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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宰相与帝王-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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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地的地方,使汉朝朝野上下大为震惊。在这种情况下,汉文帝一方面用安抚的措施,准备同匈奴结亲,另一方面则积极备战。这样,周亚夫就被从河内调至关中,担任守卫长安的重要任务。    
    但周亚夫真正成为一位著名的将军,则是从驻军细柳时开始的。公元前158年,匈奴骑兵分两路入侵,前锋直逼太原郡,当时是“烽火通于甘泉、长安”。为了阻止匈奴继续南下,文帝让中大夫令勉为车骑将军,驻守狐口;以苏意为将军,驻守句注;以张武为将军,驻守北地。同时,还在长安的东、西、北三面驻有重兵,以防匈奴突袭长安。当时长安的军事布署是:祝滋侯徐厉驻守渭北棘门;宗正刘礼驻守霸上,周亚夫屯兵细柳。    
      汉文帝为了慎重起见,亲自到西军和北军去视察,所到之处,无不倾营出动、候迎天子。文帝看到这种情景,深为忧虑,真不知一旦匈奴袭来,他们如何对敌。但等到了周亚夫军中,情况则完全不同了。只见军吏士卒都手拿利刃、身披铠甲,机弩上也搭着箭枝。文帝的先行官来到营门,立刻被军士挡住,无法进去,便对守营门的军吏说:“天子即将驾到了!”守卫营门的都尉却说:“军营中只听将军的号令,不闻有天子的诏命,将军曾经严肃告诫过。”    
    过了一会儿,天子的车驾到了,但军吏仍不开门,文帝无法,只好派人拿着天子的符节去见周亚夫说:“天子要亲自劳军。”周亚夫这才传命打开营门。守门的军吏又对天子的随从说:“将军有规定,军营中任何人的车马都不能奔驰,违命者斩。”于是,天子只得让人按着马缰绳慢慢地前行。    
    等到了营内,周亚夫也并未跪拜迎接,他身穿盔甲,对文帝长揖道:“臣甲胄在身,不能下拜,请以军中之礼相见。”汉文帝被周亚夫的这种精神所感动,起身扶着车前的横木,并派人向周亚夫称谢说:“皇帝恭敬地慰劳将军。”慰劳完毕,天子的车马就离开了。


第三部分:不懂权力潜规则的代价周亚夫与汉景帝:英雄末路的悲哀(2)  

    随行的大臣看到这种情景,都为周亚夫捏了一把汗。因为周亚夫虽是为国治军,为汉室江山治军,且并无越轨之处,但毕竟对皇帝显得有点傲慢无礼,不如其他的军营显得隆重恭敬。谁知汉文帝在看完了周亚夫的细柳营后,却十分感慨地说:“这才是真正的将军啊!先前霸上的驻军和棘门的驻军,与周亚夫的细柳营一比,真如儿戏一般。那两位将军,是很容易被袭破而俘虏的,至于周亚夫将军,谁能打败他呢!”大臣们听到文帝这样称赞周亚夫,才放下了心。    
    其实,文帝虽然知道周亚夫是为国为君,但也隐隐地觉得他做得过分,觉得皇帝的尊严还是受到了损伤,自己的虚荣心多少受到了一点刺激。他可能会重用周亚夫,但他不会喜欢周亚夫,这一点是肯定的。    
    多亏汉文帝是一代名君,他虽对周亚夫有隐隐的不快之感,但因他能克制自己,能从国家大事考虑,还不至于表现出来,甚至在临死的时候对太子刘启(即后来的汉景帝)说道:“如果将来国家发生了急难,特别是有人叛乱时,周亚夫可以委以重任。”    
    果然,汉景帝初年,晁错建议削藩,使早就图谋不轨的吴、楚等七国借着“清君侧,诛晁错”的名义联合叛乱。危机之时、汉景帝忽然想起了文帝临死前说的话,在站列两边的群臣中找出周亚夫,授他太尉之职,要他指挥军队前去平叛。周亚夫既未推辞,又未谦让,只是接受任务,更无其他言语。汉景帝虽然找到了一位愿意前去平叛的将军,觉得高兴,但同时又觉得周亚夫有些傲慢,可能有点不大尊重或是看不起自己这个年轻的皇帝。    
    周亚夫也确实不负景帝之望,出兵之后,屡破敌计,屡设奇谋,仅三个月,吴王刘濞被杀,吴、楚叛乱被平定。吴、楚是叛军主力,他们失败后,其余五国也在汉将的进击之下节节败退,没用多久,作乱藩王或是自杀,或是伏诛,七国叛乱很快就平定了。    
    平定七国叛乱,周亚夫功劳很大,赢得了人们的一致称誉,汉景帝也重用了他。景帝前元七年(公元前150年),周亚夫被擢升为丞相,丞相为文官之长,帮助天子处理各项事务,职位是十分显要的,但弄不好也极容易把自己陷进去,像周亚夫这种性格,绝对干不长久。    
    周亚夫只知谋国,不知谋身,终使景帝之弟梁王刘武怨恨。因此,梁王每逢入朝,经常与母亲窦太后说起周亚夫,极尽中伤诬陷之能事。时间一长,假话也成真话,何况梁王所说并非假话,只是对事实的理解不合实际而已。窦太后听信了梁王的谗毁,经常向景帝说周亚夫的坏话。    
    景帝前元四年(公元前153年),景帝立长子刘荣为皇太子,但因其母栗姬逐渐失宠,景帝就想废掉太子,另立王皇后之子刘彻为太子。在中国的封建社会,立太子是大事,因为将来国家社稷的命运在很大程度上都握在他一个人的手里,稍一不慎,就会引起巨大的灾难,况且废长立幼一般是不允许的。周亚夫位居相位,自然得管这件事情,他认为太子并无过失,随意废立,会引起混乱。就这样,与景帝发生了争执。后来景帝说废立太子是家事,不需外人插手,周亚夫这才无奈罢休。周亚夫的劝谏不仅未能说服景帝,反而使景帝觉得他太过张狂,太蔑视皇帝,因而深为愤怒。


