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9-废都后院-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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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笑得前仰后翻。
燕玲说:“执行!”
平凹说:“执行!”
我还说:“执行!”
惟独文萍说:“不干!”她说,“我还没开放到这种程度。”
燕玲一下子泄了气:“唉,这么好的游戏玩不成了。”
我也装作叹息:“费了那么大劲儿,白干了,太可惜了。”
平凹也说:“不干,也好,反正我身体也不太舒服,即便同意,我也干不成事。”
于是,我们四人又大笑不止。
后来,又闲聊了一会儿,她俩才回808房间休息。
第二天,也就是11月27日早上,在去伟宝粤钢管厂的路上,我又拿出收藏的纸阄说:“昨晚太可惜了,虽然没有实现梦想,但我要把这纸阄好好珍藏起来,留作纪念。”
燕玲说:“有机会再来一次!”
平凹说:“过期作废!”
文萍说:“下一次我拒绝参加!”
事隔半年,1997年5月27日,我和燕玲陪同原国旗护卫队战士周光军参加陕西和信律师事务所举办的一个新闻招待会,又与文萍相遇。会后的午宴上,同桌的律师事务所的主任韩永安闲谈中,说美国人生活超前,周末的快乐俱乐部是夫妻同时参加抽签,男女分别编号,抽到一起的男女临时结为“夫妻”,尽情玩乐,互不计较。
当时,燕玲藏不住话,说:“中国人早已有了美国人的超前意识,只不过没敢实施而已。”然后,就把宾馆抓阄的故事说给在座的朋友。
我说:“当时三个人都同意,就是文萍不干,否则,中国人也成了美国人了。”
文萍却说:“如果当时燕玲不在场,是另一个女人,我也许就干,我是怕燕玲日后收拾我呀!”
于是,大伙乐得开怀,笑得开心。席间有人建议:“今后燕玲不要跟着丈夫出去当电灯泡了,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我说:“那次抓的纸阄一直保存在西装口袋里,舍不得扔掉,还几次给朋友炫耀这次‘艳遇’,只可惜此事没有变为现实,仍是废纸一张。”
没过多久,我就把写着“1”的两个纸阄当着燕玲的面扔掉了。
扔不掉的,也忘不掉的还是和平凹在宾馆抓阄的故事。
《废都后院》 星光灿烂余看不凡
余凡,绝非凡夫俗子。
跟他闲传,是一种乐趣,是一种雅兴。
他满肚的“蝴蝶”不知有多少,一会儿扑棱棱地飞出几只,一会儿又扑棱棱地飞出几只,真叫人应接不暇,感慨万千。
比如,说起对于画坛里的“崇拜”,他从骨子里反感,从心窝子里叛逆。十几年前他就琢磨过,他曾经在走一条永远追随者的可悲的路。许多人在维护一种画派风格时,只不过是在维护自己的切身利益而已。他们喋喋不休地要求别人和宣传自己,只不过是想拥有更多的崇拜者,而他们需要这些崇拜者成为金字塔的基石。
慢慢地,他看出了他所崇拜者的缺点,发现了老师们的不足,甚至对一些大名鼎鼎的大师也提出质疑。从那时起,他就从多个崭新的角度对绘画进行思考,把自己从“崇拜”中解脱出来,重新获得自由。
因此,看他的画作,是一种享受,是一种愉悦。
他那“宝葫芦”里不知装了多少“宝贝”,这一阵子满墙贴的是“青山”、“松涛”、“老房子”,过一阵子满屋又都是“钟馗”、“门神”、“花仙子”,引人入胜,更让人品玩不已。
绘画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吃饭一样,山珍海味、五谷杂粮什么都吃;油画、水彩、版画、国画都搞过,甚至还干过雕塑和壁画活儿。
所以,他的画作有西画的借鉴,又有民族的继承;有传统的影响,亦有现代的冲击;有学院的浸润,也有民间的熏染,有从众的描摹,还有独特的创造;有生活的体验,更有心源的感悟。可以说,那是他长久的孤独之树开出的灿灿花朵,那是他长久的寂寞之树结出的累累果实。
说到这儿,有一件鲜为人知的故事不能再让它尘封了。这对余凡来说,虽然是旧话重提,但也有重揭伤疤的隐隐作痛。好在我们经历了许多故事,淡漠的已经淡漠,难忘的依然难忘。
那是1997年3月20日,一个乍暖还寒、风雨交加的日子,余凡顶风冒雨来到南郊。他病得十分厉害,直不起腰,就蹲在国防工办大门外的马路边上。
那时,他刚作过手术,腰椎管狭窄,手无缚鸡之力,连棵大白菜都提不动。更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天灾人祸一齐向他袭来。家庭困难重重,经济非常拮据,事业一筹莫展,他万念俱灰,心里只冒出一个死的念头。他心灰意懒地爬上楼顶,一脚踩在女儿墙上,思绪万千。刚要往下跳时,他无意中抬起右手,突然想起有一幅画的人物,手还没有画好。他想,自己死了,别人也会骂:这骨泉还画画呢,连个手也不会画嘛!
