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小夏想要迈向幸福-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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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视身边,没有一个人支持自己的想法,她私下里询问猪妈,想得到妈妈的支持。
结果猪妈支持不是她,而是猪家的决定。“去,为什么不去?既然给你找了,你就要去!你这孩子,倔什么?万一将来能转个正式之类,不就赚了?临时工就先临时工呗,有什么不好?”
猪小夏茫然的左顾右盼,没有人支持她,没有人和她说‘猪小夏你很棒,做你想要做的去吧!’
于是,在人生的N岔口上,她很没出息的选择了妥协。
猪小夏嘴巴上应承着,心里却打着小算盘,寻思着好歹先去干俩月应付一下,大不了到时候打包走人,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了自己。
不愧是流着相同的血,有着相同的叛逆,猪爸只瞥了猪小夏一眼,说了句:“我告诉你啊,你爷爷这么不容易给你找份工作,你若是干两个月给我应付差使偷偷走人,小心我打断你的腿。”一句话,吓得她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接着猪爸又劝诱猪小夏说:“你看,现在那边其实正式职位还有空缺,谁知道哪天说不定能给你转正呢?你先临时稳稳当当干着,以后的事都很难说。”
“需要我在那里耗多久?”猪小夏很直白的问。
“两年,最少你也得在那里给我待上两年。如果两年后你没转正,那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也不反对。”
交易成功,猪小夏点头同意把自己两年的青春买给王八蛋,只为了让爷爷心里高兴。
其实她委屈得不行,为了不让爷爷当场气死而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这一切在其他家人的口中变成了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猪家那些人认为她能有今天的这份工作,心里应该感恩戴德。
凭什么感恩戴德?只是让家人给安排个这么差劲的工作,就应该感恩戴德?那么你们猪家上下哪一个不是爷爷给安排的工作?全部都在吃香的地方,一个月大把大把的钱拿着,和你们相比,一个月开的钱都不够吃饭的临时工,这种事情,需要高兴么?
“猪小夏忍吧,两年而已,忍过两年就能解脱了!猪小夏,加油~只有两年~加油~!”她一遍遍的说着,只说给自己听。
临行前的那天晚上,猪小夏狂笑不止,她笑自己的无能,笑自己的妥协,笑自己的无可奈何,直到最后越笑越悲哀……
六月一日,猪小夏又坐上了火车,回到那个曾经上学的城市,开始她的工作生涯。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这里,你看,猪小夏其实算得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之前也展现出她的标新立异,还有她对于很多事情的执着,可最终,在这样一个问题上,她还是妥协了,为何?
或许,猪小夏其实就是个懦弱的人,她根本就不是个勇于反抗的孩子,她只是苦于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理由,把这些理由说给自己听,之后也就觉得心安理得了,在这一章,其实她觉得自己的付出很伟大,可这真的很伟大吗?
猪小夏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番外:消失的地方(一)
那个记忆中的地方消失了!
当城市开始变化,那个曾经包容过自己的地方还会存在吗?
这片小区存在了三十年,或许更久,总之不论怎么说都比猪小夏要大很多!听猪妈说在她十六岁开始工作的时候这附近还只是茂密的庄稼地,没有道路没有楼房,往南一直走就会走到沙滩,看到很多的小螃蟹在沙滩上飞速的爬行。小螃蟹?自打猪小夏开始记事起,就没在沙滩上看到过有爬行的螃蟹,就算是在躲在沙子里面的也都被人挖光了吧!后来,这里修了路盖了楼,消失了那一望无际的庄稼地和那些曾经欢乐爬行的小螃蟹。
这住宅小区或许三十年前看起来很不错,在三十年后纵观这片楼房得出的结论就只能是:真的很破烂!
或许对于一个很老的住宅小区来说,会变成这种破破烂烂的状态是必然的。因为它没有漂亮的外型,没有优雅的住宅环境,没有一切高科技性的东西,有的只是一群穷光蛋,一群不怎么有钱的人住在这个破烂得只能叫窝的地方。
猪小夏就是在这个叫桥北里的地方生活长大,从记忆中这片小区就是个破破烂烂脏乱差的地方,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这里成了更加脏乱差的地方!
