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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王小波门下走狗-第四波-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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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4年9月,和老大通电话时,老大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说肖斯文变成了一个唯唯诺诺的人,在报社里很低调,工作也很卖力,更没听说他去寻花问柳,已经完全不是当年那个肖斯文了。然后老大开始劝我,其实当年那事,也不能完全怪肖斯文,现在报应也报应了,该原谅他了吧。我嗯了两声,默默地挂掉电话。    
    12.分别    
    2003年的夏天,整个武汉的空气像一锅煮沸的汤,好像要把一切都分离,然后融进这滚烫的空气中。去北京实习前的最后一个星期,我最后一次见到苏琳,她在回宿舍的路上,被我拦了下来。说话间不冷不热,估计心情不是太好,我不咸不淡地扯了几句,但是看着她实在没热情,也只好草草收场。    
    其实我又有什么事呢?无非是想告诫一下苏琳,老外也许不是好人,以后什么事情注意一点,苏琳还是这样单纯,虽然分手多时,但是好多事情还是让我放不下。    
    我点上一颗烟,看着通往苏琳宿舍的林荫道上隐约刻着名字的樱花树,樱花早就已经谢了,不甚繁茂的枝叶遮蔽着半个天空,以前我曾经就是沿着这条路送苏琳回寝室,也曾经与卫婕徜徉于这条弥漫着爱情气味的小路,但是我马上就要走了,在这座美丽的大学,再也没有多少属于我的日子,离开这条无名的小路前,一位留在武汉的河南学长告诉我,北京那边樱花树是长不活的,但是去北京的时候,朋友却告诉我玉渊潭公园的樱花每年都会怒放,而我去的时候却错过了季节。    
    那天我几乎走遍了曾经走过的每一条路,莫嘉大学的底盘大是有名的,每一条曾经走过的路上,都撒满了我曾经的爱情,或许用一天时间根本就不够收集路上曾经属于我或者苏琳的点点足迹。在农村的时候,老人说人去之前,灵魂会在每个夜晚外出行走,把过去走过的足迹都收回来。在北京的时候,我经常梦见我在校园里孤独地彳亍于校园平静的路上,周围则是静默的人群,冷漠地看着我孤独地行走,每到那个时候我都会从梦中惊醒,以为自己大限将至,而这个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是,还没有看苏琳最后一眼。    
    我一直走到了天黑,看着宿舍还没关门,回宿舍时才发现肖斯文在,他焦急地说一直在寝室等我,然后问我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我说没什么,只是人要走了,想到好多事情。肖斯文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坐下来休息一下,别想这么多,然后就跟我谈到了苏琳。    
    他显得有些负疚,说苏琳最近心情一直很不好,没能好好劝她。然后问我,怎么忽然想到要去找苏琳,我说没什么,放心,我没吃你的醋,我去找她只是想说说那个洪都拉斯留学生的事情,他不是个什么好人,怕苏琳跟着他在一起会被骗。    
    肖斯文无奈地笑了笑,说你最近也是想得太多了,不过好多事情不是你自己想得这么简单。我问他怎么了,他显得有些为难,我也笑了说,你个王八什么时候还有说不出的话了,在我面前卖什么关子。    
    肖斯文摇摇头说:“恐怕兄弟之忧,不在洪都拉斯,而在萧墙之内也。”我说你这不还是在卖关子,到底什么事你个王八就说好了。他说,这阵子,有个美术系的哈包帅哥追卫婕追得有点紧,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反正我那个时候看到卫婕跟一个陌生的长头发男生走在一起,后来到同学那里一问,才知道是美术系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兄弟还是悠着点好,到时候出了问题也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我心里一沉,嘴里骂道:“我靠,怎么全世界都在挖我的墙角。”肖斯文却在一旁嘿嘿一笑:“谁叫你个王八工程多。”    
    肖斯文这句话让我很是郁闷,但是想了想,我还是不放心,给卫婕打了个电话,响了很久才接。电话那头安静得吓人,甚至连脚步声都听不到,我问卫婕在干什么,她说在图书馆,声音显得有些焦躁。我哧了一声,匆匆和她约了个时间,在学校里见面。    
    那天卫婕迟到了,看到她的那一刻,她显得有些抱歉,说是找老师拿资料,不顺路。我盯着她的眼睛,冷冷地嘿了一声:“只怕是美术系的老师吧!”卫婕从来没看我这样对她说过话,先是一惊,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我都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我被醋意冲昏了头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咬了咬嘴唇,满眼是火地看着她:“我幼稚?好啊,那美术系的长毛帅哥就成熟,你去找他啊。”    
    那一天,是我亲手把卫婕从我身边推开的,我最后一句话吐出来时几乎疯狂,她想拦住我,我却把她推到一边,一转身摔门而出。卫婕焦急地开门,喊我回来,我没有理她。    
    2003年的那个夏夜,武汉的夏天一如往常那样闷热,空气窒息得令人发疯,我在亲手埋葬了自己的爱情之后,一路狂奔,耳边似乎还响着卫婕的哭腔。时间已经过了,我回不了寝室,更不能回家,街头影影绰绰的人群像幽灵一般孤独地在街头徘徊,月光冷冷地洒满这个城市,仿佛那一刻又回到了冬天,我孤独地翻着手机上的短信记录,很多是最初认识卫婕时留下的,除此以外,什么都没剩下。


毕业歌毕业歌:胡坚(6)

    13.女人!    
