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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月球上最早的人类-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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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法国人说的如此而已。

除此以外,他有点幼稚!如果他制造出这种物质,那么一直到他子孙后代,都会有这种凯沃氏产品或那种凯沃氏产品,他本人也将成为皇家学会会员,他的肖像可以当作科学知名人士的肖像和《自然周刊》一同用来赠送给人,或诸如此类的事。但是,他看到的就是这些了!要不是我来了。很可能他会把这一惊人的发明不过就像发现了一种新的蚊虫那样投入世界之中,他的这种发明,就像有些科学人物点燃起一两种小东西就抛在我们旁边一样,也会扔在那里,而终归失败。

认识到这一点以后,我倒变成那个说话的人,凯沃反而成了说”说下去!”的人了。

我跳起身来,在屋里走来走去,指手划脚像个二十岁的小伙子。我设法使他懂得他在这件事情里的义务与责任——应该说在这件事情里我们的义务与责任。我使他相信,我们有可能创造足够的财富去干我们设想的任何社会变革,我们有可能对全世界发号施令。我和他谈到公司,谈到专利和一些秘密的制作法。所有这一切把他搞糊涂了,就像他的数学把我搞糊涂一样。他那红红的小脸上显出迷惑不解的神情。他结结巴巴地说了些不想发财致富的话,但全让我给推挡回去了。他一定得发财,而这种结结已巴地说话毫无好处。我要他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要他明白我具有非常丰富的办事经验。我没告诉他当时我是个债务未清的破产者,因为那是暂时的,但我认为我要把我明显的贫穷同我在财务上的一些主张调谐起来。用这类计划产生的方式一样,不知不觉在我们之间取得了谅解,来设立一个凯沃垄断公司。他负责制造那种物质,我负责繁荣发展。

我像个水蛭一样死叮住“我们”这个词不放——“你”和“我”对于我已不复存在。

他的想法是,我谈到的利润应该用作研究基金。当然,这问题可以留待以后解决。

“可以,”我大声喊道,“可以。”

我坚持的要点是一定把那种东西做出来。

“要有这么一种物质、”我喊道,“没有一个家庭、工厂、要塞、船舶敢不用它——它甚至比一种专利药品更能普遍应用!它的万分之一的用途,都可以让我们发财致富。凯沃,其中的任何一方面都绝不是贪婪梦想!”

“不是!”他说,“我开始懂得了,把事情反复地谈一谈就能得出新的观点,这是多么非同寻常啊!”

“而且,您碰巧找对了谈话对象啦!”

“我想,没有一个人,”他说,“会绝对不喜欢巨大的财富,当然,有一件事——”

他停顿了一下,我站住不动。

“很有可能,您知道,我们根本造不出这种东西来!它也许在理论上是可能的,而实际上是荒谬的。或者当我们制造时,会碰上些小挫折——!”

“有挫折我们就对付它。”我说。

第二章凯沃物质的首次制造

单就实际制造而论,凯沃的顾虑是毫无根据的。1899年10月14日,这种不可思议的物质做成了!

说也奇怪,那是最后在凯沃先生一点也未料到的情况下偶然做成的。要是我现在知道那些细节多好啊!当时他已经把几种金属和某些其他的东西熔和在一起,打算把这种混和物放上一星期让它慢慢冷却。要不是他计算错误,混合的最后阶段应该在这种东西降到华氏六十度时发生。可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凯沃并不知道——在看守熔炉的问题上发生了争执。本来负责这件事的吉卜斯忽然打算把这事推给当过园丁的那个人干,他说煤是地里挖出来的土壤,因此加煤就不可能属于一个细木工的工作范围;这位于过零工的园丁坚持认为煤是金属性的或是类似金属的物质,更不用说他的工作是厨师了。司帕格斯坚持要吉卜斯加煤,认为吉卜斯是木工,而煤是众所周知的木头的化石。后来吉卜斯就不再管给熔炉加煤,别人也没有管。当时凯沃深深埋头研究一些有关凯沃物质的飞行机器的有趣问题(没有考虑空气阻力和其它一两个要点),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头的事。