当然,猪家所住的那栋楼是这片小区里最好的楼,这栋楼里的人也是这小区里相对最有钱的人。除此之外,这里住的全部都是穷人、老人、被没钱人包养的二奶、骗子、小偷、外来租住人口、整天不无正业的人等,杂七杂八多种多样。就像是对面那栋楼正对着猪家的那家老太太整天在阳台上冲对面高喊,就像是在夜深人静时独自走在某个黑暗的胡同里绝对会被刀子捅,就像是住在附近的小偷每天一边让他徒弟不停的练习滚烫水里夹肥皂头一边给猪小夏之流的小孩讲述他惊险刺激的偷盗经历,就像是住在猪家楼下的那个男人每天做的就是‘坑蒙拐骗头,吃喝嫖赌抽,打家劫舍,走私贩毒倒买倒卖’。
每天早晨对面楼斜对面三楼那户人家的男人会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站在阳台上刷牙,而猪小夏每天也站在冲着对面楼的厨房刷牙,然后边刷边想‘嗯!身材还真不错,就是长相差了点!’那家的女人时常在早上脱光光站在靠近窗口的衣柜前拿着几条内裤比来比去,然后扭头貌似问那个男人穿哪条好看。这家人看上去都喜欢裸奔,还不愿意拉窗帘,于是乎只要猪小夏往那个方向看去总能够看到点什么。
对面楼正对着三楼猪家的那家老太太据说是个精神病患者,每天站在阳台上絮絮叨叨的不知都在说着些什么,说她是正常人吧,她却的确说些不清不楚的糊涂话。说她头脑不清楚吧,她还时常能喊出一些人的名字,例如对面这栋楼谁叫什么,谁和谁什么关系,她心里明白着呢!某天猪爸在下房里搬东西,老太太看到老远骑自行车回来的猪妈,就喊了一句:“你媳妇回来了!”
猪妈总是警告猪小夏:“若是对面楼老太太出来你可得离她远点啊!这样的人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你知道不,精神病患者杀人可是没责任的!”
听话的猪小夏总是远远的望着那个老太太,总是老远躲着老人走……看着老人独身一人站在阳台上望着外面,就这么整天整天的望着外面,其实她也很孤独吧!就是因为没人愿意和她说话她才会一直自言自语吧?她每天看着外面,看着每个在做些什么,或许她的惟一乐趣就只剩下这些了吧?她知道对面楼所有人的名字,知道谁是谁的老婆,知道谁是谁的爸爸妈妈,知道每一个人的存在……可有谁知道老人的存在?有谁知道老人的名字?有谁知道老人为何总是站在阳台上?
有时老太太看到同样站在厨房的猪小夏,总会咧开嘴笑着挥挥手向她打招呼,然后猪小夏也会挥挥手打招呼。。。。。。
再后来,那老人很少出来走动了,再再后来,站在阳台上的老人嘴里总是说些谁都听不清楚的话,也很少向路过的人打招呼了。猪妈说老人越来越糊涂是快‘老了’的征兆!再再再后来,猪妈的话成了真,某天早上,唢呐声响彻了整个小区,对面楼老人的那个单元摆起了灵棚,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老人出现在那阳台上。
就在那之前的几天,站在阳台上的老太太看上去好好的,还对从楼下路过的猪小夏喊了一句无比清醒的话:“猪丫头啊,你都上了初中呀……”
又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后,久得大家都忘记了曾经那个整天站在阳台上的人,久得没人想起曾经从楼下走过时会有一个站在三楼阳台上的老人在扯着脖子喊着向你打招呼。老人不论看到了谁都那么热切的叫着,可对于被叫了的人来说老人不过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众人皆冷默的忽视那声音然后没听到一样的走过。
偶尔的一天,从厨房抬头向前看去的猪小夏忽然觉得不太习惯,对面的楼上怎么看都少了点儿什么,她笑了笑,朝对面什么都不再有的阳台挥了挥手……
很快,春天来了,阳光明媚气候宜人,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猪家的那棵香椿树又开始发芽了!每当看着自家下房门口的那棵树,猪小夏都会很自豪的说:“这是我家的树!”
