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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我在剑桥-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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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都找不到人说话。你会说英文,真是好,坐火车最怕没人说话了,不知如何消磨时间。可以和你说话,真是好。    
    他絮絮叨叨,我只是微笑:这么大岁数了,怎么没有家人陪伴呢?    
    “我还不到八十呢!”他竟有些不满了。    
    “是嘛,那真的是年轻。”我哄他开心。他顽皮地笑了,很得意的那种。    
    他告诉我他是研究艺术史的,所以每年都会到不同的国家的博物馆和艺术馆去考察。说到艺术史,我便一下来了兴致。从希腊的雕塑拜占庭的建筑到野兽派的绘画,和他聊开了。说到自己的专业,他神采飞扬的,还掏出了随身的小本本,给我讲解起了意大利的歌剧艺术。我是那样的热爱这些话题,但与他的丰富相比,我的知识真的是七零八落,惭愧的。    
    “你应该去剑桥读艺术史。剑桥的艺术史是全世界最棒的。我还是半个世纪前在那里读的书呢。”原来他是剑桥的毕业生。那时,我根本没想出国读书,剑桥,也不过是个听说过的名词罢了。    
    我说你要去中国呀,研究艺术史,怎么可以不去中国呢。他说,中国太远了,我已经老了,不适合长途旅行。“怎么会? 你还不到八十呢。”他哈哈笑了; 说对呀,还不到八十呢,争取在八十岁前去一趟中国。    
    老人要在Verona下车。他告诉我Verona是一个美丽的小镇子,是朱丽叶的故乡。“和你说话,让这无聊的旅程变得可爱起来。”下车前,他握了握我的手。我微笑着目送他离开车厢。    
    有些累了,去餐车要了一杯咖啡,打着呵欠,望着窗外发呆。我时常是一个寂寞的孩子,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可以自由地在无人天地里想象漫游。只是有一天,我会很老很老的,像他一样。那时,在孤独之余,我会想要怎样的一个人陪我说说话?正在胡思乱想间,他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我诧异地望着他,不是道过别了吗?    
    “我忘了问你的地址呢;”他顿了顿,“给你写信,可以吗?”    
    我点点头,随手抽了一张纸巾,写给了他。    
    他把纸巾折好,放进手提箱,再次向我挥了挥手。忽然他又回过头来,略带埋怨地对我说:你还没问我叫什么名字呢。我有些尴尬。他笑了:你知道爱尔兰的吧; 在前面加上K,就是了。Kireland; 好记的,不是吗?车窗外初秋的阳光,照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那样明媚的笑容。他是真的年轻呀,我的心里柔软而温暖。    
    后来我从米兰去了Verona; 在朱丽叶的阳台下走过,那里有她的塑像。旅行的人们将手放在朱丽叶的胸前,据说那样会得到幸福的爱情。    
    再后来回了上海,生活的忙碌将旅行的记忆缩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点。半年后的一天我收到了Kireland的来信,是用打字机打的。他说:“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回去便找不到你的地址了。只记得你说在上海读大学,便写了几封信到上海大学,不知你收到没有。”    
    这位可爱的老人,他以为上海只有一所大学。


第三部分:有一种爱冥冥之中(2)

