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速5厘米-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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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田她大概是在等我。我走到乘车场的时候,只见她在校舍的拐角处,偷偷向这边张望的样子,然后我就“澄田?”的喊了她的名字。
她好像吓了一跳,慌慌张张露出身影。
“现在回去吗?”我问道。
“嗯。”
“是吗。”我露出一个笑容,“那,一起回去吧。”
黄昏的便利店里,金色的阳光横着照射进来,有种让人怀念的气息。
有线的店内BGM,也播放着貌似在哪里听到过的十分怀念的曲子。
在饮料区,澄田像往常一样蹲在那里。但是,跟往常也有些什么不同。她好像设法在用皮肤的感觉去抓住什么似的。而且还看着冷藏库的玻璃门上映着的我的影子。
我打开玻璃门,取出袋装的Daily咖啡。
平常都会花更多时间选择的澄田,今天却马上就取出了一种饮料。
“啊咧,今天这么快就决定了?”我问道。
“嗯。”
然后,我就觉得今天也许会发生什么吧。
我和她两人,结账后,走出店外。
那张旧长椅的地方处于建筑物的阴影里,一样的光线照射不到,显得十分昏暗。
我听到在背后跟着的,她那奇妙的呼吸声。
对此,我因为一些微小的物理层面的抵抗感而停下了脚步。
当我知道袖子被从后面拽住的时候,身体的中心开始急速的冷却。
然后我身体深处的虫子开始活动。
只能说,这是一种拒绝感。
已经明白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甚至可以想象到她会用什么样的口气说出怎么样的台词。再想象到之后,我的心坎里就产生了些许不快的感觉。
不行的,
绝对不行的。
如果听到了那些话,毫无疑问,我的心中,对你的兴趣,就会死掉。
所以……
“嗯?”
我静静的转过身。
静静的,但是,却包含着十分威严的气氛。
“啊……”
左手放在自己胸前的澄田花苗,十分迷茫似的轻轻吐出了一个啊宇。
我,用十分温柔,平稳得不能再平稳的声音说道:
“怎么了?”
她干脆的向后面退了一步。
然后低下头,默不做声了。
没错。
这样就好。
总算没让她用语言说出那件事。
如果化为有形的东西,就只会渐渐劣化。能够化为有形的动,我是不需要的。
别让我想要珍惜的东西变得劣化。
我所追求的东西,是绝对无法变换成语言的东西。
听到了虫鸣的声音。
就算是日落了,周围还是有非常强的南国的光线,将混净土照耀成橙色。
澄田小声的嘟囔着什么。
“哎?”我温柔的问道。
“啊,没什么。”
澄田仍旧低着头,摇了摇脑袋,
“抱歉……真的没什么。”
但是我想,我心中什么细小的东西,还是在这个时候死去了。
当我们打算回家的时候,才发觉澄田的机车的电打火装置不工作了。
带上头盔的澄田,踩了几次脚蹬子,但引擎仍然没有一丝启动的迹象。
我推着调成空转的自己的Cub,并排到她的机车旁。
“出毛病了?”
“嗯……真奇怪呢。”
我蹲下来,看着她的Cub的引擎部分。几年煎因为没加油,而导致机车抛锚以来,简单的整备和诊断我都能够自己来弄了。
一边查看机车的样子,尽管这有些矛盾,同时我也觉察到我意外的非常重视澄田花苗这个人。
“不行?”
澄田用可爱的声音说道。问的自然是机车的情况。
我,果然还是,有些希望她就是那个梦中的那个少女。
“嗯……火花塞的寿命到头了。这个是旧货?”
“嗯,是姐姐的。”
“加速的时候有没有熄过火?”
“……好像熄过。”
我尽可能的用温柔的声音对她说。与刚才的温柔的声音,有所不同的。
她并不是梦中的少女,这我从最一开始就知道的。即使如此,对也说不定就是的这种可能性,我也十分的重视。
“今天就先放在这里吧,回头再让家人来取。今天就走着回去吧……
我将自己Cub的引擎熄灭,用真正的温柔的心情对澄田说。支起车架,从Cub上下来。这么温柔的心情,从我生下来,大概一次都没有过吧。
“哎,我一个人走就行了!远野君你先回去吧。”澄田慌慌张张的,在胸前摆着手。满脸通红,并且挂着非常困扰的表情。
“到这里就离家很近了。而且……”
一直都希望梦中的那个少女,是一个有着实体的地上的存在。
所以一直以来才依靠着这个假说。
我的心中,某些部分,确实希望能够停留在这里。
“而且,我也想走走路。”
但是,那种事情已经无法实现了。
1
在周围全是田地的视野良好的田间道路上,我和她两人单独走着。
既没有车辆,也没有机车从身边通过。在傍晚洒下夕阳余晖的柏油路上,我们俩向着我们的小镇,只是一条直线的走去。
道路非常缓和,拐过几个步行甚至无法察觉的拐弯之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可以远远的看到大海了,而角度改变之后,又看不到了。
远处的水面上,闪闪发光的金色光线胡乱的反射出来。高度很低的电线杆,我们已经走过了很多根了。
她跟在我背后走着。只能够通过气息,来确认她跟在我后面。留有余年的蝉,在空间里哔哔哔的发出金属的声音。
我一边仰望着天空,一边走着。
在渐渐染成深藏青色的黄昏的高处的天空上,薄薄的云彩表现出细腻的景致。而低处的天空,被淡淡的光线照射成白色。
我笔直的向前走着。
在夜晚与白昼的分界线时分的道路上,我像是用看不见的绳子牵引着澄田花苗似的,笔直的走着。手腕上,还留有袖子被拽的时候的冷冷的感触。
我渐渐沉入到梦想中去了。
想要去什么地方。
我想,我大概是非常爱这个美而的岛屿的。
初中和高中,总共在这里生活了四年半的时间。这个岛的热,这个岛的空气,这个岛上土地的味道。都已经深深的浸透到我的身体里,对此我也很有自觉。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得不到什么地方去吧。
是不是为了去寻求自己也知道,在这个地球上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风景,我才不得不离开这里啊。
答案已经有了。
我只能这么做。
这有这点我清楚的明白。
期待这什么时候会有奇迹发生,只能不断的伸出手去。
就好像铸造东西似的,不知不觉身体就变成成形了。我大概,就是一个那样的机械。一个带有这样机关的物体。
风从前方吹了过来。
风的声音,骚动耳垂。
不知什么时候,蝉鸣声,还有澄田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
昕不见?
