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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节

神史-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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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县城,二人在街上走,一伙地痞上去摸那姑娘的脸和乳房。姑娘跑到县公安局报案。公安局的说:“摸一把就咋样了?天天摸着的,值得大惊小怪的?强奸了的我们才管。”那二人即打电话回地区。这里县委书记、县长半夜被电话叫起,提了手抢去带队捉人。并把二人送到医院。满城的地痞都捉了,拷打完毕,游街警众。县委书记、县长每日抱了补品去医院看二人。看了半月,二人出院回地区了。这里地痞均受了严惩。他这局长,乳房被摸后,几个钟头,就成前任了。这会他看看,说:“这楼上楼下,七八个老师住着。都不出来制止一下?就说明了小伙子做人上定有出入。”天主脸一阵红。荣昭出来,与那前任说:“郑叔叔。”郑前任说:“小家伙,你在这里!”天主看看,寒微之悲,又从中来。众人照了一回现场。易为义已去把这些学生都带来,说李兑逃了。刑警队长说:“继续抓。把这几人押到派出所去。”就下来。天主也跟着。到了下面。陈兴洪又与一姓韩的警察谈,是同学。这又使天主悲哀了一回。明子发与这些人是朋友,也去房里谈了一阵。
  天主去谈了情况。晚上回来,无人来与他家弟兄说消息。只谢永昌来说:“这伙人被带到派出所,被刑警队长狠命地打。唐川小杂种的头都被打肿了。几家都忙拿东西去派出所送,估计怕又拉关系要放出来。”天主也不管他送不送放不放了;反正他早已失望。果然第二天这伙人被放了。当天就来学校办理退学手续。
  第二天早上孙平玉来了。富民也来了。孙平玉说:“干脆也算了。我们要搬家的。那就大家走了。”天主于是收了。大家回家。全村人来说:“不行,赶快去教育局反映。”天主只好又到教育局。刘朝文、齐演、宋显贵均不理。天主拉住刘朝文,说:“局长,你主不主持正义?”他说:“你放开,我忙得很。”天主放了。宋显贵见天主就躲,天主拉住,他说:“我只是个副局长,你要去找局长说。”天主拉住齐演,齐演说:“我们副局长说了也不起作用,你找局长。”天主也放了他。
  下午天主到刘朝文家。一家人正在吃饭。都丧着脸盯着天主。盛了一碗给天主。天主吃了。他那儿子说:“打铁要靠本身硬。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兄弟!你说是不是?”天主听听,站起来,走夜路,又回到了咪吐丫口。回到家里;大家议定,腊月二十一走了。
  最后的一天,天主到学校里。富华早已与同学壮别。天主收好东西,出来,梁榕红脸看着他。从她面前走过。蒋迎红说:“天主,你要走了。”天主点头。
  下来。却见杨春晓在看着他。杨形貌大变,原先俊秀的脸庞变得臃肿,粗糙不堪。比她前数日,已是完全变了一人。原先十六七岁的人,此时看去,已不下二十六七岁的人了。天主大吃一惊,呆呆地站住,盯着她。心中直觉自己这一世都对不住她了。是自己害了她。而自己如今,却连一句安慰、道歉于她的话都没有。只有呆站着。
  原来杨春晓早在富华来说退学要走西双版纳去时,已慌了。明白这一生人,天主这一去,再不可能见了。因是心慌意乱,悲哀感泣,大觉生离死别之来。短短几日,已改容易貌了。她一流泪返身走了。天主悲哀地想:她比欧阳红还惨啊!从此改模易样了。
  天主悲哀的回家,想起自己坐在马朝海家门口见她红脸的情景。想起白雪红叶送陈洪贵去了见她那漂亮身影的情形。小杨是多么的好,他流泪了。  
  《神史》 七十五 
  因孙家这房难处理,于是决定孙平玉在家里卖房子,母子六人先走。天主家这屋基宽甚,可以并排起四间房。又周围都是树林。这里面南背北,风景好,阳光也好。树好,水也好。人都估价要二万五千元。在村里难找买主。只有吴光兆、吴明雄等几家想要,别的想要的也有,但要十年付清钱,就谈都不能谈。 
  很多人都劝:“孙平玉,你这家是像盆火,正在越烧越旺呀!富贵在学校再怎么艰难,谁吃得了他?再过几年三个儿子供出来,全村恐怕就是你家最红了。如今这一搬,就叫提一桶水往那火上倒。我们是老老实实的劝你家,莫搬了。”但他哪里听得进去!