    2003年我去北京的最后一个晚上,也就是和苏琳分手之后,我请肖斯文去吃夜市。本以为他会在我离开武汉前的最后一晚细心聆听我的话,但是他漫不经心的猥琐表现多少让我有些寒心。    
    我说话的时候,他正在和龙虾交战,两片肥厚的嘴唇沾满红色的油还挂着一小截绿色的葱花,我讲完后感叹了一句说,世界怎么会这个样子,他却也只是抬起头问:“完了?”我心里一阵郁闷,觉得很恶心,我怎么也想象不出眼前这个饕餮的家伙就是号称驰骋情场无所不能的肖斯文。又皱着眉头观察了半天,发现他长得有些像任达华。    
    从2000年入学,肖斯文的床头就一直挂着任达华的海报,跟对面老大的书法作品摆在一起,很是不协调,最后在大二的一次大扫除中被老大以太脏太旧为借口撕掉,但是在那以后,肖斯文就开始养成了一种不好的习惯———每每总是照着镜子,然后问我们他像不像任达华,问得人很是郁闷。一开始还抬抬杠,后来实在没心情了,每每还没问完就就拍起他马屁说:“像,实在太像了,以后就叫你华哥好了。”不过说来也怪,就在那之后,他的色狼事业才开始走向辉煌,而在此之前他的确是一个很衰的人。    
    那还是在2001年春,我们刚开学不久,当年肖斯文兴奋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告诉我们他泡上了一个厅级干部的女儿,想来此人老爸一生亡命宦海,殚精竭虑,也不过是一小小县长,不料儿子在网上随手斩获竟比老爸高了一级,不由有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叹。是夜,卧谈会肖斯文因故未能参加,余下三人针对他的去向问题展开激烈讨论,最后的矛盾集中在肖某人多日未锻炼,恐不复当日雄风,翌日,肖斯文下午才回来,眼眶乌青,双目无神,回来倒头就睡。后来我们零零碎碎探得肖斯文的口风,肖某人终于在一次酒后交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原来那天下午,此女呼朋引伴,红男绿女一行十余人首先开赴省委对面的梨山宾馆就餐,全部费用被肖某人大头揽下,酒足饭饱后又由肖某一人赞助,带领一干人等在附近酒吧继续腐败,肖斯文一头郁闷,本以为浪漫的幽会变成了十几个人的大PARTY。    
    酒足饭饱外加一番文娱活动之后,肖斯文尚对此女怀有幻想,捏着口袋里最后两张人民币,支支吾吾要睡宾馆,谁知刚到宾馆,此女一句:“不送了。”便将肖斯文一人晾在酒店大堂。    
    肖某在当时进退维谷之际,还是显示出一个色狼应有的素质,毫不犹豫,咬牙开房住进,在打完折以后还200块的昂贵床上,绿着眼睛熬到天亮。待到第二天八九点时分,掏出手机继续昨天未完成的攻坚,电话那厢穿来某女慵懒的声音,说没睡好觉,说两个小时打过来,两小时后,肖某依然不屈不挠,又打了过去,那边似有转机,叫他再等等。    
    那天满怀喜色的肖斯文,一直猴急到下午两点,再也按捺不住,拨通电话,那边干脆关了机。这下肖斯文险些背过气去,支撑他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动力訇然倒塌,于是两眼一黑,踉踉跄跄摸回了寝室,把那颗破碎的心交给久违的睡眠去医治了。    
    但是仅仅一年之后,肖斯文就成熟了很多。在2002年夏天另一次类似的大PARTY中,肖斯文在接到一个电话后脸色大变,急忙说不得了,寝室门被撬了,得回去清点东西给保卫科交账。于是草草说了声再见,在几个穿着清凉的恐龙MM的讶异和关切中从容逃脱,避免了一次毫无意义的经济损失,临走还不忘在灾情最缓和的恐龙MM屁股上白摸了一把。    
