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压群芳-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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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这样说,他才不情不愿地从小门走了,走的时候还说:“等见完了皇后娘娘,我再来看你哦。”
“好好好,你快去吧。”
只要他现在肯走,等会什么都好说的。
把他送走后,我三步两脚回到屋里,拿起刚刚的信函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侯尚仪她们怎么还没回来呢?先在一边等着,等接待完公主。再叫她们回事?
再次听到脚步声时。果然又是公主来了。她们人多,又都那么跋扈,动静也比别人大,一听就听得出来。
我放下信函站了起来,侍立在桌旁,等着公主的驾临。
“这里就你一个人吗?”新安公主的声音很快就在门口响起,她地人则迅速把屋里屋外搜了个遍。
追男人追到这种鸡飞狗跳地程度,有意思吗?亏她还是个公主呢,这么不知道尊重。
同时我也纳闷,她怎么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我这里来。而是先绕到别处,给了小梳子报信的时间和王献之“逃跑”的时间。要不然,我和王献之岂不是被她抓了个正着。
不会是小梳子跟她捣鬼,故意指了个错误的方向吧?
我一边琢磨,一边若无其事地答道:“回公主,是的。侯尚仪她们去上头回事去了。还没回来。”
“见过九公主!不知九公主驾临,未曾远迎。还请公主恕罪。”我回头一看,是侯尚仪带着谭书典躬身立在门口。
新安公主很亲切地笑道:“原来是侯尚仪回来了啊。我说,你这儿怎么只有三个人啊,那你们平时怎么忙得过来。不如,我给你派几个人来帮你吧。”
“九公主如此体谅臣下。下臣铭感于心。只是宫里各部的配置都是遵皇后娘娘谕旨来的。下臣不敢私自添加。”侯尚仪的语气依然那么恭敬,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软钉子。
公主的脸上开始有了一点不悦之色:“这是本公主赏给你地,又不是你自己找来的。有何不可?”
我心里已经有了一点预感,新安公主这样的人会“体谅臣下”?傻子才信呢。她突然这么热情,非要往侯尚仪这里塞人,绝对有其他的目的。如果我猜得没错,她下一句话就该暴露出她真实意图了。
侯尚仪还是不亢不卑地说:“九公主的美意下官心领了,下官不敢违逆皇后娘娘地懿旨擅自添加人手。”
新安公主的眼珠转了转:“那好吧,就不添加。我用一个换你一个,这样总行了吧。”
我就知道!她无非又是在打我地主意。唉,也不知道跟这位公主前世结了什么仇,这辈子总纠缠不清。去前线,想拉我作垫背;现在,又想把我弄过去。这人的思维方式也真的很奇怪,一般的人,不是都希望离看不顺眼的人远点吗?她却想尽办法凑到一堆去。
突然,一个可怕地想法冒了出来:她不会跟她哥哥是一样地货色,都有虐待倾向吧?所以越是看不顺眼的人越要弄到身边,好时时折磨,刻刻虐待,摆弄个过瘾。
我惊出了一身冷汗,用祈求的眼光看着侯尚仪,她却一味地低着头,慢条斯理、不慌不忙地说:“下官这里地人都是皇后娘娘亲自挑选、任命的,下官不敢随便调换。”
新安公主脸上挂不住了,终于吼了起来:“别动不动就把皇后娘娘抬出来!你信不信本公主现在就能把你开除出宫?谁给了你胆子跟本公主顶嘴了?”
“咳咳……”站在公主身后的彩珠咳了起来。我朝她看过去,发现她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
要知道,这可是在皇后的含章殿啊。在这里口出狂言,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一旦传到皇后耳朵里去,皇后会怎么想?所以彩珠大胆出声,怕自家莽撞的主子说出更多不该说的话来。
新安公主也意识到自己在怒气攻心之际言语有失,露出了挫败的神情,然后,竟孩子般地一跺脚说:“我自己跟母后说去!我就不信,换一个人都这么难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过会写几个字而已,我宫里会写字的人多的是!”
说毕拂袖而去,她的手下也赶紧跟上,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开走了。
卷五 相思引 (134)捉摸不透的上司
安公主一行走后,侯尚仪才沉着脸问我:“王献之刚了的,是不是?”
