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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我在剑桥-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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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申请出国留学,除了剑桥的offer之外还收到十几所美国大学的offer,在选择上多少还是有点犹豫的。当时,妈妈恰巧在看这部电视剧,她看着在剑河里泛舟,在康桥上漫步的徐志摩和林徽因,忍不住对这英国古老的小镇心驰神往。她很认真地对我说:“你就该去那里!多美的地方啊!”我当时没点明:风景是因为有一对郎才女貌俪影双双的璧人才显得美好。如果把她闺女放进去,即便不是煞风景,也绝对没有太大吸引力了。    
    无论怎样,我到底还是来了这里。初到时,也到处去寻找徐志摩笔下的“康桥”。穿梭在剑河上那一座座充满灵性的桥间,看看哪座桥边“垂着河畔的金柳”,看看哪片水域里“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剑河上确实有不少桥,现存的桥共有14座,其中6座为私家(学院)所有,8座为公用。只是在这所有桥中,没有一座是被特称为“剑桥”或“康桥”的桥。我还为此不解了一阵子:剑桥怎么可以没有一座叫做剑桥的桥呢?这里的朋友都笑我傻气:难不成牛津也非得有养牛场才成?    
    细细想想也是,其实,哪里是徐志摩的“康桥”有什么重要呢?也许这剑河上的每一座桥都曾让他触景生情,每一座桥都能寄托他当年对林徽因的那份执著而缱绻的爱恋。在这康河上所有的桥里,要数数学桥、克莱尔桥和叹息桥这三座最得我心了。    
    数学桥(The Mathematical Bridge)又称牛顿桥,是一座木结构桥,位于王后学院(Queens’ College)内。相传,这座桥是牛顿运用数学和力学原理设计建造的,整座桥上没有使用一根钉子,堪称奇迹。牛顿的学生们认为:这老师能做成的事,学生没有理由做不到。于是,这些好奇的学子们就把整座桥拆下来,想看个究竟。谁知拆下容易,恢复难。无论他们用什么方法,就是恢复不了原样,连校方也无能为力。最后,不得不用钉子固定,才重新将木桥架起来。这个故事自然不是真的,可我却是非常非常的喜欢。小孩子的破坏活动是带着无限好奇心的任性之举,自然是可爱的。我自个儿小时候也曾把家里手表收音机电风扇拆了重新组装,其结果当然是手表不走了收音机不响了电风扇不转了爸爸妈妈不高兴了我的屁股挨打了。所以,牛顿桥的故事总让我有惺惺相惜的感觉。而事实上,这座桥的设计者并非牛顿,它是由威廉·埃斯里奇(William Etheridge)在1749年根据数学原理设计,由詹姆斯·埃塞克斯(James Essex)建造的。建造时使用了铆钉(coach screws)。今天坐落在河上的这座桥建于1905年,只是原桥的复制品(replica),是用螺栓连接固定的。故事虽是虚构的,但却向听故事的人传递了剑桥的一种文化传统,那就是不惧权威,勇于实践,亲身体验。


第一部分:剑桥新与旧剑桥有桥(2)

    如果说精巧的“数学桥”昭示了科学之伟大,弘扬了剑桥的一种学风,那么位于克莱尔学院后部的克莱尔桥(Clare Bridge)则展示了剑桥的妩媚风情。这是一座带护拦的三孔石桥,建于1639年,是剑河上现存的最古老的桥了。徐志摩在文章中称它是“怯怜怜的一座三环洞的小桥”。这“怯怜怜”三个字用得真是好,立刻给一个平平凡凡的小桥注入了血脉与精气神儿。这克莱尔桥确有些玲玲珑珑的风韵,正是那种“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小家碧玉式的纯净与温润。初初入眼并不夺人,需得“凝神地看着,更凝神地看着”,这才品出她的脱俗之美。这座桥两边的护栏上各有七个石球,两边相互对称,只是左边护栏上倒数第二个球的后部被整齐地切掉了一个15度的角。这15度角的来历可是不光彩,据说,建筑设计师在设计建造完这座桥之后,学院仅仅付给了他15便士的设计费。气愤之下,他将那个石球切掉了与15 便士对应的15度角,从而永远留下了这个缺口。最初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嫌它太俗气,不对我的胃口也不好玩。我相信建筑作品也好艺术作品也罢,体现的都是艺术家的气质与性情,这克莱尔桥的设计者断然不会是这般狭隘小家子气的人。他的个性或许是细腻了些,但也是清亮有光的,做不出这等事情来。后来想想,即便真是如此,怕也只是为着开个小玩笑吧,或者是为着造就一种特殊的残缺美,这样想着,才就释然了。    
