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伏娃画传-第9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不肯去,波伏娃好说歹说也没能说服他。结果她只好自己去。还有一次,他们约好了下午一起参观大英博物馆,但是萨特临时变卦说不想去,他还振振有辞:“你就不能自己一个人去啊?”波伏娃只好独自去,度过了一个索然无味的下午。 平时生活中也是如此,一次波伏娃和萨特都没钱了,波伏娃打算向一个关系熟儿的旅馆老板借钱,但是萨特却说自己不愿意向一个平庸的老板借钱。波伏娃觉得莫名其妙,平庸的人拥有的钱也是平庸的吗?你自视甚高,就不愿意向平庸的人借钱?不可理喻! 为这件事,波伏娃和萨特在大街上吵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没借。如此可以看来,当初波伏娃坚持萨特选择不结婚或许是对的,因为他们俩只是在思想意识方面非常契合,在生活习惯、处事原则方面还存在很大的差异。如果他们结了婚,估计他们的时间要全部花费在吵架上了。他们选择了一种较为适合自己的相处方式。
第二部分:爱情契约萨特的第一次偶然——月亮女人(图)
她终日带着沉醉在臆想中的梦幻表情让萨特深深着迷,她浑身散发如同月亮般清冷忧郁的气质。萨特把她叫做“月亮”。 除了旅行、上班,波伏娃把业余时间都放在了写作上,她开始创作一部以自己和扎扎为原形的小说。她遇到了一些困难,她无法把人物性格的扭转进行合理的演变。她感到很苦恼。萨特此时也在写一本关于偶然性的书,他把手稿给波伏娃看,波伏娃觉得作为小说,文章过于抽象,议论多。她给萨特提了很多建议,比如在小说中融入一点类似于侦探小说的悬念,形容和比喻可以更加精妙,以增强可读性等等。萨特都虚心遵从了。在修改稿件的过程中,萨特还遇到了一个难题。他想要寻找一种既能说明意识又能说明实在的哲学理论。 正巧萨特的好友雷蒙·阿隆从德国留学回国,他在柏林的法兰西学院研究胡塞尔的现象学。萨特和波伏娃在巴黎为他接风。阿隆拿起酒杯,对萨特说:“小伙计,如果你是一个现象学家,就能从这杯鸡尾酒里搞出哲学。”萨特眼前一亮,这不就是自己要寻找的么。萨特对现象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当机立断要到柏林的法兰西学院学习现象学。 波伏娃调到了里昂教书,萨特去往柏林留学。在这期间,她与第一个“偶然”——帕尼耶又重新开始密切来往。萨特在柏林也遇到了自己的第一个“偶然”,一个在柏林进修的法国女人,她是萨特在巴黎高师的一个同学的妻子。她长得并不漂亮,但是,她终日带着沉醉在臆想中的梦幻表情让萨特深深着迷,她浑身散发如同月亮般清冷忧郁的气质。萨特把她叫做“月亮”。萨特推测“月亮”之所以郁郁寡欢是来源于童年的惨痛遭遇。他告诉月亮自己的推测,并问她是否在童年受到父亲的侵犯。“月亮”被说中了痛处,她大发雷霆,心中却吃惊不小。萨特照例原原本本把“月亮”的事告诉了波伏娃。波伏娃谎称自己生病了,向学校请了假,到柏林看望了“月亮”,她们相处很融洽。经过“卡米耶事件”的训练,波伏娃已经开始能够坦然面对他们永恒爱情中的插曲了。 回到巴黎后不久暑假来了,萨特在柏林的学业也结束了,他们相约在德国度假。萨特向波伏娃讲述了在柏林上学的心得体会,现象学并非他想寻找的那种哲学。他们都对福克纳和卡夫卡的作品产生了兴趣,热火朝天地讨论了一番。 波伏娃对德国印象不怎么好,也不喜欢柏林脏乱的街道。更令波伏娃不可思议的是,一次她在一家咖啡馆的洗脸间补妆,侍者走过来恶狠狠地对她说:“不许抹口红,我们德国不许在嘴上抹这坏东西。”最难受就是经常有纳粹士兵迈着沉重的步伐在街上耀武扬威,纳粹旗插满了一条条的街道,老百姓对纳粹党五体投地。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波伏娃就感到胸口发闷,无法忍受。没等暑假结束他们就回到了巴黎。 1934年夏,萨特从德国柏林的法兰西学院留学回来,留在勒阿弗尔教书,他很喜欢和学生们在一起。但是每天重复着机械单调的教书生活,已经不再像做学生时那样无拘无束。写就的几本书也被搁置迟迟未出版。他与波伏娃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定时去里昂看望她。半年后,萨特逐渐厌倦了这种生活。 尽管与波伏娃相处愉快,这种安静的生活也为许多人所向往。但萨特无法忍受缺乏激情的日子。他向来鄙视已婚男子,自己现在又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从1928年与波伏娃相识至今,也许这就是所谓七年之痒?当初之所以和波伏娃实行“契约式婚姻”,允许双方有“偶然”爱情,就是为了避免婚姻生活会落得个无聊乏味的下场,但这一天还是来了。