    “直到昨天收拾行李时我才在旅行箱里找到你家里的住址。我要再去意大利一次,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我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我再作任何长途旅行,中国,看来要成为我永远的遗憾了。希望你有机会可以来英国。”在信的末尾,他说:当你站在人生悬梯最美丽的一级台阶的时候,我已经踏上了最后的一级台阶,生命是一场单程旅行,每种遭遇都只有一次(You are going up the beautiful stairway of life while I am going down to the last step。 Life is a one…way journey:you can not experience it twice)。我心上一阵难过,双眼润湿。我当夜给他回了信,信中附了Yeats(叶芝)的那首When you are old。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    
    And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A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owing bars,    
    Murmur; a little sadly; how Love fled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    
    当你老了,头发灰白,睡意沉沉,    
    在炉火边打盹,取下这本书,    
    慢慢阅读,回想你过去的双眸    
    那温柔的光芒,那深邃的影痕。    
    多少人爱过你迷人的优雅时刻,    
    爱过你的美丽,出自假意或真情;    
    但只有一人爱过你那朝圣者的心灵,    
    和你渐衰的脸上流露的悲愁苦涩。    
    在炽热的炉栅边弯下腰,    
    凄然地,喃喃诉说,爱怎样消失    
    在头顶的高山上踱着步子,    
    在星群中躲藏起它的容貌。    
    我告诉他,我们无法阻止年华的老去,但丰富的经历却可以滋润我们的灵魂,让生命的每一级台阶都成为独一无二的风景。    
    2003年的夏天,我拿到了剑桥的全奖,我给Kireland写信,说我要来剑桥了,虽然修读的是与艺术史相距甚远的经济,但我要去剑桥了。    
    直到行前,我没有他的回音。    
    2003年的秋天我到了剑桥,我去了Kireland曾经就读的St。Johns学院,我领略了剑桥图书馆里丰富的艺术史的藏书。我给老人写信,告诉他我的欣喜。只是,至今仍然没有回信。我是有他的住址的,就在离剑桥不远的另一个小镇上,只是终究没有勇气去面对别离。    
    “生命是一场单程旅行,每种遭遇都只有一次。”Kireland信中的句子常常会在我的脑海中浮现。生命中的一些美丽的瞬间只有一次,很多感受也只在当下。我喜欢这样的句子:To love; but not to hold。 (去爱,但未必要拥有)。    
    这些日子,当我为论文而焦头烂额时,剑桥的同学发来了一封email:2004的春天来了,它,不会重来的。    
    从网上看到上海南汇的桃花盛开了,忽然想去看看,那样的桃红柳绿…


第三部分:有一种爱牛剑之争(1)

    三月末一个周日的傍晚,我收到一位同学的email,主题只有一个词儿:hooray(万岁)!打开一读才知道原来在第150次牛津-剑桥赛艇对抗赛中剑桥代表队以6个船身的优势率先抵达终点,使牛津蝉联三连冠的梦想化为了泡影。“你真的应该来亲眼见见那样激动人心的场面,简直扣人心弦!”同学不无遗憾地感叹。我那时正在忙着做论文,只能在网上看了实况转播。    
    对于热爱体育运动的英国人而言,牛剑的划船赛将激情与活力带给这座岛国的居民,堪称全国的一次盛大的体育嘉年华,。每年春天的这个时候,牛剑两校的体育精英就在这蓝色的泰晤士河上一决高下,牛津的选手身着深蓝的赛服,而剑桥的选手则身穿浅蓝色的赛服。“一百五十次,所有的浆同一频率划动,惊扰了泰晤士河平日的宁静;同样数量的眼睛注视同一前方,同样数量的手臂疾速挥舞,同样数量的肺同一频率呼吸……”阿恰巴德。麦克拉伦描写的这幅景象在这蓝色的泰晤士河上反复重现,一个春天,又一个春天。英国媒体将他们比作是“泰晤士河上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深蓝和浅蓝早就不是一场简单的比赛,它已沉淀为牛津和剑桥人的集体记忆。    
