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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神史-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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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能,谢家大为失望。但虽失望,却见孙江成还当着支书,或许会为孙平刚找个合同工、临时工之类的工作,以为还有一丝希望,所以等着。今见孙江成退下来,无指望了,谢家姑娘即要退婚。孙江成骂孙平刚:“人不成器怎么样?谢家姑娘是稀奇的?同样在农业上!照样看不起你!”孙平刚也责怪孙江成:“退就退嘛!倒得起哪点!我不成器还是你不成器?罗吉武同样当支书,他儿子读出书来没有?却当的当区长,当的当文书!你的儿子当区长、文书没有?论文化我家哥三个比罗家哥两个差啦?你不怪你自己,还来怪别人!赵国平家爹那么日脓,还把赵国平供出来!你供出谁来了?我大哥去荞麦山邮电所已工作了,你为何把他逼转来?要是他当时出去了,现在当区长,法喇的文书还有罗昌兵的?”孙江成又羞又愧,理起柴块就打。孙平刚跑出去,便不回来,约了孙江汉之子孙平拾跑到四川“搞副业”去了。
  孙江才当了支书,吴家好不气忿,无奈之下,仍用当年攻孙江成故伎,发起人身攻击,骂:“当个臭支书起狗屁作用?孙江成当支书,全村最穷的在孙家。孙江才当支书,最穷的还是在孙家。”原来是孙江富在全村穷得出了名。孙江富幼时,在学校学习很好,当时刚解放,县政府缺少文书,到处物色人,到法喇村来,物色上孙江富。但孙运周观念保守,说:“国民党三十八年的天下,有这么轻容易就让给共产党的?现在正是难解难分之时,等等再说!等共产党坐稳天下再去。”孙江富就错失良机。成家以后,一直缺粮,多年来靠孙江成批点救济粮生存。其妻卫顺芝一年四季在外找野菜,孙江富一年四季在外找粮食。孙江富勤劳苦拼,总不见好转。智竭虑穷,怀疑门向不对,塞了原来南向的大门,在东墙上挖了个洞作门。过两年不见好转,又塞了东门,在西面墙上挖洞作门。仍无改观,又塞西门,在房背后面对阴沟挖上一洞,同样无济于事。他那茅草房,是孙运周年轻时起的了,除个火塘外仅安得下两张床。再经他这般折腾,倒了,全家只好在旁边搭了个棚子住着。第二个在全村穷得出名的是孙江华,一年总要差上几个月粮,也是一贫如洗。但孙江华与孙江富不同。孙江华是只说不动,懒;孙江富比较勤劳,属运气不好而穷。
  孙江才当了支书,全村都说:“亲兄弟当支书,孙江富可能会被孙江才提拔一下了。”孙江才走到哪里,也信誓旦旦:“不把孙江华大哥和我大哥扶持起来,我这支书也白当了。”没料第一批救济粮下来,莫说孙江华没有,连孙江富的也没有。孙江华与孙江成矛了一辈子,孙江成同样供应他救济粮。孙江富更是无论谁当法喇的领导,救济粮少不了。这下孙家大哗:“说这个心黑,那个心黑,孙江才才心黑!”孙江华气愤之余,以孙江才心黑,苏联有领导人名赫鲁晓夫,便名孙江才为“黑鲁晓夫”。
  孙江才当了支书半年,孙运周去世。孙江富家贫,分摊的钱粮拿不出来。孙江万、孙江亮、孙江才便开除孙江富,写冥包只写三人之名。也不许孙江富、卫顺芝当孝子。从孙运周死至丧事办结,不许孙江富一家到场。孙江富长子孙平毕、次子孙平东去爷爷棺材前欲叩个头,孙江才厉声问:“你们来搞什么?出去!”