不,不能死!他要画画,他要证实自己能画画,他还要在海霞天地举办个人画展!
他说:“今天来寻你老兄,是想请平凹先生为我画展题个词。”
我说:“这有啥说的,咱赶紧走。”我拉起他,一块儿坐车赶到西北大学。
恰好平凹在家。
进门处,是平凹敬奉的木佛,面目慈善,神情端庄,一种崇敬之情油然而生,我俩先后为佛敬香。
平凹窄小的客厅墙上,挂着一幅陕北民间布贴画,是个穿着大红花“××”的女人,双手下垂,双腿盘坐在莲花上,身上有花、有鸟,还有青蛙等图案。由此,平凹、余凡和我引发了关于女人的话题,说起了性,说起了生殖,说起了民间艺术。
在布贴画的两边,悬挂的是平凹写的对联,上联是“抱朴守拙”,下联是“文心雕龙”。这是平凹做人处世的秉性,也是他为文写字的蓝图,就连这八个字也让我俩琢磨了很长时间。
对面墙上的大画框里是平凹写的“润格告示”,我和余凡看了又看,却避而不谈。今天没有带钱,也不打算给他钱,用陕西话说就是:“干指头蘸盐呢!”
我们三人话很投机,人更投缘。平凹知道我俩的来意后,略作沉思,一挥而就:
“多方取法,善变得道。
余凡留念 贾平凹 九七年”
如今,余凡已是西安中国画院的专职画家,他的一幅《正月十五》已入围第十届全国美展。
如果没有贾平凹、王西京、曹湘琴等多人鼎力帮助;如果没有余凡自己的艰苦努力;如果那天他一念之差,一脚腾空,今日画坛就会少了一个超凡脱俗的画家!
谢天谢地!
《废都后院》 星光灿烂天公作美
与“自古长安帝王都”一样,“自古长安西风雨”这句话,是从我父亲的父亲的父亲那儿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1997年5月31日下午5时许,燕玲打电话给平凹,想约好晚上去西大平凹家。因为我们的朋友、昨天刚来的重庆女作家伊敏也想去看望他。
此刻,猛然间狂风大作,黄土飞扬,顿时天昏地暗。
我连忙告诉燕玲:“自古长安西风雨,天要下雨,不能去了。”
可是,燕玲已接通了电话,她让我直接与平凹通话。我说:“另改时间吧,想给你送点好东西,可是天公不作美,以后再说吧。”
也许是伊敏远道而来,感动了上苍。不到7时,忽然风停雨住,天又晴了! 我再打电话,平凹说:“要去医院看个病人。”
我一听,忙问:“咋咧?谁病了?”