  离家是极轻松的。二十二年中这村庄就是天主心上的肉。但这一次去,一点儿牵念的感觉都没有。原来何等的安土重迁,现在一去半点不留恋。天主才感慨:如今才明白,原来一切都可以轻舍!晏明星舍了!由敏舍了!欧阳红舍了!杨春晓、梁榕等全舍了!如今法喇村也舍了!真叫人不到头不自由。到此时才发现,原来这世上什么也不值得爱!
  吴明成等跟到公路上,仍然劝说,雪下起来了。车来了。上了车,就走了。
  雪越下越大。走了几十公里,到了大白路梁子。寻不见路了。司机开一阵,大惊失色:“妈的,开到地里来了。”车内乘客均大吃一惊,下来看。原来公路在上面。这是块麦地。车倒回,上了路。于是司机和乘客讨论着路走,到下午,才到了南广县。上了大海梁子,雪被一天经过的车压铁了。车爬上坡去,又退了回来,司机大汗直流。众人目瞪口呆,连跳车都忘了。最后车倒往内侧的埂上,才忙上链条。半夜到了南广,第二天到了昆明。
  陈福宽劝,陈福恩劝。劝的人不下几十人。但这母子仍走了。大家心里满是幻想。陈福英天天晕车呕吐。富春也瘦得不成模样。过了玉溪,南面已是绿的世界了。天主、富民等看的惊异。越到南方越热。过了思茅,满目的热带景观了,已如夏季了。腊月二十六日,到了勐腊县城。再坐上车走,前面离国境线越来越近了。看见还是一样的黄土,一样的树、草和人。伟大的景象并未展现出来。天主高昂了数日的理想,如今落了地、失了色。他的心里悲哀起来了。到了边境小镇上,正下了东西,问到小河边的路。早有法喇村的移民见了,他们上了去拉甘蔗的汽车。又是十几公里,到了葱绿的山间,下了车。
  天气热极,大家身上脸上全在流汗。阳光仿佛在剐人身上的皮。富文、富春一见树阴就忙跑去藏身其下。几个人上了山头喊:“陈志伟,你姨妈家来了。”
  一时陈志伟、陈志莲等一群跑来,大家才见他们早已成了大人。陈志伟比富华还小一岁的,比天主高了。陈志莲更小,也有富华高。一时惊诧一阵,陈志超、陈志波来时还不会走路的,这会扛上一只猪火腿就走。
  陈明贺、丁家芬、陈福达、廖安秀半路来接。陈福达说:“大姐夫呢?”陈福英说:“房子卖不掉,他在家里卖房子。”陈福达说:“糟了,糟了!除富民外,哪个像干活的?应该大姐夫和富民先来。”
  陈福英一听已明白投托不着人,上当了。不敢流露出来。到了陈福达家,大家坐下,休息一阵。说起天主打架的事。陈福达忙说:“不要说!周围这些人听到了更成何样子!就说不想在那里教书就行了。”
  吃晚饭休息。原来这里的住房是砍山上的竹子来。用斧头打破,就作篱笆。上面盖茅草。从这屋里,满眼能见外面的行人,瞭见星星。一夜都雾露浸了头,天主睡不着。山上麂子的声音,一声声地传着。
  第二天起来,才明白这条沟里,上游有个大沟,右边爬山过去,有个大黑山。这小河边几百亩土地,有十户人。一户是老黄瞎子家,来自墨江县,已有十多年了。其余都是荞麦山人。法喇村的有五六家,大黑山半数是米粮坝县人。其余有镇源、镇雄等各处几家。只有陈福达与傣族开了田,有一亩的田。其余都种甘蔗,山地种苞谷。
  刚到这里的第三天就过年了,陈福英叫天主写信回家,叫孙平玉不要卖房子。地也赶快种着,这母子得半把年后回家去的。天主此时的心,是想朝香港、上海闯去,反正是不回去了。又这里连张报纸也找不到看。星星虽就在天上,不知美国、伊拉克已打得如何了。
  陈福达是小河边的包工头。他指了一块地,给了天主母子。以后天主一家忙着打屋基,全家上阵,把那里挖好了。后是拖竹,拖了几天,又上山砍树,又割草。天主、富华都是中看不中吃,出不了力的。陈福达越发地埋怨。只富民沉着脸地苦。天主看着直可怜,天主安慰说:“富民,我去香港苦个几亿回来,大家再从这里走。”富民此时连天主也大不尊敬了,说:“你有那样的闲心想,我是不敢想!看看有一分钱没有?”只有富华赞同天主意见。天主只恨富华的知识、能力还不够,不然就带他去闯天下了。
