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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为你钟情-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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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悲哀地想,如果因为逃难心切,犯下这样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错误,那我可就死难辞 其疚了。我只有默默祈祷,那两辆车上的警察都大难不死吧! 
  审讯立刻进行,地点后来知道是在省公安厅刑警总队专案组。审讯室内,我被以危重嫌 犯对待,手铐始终未解而后双脚也上了重镣,可能怕我插翅飞出去。最初进来的几个人都一 脸悲痛,气势汹汹,所以审讯根本就是在不正常的状态下进行的。 
  后来我知道,这是因为那位公安部下派专家组的郑处长,已经牺牲于医院,他同时还是 一位出色的国际刑警。 
  我尽量平静地说出了我的姓名、单位、职业,除了报身份证号码时,我的思维混乱了一 下,把新号的尾号忘了,其他我都说得很正常很流利。然后我讲述了昨夜发生的事情经过。 这就耗费了很多时间,因为事情前后经过很复杂,我有些情节也不清楚,我从郑子良击晕我 讲起,重点讲了我如何逃离强尼的过程,我那时才想起,这期间足足有四五个小时,我的记 录都是空白。 
  至于那个人质,我否认与她相识。 
  我讲述完毕,他们开始就细节提问,我开始还能耐心作答,知道这时不是耍性格的时候 ,毕竟,我把警察的车都给毁了,他们有敌意也在情理之中。 
  主审人员,后来我知道也是一位公安部的特派组成员,他开始冷冷反问:“这么说,你 非但没有绑架,你还救了她的命?” 
  我坦然说:“应该是这样!” 
  于是开始了逼问:“那你为什么把她绑在车上?” 
  我解释说我的安全带坏了,车速太快,怕她受伤。 
  又有人问:“那你看见警车,为什么还要逃跑?” 
  我悔恨地说警车和追杀我的车都是4500,黑夜中我不辨车牌,混淆了。我又问那两部车 上的警察都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都是愤恨的目光,没人回答我,只听又问:“你说你逃命兼救人,为什么还要自杀式的 去撞车?” 
  我说我当时看见微冲的枪口都对准我了,以为肯定是个死,就想同归于尽。 
  他们明显都露出不相信的神情,然后问我为什么看到警车赶到,还要挟持人质? 
  我说是撞车才让我们挤在一处的,我根本不是要挟持她。 
  本来是理直气壮的经过,但一说到警车出事,我内疚他们激动,所以审讯就充满火药味 。正在这时,有人进来和他们低声说了什么,他们都开始震惊地看着我,然后一齐走了出去 。 
  门口,站着看守的警察,荷枪实弹,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样又过了能有半个小时,我开始觉得急躁,因为我的伤口也没人处理,断过的脚踝加 了镣极度痛苦,后来我看见实在没人搭理我,就干脆把头扎在眼前的小桌上,可我睡不着, 眼前过电影一样,全是一幕幕惊人的场景。我想我当特警时,都没有连续遇上这般惊心动魄 的场面,但我又想,正是因为我当过兵的经历,才会出现这样的逃生和追车,要不然,我肯 定就死在那个包间了。 
  凌晨五时,第二轮讯问开始。我开始提出要喝水,要包扎一下伤口,没人理我。他们看 来都一宿未睡,个个没有倦意,个个目光炯炯。 
  主审者开板就高声问我:“你说你不认识同车的人?” 
  我已经有些不耐烦:“我真不认识,我说过好几遍了,我是第一次见过她!” 
  这时,他冷笑,示意身边的人开始念一张纸:“施慧,29岁。转业前,是中国人民武装 警察某省某特警大队副连职干部,曾在某省司法厅、监狱管理局、第二监狱、东辰公司工作 ,现为个体出租车司机!在部队训练期间,成绩优异,有扎实的武术功底,精通各种特警技 能。但性格暴躁冲动,曾在部队因自主击毙罪犯而被延迟提干,因在监狱殴打犯人,受过开 除及留党查看处分,也曾在协助公安机关破获案件中,两次致嫌犯于重伤……” 
  我暗暗吃惊,心道他们动作倒是真快,我只字没提我在二狱之前的履历,他们竟然连夜 搞得清清楚楚,而且听语气,完全是在针对我的性格弱点做的评价。 
  接下来,开始了更加令我吃惊的问讯: 
  问:“你在部队服役期间,是否与一名林姓教官恋爱?” 
