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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29 歌剧院凶杀案-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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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觉得不寻常啊!”阿林说。“她突然辞职不干,而且联络地址不明……我认为在她身上一定发生什么重大变故。不过,昨天听了樱井小姐的话,我才明白她的苦衷。”
                 “可是,为何水科礼子小姐自称柳美知子,以及为何在维也纳机场消失踪影——这些事依然不明其然啊!”
                 “是的。不过,知道她来了这里,总比眼见手头上的钱逐渐减少而作无结果的等待来得心安。”
                 这句看来出自阿林的真心。
                 晴美留意到,福尔摩斯突然抬起头来。
                 晴美回头一看,发现稍远的沙发上,不知何时来了一名年轻的日本少女,不由微微吃惊。
                 她是几时坐在那儿的?晴美等人进来时,肯定这个大堂里没有其他人。
                 当然,由于地面铺着地毯,进来时听不见脚步声也不足为奇,可是……晴美的直觉告诉她,那位少女听到了刚才她跟阿林的对话。
                 “——我来晚啦,对不起。”
                 传来喘气的说话声音,樱井麻理接着走进大堂。
                 “麻理小姐,哥哥他们——”
                 “我们在外边遇见了,他们在门口等着。”
                 “哎,竟然劳动你过来叫我,真是无礼!”
                 “不,是我自己跑进来的。走吧!”
                 “好。”
                 晴美站起来时,福尔摩斯也跳到地面,伸出前肢,伸个大懒腰。
                 “林先生。”晴美说。“如果愿意,要不要一起去市内观光一番?”
                 “呃,可是——”阿林迟疑不决。
                 “即使一直待在酒店里,也找不到礼子小姐的!不如出去走一走,转换心情更好些。”
                 阿林有点迟疑,接着微微一笑。
                 “也好。假如不会打扰的话——”
                 “不要紧的。反正我们是搭电车的,人数增加还是一样。”麻理也以开朗的语调说。
                 “那我立刻去准备。”
                 阿林走出大堂去了。麻理环视一下,突然喊了一声。
                 “咦,月崎弥生小姐!”
                 晴美吓了一跳。原来那位少女是月崎弥生。难怪她对晴美等人的对话显示关心。
                 “樱井麻理小姐吧!不久前,在机唱—”月峡弥生笑盈盈地站起来。
                 “你也住在这儿?”
                 “嗯。每次来维也纳都住这里。”
                 每次?晴美有点咋舌。
                 “你听说了吗?柳美知子小姐失踪了。”麻理说。
                 “听说了。”弥生点点头。“音乐比赛的优胜者独奏会,将于下星期举行。到底怎么回事?”
                 “安西老师也很担心,听说亲自过来一趟。”
                 弥生有点吃惊地睁大双眼。
                 “安西老师到维也纳来?”
                 “嗯。昨天她打电话给网田夫人了。”
                 “哦……几时来这里?”
                 “大概明天吧。我在这间酒店替她订了房间。”
                 “原来这样啊!”弥生似乎又陷入沉思状态。
                 这时,阿林回来了,随着晴美等人一块儿上街去。
                 ——剩下月崎弥生独自留在大堂里。
                 弥生在长椅子坐下,一直沉思。她的脸上流露深沉严肃的表情……一名酒店柜台的男职员,手里拿着便条走进大堂。
                 “林先生。”他喊。
                 弥生蓦地抬起脸来,用德语说:“我是林先生的朋友,林先生刚刚出去了。”
                 “那么,这张传言,可否请你——”
                 “我会转交给他。”
                 弥生接过那张便条。当然是用德文写的。
                 “今晚国立歌剧院,一楼厢房左边3号室。礼子”国立歌剧院——即是维也纳的国立歌剧院,从帝国酒店走路过去,不过几分钟的路程。
                 弥生叠好条子,放进皮包,站起来,急急准备走出大堂时,不期然地停下脚步。
                 一只三色猫,端然坐在大堂入口处,目不转睛地注视弥生。
                 “福尔摩斯!你在干嘛?”
                 酒店的柜台方面,传来这样的喊声。
                 三色猫倏的转身背向弥生,踏着轻盈的脚步离开。
                 3“地下坟场?”晴美好奇地问。
                 “嗯。第二次大战时.这间圣士提反教堂也被炸毁得很厉害。当时偶然被人发现地下有坟常”麻理解释。
                 “那就非参观不可了!你说是不是?哥哥!”
                 “唔哼……”
                 片山走了很多地方,双腿变得像铁棒一般。女人真是,一谈到购物或者观光,好像永远不会疲倦似的。
                 “地下坟场有什么有趣的东西?”石津问。
                 “说不上有趣——”麻理笑一笑。“那里有一山的白骨就是了。”
                 “白骨?”片山睁大眼睛。
                 “嗯,好像是当时鼠疫流行的牺牲者。一望无际地摆在宽敞的地点……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想看一看!”晴美紧张地说。
                 “你的嗜好有点变态!”片山说。
                 “谁说的?那么哥哥找个地方坐下来好了!我们可要去看看!”
                 “就这么办吧1”片山率直地点点头。
                 “十五分钟就回来。”麻理看看腕表。“石津先生,林先生,你们意下如何?”
                 “晴美小姐去的话,我当然去!”石津直立的姿势,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之意。
                 “我也奉陪。”阿林说。
                 “喵!”
                 “哦,福尔摩斯也去?那么,哥哥一个人等候大家啦!”晴美说。
                 “我一个人?”片山禁不住胆怯起来。假如有外国人前来搭讪,如何应付是好?
                 “胆小的话,何不跟着来?”
                 晴美采用激将法,反而激起片山的固执反抗。
                 “谁说我胆小?这里游客遍地都是!”
                 “那你在这儿等了?”
                 “我会到处走走的。”
                 “可别迷路呢!”
                 片山目送一行人在麻理的引领下,鱼贯着往地下坟场的入口走去,不由埋怨着说:“全是好事的家伙,大惊小怪!”
                

