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演义-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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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禹说到此处,姚期问:“姬光这小子怎么这么不是东西呀?”邓禹说:“姚贤弟你有所不知。那公子姬光是王僚的叔伯大长兄。当初姬光的父亲诸樊曾为吴国国王,诸樊死时应当把王位传给他儿子姬光啊,谁想到诸樊反把王位传给了他的兄弟啦!诸樊弟兄四人,长为诸樊,次为馀祭,三为夷昧,四为季子,四人之中季子最贤。诸樊不传其子反传其弟,是希望季子为王以强吴国。馀祭临终传王位于三弟夷昧,也就是王僚之父。夷昧临终要传王位于四弟季子,那季子不愿为王,逃奔延陵。夷昧死后,王僚居然为王。王僚为王姬光心中不甘。论理长辈不愿为王,吴王应当是姬光的。不想王僚贪图其位,当了吴王。公子姬光知道王僚的势力很大,除之不易,只好与王僚虚与委蛇,佯为服从,暗图大举。他礼贤下士,是有意笼络人心,搜罗人才好杀害王僚。姬光知道伍子胥有定国安邦之智,不想让王僚得到这样的人才,所以要从中坏他们的事。”姚期把话听明白了,又问:“他不愿意王僚重用伍子胥,又怎样呢?”
邓禹说:“姬光进宫去见王僚,假意给王僚贺喜。他问王僚:‘伍子胥为人如何?’王僚说:‘忠孝两全。’姬光说:‘千岁可曾应允借兵给他兵伐楚国为他报仇呢?’王僚说:‘孤家已然应允了。’姬光忙说:‘千岁,错了。’王僚问:‘怎么错了?’姬光说:‘楚乃大国,我国势力不及。倘若打了胜仗楚国兵败,是为匹夫报仇;如果打败了,是吴国之耻。还请千岁三思。’王僚点头称是。伍子胥再见王僚借兵复仇,王僚可就不借了。伍子胥知道吴国国内有事,不易出兵,便辞官不做。王僚赐给伍子胥良田百亩,伍子胥便在吴国务农为生。那公子姬光知道伍子胥有谈天说地之能,安邦定国之智,要害王僚即大位,非伍子肯帮助自己不能成功。他便到伍子胥的住处与他结交,二人感情日厚,伍子胥也颇知其意。有一天,公子姬光问伍子胥:‘你往来宋郑各国,可曾见过与公文武相同的人吗?’伍子胥说:‘你们吴国有一人与我八拜之交,名叫专诸,因为家贫,身为屠户奉养其母。’姬光说:‘今日无事,你我备礼物前去拜访于他。’伍子胥说:‘可以。’于是二人备好礼物乘车前往。还没到专诸家,在路上正碰上专诸。专诸看见他拜兄伍子胥同一贵人乘车而来,急忙躲避。伍子胥冲他叫道:‘兄弟,愚兄在此。’专诸才与伍子胥相见。三个人彼此施礼说明来意, 专诸遂把他二人让到家中落座吃茶。公子姬光对专诸说了些客气话,将礼物取出请专诸收下。专诸不收,姬光再三相让,专诸说:‘此事须先请示老母。’于是二人在前边等候,专诸捧着玉璧十双到后院请示老母。少时璧随人还,专母不叫专诸收此礼物。后经伍子胥向义母说明,专母才命专诸将礼物收下。从此,姬光经常与专诸往来,交往日厚。伍子胥跟姬光计议要刺杀王僚,这一天,派人将专诸请到府中,求他帮助刺杀王僚。专诸问姬光:‘公子与王僚是亲叔伯弟兄,因何杀他?’姬光说:‘昔日我父是吴国国王,我父死时未曾传位于我,要传我四叔,我四叔不受。我父因为我四叔最贤,所以改了国体,不传子而传弟,想着传来传去传到我四叔为王,吴国必然强盛。我父死后我二叔馀祭即位,后来我二叔临终的时候传王位于我三叔夷昧,我三叔临终之时要传位于我四叔季子,不想四叔季子不愿为王,逃避于延陵。那王僚乘他父死时即了王位。你想我四叔不愿为王,轮到我们弟兄为王,我为长门长子,吴王理应是我呀!’专诸说:‘公子为何不与王僚论理?’姬光说:‘他贪而无理。’专诸说:‘我虽受公子之恩,家有老母在堂,不敢以身相许。’”