他说:“去看一个病人,要来就快一点儿。”
我说:“你在屋里等着。”
晚上7点20分到平凹家。我开玩笑说:“红景天经理助理来了解服用情况。”谁知燕玲沉不住气,在窃窃私笑。
平凹眼尖,一下子看出了破绽,他也认出了曾在两年前拜访过他的伊敏,平凹说:“真没想到你能来。快进屋坐,快进屋坐。”
我说:“还是有缘,天公作美,刚才风狂雨猛,把人吓得都不敢来咧。”
平凹连忙倒茶招待客人。
伊敏也从塑料袋里拿出给平凹带来的礼物,说:“这珍珠龙井茶,专门给你一个人品用的。”说着,又拿出汤圆粉。
燕玲接过汤圆粉,问平凹:“贾老师,你会不会做汤圆?”不等平凹回答,她就一五一十地说起汤圆的做法和各种吃法。
平凹说:“这重庆的汤圆就是西安的元宵嘛。”
我说:“咱这儿的馄饨,人家还叫抄手呢。”
伊敏又让我拿出送给平凹的几包火锅底料。我说:“每次给平凹送东西,我经手时分文不扣,丝毫不短。”
燕玲说:“以后见面分一半。”
伊敏邀请平凹到重庆一游,燕玲嘴快,抢着说:“贾老师要是去重庆,还要经过‘四个国家’。”
平凹不知底细,忙问:“为啥?”
燕玲解释:“原先重庆人多车少,大部分人上下班都是挤公共汽车,车到站时,不想排队的要翻越栏杆(越南),上车时要鼓着劲儿往上爬(古巴),车上人多又挤又累又压(几内亚),下车时又怕下不了车,所以就朝下掀(朝鲜),而且人家还叫你把‘箩篼捡顺’!”
平凹不解其意,我充当翻译:“重庆人把屁股叫箩篼,咱西安叫勾蛋子。”
大伙儿笑成一团,平凹笑着说:“重庆人幽默,乐观。”
我说:“重庆山城夜色很美,天上星星,地上灯光,水上渔火,相映成趣,融为一体,真叫你分不出是人间还是天堂。”
伊敏也趁机介绍重庆的大足石刻,大宁河小三峡,她说:“重庆确实值得一游,权当是深入生活,搜集素材。”
平凹动心了,他问:“重庆热得很,去了能行吗?”
伊敏说:“贾老师去重庆住星级宾馆有空调,出去参观坐豪华小轿车,绝对不会热的,我去联系单位让领导接待。”
平凹一听“领导接待”,连忙说:“千万不要惊动上层领导,我只想同几个朋友在一起聚一聚。”他又想起了江浙之行,说:“去南方体验生活期间,几乎成天是给领导签名、题字、讲话,前呼后拥,没有一点儿自由,太累了,太累了!”
燕玲又给伊敏说:“最好找个清静凉快的地方,让贾老师体验一下重庆平民的生活。”
伊敏说:“如果贾老师不嫌弃的话,我把自己两室一厅的房子让给你们几位住,虽不豪华,但也凉快、清静。”
燕玲说:“那我就将就你的锅灶,给贾老师做川菜吃。”
平凹很高兴,他说:“好嘛,我经常到燕玲家去吃饭,她的手艺不错。”然后,平凹又认真地说:“如果7月份没有大的活动安排,我尽量安排好自己的事情,争取7月上旬去重庆。”
话是这么说了。不料,6月份平凹又因病住院,耽误了行程。
一直到2004年,平凹也未圆去重庆之梦。
也许是好事多磨吧!
也许,还是要天公作美呢!
《废都后院》 星光灿烂星光灿烂
有一个多月没见平凹了。你很难逮住他,不是有病住院治疗,就是接待外地来客,他总是忙得不沾家。好不容易打电话联系好,他今晚在家,我和燕玲立即动身登门拜访。
“打的”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平凹在西北大学的住所。
摁响门铃,开门的是平凹。一见是我和燕玲,连说:“快进! 快进! ”他端着碗,狼吞虎咽,嘴里忙中偷闲:“我也是刚进门,刚吃毕。”
我说:“看把你忙的,这时候才吃饭。”
平凹说:“我把碗收拾一下,我还有个事要给你说呢。”
我和燕玲今晚是受人之托、替人求字的,我很快拿出书信和润笔一并交给平凹。
平凹认真看后,放在茶几旁的竹篮里。他说:“好,我知道了。”
燕玲说:“这人不错,帮个忙吧。”
我也介绍了情况,还说:“这人就是你说过的‘好人’关岚月。”
平凹说:“记不起了。”
我说:“你是贵人健忘,这事定下了,再不敢忘了。”
平凹说:“好,好。”说着走进卧室,出来时,他递给我一叠资料,说:“你看,这写的都是啥?”
我接过一看,第一页是新闻稿:
“据11月3日法国巴黎消息:中国作家贾平凹的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