第三部分:不懂权力潜规则的代价周亚夫与汉景帝:英雄末路的悲哀(3)  

    这件事发生不久,匈奴部酋六人来降,景帝非常高兴,并想把他们都封为列侯。其中有一人,是以前汉朝投降匈奴的将领、卢绾的孙子,名叫它人。卢绾曾伺机南归,但终不得志,终于郁郁而死。卢绾的儿子也曾潜行入汉,病死在汉朝。卢它人乘隙南归,才有这六人来降。周亚夫认为不能封卢它人为侯,便对景帝说:“他的先人背弃汉朝而投降了匈奴,现在又背叛匈奴而投降了汉朝,陛下如果封这样的人做侯,那么又怎么能责备做臣子的不忠于帝王呢?”    
    这次,景帝断然拒绝了周亚夫的建议,封六人为侯。其实,周亚夫的话很难说对与错,这本就是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要看具体情况而定。景帝拒绝周亚夫,倒不全是出于他的话的对与错,多半出于这样的心理:不能事事都听你的,总得听我一次。    
    周亚夫见景帝不从,也还知趣,就上书称病辞官,景帝也不挽留,任他辞退。    
    如果事情到此了结,那也罢了,问题是周亚夫既然得罪了景帝,又有功劳威望,景帝便不会对他放心。一次,景帝专门宣召周亚夫,想“考验”一下,看他是不是个知足的人。    
    那天,景帝特赐食于周亚夫。周亚夫虽已免官,尚居都中,见召即到。周亚夫趋入宫中,见景帝兀自独坐在那里,便行了拜谒之礼,随后,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景帝跟他随便说了几句话,就命摆席。席间并无他人,只有一君一臣,周亚夫感到有些慌惑,等到食物摆上来时,周亚夫发现自己面前只有一只酒杯,并无筷子,菜肴又只是一整块大肉,根本没有办法吃。周亚夫觉得这是景帝在戏弄他,忍不住就想对主席官发火,可一看景帝坐在那儿,也就只好转头对主席官说:“请拿双筷子来!”主席官早受了景帝的嘱咐,装聋作哑,站着不动。周亚夫正要再说,景帝忽然插话道:“你难道还不满意吗?”周亚夫一听,又愧又惊,又很又羞,急忙起座下跪,脱下帽子谢罪。景帝刚说了一个“起”字,周亚夫就起身而去。    
    几天过后,突然有使者到来,叫他入廷对簿。对簿就是当面质问,澄清事实,核实错误罪行。周亚夫一听,就知末日已到,但还不知犯了什么罪。    
    等周亚夫到了廷堂,问官交给他一封信,周亚夫阅后,全无头绪。原来周亚夫年老,要准备葬器之类,就让儿子去操办。买了五百副甲盾,原是为护丧时用,又有许多朝廷使用的木料等,可能是周亚夫的儿子贪图便宜,买了下来,他雇佣工拉回家去,又未给钱,使得佣工怀恨上书。景帝见书后十分恼怒,正好借机找茬,派人讯问。周亚夫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无以对答。问官还以为他倔强不服,就报告了景帝。景帝怒骂道:“我何必一定要他对答呢!”就把他交大理寺审讯。    
    周亚夫入狱,其子惊问何故,等弄清了原委,才慌忙禀告父亲。周亚夫听了以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大理卿当堂审讯,问道:“你为什么要谋反呢?”    
    周亚夫说:“我的儿子所买的东西全系丧葬所用,怎能谈得上谋反呢?”    
    大理卿无话可说,但又知皇上欲置其于死地,必须找个借口,于是发出了石破天惊之判词:“你就是不想在地上谋反,也想死了以后在地下谋反!”    
    周亚夫一听,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再也无话可说。被关入狱中后,五日不食,绝食而死。    
    一代名将竟落此下场!其实,周亚夫不明白的地方在于,越是有为的帝王越对权力充满着野心,攫取的权力越多,导致帝王的人格越残缺。而周亚夫自己却偏偏有意无意地拨动了帝王对权力占有的这根心弦,最终汉景帝将他下狱致死,也似乎是情理中的事了。