    在康河上所有的桥中,圣·约翰学院(St。John’s College)的那座叹息桥(The Bridge of Sigh)是最为精美的。连维多利亚女王都曾为这座桥所深深折服,赞叹不已:“这么秀丽!这么别致!” 其实,世界上最有名的叹息桥倒不在剑桥,而在意大利的水城威尼斯,据说该桥一边连着法庭一边连着监狱。犯人们经过审判后都要从桥上通过,想到自己漫漫无期的牢狱岁月,总要禁不住,一声叹息,故得名叹息桥。剑桥的这座叹息桥是由Henry Hutchinson仿照威尼斯的风格,于1831年建成的。有关它的故事,流传着不同的版本。有人说,这桥一头连着学生的宿舍一头连着考场,剑桥的毕业考试是异常严格的,所以平时不努力学习的学生,考试通不过拿不到文凭时,就会来到这里叹息流泪、捶胸顿足,后悔莫及。于是,校方把它定名为叹息桥,以此来警示学生要勤奋学习,不可懈怠;也有人说,它之所以叫叹息桥,是因为校方总是让犯了错误的学生来到这里,面对潺潺流水,兀立反省,作为一种惩罚。学生呢,就一边儿反省,一边儿长吁短叹,悔不当初。很显然,这两种传说对学院的声誉都是不利的,所以在2002年出版的一本剑桥大学的画册中,该学院特地在叹息桥图片下方的文字说明中强调:圣·约翰学院的这座叹息桥绝对没有给她的学生带来任何的折磨或体罚!我读了这话,就忍不住要笑,心想本来也不过是传说,这一声明,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叹息桥从远处看像一座浅黄色的城堡,半圆形的桥拱下流动着淙淙的剑河水。我尤其喜爱这桥身的设计:落地的长窗古朴秀丽,透过明镜般的玻璃窗格可以看到匆匆而行的剑桥学子。每每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透过精美的窗棂洒在桥上,让人体味着一份古典的感动。这桥的名字让我想到的是古诗里的句子——“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淡淡的忧伤里,包含着明白与懂得后的无奈。我遥想当年的徐志摩和林徽因一定在这里徘徊过,或许也曾面对河水在心底深处发出一声“相见恨晚”的轻轻哀叹。他们的恋情在当时几乎注定是不能完满的——不但徐志摩是使君有妇,林徽因也已有婚约——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徐志摩的恩师梁启超的大公子梁思成。是有些无奈的呢,命运里的遭遇是不可能重新排序的;爱情也不得不屈从于Timing(时机)的安排。生命中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能在一个对的时候遇着一个对的人。若偏偏是在错的时候遇见那个对的人,只能永远地隔着时间与空间的距离对这份美好的情感报以深情的凝视。“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在那一声淡淡的叹息里,包含着的是百转千折的悱恻柔情。    
    功课不太紧的日子里,我常常会一个人去康河畔写稿子看书。水声轻扬,剑河的水清澈透亮,柔柔地泛着波纹,水下真的有绿油油的水草,只是不知哪一条是徐志摩变的。写累了看倦了我便一个倚在桥栏上轻声地哼歌,让云一点点地在我上空飘过。偶尔,那风一阵子猛来,把我的歌声刮到不知哪儿去了,整个儿人干净到无思无想。    
    红霞滚滚的夏日黄昏,我就这么站在康河的桥上,身上穿着的那条淡绿色连衣裙的裙摆迎着晚风张得大大圆圆的,恍惚间,我觉着自己就是康河里的一片荷叶,自在而清爽。


第一部分:剑桥新与旧买书与读书(1)