邓禹说到此处,姚期说:“元帅说我们娘儿俩可比专诸和专母,比得很好。他专诸有老母在堂不敢以身相许,我姚期也是老娘在世不敢以身相许啊!”刘禹说:“专诸既然说出此话,姬光也不好难为于他。专诸回到家中,专母问他:‘姬光请你有什么事呢?’专诸向母亲学说了一遍。专母听了点了点头:‘你去取些水来我饮。’专诸遵母命将水取来。专母说:‘我不要家中的水,你去给我取清泉之水。’专诸又到远处去取清泉之水。原来专母并不口渴,是为了把他的儿子支开,她好寻死。”姚期问:“元帅,那专母为什么要寻死?”邓禹说:“专母心里明白:不杀王僚,公子姬光不能即位;非得杀死王僚,姬光才能为吴国之主。姬光为王,才能借给伍子胥兵将,伍子胥有了兵将才能伐楚国报父兄为仇。专母想,那伍子胥与他的儿子专诸既是生死之交,就如同自己的儿子一样,只有自己死了,专诸才能舍身报恩,刺杀王僚。王僚死后,姬光为王好借兵伐楚,给义子伍子胥报父兄为仇。专母是个又贤德又明白的老太太,不肯因为自己一个人耽误这些事,老太太倾心愿意一死,叫他儿子专诸报答姬光之恩,好帮助伍子胥报仇。”姚期说:“好个专母,这才叫真明白呢!”邓禹说:“专母遂上吊而死。专诸取水归家,见他娘吊死,放声大哭,哭了个死去活来,然后见公子姬光报丧说:‘老母已死,如有用我之处,愿以身许。’于是他们三人计议刺杀王僚之法。专诸到太湖三个月,学会庖鱼的手艺,回到姬光的府中。姬光把鱼肠剑交给专诸,吩咐他将鱼肠剑藏在烧好的鱼中。然后姬光请王僚赴宴,王僚贪于厚味,竟被专诸用鱼肠剑刺死在府中。专诸被王僚的护卫甲士剁成了肉泥烂酱。专诸和王僚死后,姬光遂即王位,伍子胥率领吴兵伐楚,报了父兄之仇。”邓禹讲完了,姚期听了很是高兴,又给他君臣二人倒茶。
姚母听邓禹讲了这陵母伏剑和专诸刺王僚的故事,心中大受感动。她暗想:姚期他父亲被王莽所害,姚期有父仇在身,此时要扶保刘秀灭那王莽,既报君仇又雪父恨。倘若汉室复兴了,姚期也有恢复江山社稷之功。倘若失了这个机会,姚期决无出头之日。哎呀,那陵母能够伏剑,专母能够自尽,难道我姚母不能一死,成全我儿吗?姚母想到这里,对姚期说:“姚期,你陪他二人在此讲话,我去方便方便就来。”姚期说:“好吧。”姚母起身出东屋奔后院,这才引出一段姚次况舍孝全忠,大战岑彭的热闹节目,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部分 李次元归汉献宛城 坚子全倒戈反南阳第42节 姚次况舍孝保明主(1)
上回书说到姚母听大帅邓禹讲了陵母伏剑和专母上吊身亡的故事,深有所感。她出东屋奔里院,到了里院进了外间屋,站住不走了,要听听刘秀二人与姚期说些什么。要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原来这外间屋与外院东房只隔着一道山墙,又是碎砖头砌的,有什么声音都能听见。姚母就听邓禹说:“姚贤弟,你可知道本帅干什么来了?”姚期说:“你们二人不是给我送信来了吗?”邓禹说:“不是不是。如今邳彤、王伦皆有重伤,营中的诸战将全都战不过岑彭,要等着邳彤、王伦把伤养好了,那得耗费多少粮饷啊?我们耽搁不了,特来找你,请你助我一臂之力。”姚期咳嗽了一声说:“元帅,你刚才不是说了吗?那专诸因为老母在堂不敢以身相许,我姚期也是一样呀!我也愿意在这个时候扶保殿下给国家出力报效,灭莽之后还有我的功名富贵。只因我娘尚在,也是无法,将来到了我娘死了的时候,那就晚了,我姚期有多大能耐也没地方用去啦!”姚母听见姚期这几句话,心中这份儿难受就甭提了,不亚如万把钢刀扎于肺腑,豁出这条命不要了,也不能耽误我儿终身一世。老人家迈步走进了里屋,找了一根绳子,上了土炕往炕上一跪,说了一声:“汉太子殿下,我今日一死,但愿你灭莽成功,我儿也给我那亡夫报仇雪恨,虽死在九泉之下,我也甘心瞑目。姚期儿呀,你我母子要想相逢见面,除非是夜晚三更梦里团圆了!”姚母说罢,冲着正北磕了两个头,然后站在炕上,用绳子在房梁上拴了个套儿,姚母把脖子一套,一命呜呼!