就在他已越过田野来我的住所吃午茶和谈话的时候,他的发明就不足月地出世了。

当时的情景,我记得清清楚楚。水正开着,什么都准备好了,听到他的“Zuzoo”声,我走出房子来到前廊上。在秋天落日的背景衬托下,他那有活力的矮个子身影是黑色的。在右方,他房屋的几个烟囱刚好超出染上了绚丽色彩的树丛之上。威尔登山群耸立在更远些的地方,带有模糊的青色。在左方,雾气笼罩的沼泽广阔而平静,就在那时——。

那几个烟囱崩上了天空,随着上升,烟囱碎成一串串砖块;紧跟着,屋顶和乱七八糟的家具也崩上了天。后来一股巨大的自热的火焰追上了这些东西。房子周围的树木摇晃打旋,断裂成碎块,弹向火焰。我的耳朵被雷鸣般的声响震坏了,从此聋了一辈子。我四周的窗户全震碎了,我也顾不上了。我从前廊向凯沃的房子才走了三步,风就刮起来了。

我上衣的下襟马上卷到我的头上,虽然违反我的意志,可我还是连蹿带跳地朝凯沃奔去。就在这一刹那,这位发明家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一样,身体打着旋转,被嘶叫着的风吹得飞跑。我看见我家的一个烟囱顶管在离我不到六码的地方撞到地上,弹跳出二十英尺远。我匆忙地大步赶向出乱子的地点。凯沃蹬腿挥臂地跌倒在地上,滚了一会儿,又挣扎着起来,然后被吹离地面,以极大的速度被刮着向前飘去,最后消失在他房屋周围剧烈摆动起伏的树林之中了。一大团烟和灰烬,还有一块方形的闪着蓝光的东西直向太空冲去。一大块篱笆碎片从我身旁飞过,竖着掉下来,撞到地上,平着倒下。最厉害的这一阵才算过去了。空气的剧烈震荡很快减弱下来,只剩下一阵强风,我这才重新觉出自己还能呼吸,还有脚。我用力背向着风设法站住,以便能集中一下剩余的神智,使自己镇定下来。

当时世界的面貌完全改变了。平静的落日已经消失,天空黑暗,云片疾驰,在暴风面前,万物在倾斜倒伏。我回头看了看我的房子是否还没有倒塌,然后蹒跚地走向凯沃消失的树丛。透过落光了叶子的高高枝干,能看到他那燃烧的房屋还闪着火光。

我走进树丛,从一棵树冲向另一棵树,紧靠住树身,好一会儿没找到他。后来在一堆断裂的树枝和原来是他花园围墙的一部分的篱笆碎片中看到有东西在动。我向那儿跑去,我还没有跑到。一个棕色的东西从里面分离出来,用两条泥泞的腿站立起来,伸着两只下垂的流血的手。衣服的一些破布条子从这东西的中间部分飘出来,随风摆动。

一时间我没认出这个土块是什么东西,后来才看出是凯沃,滚了一身泥土,成了一块泥饼。他倾身向前,顶着风擦他眼睛和嘴里的泥土。

他伸出一只泥块般的手,蹒跚地朝我跨了一步。由于心情激动,他的脸在抽动,小块的泥土不断往下掉。他那个样子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一副狼狈可怜相,所以他说的话吓了我一跳。

“向我祝贺吧,”他气喘吁吁地说,“祝贺我吧!”

“向你祝贺!”我说,“我的天!祝贺什么呀?”

“我干成功啦!”

“你是干成了。到底是什么引起的爆炸?”

一阵风吹跑了他的话。我理解他说的好像根本不是爆炸。风刮得我和他撞在一起,我们互相紧靠着站在那里。

“先回我的家吧。”我在他耳边喊道。他没听见我的话,他喊了些什么“三个烈士——科学”还喊了些什么“不太行”等等。

当时他很苦恼,认为他的三个助手已经在旋风中失踪了。幸而不是那么回事。原来他刚动身到我的住处来,这三个人就上了林普尼的酒馆,随便要了点简单的食品,一边享用一边讨论起熔炉的问题。

我又提出要他到我的住所去,这次他听明白了。

我们两人臂挎着臂开始走路,最后总算到了我的家,进了一间完整的房子。

我们坐在扶手椅上喘息着歇了一会儿。

所有的窗子全打碎了,一些轻便的家具已是乱七八糟,但还没有受到无法修复的破坏。幸而厨房的门经受住了压力,未遭破坏,所以我全部的瓶瓶罐罐和炊具都保存下来了。煤油炉还燃着,我重新烧上水,准备泡茶。

一切就绪之后,我才回到凯沃那里,听他叙说是怎么回事。

“完全正确。”他坚持说,”完全正确,我干成了,而且很好。”

“但是,”我反对说,“还说很好!是怎么回事?二十英里方圆之内一个草堆都不可能存在!一个篱笆或是一个草屋顶都不能不遭到破坏!那——”

“是很好——的的确确。当然,我没有预见到这小小的乱子。我心里只想着另一个问题,也就容易忽略这一类实际的枝节问题的东西。但是,这完全正确——”

“亲爱的先生,”我喊道,“您难道不知道您已经造成了价值好几千镑的损失吗?”