    有人说,剑桥大学和牛津大学是英伦三岛上两个最不同寻常的地方。从伦敦出发,车行向北一个半小时可以抵达剑桥,向西一个小时可以到达牛津。这两座小城相距约150公里,但人们经常同时提起它们,英语中因此有了“Oxbridge”这样的合称词汇。在英格兰民族的精神地图上,它们出类拔萃同时又深受欢迎,牛剑就像希腊神话中变成双子座的兄弟卡斯特和波鲁克斯般永不离散,它们是英伦大学中无与伦比的星辰,几百年来,迷人的灿烂光芒始终耀人。剑桥大学的历史比起牛津大学要晚了60年。牛津大学成立于1168年。1209年,牛津的一个学生在练习射箭的时候将镇上的一名妇女误杀,从而激化了早已蕴含在牛津市民与学生、学者之间的矛盾,两名学者竟然被当众吊死。整个牛津人心惶惶,学校停课,有教师和学生以个人或团体的方式逃离牛津。他们来到剑桥,发现这个宁静的小镇十分适合学习和研究,最终以个人或团体的方式逃离牛津。他们在当地就在当地教会的帮助下在剑河旁安营扎寨,潜心文化传播和学术钻研,从而开创出一片新的学术天地。有趣的是美国赫赫有名的哈佛大学竟然是剑桥的派生体。1637年,剑桥大学伊曼纽学院(Emmenul College)的毕业生约翰。哈佛(John Harvard)移民美洲,在去世前他将自己一半的产业和图书馆捐献出来,建立了哈佛学院,形式完全仿照伊曼纽学院。以后便发展为哈佛大学。而哈佛所在的小镇,也被命名为Cambridge,为了区别于英国的剑桥,中文译名称为“坎布里奇”。对此,有人打趣说:“一只不错的英国老鸟孵化出美国的巨鹰来。”每一年,都有许多哈佛毕业的本科生申请来剑桥读研,为的就是圆一个追根寻源的梦。我这样和朋友解释牛津、剑桥、哈佛这三所世界名校的渊源:牛津是剑桥的母亲,剑桥是哈佛的妈妈。    
    牛津与剑桥,同为世界一流的知名学府,两者之间的对抗关系似乎永远存在。在各个方面,他们都不乐意承认他们的共通性其实大过了差异。“艺术的牛津,科学的剑桥”——一方是人文科学家,另一方是自然科学家,这似乎是很多人心中固定的公式。剑桥大学类似中国的清华大学,以理工科而著称,出了70多位诺贝尔奖得主。而牛津大学则和国内的北京大学一样以文科而著称。在牛津大学就读过的英国首相,几乎可以排成一个排。坎宁、艾德礼、艾登、麦克米伦、道格拉斯霍姆、威尔逊、希思、撒切尔、布莱尔——唐宁街10号简直就是牛津大学开的分校!还有许多有影响的政界人物像巴基斯坦的贝。布托,前任美国总统克林顿,原香港总督彭定康以及一大批的影视明星、著名作家、制片人都毕业于牛津大学。现代广告业的大师级传奇人物、奥美广告公司的创始人大卫。奥格威也曾是牛津的学子(但他不好好学习,最终被除名)。同样的悠久历史,同样的杰出地位,造就了同样心高气傲的牛津和剑桥人。据说,牛津人相信是他们统治着世界,而剑桥人会撇撇嘴:我们根本不在乎是谁在统治世界!牛津和剑桥都喜欢称对方为“另一个地方”(the other place);好像这是最大的贬低似的。前联邦德国总统理查德。冯。魏茨泽克是牛津大学的荣誉博士,1994年剑桥大学也决定授予他荣誉博士的头衔。对于他曾接受牛津的名誉称号一事,剑桥大学的人用一句话轻描淡写:“不要紧,一生中总要有改正错误的机会。”    
    牛津和剑桥人都不乐意承认它们的共性大于差异,于是就一直精心维护着一些最基本的差别。比如,牛津将百科全书写成带字母a的encyclopaedia,剑桥则将它拼写城不带a的encyclopedia。在牛津,学生称导师为tutorial;剑桥则称其为supervisor。牛津的内院叫做方庭(quad),剑桥叫做大院(court),前者称学生活动室为公用室(mon room),后者则把它叫做混合室(bination room)。在牛津,第二学期被称为Hilary Term,在剑桥却被称为Lent Term。也难怪1923年罗伯特。格雷夫斯从牛津前往造访剑桥时会感慨:“每件事都非常相像但又有很大的区别。”对了,牛津和剑桥都有一座女王学院,但你不会将牛津的女王学院(Queen’s College)和剑桥的女王学院(Queens’College)弄混,名称中撇号位置的区别可是有讲究的:有两位女王参加过剑桥的建院仪式,可去牛津参加建院仪式的女王却只有一位。即使是两所学院的名字完全相同,来历也是大不相同的:牛津的圣约翰学院(St。 John’s College)是按施洗者约翰命名的,但剑桥的圣约翰学院(St。 John’s College)则是得名于福音书上的那个约翰。    
    刚到剑桥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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