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演义-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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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邳彤冲着大门喊了半天并无动静,不由得气往上撞,破口大骂:“姚期,你趁早滚出来,要是不出来,我可要骂你了。”仍然不见动静。惹得邳彤烟生火冒,大骂不止,骂了足有一顿饭的工夫,也不见姚期出来。邳彤暗想:你不出来就算完了吗?我上你屋里揪你去。邳彤甩镫离鞍下了坐骑,把马往树上一拴,大枪挂在马上,迈大步走进门去。到了院中一看,只有一间东房,屋内有些破桌子、烂板凳。他没注意里院,猜想姚期许是没在家,就迈步走进了东房等候姚期回来。坐了没有多大工夫,心里一发迷糊,他上盹儿啦。忽然外面有人叫道:“姚王兄,刘秀特来拜见。”这一嗓子把邳彤惊醒了,心想,姚期还真是恶霸,他跟刘秀有来往。如今天下关津渡口和各郡各县全都画影图形捉拿刘秀,要把刘秀拿住送到当官,官封万户侯。我出去看看,来人是不是刘秀?刘秀带着多少人?如果是刘秀,带的人又不多,我把他拿住。我邳彤虽然染病耽误了赶考,没得着功名,要把刘秀拿获,弄个万户侯,胜似状元夺魁。邳彤想罢站起身形往外走,到了门外一看,刘秀与悬挂的画上的那个人一般无二,心中暗喜;再看刘秀只带着四个亲随,就更放心了。可怜刘秀不知其中的缘故,问他是谁。邳彤说是姚期的表弟,还真把刘秀给蒙住了。邳彤这才用话把刘秀的亲随支开,他要坠下刘秀去,到北头儿好拿他。也是活该刘秀有难,自己又走回来,邳彤使了个诈语,刘秀一回头,他把刘秀夹在右肋之下。
邳彤夹着刘秀上了坐骑,用左手把马的缰绳解开,催马往村外就跑。可把刘秀吓坏了,这一惊非同小可,忙问邳彤:“将军,你不是姚期的表弟吗?你为什么把我夹走呢?”邳彤说:“刘秀,你还在梦里呢!我叫邳彤,拿住你交给王莽的地面官人,王莽封俺万户侯,胜似状元夺魁。”刘秀这才明白邳彤要拿他换官做,就说:“将军,难道你不知道王莽是奸臣吗?贤臣择主而事,良禽择木而栖,你何必要吃奸臣的俸禄?现在我已然兴兵,你要扶保于我灭了王莽,将来也有你的富贵。”此时邳彤的马已然出了鬼神庄,走出多老远了,邳彤说:“刘秀,你也不用劝我,谁放着现成的皇上不保,保你这没准儿的皇上?人家王莽管天下,你管什么?”刘秀百般哀求无效,便破口大骂。邳彤催马奔郏县,心里一忙把道儿走错了,眼前来到一个山口,刘秀还是骂不绝口。
第二部分 李次元归汉献宛城 坚子全倒戈反南阳第32节 鬼神庄邳彤捉刘秀(2)
刘秀这一骂,把邳彤骂明白了。邳彤一想,人家刘秀惹着我了吗?我病在中途,没进考场,功名无分,就是今天拿刘秀换个官儿做,也不是英雄所为呀,岂不被天下人耻笑?可是已然捉住刘秀,我也说出口来了,要拿人家换个功名,也不能说了不算。怎么办呢?邳彤一看前面的山口,有了主意了,给自己找个台阶。邳彤说:“刘秀,你不用骂我,我跟你商量商量。”刘秀说:“商量什么?”邳彤说:“你看见这山口没有,咱们俩对天问卜。如果你刘秀该着成事,你这命也不小,常言道:圣天子有百灵相助。咱们走在这山口里面,不论男女老少,放羊的、砍柴的、拾粪的,只要遇上一个走路的人,就算你有来历,俺便下马请罪扶保于你。”刘秀说:“好吧。”邳彤说:“如果走到山口那头儿也碰不见人,那就是你没来历,你可就别骂我啦。”刘秀说:“是了。”说着话,邳彤的马走进了山口。刘秀想:怎么也不至于没人走道儿呀!没想到偏偏一个走道儿的也没有。
邳彤催马刚要出那边的山口,忽听山口外有人说话:“鹿啊,鹿啊,俺也不吃你的肉,也不要你的命。俺娘的病要用你的茸儿,你老实点儿。”刘秀、邳彤顺声音一看,对面来了一个人,身高一丈开外,头上挽着个牛心发纂,没戴帽子,穿着一身蓝布的衣服,黑黑的脸膛,短钢髯,夹着一头梅花鹿。刘秀一看来人正是姚期,忙冲他喊:“姚王兄快来救我。”姚期听见喊声,见一个红脸大将夹着千岁刘秀,可把姚期吓坏了。