第三部分:不懂权力潜规则的代价岳飞与宋高宗:谁说岳飞不该死(1)  

    一旦岳飞坐拥自大,刚刚建立的南宋政府如何来对付这支善战的军队呢?虽然岳飞本人丝毫没有不臣的野心,但宋高宗却不这么认为,他必须赶在岳飞之前除掉他,否则一旦岳飞尾大不掉,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历史上,岳家军、戚家军、湘军和淮军,都是形式各异的私家军队,而其战斗力却都超过了当时的中央军队。    
    私家军队从组建起,就因为各种因素组合在一起而非常符合军队的理想构成状态。第一,组建目的明确,因而规模建制造当,如湘军的组建就是为了剿灭太平天国,而戚家军的组建就是为了剿灭倭寇,等等。所以,其规模达到组建需要就可以了。像宋朝禁军那样的庞然大物,反而大而无当。    
    第二,内部关系清晰,团结紧密。很多私家军队就是子弟兵,至少是同乡或师生,如军上下多为湖南人,而淮军队上下则多为两淮人。而中央军则常常是“兵不知将,将不识兵”;上下离心,士气不高。    
    第三,中央军大都存在着严重的贪污、欠饷行为,士气低落、军纪败坏;而私家军则军纪严明,较少克扣军饷、压榨士兵的现象。因为私家军比中央军大有优势,掌握私家军的人,大有拥兵自重之嫌。所以曾国藩在剿灭太平天国后,丝毫不敢怠慢地解散了湘军。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南宋抗金名将岳飞在政权稳固后,没有及时消除对岳家军的绝对领导权。 两人的结局也就可想而知了。    
    南宋初年,当金兵呼喊“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时候,最害怕岳家军的不是金兵,而是宋高宗,既然连骁勇善战的金兵都说“撼岳家军难”,那么,一旦岳飞坐拥自大,刚刚建立的南宋政府如何来对付这支善战的军队呢?虽然岳飞本人没有坐拥自大的野心,但宋高宗却不这么想,他必须赶在岳飞之前除掉他,否则一旦岳飞尾大不掉,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从这一层面讲,岳飞不得不死。    
    岳飞早在北宋末年就从军抗金,起初在宗泽等名将统率下转战开封、广德、宜兴等地,后来因屡立战功不断受到提拔,到南宋初年时已经成为能征善战的抗金将领,并且形成了数万人的岳家军。    
    金朝名将兀术南下打到浙江定海,岳飞在广德阻击金军,六战六胜,打得兀术丢盔卸甲,仓皇逃过长江。1139年,岳飞跟兀术在郾城展开决战。兀术指挥铁塔兵和拐子马,以排山倒海之势冲杀过来。岳飞指挥一批使用钩镰枪的士兵应战,钩镰枪带有一个钩子和一个弯镰,先用钩子把敌人的铁盔甲勾下来,然后用弯镰割掉他的脑袋。又出动一批刀斧手,遇到拐子马,专砍马腿。    
    战斗打得最激烈的时候,大将杨再兴带兵赶到,他单骑闯入敌阵,想要活捉兀术。兀术在手下人的保护下,狼狈而逃。杨再兴在受伤的情况下仍然杀死数百名金兵,安全而归。战斗从下午一直打到天黑,金军损失了几万兵马,大败而逃。岳飞取得了郾城大捷。    
    但是兀术不甘心失败,过了七八天,他又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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