“关于这一点,得依靠您的判断了。当然,我不是个有实际经验的人,可是,您不觉得人们会认为这是一场大旋风吗?”

“可是,那个爆炸——”

“那不是爆炸。这非常简单。就像我说的,不过是我容易忽略的这一类小事情罢了。这就是规模大一点儿的那种Zuzzoo的玩艺儿。我无意中把我的这种物质,凯沃物质,以一种薄而大片的形式造出来了——”

他停了一下。“这种东西不透引力,它切断各种东西彼此间的引力,您不是完全清楚的吗?”

“是呀,”我说,“是呀!”

“那好,只要温度达到华氏六十度,它的制造过程就完成。它上面的空气。它上面的那部分屋顶,天花板,地面就不再有重量了。空气是一种很平常的东西,它有重量,它对地球表面的每件东西都有压力,从四面八方施加压力,每平方英寸的压力是十四磅半,我想,这一点现在人人都知道,您不是也知道吗?”

“我知道,”我说,“您说下去。”

“这我也知道,”他说。”这恰恰说明有了知识而不去应用,知识就多么无用。您知道,在我们的凯沃物贡之上,情形就改变了,空气不再有任何压力。周围的空气,而不是凯沃物质之上的空气,对于这部分突然失重的空气以每平方英寸十四磅半的重量施加压力。啊!您开始懂得了!凯沃物质周围的空气以不可抵御的力量拥向它上面的空气。凯沃物质上面的空气被猛烈地向上挤压;拥来补位的空气又立即失重,随之就不再有压力,于是击穿天花板,把屋顶掀掉——”

“您可以理解,”他说,“这就形成一种大气的喷泉,一种大气中的烟囱。假如凯沃物质本身不是松散的,而顺着这烟囱吸上去,您能设想会发生什么情况吗?”

我考虑了一下说,“我想空气马上会向上冲,冲到那块可怕的东西之上。”

“完全正确,”他说,“一个巨大无比的喷泉——”

“向太空喷射!我的天!是呀!那会把地球上所有的大气都喷跑啦!会把世界上的空气全部夺走!会造成全人类的死亡!就是那小块东西!”

“倒不完全喷入太空,”凯沃说,“但实际上还是一样的糟。它会把空气从世界上扫掉,像剥香蕉皮一样,抛到几干英里之外。当然,空气会再落回来——但只是落到一个已经窒息的世界上!照我们的观点来看,这比永远不回来强不了多少!”

我凝视着。我过于惊愕,也不知道我的全部希望被打乱到什么地步了。

“现在您打算怎么办呢?”我问。

“首先,我是否可以向您借一把花铲子把裹在我身上的泥土弄掉一些,然后我能不能用您的家庭设备洗个澡。干完这事以后,咱们就有工夫谈话了。我想明智的办法,”他把一只泥手放到我的臂膀上——“是除咱们两人之外,对谁也不要提起这件事。我知道我已经造成巨大的破坏——也许这乡下各处的住房已经毁坏了。另一方面,我无力赔偿我造成的破坏,假如破坏的真正原因被公布出来,那只能引起怨恨,造成对我的工作的障碍。您知道,谁也不能对所有的事情都有先见之明;再说,我也绝不能同意在我的理论工作上再加上具体赔偿问题的负担。以后,等您带着您讲求实际的头脑参加进来,凯沃物质也能飞起来——是不是可以说飞起来?——而且您所盼望的也全都实现了,我们再和人们把事情说清楚。但不是现在,现在不行。在目前气象学不能令人满意的情况下,假如不作任何其它解释,人们会认为这都是大旋风造成的;也许会有什么公共捐款的事。我的房子也倒塌烧毁了,因而会得到一大笔补偿,这对于我们的研究是大有帮助的。反过来,要是大家知道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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