“是的,大人。”我老老实实的承认。
在自己的上司面前,我不敢隐瞒。刚刚多亏了她帮我顶着。
她闻言怒声道:“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这里是哪里?皇宫啊,你们把皇宫当菜市场吗?色欲熏心,竟然在这里幽会!”
色……色……什么心?
我的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又不敢大声辩驳,怕引出更多难听的话来。她的毒舌我是领教过了的没错,可是,“色欲熏心”、“幽会”这几个词实在是太严重、太严重了。我嘴唇抖动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说不出一个字。
连谭书典都听不下去了,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帮我说话:“大人,他们应该不是约会的。您气糊涂了,刚刚我们遇到王公子的时候他不是还告诉您,他是进宫来觐见皇后娘娘的吗?”
原来她们也是从那条小路回来的,所以在路上遇见了王献之,还跟他交谈过。也就是说,她们和王献之原本就是认识的,那为什么还要用这么难听的话说我们?
侯尚仪依然气冲冲地说:“他当然要找借口了,觐见皇后不就是现成的借口?如果他是为觐见皇后而来的,为什么没去见皇后,却跑到这里来了?他会走那条路,明显是从这里过去的。”
我赶紧解释:“王公子的确是进宫觐见皇后的,之所以没有立即进去,是因为门口地公公告诉他,九公主在里面。他这才避了避。准备等公主走了再进去。”
谭书典也帮腔道:“是啊是啊,大人也知道他有多怕九公主了,宫里地老人,哪个不是看他们捉迷藏一样长大的?总是一个躲,一个追。”
侯尚仪的脸色这才稍稍和缓了些。我赶紧给她倒上了一杯水,双手端给她说:“大人去皇后娘娘那里回事那么久,肯定累了吧,快坐下喝杯水。”
她爱搭不理地径直走过去坐下。我捧着茶杯跟在后面,等她坐好后再次奉上,她这才接了过去。喝了好几口后,才面带忧色地对我说:“你看这怎么办呢?听九公主的口气,好像非要把你弄过去不可了。可是我看她对你又没有善意,怕你过去会吃亏。”
我苦笑着说:“属下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求大人指点迷津。”说着作势要跪下去。
她一把拉起我:“我要有办法,难道不帮你?问题是。现在我也很为难。我挡得了一次,挡不了二次、三次。毕竟她是公主,又是太子的亲妹妹。她要一个人,皇后也不会驳回的。”
“那完了。”我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下。
好不容易哥哥不在,让我暂时摆脱了哥哥的魔爪,难道又要成为妹妹的禁脔?
谭书典也连连叹气。
侯尚仪的手指在桌上敲呀敲。等她终于敲停了之后。她想出了一个办法:“要不,你跟畅说说看?那丫头现在挺得娘娘欢心的,这几天娘娘用早膳都是跟她一起地。”
我想了想。说:“畅每天晚上都在皇后娘娘那边陪她念经、抄经,我可以求她带我去。娘娘喜欢找人抄经,我已经帮她抄了三卷了,今天九公主应该已经把那几卷经书交上去了吧。娘娘看了如果喜欢,我以后每晚就在娘娘房里帮她抄经,这个理由,不知道能不能让娘娘把我留下来?”
谭书典插话道:“今早九公主是向娘娘敬献了三卷经书,娘娘看了很高兴,说抄得真好,直夸九公主孝顺呢。原来那经书是你抄的。”
“是的,是公主让我抄的。”
侯尚仪说:“要是这样,那你就试试吧。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说不定这是个办法的。”
又商量了一会儿,大家开始分头做事。
侯尚仪把桌上的公文信函清理了一下,看见都是没处理地,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说:“你不会一上午一封信函都没写完吧?”
我羞愧不已,低声道:“早上刚刚写第一封,九公主就来了,所以……”
“只有九公主来了吗?”她不悦地追问。
“还有,王……公子也来了。”明知故问嘛,又不是不知道。
她冷冷地说:“你是在上值,不是在家里赋闲,要见客,要约会,都等散值了再说。以后再让我发现你在宫里约会,小心挨处分。”
“是,大人,属下谨遵教诲。”她非要咬定是约会,我也没办法,只好认了。
谁知我地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诸葛彤史,诸葛彤史,你出来一下好吗?”
