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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诺贝尔的囚徒-第22节

小说: 诺贝尔的囚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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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有一只产生性冲动的雄蜂在靠近雌蜂一英寸的范围之内,面对雌蜂的时间长达5秒钟以上,它的行为就将被称为一次“盘旋”;猛扑过去与尼龙模型发生身体接触的,被认为是假交配。数据分析清楚地证明,一旦一只带FDC气味的尼龙处女蜂被一只雄蜂触碰了几次以后,围着它盘旋的雄蜂的数目就会明显减少。抗兴奋剂显然是雄蜂释放的。    
    那种主动的反盘旋因素的分离是勒夫金个人的成就,事实证明,它直截了当,简单明了,同时也极难解释。尽管在生物学家中间引起了浓厚的兴趣,但是,最终的化学结构清楚地证明它一点也不复杂。塞莱斯蒂娜丝毫不感到意外。她回忆起勒夫金在课堂上讲述德国化学家们第一次从蚕蛾分离出信息素是多么令人难以置信地艰难,然后又披露德国化学家最终分离出来的纯化学剂是一种很简单,早已经为人们知晓的有机醇。她当时也曾有过同样失望的感觉。勒夫金当时作了一个略微有点轻率的评论,塞莱斯蒂娜至今仍然没有忘记。“请记住,蚕蛾合成它的信息素是为了吸引另外一只昆虫,而不是吸引一位化学家,考验他的智力和勇气。我们正在谈论性繁殖——物种的繁衍——而不是人类智力上的愉悦。”    
    这天下午的听众显然并不介意化学抗兴奋剂。他们受到刺激,变得昂奋激动,心满意足,大厅里热情的鼓掌足以证明这一点。    
    突然之间,塞莱斯蒂娜明白了勒夫金在机场咖啡店里面对她说的话。勒夫金的演讲报告——它并不包含现代分子生物学的内容;没有重组DNA;没有蛋白质受体或者单克隆抗体;甚至于没有新颖的分析或者分光镜技术,而只是一些现代化学家全都使用的那些技术——这个讲座俘获的听众比起系里面那些雄辩的研讨会的报告,无论是出席的人数还是听众的多样化上都远胜它们。根据听众积极举手提问来看,塞莱斯蒂娜的印象是,学生们显然很欣赏勒夫金。毋容置疑,他在科学上的同行和对手不以为然。在他的报告中,没有明确哪一部分是来自资料——是从康奈尔大学的库卡克实验室来的,以及哪些是勒夫金和他的学生们在霍普金斯大学里完成的。    
    “勒夫金教授,”塞莱斯蒂娜大声问。“我希望你不会认为这是一个神学上的问题,请问雄汗蜂为什么要进化出这样一种化学标记?”    
    勒夫金斜视着礼堂的上面。“神学?你意思是说今天神学院的学生来参加化学系的研讨会了?”这一招很聪明,这样他有时间从容地考虑如何应答。学生嗤笑着转过脸去寻找提问的人。    
    “抱歉,”勒夫金故意讪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是很认真的。对于这个问题,我只能猜测。一种可能是,汗蜂首先考虑的是物种的繁殖,而不是性妒忌。一次交配足以使雌蜂受精。标明雌蜂已经完成了它的繁殖目标,其他的雄蜂就不会再在它身上浪费它们潜在的生育能力,而是把它用在其他处女蜂身上。”    
    “既然如此,”塞莱斯蒂娜反诘,“为什么要用‘一夜情’呢?那不是典型的描述人类行为的时髦用词吗?”    
    “时髦用词?我喜欢在谈论蜜蜂的前后关系时,使用这个词。”勒夫金看上去对于听众的窃笑感到很高兴。    
    塞莱斯蒂娜对于勒夫金无礼尖锐的反驳并不欣赏。“勒夫金教授,”她高声问道。“虽然我的用词不一定很精确,但是,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勒夫金迅速严厉地看了一眼塞莱斯蒂娜。他一边收拾笔记本,就像在新闻发布会结束的时候一样,把它们摞在一起,一边在想如何回答。这是他们在机场谈话的继续吗?如果是的话,他决定来个了断。    
    “好吧:让我们来谈谈这‘一夜情’。显然你不喜欢这种想法,所以你反对我用这个词。也许选择这样的题目,把它作为一场严肃的研讨会的标题,你可能认为多少有点轻率。不过,它已经起了作用,不是吗?”他把手朝挤满了听众的大厅四周挥动。“我只想到此为止:我只是用它来比喻一件短暂的事件,并不直接赋予雄汗蜂盲目求爱的沙文主义动机,或者表示我自己对这种事情的态度。我现在要说的是,如果你用拟人的方式看待昆虫的性行为的话,那么你犯了一个错误。如果没有其他问题……?”他很快地看了一眼听众,拿起他的材料,昂首阔步地从讲台向第一排走去,琼·阿德利正坐在那里。