    剑桥真的很小,步行横穿整个城市不过只要四十五分钟。可就在这方圆不过数里的小城却到处都有买书的地方,这也算是这座大学城的一大文化特色。其实不但是剑桥,整个英国的书店、书摊、报摊都很多,人们多喜手不释卷,坐着、站着、等车、小憩……的时候随便看点书报杂志。这也是一种国民文化素质的体现。而剑桥,则为尤然。特别是小小的市中心,就有好多家大书店,像Borders、Heffers以及剑桥大学出版社的书店等等,还有毗连的旧书店以及Open Market(集市)上定期轮换的旧书摊。最大的一家大概要数Trinity Street(三一大街)上的Heffers了。这家书店历史悠久,里面共分三层,满满叠叠的都是书,分类插架安放。那里的书以学术性为主,大学的师生隔三差五地会来浏览一下与自己专业相关的书,在这里兴许还能见到平时很难谋面的诺贝尔奖得主。Borders 则和星巴克开在一起,选书累了,可以去喝杯咖啡提神,书香混着苦苦的咖啡味儿,别有意趣。还有一家书店,在很多书的旁边附上了书评,帮助读者选择。这些书评都是手写的,无论是褒是贬,语气恳切而实在。书评的作者并非什么声名显赫的评论家,而是剑桥当地的居民或是学生。其实,好的评判常常是来自民间的。    
    一旦得了空闲,我会不厌其烦地在各个书店里打转。这些书店各有千秋,但都自然朴素,与国内近几年兴起的现代化的大书城相比十分不同。书城真是个叫我害怕的地方。那个人头攒动的巨大建筑里面陈列着成千上万个死了的和活着的作家的成千上万本我不曾读过的书。无数妖娆的封面,无数花哨的广告,瞄一眼就让人感到腻味。我在里面晃荡的时候,就仿佛素食主义者走进了熟食批发店或流水线的养殖场,只觉得头晕目眩,耳鸣轰轰。记忆中最可怕的一幕是在南京的某个书城,二楼的文学区安放了好几台大屏幕的彩电,一刻不停地播放着某个成功学大师意气风发慷慨煽情的演说,倒尽了买书的胃口。剑桥是个小地方,没有什么书城,但这里的书店,无论是大是小,那宁静温馨的氛围都是好的,让人舒服。    
    去书店淘书如同吃饭睡觉一样是我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每每走进书店,我便觉得眼前的书是有生命的:它们有期待,翘首盼望着人们的阅读;它们有风情,个中滋味,读者自知;它们有尊严,即便无人青睐,仍旧生生不息。我喜爱在静谧的氛围中与它们邂逅,与它们相知。小时候,只要得了零花钱,第一个跑去的地方一定是书店,倾尽所有,捧回自己盼望已久的好书。在回去的公交车上,我迫不及待地将脸颊贴上冰冷的书页,顿时感到一阵清凉。那纸张油墨胶水的味儿总让我激动不已。我灵敏的鼻子甚至可以分辨出不同书籍的不同气味,比如至今仍陪伴我的那本《格林童话选》就有一股子甜美沁心的香桃木的味道。    
    我读书的速度很快,就好像伐木工人砍树一样利索。遇着气味相投的书,便欲罢不能,定要风卷残云般地将它读完。虽说人长大了,但这暴饮暴食的坏习惯却改不掉。尽管这样,有许多如雷贯耳的名著我却从不曾翻过。是的,我知道这些书是多么有名,多么应该读,可我总是迅速地越过它们,选择的是其他更容易吸引我视线的书。有人将阅读看作是一块磨刀石,依靠它去把自己的智力打磨得更锋利;可对我来说,阅读只是一个寻找同类的过程,我凭借自己的直觉、本能去寻找与自己共鸣的语感、题材、氛围、思想。在寻找同类的过程中也寻找到了被纷扰世事所淹没的自我。还有一个不读“经典”的原因在于许多巨著的理论意义、现实意义我们早已耳熟能详,这样也就缺乏一种能真正沉浸到作品里去的平和心态和清醒的头脑。于是我对自己说:把这些书搁一搁吧,读书也是要等待时机的,至少现在我还不能读它们。“每个人应从自己能够理解和喜欢的作品开始阅读,不要迷信任何模式,必须走一条爱之路,而非义务之路。”诺贝尔奖作家黑塞的话,更加笃定了我的坚持。    
    买书时会有一些充满喜剧色彩的时刻。比如你和另一个人看中了同一本书,并在同一时刻伸手去拿的时候。遇到与自己喜爱相同的书的人,总是倍感亲切的。一次,我在火车上拿出了随身带的两本书(旅途中,书本永远是我最好的伴侣),一本是胡兰成的《中国文学史话》,另一本是苏东坡的《东坡志林》。对面坐着的女孩子也从旅行箱里找出了两本书,我一瞧那书的大致轮廓便知道一本是胡兰成的《今生今世》,另一本是林语堂的《苏东坡传》(它们都在我的书柜中呢)。她显然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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