好像是小梳子的声音。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侯尚仪已经发话道:“小梳子,你在捣什么鬼?有话进来不能说,非要把她叫出去?”
小梳子尴尬地笑着说:“是有点事想跟诸葛彤史说。”
“什么事?”
“就是……就是”,小梳子窘得只会干笑了。
我猜他平时也很少跟侯尚仪直接打交道,所以不能接受她咄咄逼人的问话方式。照理,一个上司,连下属跟人说句话都要管,还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大家长”架势,也实在夸张了点。
但我好像从上值地第一天起就已经屈服在她地“淫威”下,当时也不敢出言反对。只能对小梳子说:“麻烦你了,小梳子公公,你先回去吧,等我散值了再去找你。”
小梳子却仍然一脸为难地站在门口,嗫嚅了半天才说:“可是王公子还在殿外等着你啊。”
什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赶紧回头看了一下侯尚仪的表情,她却只是长叹一声,做了一个开赶的手势说:“去吧去吧。唉,也是一对苦命鸳鸯,看九公主这势在必得地架势,你们俩要修成正果,难啰。”
我一阵心酸,苦涩地笑道:“何止九公主,他家里还有一个家表姐正在逼婚呢。”
侯尚仪的眼睛里却放出光来:“有两个女人逼婚?而且都是来头吓死人的?那,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哦,丫头,快去吧,笼络好你的情郎才是关键。”
我反而挪不动脚了。我这位厉害的上司,刚刚明明还在警告我说,要是我胆敢再在宫里约会就要处分我,怎么才一下子就摇身一变,变成我约会的支持者了?
卷五 相思引 (135) 桃花林巧遇皇上
小梳子一起来到殿外,又拐了两拐,来到了一处庭园见那漫天彤云一样的色彩,我呆住了,惊喜万状地问:“这里是哪里?”
“桃园。”小梳子简短地回答。
原来宫里还有这么美丽的地方。我欣喜地走过去,看红得像火一样的桃花,那样恣意地怒放着。风吹过,红香成阵,花雨纷飞。
观赏赞叹了一会后,我回头对小梳子说:“小梳子,谢谢你今天帮我。”
今天幸亏他及时通知我,让我免除了被新安公主“当场抓获”的尴尬。不是我的行为本身有什么缺失,而是,对头实在太过彪悍,我招惹不起。
可是小梳子人呢?就在我沉迷于眼前的绚烂景色时,小梳子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走了。
我放眼望去,桃园寂静,不仅没有了小梳子,也没有王献之。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相信小梳子不会骗我的。王献之难道临时有事走了?
正纳闷不已,桃林深处传来了说话声,是两个男人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一个说:“献之,你肯定不是专程进宫来看桃花的吧?”
一个说:“不敢欺瞒陛下,小臣实是来见皇后姨母的。”
陛下?那就是皇上了。等他们两个人走出来,我赶紧跪下道:“小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上看到我的穿着打扮,自然知道我是宫里的女官了,呵呵一笑道:“平身吧,朕今天特地挑一个没人的时候来看桃花,还把随从都打发走了。结果,先遇到美男,后遇到美女。美女,你是哪个宫的?”
“回陛下。小臣是含章殿司籍部的。”我很紧张地回答。皇上戏谑式的“美女”称呼让我有点不知所措。这个皇上,怎么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如果不是事先听见王献之喊他陛下,我绝想不到他就是皇上。因为他不仅穿着便服,孤身一人,言谈举止也毫无“皇帝”味。
自进宫后,一直盼着能见见皇上,满足一下自己地好奇心。想不到,却在这样一个意想不到地场合,见到了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皇上。
更让我意外的还是王献之接下来的话:“陛下。这是小臣的未婚妻。”
“啊,哈哈”,皇上的眼珠在我们两人之间转了转,然后露出调侃的神情说:“你们俩是不是约着在这儿幽会,结果被朕撞破了?”说完还朝我眨巴了几下眼睛。
我完全懵了,为王献之的话,更为皇上的表现:高高在上地皇上。怎么看起来像个老顽童?不,他还不算老,最多只能算“中年顽童”。
按说,他支撑这个只有半壁江山的小朝廷十年。从来没有真正安逸过。后方物资匮乏,前方战事不断,他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