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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说不尽的李叔同-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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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是对李叔同在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任教时期的艺术教育实践所作的初步回顾,所谈四个方面的内容均还有深化和探讨的空间和必要,有些方面还可以得出进一步的结论、引出更有意义的话题,此不一一详述。但关于李叔同首用人体模特进行美术教学的创举,有必要作进一步的阐述。    
    用人体模特进行美术教学的开创者    
    与一二十年前人们普遍认为刘海粟先生首开中国人体美术教学之先河的情况不同的是,如今有关中国谁最早使用人体模特进行美术教学的问题已有公论,即开创者为李叔同。其地点就是在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其实刘海粟先生本人早就承认了这一点。1981年3月6日香港《新晚报》载有西维《杂文二题》,其中《大师》一题是作者写访刘海粟先生的,文中说:    
    我忽起心念一动:“大师年轻时该和苏曼殊认识的吧?”    
    “当然认识!”    
    “那么弘一大师李叔同呢?”    
    啊,提起这个民初的一代名士高僧,老画家眼中竟闪动起异样的光芒,微微激动地扭头向夫人说:“她知道李叔同呢!——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他出家苦修律宗,一次到上海来,许多当上高官的旧相识热情招待他住豪华的房子,他都拒绝了,情愿住在一间小小的关帝庙。我去看他:赤着脚穿双草鞋,房中只有一张板床。我心里难过得哭了;他却双目低垂,脸容肃穆。我求他一张字,他只写了‘南无阿弥陀佛’……”    
    1914年,李叔同在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采用人体进行美术教学,开中国人体美术教学之先河。后排右二站立者即为李叔同。    
    大师性格中极惹人争论的,是他“平生喜交政界权要”(引者按:此指刘海粟);然而老人谈起故友当年扮“茶花女”如何漂亮、削发前如何风流倜傥,如何首用人体写生……那种孩子气的兴奋之情,又岂有一丝沾光炫耀之情?    
    “近代人中,我只拜服李叔同一人——苏曼殊只是聪明而已。李叔同画画、书法、音乐、诗词样样都高明,我却比他少了一样——演戏!”快人快语,壮哉,大师!


第一部分执教一师(4)

    由此可见,刘海粟先生本人不仅承认中国最早使用人体模特进行美术教学的是李叔同,而他本人还对李叔同怀有一腔敬意。此外,刘海粟还在1925年10月10日《时事新报》的《人体模特儿》一文中说:“溯自民国四年(1915)3月,上海美专有西洋画科三年级生一班,依学程上之规定,有人体模特儿之实习……雇幼童充之……是为中国有人体模特儿之嚆矢。”此文写于1925年,当时他还不知道李叔同已在1914年使用了人体模特进行美术教学,故有“嚆矢”之说。但这里至少可以说明,刘海粟使用人体模特进行美术教学的时间是在1915年。    
    刘海粟所在的上海美术专科学校的人体写生课不过我们如今不敢确认李叔同当年在浙江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是否使用过女性人体模特进行过美术教学。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应该认为中国最早使用人体模特进行美术教学的是李叔同,而首先使用女性人体模特进行美术教学的则是刘海粟了。    
    然而,李叔同首用人体模特进行美术教学的时间究竟是那一年呢?目前有二说。一说是1913年,如《弘一大师全集七·佛学卷(七)、传记卷、序跋卷、文艺卷》附图第五幅的文字说明:“1913年,在浙江两级师范学校教授裸体写生时,与学生合影。”再如徐星平在《弘一大师》一书附图第十幅的文字说明:“1913年李叔同(右中立者)在浙江第一师范学校教人体写生课。”另一说是1914年,如秦启明编《弘一大师李叔同书信集》的附文《名士·艺术家·高僧——李叔同面面观》,文中说:“李叔同于1914年在浙一师开设此课,这是中国近代美术教学中的创举。”再如金梅著《悲欣交集·弘一法师传》一书中的附图第八幅的文字说明:“1914年在浙江第一师范学校教授裸体写生时与学生合影”。我以往由于未对这个问题作深入的研究,所以在撰写有关弘一大师李叔同的文章时,每每涉及此事,一般均在基本同意“1914年之说”的同时附上“1913年之说”。如今我就此事专门作了进一步的史料考证和采访,证明李叔同首用人体模特进行美术教学的时间确是1914年而非1913年。我的证明材料仍是上文提到过的李叔同的学生吴梦非先生在1959年第三期《美术研究》上的《“五四”运动前后的美术教育回忆片断》一文。文章说:“李叔同先生教我们绘画时,首先教我们写生。初用石膏模型及静物。1914年后改用人体写生。本文所附照片便是我们第一次用真人作模特儿练习写生的留影。我们这一班学生有二十多人,如周玲荪、金咨甫、朱酥典、李鸿梁、朱蔼孙等。”(吴文后附李叔同首用人体模特进行美术教学的照片,并特别注明是1914年。此即如今常见的那幅以男人体背面为主体的照片)吴梦非是李叔同到浙一师任教后教的第一届学生,他所述“本文所附照片便是我们第一次用真人作模特儿练习写生的留影”当真实可靠。为了慎重,本人于2000年3月7日专门采访了吴梦非先生的女儿,中国电子琴学会副会长吴嘉平女士。吴女士查得其父生前手稿,手稿上明确指证此照片第二排左起第三人即是吴梦非本人;而我们如今在这张照片上也能辨别出后排右起第二人即是李叔同。这样,问题应该是清楚了。吴梦非先生是李叔同所教的第一届学生,是李叔同首用人体模特进行美术教学的亲自参与者,而他发表文章时所附的照片上又有他本人,故可确定李叔同首用人体模特进行美术教学的时间是1914年。此当不会再有疑问了。    
    