  继吴小三会赌钱后,孙江华的大女婿范正兴,也学会赌钱了。范正兴原来忠恳勤劳,积年家境无法改观,便道:“凭脑壳我比谁差了。别人富了我却穷得无抵挡。”便去赌场上混,欲在赌场发笔横财。哪知学会赌不到三月,家中钱粮输个精光。一晚输光了无捞本之资,范正兴说:“我的房子抵五百元,谁要?抵五百元来给我!”没人要他那破房子。范正兴急了,家中实在无可变钱之物了,在赌场上干着急。有个赌棍贪图孙平芳姿色,便说:“怎么不拿你婆娘来抵?”范正兴不干,但过上一阵,实在想上场捞本,急得慌了,便道:“我拿我媳妇抵了。哪个要我媳妇,抵一千块钱来,就给他!”没人要。范正兴又道:“我媳妇抵八百元,谁要?”刚才献计那赌棍来商量,以六百元成交。言定明天早上九点交人。范正兴得了钱,又上场去。先赢了几手,赚得几十元。后就输了,倒出去一百多元。就到天亮。交人时间已到,那赌棍便叫了范正兴,同往范正兴家。路上范正兴说:“我想办法还你的钱行不行?”对方说:“不行。”范正兴说:“借你六百元,还你一千二百元!”对方说:“还十二万都不行!必须把孙平芳给我。”并威胁说:“孙平芳一日不给我,我一日不和你干休。”对方是赌场上的油子,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又有一帮狐朋狗友,范正兴不敢惹。
  孙平芳最近天天和范正兴吵架。一见范正兴回家,就防范正兴偷家里的东西去抵账。范正兴一夜不回,她想又是去赌钱了,哭了一夜。见范正兴回来,就骂了起来。范正兴挨骂,埋头坐在火塘边。那赌棍屡叫范正兴:“说了嘛!我好带走。”范正兴说:“等一下。”孙平芳以为范正兴又将家里惟一一条五十来斤重的小猪抵与对方了,立即说:“他的账我不认。他欠你什么你找他。这家里东西,都是我的。一根针也不许拿走。”赌棍催上一阵,范正兴屡言“等一阵”。赌棍就说:“你是不是不想给了?”范正兴说:“要给。”赌棍说:“给来。”范正兴说:“等一阵。”对方即道:“现在就给。”范正兴为难起来。孙平芳道:“孤寡,你又把什么东西抵给人家了?”赌棍说:“他把你抵给我了。”孙平芳一听,举了柴块,哭爹骂娘地就扑向范正兴:“你这个杂种!怎么不拿你妈和你姐姐妹妹去抵?”夫妻俩打了起来。赌棍骂范正兴:“你少跟老子演戏!你以为老子就看不明白?你两口子只要有一个在,这账都在的!你两口子都打死了,还有你姑娘!”即指范正兴才两岁的女儿范明艳:“那她就是我婆娘!”
  范正兴被孙平芳打了几柴块,血从脸上流下来。孙平芳朝门外跑了,骂:“你这个杂种!婆娘都要卖了。老子跟你过不起!你既然已把老娘卖了。老娘也就走了。管你这个杂种以后怎么过!”范正兴要出来追,被赌棍扭住:“你还想跑不是?快给来!老子腊肉不放盐——有言(盐)在前,你不给孙平芳,老子迟早一天要把你家踏平!”范正兴只得坐下。儿子姑娘皆被夫妻俩打架惊散,只得自己动手煮饭给赌棍吃。楼上楼下翻遍,惟有一撮箕洋芋可煮了。即捡了洋芋下楼,要洗了煮。赌棍直催着要孙平芳。范正兴说:“她跑了,我想给也无办法了。”赌棍说:“你妹妹十七岁,还没嫁人,拿她来抵孙平芳!”范正兴不敢答应。赌棍即操起一块柴块,问:“给你妹妹还是给孙平芳?”范正兴说:“给我媳妇。”赌棍说:“那就给来。”范正兴答不出。赌棍柴块即刻打下。范正兴不敢还手。对方越打越有理,将范正兴接连几十柴块,见打得不行了,才罢手,将范正兴身上尚余的五百来元钱搜到手,说:“明天老子来要人。你不给人就把你家踏平!”扬长而去。
  孙平芳跑到孙江华家来,坐在火塘边哭,说自己要跑到远远的地方去嫁人算了。牛兴莲急得直骂范正兴。孙江华也无计可施,坐在屋里不是事,走出门来,坐在房后生闷气。下午,孙平芳哭着站起,说:“我要走了。”牛兴莲哭:“幺啊!儿啊!你去哪里啊?你没有地方去!你就在妈这里住上几天再说!”孙平芳哭说:“有地方去!世上这么大!哪个地方不可以走?我是个女的,走拢哪里不可以嫁人?”硬是要走。牛兴莲硬拉住。母女俩在院坝里一拉一扯,哭得惨不忍闻。孙江成家和孙江荣家听见了,暗中庆贺:“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根本无人出来劝上一声。牛兴莲拉不住孙平芳,又见周围并无一人来劝一下,就骂孙江华:“你这个孤寡和尚!也不来帮老娘劝一下。平时这家门上有事少不了你,那家门上有事也少不了你!现在你有事了,哪家大人娃娃出来出个豆气?老子平时就给你讲,少要猖夯!少要铎实,你不信!