据说这棵树和猪小夏一般大,从她出生开始就种下了这棵树,对于这棵年岁相当的树,猪小夏与它的感情就仿佛是姐妹。当然,每当春暖花开的时候,自己的‘好姐妹’一丛一丛的吐芽并开始散发浓浓的憨厚气息,某只贪吃的猪就会口水哗啦流一地!这时候,猪爸会用一个特制的长钩子从树上把香椿芽给掐下来,然后猪妈会露上一小手,炒个不怎么好吃的香椿炒鸡蛋。当然所谓不好吃不是香椿的问题,而是猪妈炒菜水平的问题,但毕竟猪小夏吃猪妈炒菜这么多年,味蕾也被荼毒了这么多年,早麻木了!所以不论猪妈的炒菜水平到底有多孬,猪小夏依然欢欣鼓舞等待着她的香椿芽等待着她的香椿炒鸡蛋。但猪爸是懒惰的,猪爸相当懒得爬墙上树给搀得口水哈喇喇的猪去掐香椿芽,于是在每年那个被猪小夏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香椿长芽的日子里,猪爸顶多象征性的给掐一次香椿芽,再想吃?等吧!明年!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住在院子里的邻居们都会过足了口福享受到最大的实惠,谁家想吃都可以去这棵树上掐。不三不五的有人敲猪家门来借猪爸那特制的钩子,时常是猪家还没吃到树上的香椿芽,院子里倒是都吃了一圈!眼巴巴瞅着这棵长出来芽就会被掐个秃光光的树,看着大篮子小兜子满载而归的人们,闻着家家户户香椿炒蛋的香气,猪小夏总会委屈得不行,别人家吃来吃去自己家老爸就给摘那么一小把吃上一顿而已,她眼谗又愤恨!“你们喜欢吃不会自己去种吗?”
春天总会在猪小夏的盼望、委屈、愤怒和无尽的口水中逐渐的溜走,她通常是拍拍树干说:“明年也一样加油哦~”然后老老实实的等待,等待下一个春暖花开之季无数小芽迫不及待冒出来的日子。
就这样,夏天来了,蝉儿会落在香椿树上,“吱~~~~”的鸣叫着,然后加入到周围其它树上蝉儿的大合唱中,从单独的一只到很多只一起叫“知了~~知了~”“吱~吱~~”。猪小夏不喜欢逮知了,她知道那东西离开了树不会有什么活头,而且拿到家里的知了也不会再叫了!她知道蝉的生命不会超过夏天,也知道蝉的存在对树来说并不是个好事情,但她觉得当各个树上的蝉此起彼伏鸣叫的时候那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猪爸有时抽风会用长竹竿黏上面筋捉树上的蝉,战利品总会是猪小夏的,某猪把那弱小的生命挂在纱窗上,等到第二天的时候那挂在纱窗上的生命就已经消亡了……
那棵被某猪视为姐妹的树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洞,三四厘米的直径,在潮湿炎热的季节里不知何时长出了奇形怪状的蘑菇,害怕那蘑菇对树不好,猪小夏只要看到它长出来就会找个小棍儿把它抠下去,被抠下去的蘑菇还会再长出来,她也还会再把它抠下去,再长再抠,抠来抠去,时间久了,蘑菇最终臣服于猪小夏无情的小木棍儿之下,再也没长出来!看着那树洞,猪小夏竟然忽然产生了无尽的自我良好感觉,蹲在树底下放心的笑了……之后的一个星期,每当走到树底下她都会笑个不停,搞得猪妈总是在想:“这孩子,哪根筋抽着了?”
最令猪小夏烦心的事情总会随着夏天而到来,那就是香椿树长了毛毛虫!虽然不会凑巧得每年都有毛毛虫,但巧的就是那几年从国外进口的货物外包装木箱里带来了入侵者,那些个头巨大的美国大蛾子席卷了这个港口城市,也席卷了猪小夏心目中的那棵宝贝香椿树。
有的时候,当大蛾子在树间翩翩飞舞的时候没人不在意,等到某天发现一夜之间身边的这棵树被毛毛虫占领了,那种又粗又长绿乎乎长着黑红花纹,颜色鲜艳个头比本土毛毛虫大三号的巨无霸生物爬满枝头的时候,会是什么感想?
对于儿时胆小的猪小夏来说,这无疑是个非常沉重的打击!这树长在了主要的路上,院子里中间的小道很窄,若想出入院门必然需要从树底下经过,这些可怕的小生物肆意在树上和地上慢慢地爬啊爬啊,还时常有那种找抽的毛毛虫来个‘吊死鬼’状态,吐着丝在半空中晃荡晃荡,胆小如猪的某人每次都咬牙切齿头皮发麻,拼了命的抱头猛窜。最终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