  答:“这个,我们彼此有这样的想法,但当时因为我是战士,所以没建立恋爱关系。” 
  问:“你非常爱他吗?” 
  答:“啊……,是!你们问这干什么?这事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问:“你必须老实回答,因为这与本案有关!你知道林教官曾经被日本商人吉田荣作陷 害降职?” 
  答:“是,我们特警大队都知道!” 
  问:“是的,我们连夜在你们原特警大队领导那里已经取得了相关证据,我们知道,该 名教官的军功章,还都一直由你保存。我问你,你是否因此一直对吉田怀恨在心?” 
  答:“谈不上,我都快忘了这件事情,这与案子有什么关系?问我这些干什么?” 
  问:“因为现在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怀疑你直接绑架了吉田株式会社的社长!” 
  我大脑晕了一下,反应过来艰难开口:“那个,那个女的,是吉田百合子?” 
  我之所以反应这样快,是因为前两天听高煜的兄长高炬讲过,吉田正在省城考察。 
  记录笔在沙沙地响着。 
  满屋寂静,都在注视我。 
  我震惊中支吾道:“那,我承认,我知道她这个人。但是,但是我真的不认识她!” 
  所有的目光都很严肃,甚至可以说是凌厉。 
  我再次反应过来,立刻喊起来:“为什么问我,不去问问她?她可以指认是谁绑架了她 呀!” 
  还是没人回答我,我绝望地想到那个百合子肯定是出事了,要不然她应该清楚前后过程 ,如果她肯说出来,我定然不会受到这样的审讯。而公安机关竟然把我十年前的往事,都在 一个凌晨的几小时间挖掘出来,说明他们破案的力度非常大,从我身上打开突破口的决心相 当强。 
  一想到是涉外案件,而且是绑架外国人的案件,我也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有些不寒而 栗,思维也明显开始混乱,语无伦次辩白道:“去抓东辰公司的郑子良,他们非法持枪!他 把我关在强尼,我差点没命呢,哪有时间绑架。我都没机会接触她,再说他们烧那里是为了 灭迹……” 
  主审看我开始说话,还是就案论案单刀直入:“你说,是不是出于仇恨和报复,才这样 做的?” 
  我高声辩解:“我真是在逃命,我说了,我在逃脱一辆4500的追杀,不然也不会把公安 局的车误认为是杀手的车!” 
  说到警车遇难,审讯者的情绪又都开始激动:“施慧,你放老实点,你一直在说有人要 杀你,可是你有什么原因让人杀你!就是看了一盘录像,就是有人恨你?你说的那个酒吧, 已经被大火夷为平地,你晚上经过那里,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我打断他:“信不信由你,你们去调查!” 
  他们立刻说:“那你也配合我们,你举出证人来,证明你今天从中午12时到晚上12时的 行踪!” 
  我立刻语塞,我最先想起的是徐亮,他似乎知道强尼酒吧的内幕,但他的告诫还余音在 耳,他说这案子在省内是解决不了的,除非上告公安部,我哪里知道对面坐的警察里,就有 公安部的专员;还有小婉,我昨天大部分时间都和她在一起,我想我们是直亲关系,证词可 信度会打折扣,而表妹已经够可怜的了,我不忍心就这样把她牵扯进来;我又想到我在进强 尼之前,曾经给肖东琳打过电话,而肖东琳人在外地,根本没可能知道郑子良的所作所为。 而且她才真的对吉田吉合子恨之入骨,我这种时候说出战友来,我觉得跟陷害都差不多了。 
  我思索良久,还是坚信这事早晚会水落石出,但对我本身而言,决不能因为自己一时被 冤枉就乱咬朋友亲人,于是,我倔强地说出下面一番话:“我不用找什么证人,我也不想再 回答你们的问题,我该说的都说了,我累了,我想休息!” 