你有事了,这些平时请你猖夯的人都死了!都绝了!鬼都没有一个来理你了!”孙江华才走回来道:“小平芳,你不可怜我,也要可怜你妈,你这样吵吵闹闹、哭脓洒涕的,害得你妈也哭得这样惨!成何样子!凡事要从长计议!我们也为你难过,也为你着急!也要为你想办法,把事情归到正头路上!哭一通就能解决问题?再说你这问题好解决!范家都不着急,你着急哪样?大不了你不理范家那个爹,另自嫁人就行了!他范正兴都不怕讨不到媳妇,你还愁嫁不掉人?他再赌再烂,都是烂他范家!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只管在这里住着!这里是你的爹妈家!你在别处无法站脚了,这里永远会收留你!你说世上多大多大,路有多少多少。我问你:世界到底有多大?有时小得很呀!针尖还怕找不到插的地方!更何况人!你走出去一望,四海茫茫,举目无亲,世界有多大?”孙江华说着,泪也下来了。再说喉咙就哽咽,就不说了,转身朝屋里走。孙平芳才不闹不走了。牛兴莲说:“平芳,就按你爹说的办!范家这个杂种三十几了,他还讨得到媳妇?你才三十,还愁嫁人?大不了重新嫁人,好来好去找个品德正的,好好地过就行了。你有哪样值得气的呢?妈也不气,你气哪样?若说那几个孙男孙女舍不得,你嫁了人好带就带去,不想带,我们也会帮你照顾。再说那是他范家的人,不是你的人,也不是我孙家的人!他范家都不耐烦管,你还耐烦管?”孙平芳就在孙江华家住下。
  范正兴被赌棍打了,在堂屋中呻吟。他爹平时和孙江华教育他,他总不听。如今打了,他爹妈也不来理。儿子姑娘都跑往爷爷家去了。范正兴不得吃不得喝,躺到第二天,赌棍又带了几十名地痞流氓来叫交孙平芳。吵一阵,又按住范正兴拳打脚踢,见范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才住了手。有的又说点火烧范的茅屋,有的又说莫烧,明天再来要人,终是把屋内的锅碗打砸一通,走了。范家见范正兴被教训够了,怕他死掉,才忙找医生来开了点药。那流氓仍不时来要人,范家无可奈何。
  范家怕孙平芳另嫁了人,就设法,对范明生、范明银说:“你们怕不怕你妈另外嫁人?你妈要是嫁了别人,你们就没有妈了,就成了孤儿!无人管了!爷爷奶奶老了,管不了你们了!你爸爸天天赌钱,也不会管你们!赶快跑去求你妈不要嫁人,仍然带你们过!只是去了不要说我们说的。跟你们说真话,你妈一嫁人,你们这一辈子就可怜了。怕你妈哄你们说不嫁,偷偷跑去嫁人,你们要死死守住你妈。”两弟兄听了,哭了起来。范家就打发两弟兄背了范明艳,一路哭着朝法喇来。范明生最大,仅六岁。一到法喇地界,无人不叹怜。到了孙家,孙平芳远远听见哭声,就哭了。孙江华、牛兴莲见外孙可怜,也落下泪来。三兄妹边哭边叫:“妈,你莫嫁人啊!你嫁了我们就成孤儿了!你还是带着我们过。”孙平芳泪下如线:“妈不嫁!妈不嫁!妈要带你们过一辈子!”牛兴莲也边哭边说:“你妈不会嫁人!”三兄妹仍怕孙平芳哄他们,晚上要跟孙平芳睡一处,白天紧紧地跟着。孙平芳重新嫁人的念头彻底被打灭了。
  那赌棍纠缠了近一月,见得不到人,只得歇手,问范家怎么办。范家答应十倍还钱,与赌棍达成协议。将家中的猪、牛等全卖了,仅得三千元。到处求人去求赌棍开恩。赌棍作了让步,减掉两千元。尚差一千元,规定下一年还。
  范正兴弄了个一无所有,还险些家破人亡。事情已了,忍耻含愧来法喇见孙平芳。孙平芳不见。孙江华打了范正兴几柴块,气泄了,就觉打也不解决问题,就骂。牛兴莲也咒天骂地的骂了范正兴一通。全家都不理范正兴,赶范走。范正兴不走。晚上全家都睡了,也不给范安排睡处。范就在火塘边干坐了一夜。到天亮,范拿了勾担去挑了水来。见孙江华去割草,也拿了镰刀跟着出去。边割草边向孙江华认错,保证以后不赌了。孙江华一言不发。回来,孙家还是不理。吃饭也不叫他。他自己在火塘里烧个洋芋吃。晚上,全家又睡了,范正兴又坐在火塘边。孙平芳不忍了,才叫范明生:“妈不会跑去嫁人了!你向你外婆要床毡子铺盖,带你爸爸上楼去睡。”牛兴莲给了毡子铺盖,爷两个上楼去睡。范正兴说:“明天你给你妈说:我向她认错,保证以后不赌了,带你们好好地过。”
  第二天,孙家都在屋里。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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