  房子终于盖好,然后砍甘蔗。天主是只顾想他的宏伟计划的。富民是不说。只有陈福英越算越亏,躲在屋里流泪。说:“没料陈福达心会这么黑了,也亏是我来,他还不至于太拉得下脸。要是单你爷几个来,就被你二舅吃穷算尽了。”丁家芬来,也哭,说:“你家也就被我家害死了!这死老者天天要写信去。写了来了,这下怎么开交?”陈明贺只是叹气。陈、丁也被陈福达大一声小一句地吼,也不敢分辩。
  时时是母子饮泣。陈福英只叫快写信回家,说:“万一房子被你爸爸卖掉,我母子几人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们以为那点地盘来得容易吗?当时合作社是陈福宏、王光周的队长。我送些荞子、麦子去给陈福宏,又帮他儿子做些鞋子、衣服,你爸爸送王光周杆杆起房子。他二人才在林中给我们那点地盘。崔绍云家也要去起在那里,请起人去打屋基了,我即忙去下边挖。崔妻问我要挖什么,我说挖个厕所。她家才把屋基打上去了。后来又送陈福宏、王光周粮食、竹子,才准我们过来起了牲口圈。合作社散了。富贵、富才去挖林子里的地来种,你爸爸还不准。还想把了那正屋、牲口圈地盘就大了。那别的几亩,全是富贵、富才一锄一锄挖出来的!富才又死了!那小点地盘,是苦来的呀!那两间房子,也是你爸爸磨掉几层手板皮才苦起来的!几十年的老长年,苦得惨得很。他又笨,三下两下就上人家的当。房子一卖,要连他也无个落脚之处了。他又笨又直的人,更无办法,那就更惨了,我们更不好交代了。”她边哭,边因知天主是希望那房卖了来,好作去香港的本钱,就说:“我求求你们写封信去!可惜我是个瞎眼汉!不然我自己写了!还求你们做什么!”富民于是拿纸边流泪边写。但写了半天,什么也说不明。天主只得违心地写了。
  但刚几天,就收到孙平玉的来信了。他不知这里情况如何,不知这种糟糕的状况。但全村人一再地劝,他后悔了。再加陈福宽、陈福全、吴光兆几家勾心斗角,只要想骗他的地盘。他看出来了,说:“不卖了。她娘几个写信来,说要回来了。”就与陈福全等全矛了。冷树芳走着站着都在骂。他写信来怨愤地说:“倒是亲戚希望亲戚穷,比外人心更黑。你们在那里住不下,赶快回来。粮食我已不卖了,庄稼我已准备种了。”丁家芬一听念信,说:“肯定是陈宽儿那个死砍头的和孙平玉闹矛了。”
  陈福英天天说:“不知这地方水是嘈的还是怎么的。家里带来的油,放下锅去连香味都没有。肉也是这样,煮出来闻着吃着哪里有在老家煮出来那么香!饭量也不得了,连富春都要吃掉一碗!”
  天主三人每天劳动,回来,天主说:“咋不煮点肉吃?太想吃肉了。”陈福英说:“你去看看,哪里还有肉?”就哭起来。天主去看,果真只剩一斤重的一刀肉了。陈福英说:“全被你二舅母家收掉了。四百斤肉,才半个月,天呐!剩这点,我要收着给富春吃了!你不见小妹,体重比在家轻一半了。脸上都没了肉,手成了柴棍!”又哭起来,一时带得天主泪如雨下。一家人全坐着哭了起来。
  过一阵,陈志伟来了,说:“姑妈、老表哭什么!要笑起来嘛!”就去各处翻,找到那肉。就切一块下来,在火上边烤边吃。吃完去了。陈福英怎么收,那肉都收不住了。下午陈志伟又来,切了烤了吃去了。第二天来时,富春慌了,先爬起去保护那肉。一见陈志伟去找肉就哭起来。陈福英流着泪,说:“小伟,那点肉表妹要留着吃了!你看她可怜成那种样!”陈志伟笑说:“姑妈,我是吓她玩的。”去了。富华气得叫道:“这条蠢猪,再来我两棒把他打出去。”富民道:“你好很!刚才咋不打?”陈福英说:“他是生成这种一辈子不看势头的了,你跟他计较得的?他是聪明的,还会这么一点肉了还切了烤吃?”
  陈福达仅看中富民一人,说:“富民倒是个苦得的。”与陈明贺、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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