦罗千朵,毕竟借走了罗千朵好几个月的工资,害得罗千朵日日靠方便面度日。可是他一天没吃东西了,饿的两腿发软,他也就不容自己多想,按响了罗千朵的家门。
  一直没有动静,他想她可能再也不想见到他,认定他是可怕的瘟疫,正待他转身准备离开时,门开了,罗千朵说:“我现在也很穷,再也借不出钱给你了。”
  “我不是来借钱,我是来借住的。”
  罗千朵说:“你没地方住关我什么事?我不是你妈!”
  高飞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他就转身下楼了,楼梯下到半截的时候,他听见罗千朵用命令的口气喊道:“你给我回来。”
  结果,那段时间高飞就住在罗千朵小小的单身公寓里。单身公寓太小,孤男寡女不方便独处一室,于是罗千朵像打游击似的在朋友、同事那儿,这里借住一晚,那儿借住一晚。有一晚她又去借宿,所有的朋友都烦了,都不给她开门,她只好去火车站的候车室蜷缩了一夜。罗千朵心想我本来是一个非常谨慎小气的人,怎么对高飞就无论如何也谨慎小气不起来呢,肯定前辈子是欠了他的,这辈子得偿还。
  后来,高飞重新找好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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