书中暗表,邳彤堵着姚期的街门大骂,姚期没在家中。因为他娘年老多病,姚期给他娘请了个大夫调治。据那大夫说,姚母是年老之人,久病多虚,气亏得厉害,得用补药先补一补,把气补足了再慢慢治病。因为姚期家道贫寒,大夫给开了个丸药方子,内里有两种贵重的药材,人参跟鹿茸。姚期没钱买,有人送了他点儿人参,就是缺少鹿茸。姚期想了一个拙笨的主意,拿了一根绳子,掖上一支单鞭,从家里出来到山里去捉鹿。邳彤在姚期家门外大骂的时候,姚期要是在家,焉能不出来呀?姚期是个孝子,为了母亲到山中捉鹿。却说姚期在山中捉到一只梅花鹿,也没捆上,夹着鹿正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唠叨。忽听有人喊叫:“姚王兄,快来救我。”姚期顺声音观看,见那红脸大将,金甲红袍,胯下赤炭火龙驹,肋下夹着一个人,正是刘秀。姚期可急了,把鹿也撒了手啦,这只鹿腿上带着一根绳子跑了。
邳彤忙把刘秀放在地上,伸手从马鞍鞒得胜钩上摘下金盘龙枪。姚期喊叫一声:“好小子,你敢拿汉太子殿下,今天姚期非要你的命不可。”邳彤在马上,他根本看不起姚期,凭自己这条大枪,敢说能够纵横天下。他便催马抖枪,把枪抖开了,枪缨儿都颤圆了,枪尖儿突突一抖,扎奔姚期的哽嗓咽喉。刘秀爬起来一看,邳彤使的是枪,姚期使的是支单鞭,料到姚期是非输不可。邳彤见姚期站着,两条腿纹丝不动,伸开左胳膊,右手的单鞭搭在左胳膊之上等着大枪。不光刘秀没见过这手儿功夫,就是邳彤练了这么些年的武艺也没见过这种架式。
书中暗表,姚期手拿一支单鞭亮出的这个架式叫做“霸王亮甲式”。姚期的父亲桂阳太守姚猛是个武夫出身,有天赋的聪明,自己研究出一套八八六十四手断门鞭来,别人使鞭是一对,姚家鞭是一支。这断门鞭,马上三十二手,步下三十二手,要是把这断门鞭练好了,无论在马上还是步下,跟敌人动起手来,见招儿破招儿还不算,还能把敌人的家伙抓住。姚猛被奸臣王莽害死,可惜姚期没得着他父亲的真传,只跟老家人学了八手鞭。后文书刘秀巡视河北,到了邯郸,姚期单鞭扫丛台,鞭打八将,凭这八手鞭露过大脸。
姚期这个架门儿,刘秀看着着急呀!看邳彤一抖大枪,就知道他的武艺高强,实在难敌。再说邳彤在马上,姚期在步下,甭说动手,姚期这个架式往这儿一站,人家邳彤撒马往前一冲,就能把姚期撞一溜滚儿。刘秀正然着急,眼瞧着邳彤的枪尖扎奔了姚期的嗓子,心说:这回姚期完了。没想到姚期往右一闪,枪扎空了,邳彤要往回撤枪,姚期的左腿往前迈了一大步,右手的单鞭使了个缠头裹脑的架式,伸左手把邳彤的枪抓住了,用鞭就打。邳彤一看,不好,心说:这鞭要打在身上非打坏了不可,只好把枪撒手。姚期一闪身,滚过他的马匹,用他的枪抽他,抽上就是筋断骨折。邳彤是豁出去挨摔都认了,也不能叫他抽在身上,立刻翻身下马,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姚期一个箭步纵过去,抓住邳彤要把他打死。刘秀赶紧喊了一声:“姚王兄,手下留情!”姚期只好住手。邳彤听见刘秀给他求情,心中愧得难受。刘秀走到姚期面前说:“姚王兄,你放手,叫他起来。他披着一身盔甲跑也跑不动,有什么话叫他站起来再说。”姚期认为有理,把手撒开:“你起来!”邳彤爬起来差点儿臊死,要有个地缝儿他准能钻进去。
姚期问:“殿下怎么被他擒住了呢?”刘秀说:“他叫邳彤,他说他是你的表弟。”姚期说:“俺哪儿有他这么个表弟?”刘秀就把所有的经过跟姚期说了一遍,姚期气得短髯直扎煞,压耳毫毛突突直颤。刘秀说:“还亏了姚王兄,不然我命休矣。姚王兄你这是从哪儿来呢?”姚期说:“俺娘有病,俺又没钱,买不起鹿茸,到山里捉鹿来的。”邳彤一听可就愣了,心中暗想:听殷二说,姚期放大利钱重利盘剥小民;可是要听姚期的口吻,他家里一定很贫寒,连鹿茸都买不起。他能为他娘到山里去捉鹿,可想而知姚期是个大孝子,决不是恶霸。哎呀,我邳彤上了殷二的当了!真是“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当时邳彤可后悔得了不得,心说:今日我若能回店,决饶不了殷二这小子。