第一部分虎跑断食(1)

    杭州自古就是一块佛土。许多历史上的名贤,诸如白居易、苏东坡、林和靖等都在这块佛地与佛教有着很密切的关系。近代的苏曼殊也是如此,每当他在生活中遇到挫折,他都会到杭州来润泽一下自己的心灵。李叔同怎样呢?且看他自己在《我在西湖出家的经过》中的表白:    
    杭州这地方,实堪称为佛地,因为那边寺庙之多约有两千余所,可以想见杭州佛法之盛了……当民国二年夏天的时候,我曾在西湖广化寺里面住了几天,但是住的地方却不是出家人的范围之内,那是在该寺的旁边,有一所叫作痘神祠的楼上。痘神祠是广化寺专门为着给那些在家的客人住的。当时我住在里面的时候,有时也曾到出家人的地方去看看,心里却感觉得有意思呢!    
    夏丏尊生于1886年6月15日,浙江省上虞县(今上虞市)松厦乡人,小名钊,名铸,字勉旃,1912年改字丏尊。他的祖上一度经商,其父倒是一位秀才。夏丏尊有兄妹六人,他行三,是兄妹中惟一的读书人。夏丏尊15岁那年中秀才,16岁奉父命赴上海东吴大学的前身中西书院深造,半年后返乡,17岁入绍兴府学堂读书。1905年,19岁的夏丏尊负笈东瀛,入东京宏文学院,两年后考入东京高等工业学校,因未领到官费,遂于1907年辍学回国。回国后,任教于浙江省两级师范学堂。    
    夏丏尊先生像夏丏尊在浙江省两级师范学堂任日文翻译后不久,先后还任舍监、司训育,并兼授国文、日文。1912年,对于两级师范和夏丏尊本人来说都是历史性的一年。因为就在这一年,注重“人格教育”,力主以“勤、慎、诚、恕”为校训,提倡“德、智、体、美、群”五育并重的经亨颐先生接替了校长之职,而就在这一年的秋天,经亨颐为了加强学校的艺术教育,从上海请李叔同来校执教。李叔同的到来,无疑给夏丏尊的生活注入了许多新鲜的活力。    
    有人说,夏与李原本在日本时就已经相识了。例如他俩的共同的同事姜丹书先生在一篇文章中就提到:“元年秋,李先生叔同亦来任教习。李与夏,故为留东学友,相交尤契。”然而姜氏所言并不确切。因为夏丏尊本人在《弘一法师之出家》一文中明确讲过:“我和弘一法师(俗姓李,名字屡易,为世熟知者名曰息,字曰叔同)相识,是在杭州浙江两级师范学校(后改名浙江第一师范学校)任教的时候。”    
    他俩相识虽不算很早,可一旦相遇,便意气相投、情同手足。对此,夏丏尊自己倍感荣幸,他承认:在这所学校里,李叔同“和我相交者近十年,他的一言一行,随时都给我以启诱”。他折服于李叔同的“神力”,以为“李先生教图画、音乐,学生对于图画、音乐,看得比国文、数学还重。这是有人格作背景的缘故。因为他教图画、音乐,而他所懂得的不仅是图画、音乐;他的诗文比国文先生的更好,他的书法比习字先生的更好,他的英文比英文先生的更好……这好比一尊佛像,有后光,故能令人敬仰。”    
    夏丏尊虽是一位忧国忧民且具有一副古道热肠的人,但也正如他自己所以为的那样,在那个时候,他身上的少年名士气息已歼除殆尽,只想在教育上做一些实际的工作。因此,从另一个角度上讲,他并不热衷于政治。他跟李叔同一样,并不愿参与社会政治活动。1912年,社会上一时盛传要进行普选。夏丏尊不愿当选,便改名“丏尊”,以代替读音相近的“勉旃”,有意让选举人在填写“丏”字时误写为“丐”而成废票。当然,此后并未真的实行普选,但他的性情则由此流露无遗。    
    李叔同比夏丏尊长六岁。但他俩气味相投,加上李叔同比之于夏丏尊多少显得豁然,而夏丏尊比之于李叔同又多少显得老成,所以,他俩几乎没有什么年龄上的隔阂。有一幅《小梅花屋图》上的题跋颇能说明他俩的性情和友情。当时李叔同住在学校的宿舍里,而夏丏尊则住在城里的弯井巷。夏丏尊在那里租了几间旧房子,由于窗前有一棵梅树,遂取名叫“小梅花屋”。“小梅花屋”里挂有李叔同的朋友陈师曾赠的《小梅花屋图》一幅,图上有李叔同所题《玉连环》词一首,词曰:    
    屋老,一树梅花小。住个诗人,添个新诗料。爱清闲。爱天然。城外西湖,湖上有青山。    
    夏丏尊也有自己题写的一首《金缕曲》:    
    已倦吹箫矣。走江湖、饥来驱我,嗒伤吴市。租屋三间如铤小,安顿妻孥而已。笑落魄、萍踪如寄。竹屋纸窗清欲绝,有梅花、慰我荒凉意。自领略,枯寒味。此生但得三弓地。筑蜗居、梅花不种,也堪贫死。湖上青山青到眼,摇荡烟光眉际。只不是、家乡山水。百事输人华发改,快商量、别作收场计。何郁郁,久居此。