却说姚期与刘秀二人说着话,不见母亲回来,他放心不下,跟刘秀说:“少陪。”忙走出东屋奔后院去了。刘秀这才埋怨邓禹:“卿家,你怎么跟他们母子说陵母伏剑、专诸刺僚哇?倘若那姚母一死,如何是好?”邓禹说:“我若不说这些故事,姚期他娘不会自尽,也就算不得贤母。姚期乃大汉朝忠臣之子,理应当扶保千岁为国报恩,才不失为忠臣之后。再说灭王莽也报他姚期的父仇啊!我正是为成全姚母的贤德之名。”
二人正在讲话,忽听里院姚期叫了一声:“哎呀!”扑通!摔倒了。邓禹说:“快走,姚期死过去了。”邓禹拉刘秀跑到了后院屋中,见姚期倒在地上。二人赶紧把他扶起来,盘腿窝腰,连呼带叫。好容易姚期才缓醒过来,放声大哭:“娘啊!我没有惹您生气,您为什么要吊死屋中?”姚期这么一哭,街坊四邻全都听见了。刘秀劝解说:“姚王兄,人已死了,死了就不能复生,你不要过分悲伤。”姚期越哭越伤心,越伤心越哭,哭着哭着,忽然不哭了,两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邓禹。他想着邓禹说的陵母最贤,伏剑而死;专母最贤,上吊身亡。我娘可比陵母,可比专母,如今我娘上吊是给他说的!姚期站起来,用手指着邓禹说:“你把俺娘说死,我岂能跟你善罢甘休!”邓禹说:“姚贤弟你别怨我呀!”姚期说:“不怨你怨谁呀?”邓禹说:“你得怨那岑彭,要不是他杀得合营汉将闭门不出,焉能逼得殿下三入鬼神庄请你姚期。你娘这一死,将来能够流芳千古,万载的英名,叫你舍孝全忠。灭了王莽国恨已解,父仇也报了,那时候老太太人死名在,虽在九泉之下也是安然。你不明白你娘的用意,反埋怨起本帅来了!你要是明情知理,可以去找岑彭跟他一战,把他打败了,那才对哪!”姚期被邓禹说得默默无言。刘秀说:“咱们三个人先把老太太摘下来,赶紧想主意买棺材办理丧事。”姚期说:“办什么呀?我分文没有。”邓禹说:“不要紧,姚贤弟你放心,有本帅在此,用什么都有我呢。你去请几位邻居老太太来,棺材和寿衣一会儿就到。”姚期说:“好吧。”他立刻去请街坊。邓禹也出来了,到了门口吩咐亲随:“你们去两个人到禹王祠,叫他们赶快把棺材和寿衣搭来。”两名亲随遵命上了马,飞也似走了。
书中暗表,邓禹在棘阳关外的汉营没来之时,就派亲军曹元预先买了一口棺材和全份的寿衣,运到鬼神庄南边禹王祠的庙中。两名亲随把元帅的吩咐告诉了曹元,曹元立刻带着二百儿郎搭着棺材和寿衣到了鬼神庄,把棺材搭进姚期的院子里,取出寿衣交给姚期。姚期请街坊老太太给母亲把寿衣换好。邓禹问姚期:“你看这棺材行不行?如果你要嫌不好,咱们再换好的。”姚期一看这口寿材是四、五、六大放样,黄柏的棺材,心想:这么好的棺材何必再换?当时就把老太太入殓啦。邓禹问姚期:“你们的坟茔在哪儿?”姚期说:“祖坟在桂阳哪!我父亲被王莽所害,死在长安,埋在哪儿我还不知道哪。先将我母亲找个地方暂且停放起来,将来打到长安城,再访查我父亲埋在何处,我再把他们入土并葬。”刘秀说:“先把老伯母停在禹王祠内如何?”姚期说:“很好。”刘秀说:“就这么办了。”邓禹又问姚期:“姚贤弟,老太太的丧事办完了,你打算怎么办呢?”姚期说:“我娘已死,我要到汉营当差了。”邓禹说:“要按礼节说,老母死去,你应该穿三年重孝。如今要到汉营去,可不能穿孝,军中最忌的是凶服进营。你是舍孝全忠的忠臣,三年孝改为三月,三月改为三日,三日改为三时,灵出孝满了。”姚期说:“是啦。”于是刘秀命外面预备,有人把姚期的马拉了出来,大枪挂在马上,官兵往外搭棺材。刘秀搀着姚期来到门前,邓禹指挥兵卒把棺材扶正了,姚期冲着棺材一跪。兵丁在地上放了一块新砖,砖上放了个盆,兵丁说:“你要摔盆可得使劲儿摔,摔两下可犯重丧。”姚期说:“犯重丧家里也没人了。”姚期把盆儿往砖上一摔,放声痛哭。刘秀搀扶着姚期,棺材起了杠了,往外走着。街坊四邻指手画脚,议论纷纷。他们把棺材搭到了禹王祠,停放在禹王祠内,派人看守。刘秀、邓禹同着姚期回归大营。
一路之上无话。这天来到大营,也就是辰时,李忠率领营中的所有战将出营迎接。王伦跟邳彤两个人的伤还没好利落,所以没出营迎接。可是王伦听说邓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