第三部分第39节 忘恩负义(1)

    这是一个绝顶聪明而又极其可恶的勒索,斯塔福以此向他挑战,敲诈勒索,而他别无他法,只能交付赎金。”我知道杰里非常聪明,可我从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狡猾。”康托颓然向后靠在座椅上,眼睛直直地透过挡风玻璃往外面看。    
    他们驾驶着葆拉的沃尔沃旅行车从索尔·明斯科夫家往回赶,大提琴盒安全地系在后座上。自从离开雷文斯伍德林荫大道以后,他们都一直没有说话。“莱昂纳多,”葆拉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这人变化无常。这与我最初对你的印象完全不同。你太情绪化了,就连演奏也是这样。你今天的表现简直太糟了,德沃夏克在坟墓里都会用手捂住耳朵的。”    
    康托郁闷地笑笑,说:“我知道。”    
    “能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吗?就在几个星期以前,你还好像在九重天上:你一生中最重要的实验完成了,结果恰如你预料的那样。你可是亲口对我说,像你这种身份的人亲自动手完成全部实验简直闻所未闻。可现在呢?”    
    “葆拉,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与我这样的人来往?”他听上去像是很想知道答案。    
    “来往?我的天哪,莱昂纳多,多么讨厌的词。我们现在是这样?在来往?”    
    康托叹了一口气:“那你说好了。”    
    “交往,交朋友有什么不可以?”    
    “没什么。交朋友没什么不对。为什么找我?”    
    “噢,莱昂纳多。”她说着伸出右手抓住他的手。“你这个傻瓜。很简单,或者,不管怎么说,很简单。你不让我感到厌烦。”    
    “这可能是因为我们不经常见面的缘故。”    
    “大概是吧。你不必这么谦虚。你是个很复杂的人,很有多面性。知道索尔怎么形容你吗?‘艾西,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从他嘴里说出来就算是真正的褒扬了。”    
    “行了,我们从大学里就认识了。”    
    “那才更是一种夸奖呢。这个……叫什么来着?从生物统计学上更有意义。”    
    “不错,葆拉,”康托的紧张似乎在黑暗中略为缓和了一些,“那么,因为我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不光是这些。”她很快地答道。有一小会儿,她的注意力从路面上分散开来。“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把你的多重性格组合在一起的。现在,正当我以为开始有点了解你的时候,有些东西突然变得不确定了。出什么事了?也许我这么问不太合适?”    
    康托什么也没说。随之而来的停顿很长很长。葆拉焦虑地看着她的乘客,迎面而来的车辆的前灯照在他的脸上。她有些迟疑不决。“我想我不该问你。”    
    “不,这没什么。”康托的声音里没有了平日的阳刚之气。他指着路边说:“把车停在那里。”葆拉把车靠路边停下以后,康托伸手把火熄了。“斯塔福辞职了。”他唐突地说,“他决定到哈佛大学克劳斯那里去工作。他一直没有告诉我。克劳斯打电话来要推荐信,我这才知道。”    
    葆拉同情地说:“噢。现在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康托的声音里含着愠怒。    
    “太忘恩负义了……”    
    “是啊。”他作了一个表示轻蔑的手势。“可那份推荐信怎么办呢?”    
    葆拉抬起头来看看他,十分不解。“莱昂纳多,宽宏大量些。你说过他是你们实验室里最优秀的人之一,再说,他完成了那个非常重要的实验。”    
    “那个实验!”他发出一阵简短而又讥讽的笑声。“难道你不明白,那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闸门就此打开了。”那个实验,你所说的‘那个非常重要的实验’几乎肯定是假的,伪造的!”    
    康托接着向她和盘托出了他在办公室发现的那只信封;为什么他没有向任何人提及此事;为什么独立进行关于他的肿瘤生成理论的第二个实验至关重要;以及现在,就在实验成功之后,他所面临的进退两难的尴尬。如果他拒绝写推荐信,他将不得不向克劳斯解释原委。毕竟,康托不能明说他想把斯塔福留在身边,因此不愿推荐他最好的学生。可如果写了那封推荐信,康托就将永远无法消除康托-斯塔福实验的后果而不把自己牵连进去。一封写给克劳斯的热情洋溢的推荐信将会永久关闭后退的大门。这是一个绝顶聪明而又极其可恶的勒索,斯塔福以此向他挑战,敲诈勒索,而他别无他法,只能交付赎金。“我知道杰里非常聪明,可我从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狡猾。”康托颓然向后靠在座椅上,眼睛直直地透过挡风玻璃往外面看。