  那时窗外的天空已经开始发白,我的话立刻引起骚动。有人从审讯桌后跃身而出,后来 我知道他就是公安部派出刑警之一,那时因为这宗案件出现在特殊时期的特殊背景之下,惊 动了外交部和公安部,甚至在国际上也影响极大,被公安部立为本年度涉外一第要案。公安 部派出的刑警,在春节前夕为破此案连夜坐飞机赶到省城,却不想在最后的追捕中,车毁人 亡,一位处长因公殉职。方才在悲痛气愤当中,掴我的一掌就是他。 
  此刻,他带着愤怒走上来,双手支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狠狠地盯着我,然后手一伸,我 以为他还要打我,下意识一躲,他的手却向上拉去,立刻,一盏百支的大灯泡直直对准我的 肿胀的脸,把我晃得睁不开眼睛,我耳听一声断喝:“你给我老实点,抬起头来!看着我! ” 
  正 文 第5部分 第八十六章 意志崩溃 
  暂时不详 
  强光刺激下瞳孔收缩,我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耳听震天动地一声巨响,睁眼一看, 原来他将我面前的桌子一掌拍裂,眼珠通红开始咆哮:“你当你是什么?热血青年?爱国志 士?我实话告诉你吧!你没杀成日本人,你把我们徐处给害了!你把中国人给杀了!你丫有 种绑架袭警,就应该有种认……” 
  有人上来制止了京城的年轻刑警,把他劝了出去,印象中这人以后再没出现在审讯当中 。我当时悔恨难当热泪盈眶,接下来我面对的,不光是电泡的烤射,严厉的审讯,还有自己 心灵的拷问。我终于悲哀的知道:十万火急下的判断失误,已经让我变成一个杀害警察的凶 手,仅仅十几分钟的生死惊魂,已经令我从受害者变身恶魔,我追悔莫及苦不堪言。 
  究竟是谁,打开了我生命中的这只潘多拉盒子? 
  在肉体和精神的双重煎熬下,我渡过了有生以来最艰难的二十四小时。 
  我开始虽然痛悔,但并不绝望。我当时还很理解他们的愤怒,我想自己虽然暂时说不清 楚,但事情经过并不复杂,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真正让我丧失信心的,是专案组主审义正辞 严的一番话,他那时刚刚接过一份材料,翻看后对我说:“我明确告诉你,施慧!从昨夜开 始,你已经落入我们的侦查视线之内。昨夜十一时左右,不止一个证人目击你用出租车拉载 着害人;在受害人身上,也不止一处地发现你的血迹和指纹。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报复 绑架的做案动机,而你自己交待的所谓强尼酒吧受害现场,经遇火灾根本无从考证,而你指 控的东辰公司的郑子良,刚刚被证实在火灾中丧生……” 
  我惊呆了,郑子良死了?他死了?我那时已经彻底糊涂,只有一点是清楚的,那就是我 肯定是掉进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了,看来即便我和吉田双双死于那场大火,我也难逃绑架罪 名。我百口莫辩心乱如麻中,绝望发问,我问:“郑子良死了?他真的死了吗?……” 
  没有人回答我,只有冷冷的声音在房中回荡:“施慧,你当过特警,也当过狱警,我们 也不想对你搞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攻心。你既然有胆子绑架日本人报仇,有胆子与 警车同归于尽,现在让你说出个真相来,不应该这么费劲吧!” 
  我在绝望中沉默…… 
  后来我知道,吉田绑架案的发生并不偶然,而且有着深刻的时代背景。随着日本首相参 拜靖国神社和教科书事件的越演越烈,国内的反日情绪日益高涨,我所在的省城,因为商家 率先将日货下架,而成为抵制日货的急先锋。随着游行抗议这些民间行为在全国各大中城市 风起云涌,中日两国外交已经脆弱敏感到了一定程度。在日的中国留学生被害或者日本驻华 大使馆被砸、外交官受到威胁这样的新闻,经常见诸报章,继而为国际社会瞩目。 
  在这种时候,出现这样的绑架案,无论是日本方面,还是中国政府,要求尽快破案给予 外交解释的心情都异常迫切,给公安部门施加的压力也是前所未有。命令和压力层层下达, 公安部要求专案组限期破案的时间也是以秒计算。在这种情况下,种种不利证据又都指向我 ,所以我首当其冲地成了唯一的突破口。专案组断定绑架是我所为,他们夜以继日,进行了 长达二十小时的突击审讯。 
  在这种情况下,第一个出来为我鸣冤叫屈的,是市公安局刑警队。为此,他们与顶头上 司省公安厅刑警大队,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冲突。这是我后来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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