 片山置身如此雄伟的教堂之中,抬头仰望遍不可及的天花板。不由得钦佩,这幢石造的建筑物到底是怎样建造起来的,所消耗的劳力和时间之浩大,使他不期然地对“历史”产生敬畏之情。晴美时常取笑他,他对事物的感受性,比普通人丰富好几倍。
                 只可惜“现世的人”太多,游客络绎不绝地跑来跑去,破坏了他对历史人物的怀念情绪。
                 四方八面传来旅行团带队的声音,就如八声道立体声一般,其中四分之三竟是日语。
                 假如闭起眼睛倾听的话,几疑置身在日本国中。
                 “哗!结婚曲礼呀!”
                 “什么?在哪儿?”
                 “看,在那边!”
                 “我们去看看!”
                 七八名女子大学生组成的团体。七嘴八舌地喧哗着,往圣坛的方向奔过去。放眼看,其中一个圣坛前面,果然正在举行真正的婚礼。
                 在这么热闹闹地方举行婚礼,令片山由衷敬佩。日本游客闹哄哄地围上前去,卡嚓卡嚓地猛拍照。
                 片山无所事事,只好一边苦笑,一边眺望婚礼情形。
                 拖曳着长长的婚纱的礼服,的确跟往天上伸展的教堂空间十分配村。
                

 结婚……片山当然没有理由不想结婚。然而结婚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当他想结婚时,适合的对象始终不出现,偶而爱上的女性又喜欢别的男人。因着这样的缘故。真命天子一直不出现,于是始终结不了婚。
                 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问题:片山有必要先医治他的“女性恐惧症”才行。
                 片山有他自己的一套“心理分析”。家里有个妹妹和福尔摩斯两个“女人”在,天天受到精神折磨,这才造成他对女人产生恐惧。
                 对了,先把晴美嫁出去再说……
                 片山以取代父亲地位自居,纵然一天到晚跟晴美吵架,毕竟希望她找个好夫婿。她若结婚,对象会是——石津吗?
                 其实石津也不是坏。虽然如此……晴美表面上非常活泼开朗,却曾经历痛苦的恋情,个性上有极其脆弱的一面。
                 不过,她也有吝啬的一面。片山的钱包掏空了,她也不肯给他零用钱,实行“水源”
                

 节制——对了,这次旅行结束之后,他要回去跟她谈判,要求零用钱“涨价”——蓦地察觉,有人站在他旁边。然后——传来啜泣声。片山大吃一惊,往旁边望一望。一位年轻少女,多半是日本人,垂下头,肩膀在轻轻震抖。
                 看样子,她并不想哭,只是压抑不住伤心。
                 见到别人的婚礼,不由触景伤情而哭泣的事并非没有。可是。她的哭法似乎不是那种。
                 这是片山软弱的地方——不,可能也是他的长处。他不忍心置之不理,终于轻声问道:“你怎么啦?”
                 女人惊讶地抬起脸来,她用手半遮着泪水弄湿的睑,口里喃喃地说:“没什么——”
                 然后快步走开了。
                 奇怪的女人!片山目送她离开,耸耸肩,视线收回……不料眼前出现五六名女子大学生,并排着盯着他。
                 片山莫名其妙。“什么事?——”
                 “你太过分了!”其中一名女子说。
                 “过分?什么事——”片山摸不着头脑。
                 “她哭着走了,你也不管?”
                 “对呀!所以我不喜欢日本男人!”
                 “你太专横了!”
                 七嘴八舌的炮轰接踵而至,把片山搞得七荤人素。
                 “等一等——请听我说——”
                 “你有了太太。还搞婚外情,把女朋友带来旅行是不是?”
                 “婚外情?”
                 “不然的话,她看到别人的婚礼怎么会哭?”
                 “对!太自私了,不能宽恕!”
                 “赶快追上去,向她陪罪!”
                 “等一等!我是——”片山欲辩无词。
                 “你再强辩的话,我们当场把你剥光!”
                 片山瞪大眼睛。
                 “等一等——好,我懂了!”
                 被人剥光可受不了!为了逃避眼前的“误解集团”,首先追上去找那位哭泣的女人再说!
                 “荒唐!开什么玩笑!”
                 片山的脚步愈走愈慢,边走边发牢骚。
                 为何像这般无辜的我,总是招来女人的愤怒?
                 片山还在撅嘴生气时,蓦地发觉那个女人就在眼前。
                 女人已经不哭了,她在仰望古老的教坛。
                 片山回头望望后面——畜生!那班女子大学生,还在老远地观看片山怎么做。
                 无奈,片山只好喊住她。
                 “小姐……”
                 “嗯?”女人转过身来。
                 咦?片山仿佛觉得在那儿见过她。刚才见她用手掩住半边脸在哭泣,一定是那时没留意到。
                 “刚才……很对不起!”女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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