第三部分第40节 忘恩负义(2)

    葆拉最终打破了沉默。“莱昂纳多,”她用手拉着他的袖子,平静地说。“你怎么知道斯塔福在你实验室里干了什么呢?你怎么知道他在欺骗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有人嫉妒斯塔福,恶意中伤呢?为了公正起见,你应该找斯塔福当面谈谈。”    
    “与他当面谈?”康托似乎大吃一惊。“如果他承认了,我将不得不撤回那篇发表在《自然》上的文章,永远没有人会忘记那篇文章的,即使我发表了第二个实验。一旦你被认为有欺诈行为……”    
    “但你没什么可指责的。”    
    “我当然应该受到谴责。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的。我也这么认为。既然论文是联合发表的,就必须荣辱与共。”    
    “这就是你所说的你们的共同体规范规定的?”    
    “一点儿不错。”    
    “假如斯塔福能够解释清楚,说明那个星期天晚上到实验室去的理由了呢?”    
    “这有点儿像奥赛罗。怀疑的种子一旦播种下……”    
    “莱昂纳多;”她温柔地说,“那个实验可不会像奥赛罗的妻子苔丝德蒙娜那样时运不济。此外,你还可以自己重复斯塔福的实验,对吗?”    
    “那需要花费几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不成功的话,那时候该怎么办?岂不又多了一个变数?说明我的实验水平很低?或者斯塔福在撒谎?我现在这么做是明智的。”    
    “比较安全,却未必明智。”    
    “我们不必斤斤计较了,”他开始生气了。“毫无疑问,克劳斯或者任何其他人,都能够重复我的实验。那将解决我的肿瘤发生理论的任何问题。将来某个时候,我可能会回到斯塔福的实验上来,看看自己是否能够重复这个实验。如果不成功的话,我或许会在未来的论文里面很慎重地写一些脚注,说明在重复斯塔福实验的过程中,我们遇到了一些问题。到那时候,就没有人会很注意:它只是一个没有实际意义的历史注脚而已。可现在,你难道不明白?斯塔福向克劳斯提出了申请,他背着我这么做,清楚地表明他感到心虚。”    
    “你肯定吗?你曾告诉过我,说你曾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谁也不见,包括我在内。你从来没有向斯塔福谈过你的工作吧?”    
    “没有。”    
    “没有?这就对了。你最亲密的实验室同伴被你冷落了。你想过这些时候他会作何感想?他可能觉察出了你的不信任。或者他认为到克劳斯那里去,到最先对他的实验提出质疑的人那里去,才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    
    第二个星期一,康托把推荐信写好了。七月底,斯塔福动身前往哈佛大学。


第四部分第41节 喜从天降(1)

    “那么,为什么要在公众面前自毁形象呢?杰里,你真这样做了,那你在科学界就彻底完蛋了,以后永远也不可能找到工作。那岂不是因为一个违规动作,付出很荒谬的代价?不然的话,你也许会暂时在炼狱里;可难道你要永远在地狱里受煎熬吗?来,坐下。”她拍拍长凳,“我们平心静气地讨论一下。”    
    因为有了早上那25分钟,10月11日那天成了康托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早晨6点钟刚过,他还在冲淋浴,电话铃就响了。打电话的人十分执著,持续不断的铃声最终驱使他去接听床边的电话,身上还湿漉漉的。    
    “是伊西多尔·康托教授吗?”那人浓重的外国口音非常陌生,此外,已经有几十年没有人称康托为“伊西多尔”了。    
    尽管内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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