第一部分虎跑断食(2)

    夏丏尊就是这样一位多愁善感之人。他也曾想超脱一点,尝刻一印曰“无闷居士”。他此时才二十几岁,本不该有多少愁闷,而欲自勉“无闷”,多少说明他的心中早已是闷闷矣(他还有一个号曰“闷庵”)。李叔同倒是觉得他的这种性格颇为可爱。夏丏尊本不是诗人,而李叔同则把他誉为诗人,这里也多少是指他的气质人品了。    
    旧时西湖湖心亭1913年的一天,李叔同和夏丏尊雇了一只小船到西湖中的湖心亭里去喝茶。这是他俩寻求清静的一种法门。这天他俩要躲避的是来学校演讲的一位所谓的社会名流。喝茶时夏丏尊对李叔同说:“像我们这种人,出家做和尚倒是很好的。”    
    诚然,对于夏丏尊来讲,他的这种话不过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像他这样一个对待校务和学生什么都要愁一愁、忧一忧的人,哪能做得如此洒脱呢?    
    在学校里,负责管理学生宿舍的舍监一职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谁都不愿意承担。而夏丏尊会自告奋勇提出兼任。一段时期,学校缺乏国文教师,又是他主动要求担当。有一次,一个学生在宿舍里丢了一些财物,大家猜想可能是某一个同学偷的,可又没有证据。身为舍监的夏丏尊自感责任在身,为此愧闷不已。他向李叔同求教,问他处理此事有什么好的办法。岂料,李叔同的好办法竟是要他自杀:“你肯自杀吗?你若出一张布告,说作贼者速来自首。如三日内无自首者,足见舍监诚信未孚,誓一死以殉教育。果能这样,一定可以感动人,一定会有人来自首。——这话须说得诚实,三日后如没有人自首,真非自杀不可。否则便无效力。”    
    夏丏尊当然是不能按李叔同说的去做的,于是就向他笑谢,而李叔同自然也不会去责备他。夏丏尊知道,这样做在一般人眼里无疑太过偏激,可李叔同提出来则是真心的流露,全无虚伪之意。跟李叔同比起来,夏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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