    2002年的肖斯文已经开始告别了他的青葱纯情岁月,他充分利用了他一米七八的身高,田径场和健身房里练就的古铜色的皮肤和一身中看不中用的精肉,再加上那张巧舌如簧,居然还会引经据典的嘴巴,拥有了取人贞操千里之外如探囊取物的资本。大PARTY后的一个月,他就和那天桌上最漂亮的两个小恐龙玩起了一王二后的游戏,那是他大学岁月中最荒唐的一次,匹马单枪,双锤夜战二美八百回合,次日下午回到宿舍时已几近虚脱,撞开门就软瘫瘫往地下倒。    
    我和老大把他架上床,见他小眼睛里放射着涣散的精芒,还一边咂着肥厚的嘴唇说:“奶奶的,够味,女人只要哄好了,真是千依百顺啊。”说完看着目瞪口呆的我和老大,又嘬了嘬嘴唇,边回忆边补充:“为所欲为啊。”    
    2003年我去北京之前的最后一顿里,肖斯文在锅里捞了半天,发现龙虾已经没有了,又看着我在发呆,好像看到我在想什么,眯缝着眼睛,咂着嘴巴说:“女人啊,女人。”那半截葱花夹着唾沫,差一点飞到我的脸上。    
    14.实习    
    2003年6月,我踏上去北京的火车,那天肖斯文要去报社报到,老大也在忙着保研的事情,老二没有联系到,连我什么时候走都不知道。    
    卫婕也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却都被我挂掉,终于还是没能来送我。那天,我提着一大包行李,孤单地站在站台上,一个人随着滚滚的人流落寞地离开了武汉。    
    我去北京实习的报社是南方某巨头在北京的大手笔投资之一,刚组建不久。实习之前有人告诉我,被分到北京实在是我的幸运,因为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会在实习结束后留下来。我去北京是怀着憧憬去的,车到河南,再过河北……远远的那座城市却牢牢地长在地上,我的前途忽然很现实地摆在我面前,在未来的三个月里,可能会决定我未来的生活,想到这里,开始有些害怕。    
    我在北京住的房子离报社不远,北京的房租贵,是武汉的好几倍,800块还只能跟人合租,跟我一起住的是一个前艺术青年,后来觉得自己没文化,在一间民办高校里蹲了几年,出来改行当记者。他理了理有些蓬乱的头发出来和我问好,看起来挺友好的样子,我回去的时候顺便草草地在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晚上就在那间不足十五平米的房间里住了下来。给朋友一条条地发短信,发了几下,手就开始酸了,心里怎么都觉得不爽,干脆把手机朝床上一摔,下楼买了张201电话卡打了起来。    
    我忽然想到还没给寝室里的兄弟报平安,就给寝室打了个电话,老大气喘吁吁地来接电话,我问怎么回事,老大愤愤不平地说:“肖斯文这小子太不厚道了,晚上叫我帮忙搬家,最后居然还要我请吃饭。”    
    我嘿嘿笑了一声说:“你这么雄壮的身躯怎么搬个家还这么费力啊。”老大说:“你还说,整个电脑我一个人扛的,肖斯文就拎了两包棉絮。”我奇怪道:“那你们怎么不叫老二来啊。”老大说:“哎,说来话长,老二这小子有福啦,你们仨都能耐,就我这个老大还是孤家寡人。”说完憨憨地一笑,倒让我的心底泛起了一丝凄凉。我问老二到底怎么了,老大说:“今天晚上一个民众乐园开店的神仙姐姐请他吃饭,我在网上看了那照片,可漂亮着呢。”老大言者无意,我心里酸溜溜的,随口丢了一句:“什么神仙姐姐,王夫人还差不多。”老大好像还想解释,却被我草草打断了话头,说要赶着回去,把电话挂了。    
    实习的日子过得很平淡,却也颇多感触,北京城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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