我转回身,发现澄田在离我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睁着眼睛。
她正在哭泣。
仍旧低着头,用拇指根部来回的擦拭溢出的液体。
“怎么了?”
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一句“怎么了”。
“抱歉,没什么……抱歉……”
我没明白她到底是在为什么而道歉。只是面对不停地说着“抱歉”的她,我去找不出语言应对。
我走近她,想要扶住她的肩膀——
但却将手,又放下来了。
为什么她要哭泣呢?
尽管我身体的一部分在警告说,不能去深究这个理由,但在我内心深处,却早已心知肚明。
她肯定。
是跟我一祥的理由。
代替我哭泣的。
我们俩,都有不断追求的东西。
她和我,都在追求着什么,
都在伸着手,
放弃了祈求,
接下来只能盼望奇迹的出现了。
事情变成这样,这样以来,我就更不能哭了吧。所以她才哭泣。跟我一样的理由。连我的那份一起。两人份的。
所以,我觉得她肯定,就是想要留在这个岛上的半身……
她在脸的内侧实际上压力,让自己停止了哭泣。但如果那么做,却只会让眼泪更加止不住。这种事我是知道的。她自己大概也是明白的吧。但是,却不得不这么做。不断的抽噎,泪流不止,把脸盖住,就算这样还是想要停止哭泣。但是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我就像是在看自己的眼泪似的,在稍微离开一些的地方,什么也不说的看着她。
我越过她,看到天空已经变得有些发紫。
感觉到夕阳已经渐渐沉下去了。
就在那个时候。
0
蝉鸣叫的声音停止了。
肌肤也感觉到空气的异常。
变化甚至明确到世界仿佛一下子转暗了似的。
低着头的澄田也抬起了头,越过我的肩膀仰望着什么东西,眼睛瞪得很大。
——一道闪光。
宇宙中心的方向,从遥远的地平线上,另一个小小的太阳诞生了。
震动的光球,从地平线向天空中攀升。
黏糊的烟引成一条丝线,这条线沿着地面慢慢的弥漫开来,在原野上翻滚着。
爆炸音终于传了过来。
狰狞的声音拯打着空气,而被捶打的空气再影响到周围的空气,
最终让我的肺剧烈的震动了一下。
烟的痕迹渐渐伸长,危险的光球向天顶上渐渐上升。
就好像树立起一根白色的柱子似的。
并不是说边喷火边上升。能够看到的只有光球而已。
发出不祥橙色的人工光点,反推这烟柱,颤抖般的越升越高。有一种非常沉重的东西,强行向上升的实感。
飞行,这个词语,已经不足以形容。并不是那么光鲜的感觉。那是一种暴力的,强硬形式。倒数到0秒的时刻,从下到上,将所有的质量举起,把那块巨大的金属,向着天空的深远出,打将上去。
地球的重力总是要将质量拉向地面。
与那力量做殊死的搏斗。
即使有半秒中的松懈,也会被看不见的手给拉下来吧。
在那里的,只有——
强烈的负荷,暴力的将物体推上天这种现象而已。
天意与人为的凶蛮格斗,在这里上演了。
塔在渐渐上升。
光也带着震颤上升。
将云层穿透的光。
伸长的尾巴。
烘烤云层的火焰。
烟雾的塔描绘出一个个拱门。好像将可动喷头当作球投出来了一样。这应该是SSB的燃料已经耗尽,火箭助推器也从火箭上分离了吧。
混杂着火焰的烟炙烤大气,将空间不断踢飞。
声音撞击着空气,被撞击的空气又连续撞击着其他的空气层。
耸立的烟柱。
朝向大海的烟柱。
朝向风车的烟柱。
橙色的光芒,将粘稠的烟带向地面。
那个人工物体伴随着可怕的震动,飞入到黑暗当中。
脱离掉这个名为地球的小岛的,暴力的铁块。
我——在一瞬间,甚至还在担心发射会不会失败,也许现在就会爆炸掉。
在心中闪过的那个征兆中,可以找到“失败吧”这种愿望存在于其中,这让我……十分的动摇。
会落下来。
我意识到,那个刻印,就好像在教室的角落里涂鸦一样,在自己的心中若无其事的,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但是,看着那个光球穿透薄薄的云层的模样的时候,那个愿望不见了,不留痕迹的蒸发掉了。
光球从地球上摆脱,已经,看不见了。
柱状的烟所制造的阴影,形成一条直线横在地面上。
风吹过来,烟的形状,失去了作为柱子的直线性,软绵绵的改变着形状。
发射时所生成的最初的烟的气团,在地面上扩散开来,好像积雨云似的渐渐飘上天空。
风吹过我们俩的周围。
杂草摇摆。
沉默。
余韵。
我们两人都默不做声,并排仰望着那副模样。
我和澄田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总算是可以听到远处破浪的声音了。
火箭所留下来的白烟,仿佛是巨大的蛇一样,一边膨胀,弯曲着,同样也一边飘上了天空。
鸟儿肌叽喳喳的边叫边飞,从我们身边穿过。
从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