他正琢磨,就听姚期问他:“你上俺家干什么去了?”邳彤说:“俺住在郏县的店房之内,听人说你是个恶霸,结交官人鱼肉乡里,俺要给这一方除害。到你的门前大骂,骂了半天你不出来,我便到你的院中去骂,你还不出来。我就坐在屋中等你,是我一时困倦在你屋中睡着了。汉太子叫门,我才由你的家中出来。”邳彤还要往下说哪,那姚期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对准了邳彤扬鞭就打,刘秀连忙拦住。姚期说:“殿下不用管,我们俩今天一死相拼,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刘秀劝道:“何必拼命呢?”姚期说:“千岁,他在我家门前骂、院中骂,俺娘一定被他气死。俺娘死活不定,俺岂能跟他善罢甘休?”刘秀说:“姚王兄,令堂要是没死,你在外面拼命,更叫令堂不安啦。不如你我三个人一块儿回去,咱们到你家中看看。如果令堂真的死了,你就跟他拼命,甭说你,就是我也跟他完不了;如若令堂平安无事,我再给你们两个人说合。”姚期被刘秀劝得无法,只好从命。邳彤虽然有一身好本领,到了现在,理亏如山倒,只好随姚期回归鬼神庄。
姚期把邳彤的马拉过来,请刘秀上马。刘秀骑着马,二人步下相随,邳彤的大枪也是姚期拿着。三个人走进了鬼神庄,正好碰上四个王官。这四个王官没找到姚期,还把千岁刘秀给丢了,一个个急得顺着脑袋往下流汗。四个人正在着急哪,看见刘秀跟邳彤回来了,全都放心了。姚期跟他们四个人说:“你们是伺候千岁的吗?”四个人说:“是。”姚期说:“我就是姚期。要是没俺姚期呀,你们千岁早就没命啦!”弄得四个王官莫名其妙,只好糊里糊涂地接过刘秀的马匹。走到姚期的家门前,姚期指着邳彤,嘱咐这四个王官:“你们看着他,要是看见他从院里跑出来,你们就喊。”四王官遵命。
刘秀、邳彤走进院内,姚期跟进来对刘秀说:“千岁,你在这东房之内看着他,我去看看俺娘。”姚期说完就奔里院了。刘秀跟邳彤进了东屋,就埋怨邳彤:“你只顾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就认为姚期是恶霸,你倒是打听打听啊。要是把他娘给气死了,可怎么办哪?”邳彤直央求刘秀:“千岁,这件事还是您给了结了吧。他家中如此寒苦,他娘要是死了,我给买棺材、买寿衣,哪怕给老太太穿孝都行。”刘秀皱了皱眉说:“不好办。他娘要是没死,怎么说都行;他娘要是死了,可真叫我为难。”两个人正说着哪,就听见后院有人喊嚷:“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姚期岂能跟你善罢甘休,哇呀……”喊叫不止。刘秀这一急非同小可,邳彤可就愣了,听姚期这一喊叫,准是他娘气死了。刘秀站在门口儿,一扎煞胳膊把屋门儿堵住了。再看姚期来了,怒容满面。刘秀说:“姚王兄,令堂有了舛错,人死不能复生。你看在我的分上,且莫着急,我给你们说合了吧!”姚期再往刘秀身后一看,见邳彤两只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脑袋上急得直冒汗,姚期不由得扑哧一笑。刘秀这才明白姚母平安无事,是姚期开玩笑哪,忙问:“姚王兄,令堂安然无事吧?”姚期说:“要是俺娘死了,千岁想拦也拦不住呀!”
第二部分 李次元归汉献宛城 坚子全倒戈反南阳第33节 鬼神庄邳彤捉刘秀(3)
原来姚期到了里院,赶紧进了屋子,冲里间就喊:“娘啊,娘啊!”里间屋里老太太答了话了:“期儿。”姚期听见母亲的声音把心放下,走进里间屋一看,老娘在炕上坐着呢。老太太问姚期:“期儿,你这些日子在外边又给我闯下什么祸事?”姚期说:“娘,我没敢惹祸呀!”老太太说:“不能。适才有人在咱们门前大骂,我想,你要不把人家惹急了,人家焉能到门前辱骂?骂完了还不走,进了院子里来骂。老身有心出去给他赔礼,只因有病在身,不能动转。唉,知道的还好,是你不孝,在外边招祸,惹得人家找到家里骂你;不知道的人,还得埋怨老身养子不教。急得我无法,出又出不去,等你你也不回来,我心里急得了不得,出了一身透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