第二部分:爱情契约不疯魔,不成活(1)…(图)
波伏娃拼命反驳:“你的疯就在于你相信自己疯了。” 萨特通过各种途径寻求刺激,1935年的2月,他在一位医生朋友的建议下尝试注射一种致幻药——麦斯卡林,注射后会产生一段时间的幻觉,萨特觉得这对自己的文学创作有好处,当时他正在写一篇关于想象的论文,对幻觉和精神错乱很感兴趣,就注射了。同样的药注射在别人身上产生的是十分美丽的幻景,但萨特眼前却出现了十分恐怖的幻像,无数条章鱼向他扑来,形迹怪异的海底生物在他周围绕来绕去,屋内的静物全部变成了可怕的昆虫。平时他尚且勉强能上课,每当独处时,这些恐怖的玩意就又跳出来吓唬他,这使得萨特的精神状态愈加混乱。他和波伏娃说自己得了慢性幻觉神经错乱症,早晚要变成疯子。波伏娃拼命反驳:“你的疯就在于你相信自己疯了。” 在萨特病重期间,他的学生博斯特经常看望他。博斯特后来成为波伏娃的情人,在此不一一赘述。萨特仍然定时去里昂看望波伏娃,在那里他遇见了波伏娃的学生奥尔加·高萨绮薇茨。她常与萨特做伴,端茶倒水,细心照料。萨特有一副好嗓子,他给奥尔加唱歌,讲笑话,逗得奥尔加哈哈大笑。奥尔加的年轻美貌也让萨特心情愉悦。几个月后,萨特逐渐恢复了健康,两人也成了好朋友。但那时的波伏娃与萨特都没有料到,这个17岁的女孩将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快乐与悲伤。不久奥尔加成为了“三重奏”的第一任女主角。 毕业班的问题学生——奥尔加·高萨绮薇茨 当波伏娃发现奥尔加与萨特相爱的时候,她感到难过。但她不知道自己是为萨特爱奥尔加而难过,还是为奥尔加爱上萨特而难过。因为她既爱萨特,也爱奥尔加。 奥尔加·高萨绮薇茨又是何许人也?她是波伏娃刚到里昂贞德中学任教时的高三毕业班上的一名寄宿女学生。在《女宾客》(也翻译作《女宾》、《女客人》)——波伏娃第一部小说,也是她的成名作中,波伏娃详细描写了萨特和自己以及她17岁的学生奥尔加的三角关系,奥尔加是一个逆反心理很强的少女,她经常和波伏娃唱反调。但是,这个郁郁寡欢、扑朔迷离的奥尔加却引起了她的兴趣。 波伏娃一接管奥尔加所在班级,就有同事向她历数奥尔加的古怪行径。奥尔加是法俄混血,外号小白俄,父亲是俄国人。她虽然十分聪明,但是性格古怪孤僻,十分傲慢,总之不好惹。 波伏娃听了之后,上课的时候特别注意了一下奥尔加。17岁的奥尔加生就一张紧绷的俏脸,有一头披肩的金发。她总是目光迷离,神情如同梦游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对学习不怎么卖力,上课也不认真听,作业写得老师都没法改。奥尔加终日满腹心事的样子让波伏娃既心疼又好奇,她很想知道这个“问题学生”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玩意。 因为面临中学毕业会考压力太大,奥尔加的行为越发离谱。一天竟在考试时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波伏娃问她什么事,她回答:“一切都乱了套了。”波伏娃把她约到河边遛弯,顺便谈谈心。奥尔加很自然地说起了自己的身世,父亲是俄国名门望族的后代,十月革命后为逃避布尔什维克的惩罚离开了俄国,最后来到了法国。母亲是法国人,年轻时因为和父母在思想方面有分歧,便独自一人跑到俄国教法语,与奥尔加的父亲相爱并结婚。婚后虽然回到法国定居,但是却无法在祖国找到归属感。 奥尔加的母亲十分聪明,给予了奥尔加和妹妹旺达超前的早期教育,使得奥尔加在入学后始终觉得高人一等,这使她难以和班上同学和睦相处。在与波伏娃的谈话过程中,奥尔加提出了许多奇谈怪论,诸如她鄙视付出劳动,还主张做人要懒惰等等。波伏娃不禁对奥尔加的叙述着了迷,她在奥尔加身上找到一种久违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曾经和女友扎扎在一起的时候才有。她是不是终于遇见了可以代替扎扎的那个人?她不敢肯定,但她和奥尔加很快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两人都感到相见恨晚。 高三的奥尔加面临中学毕业考,选专业上大学的问题。她想当一名建筑师,不过她的当工程师的父亲认为女孩子学理工科没前途,让她去学医。奥尔加生性反叛,这下子更是非常不爽。然而,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她还是别别扭扭地去上学了。1934年秋,奥尔加在里昂开始攻读医学学士学位。
第二部分:爱情契约不疯魔,不成活(2)…(图)
奥尔加在里昂读预科时,经常和犹太同学一起出去玩。他们都是因为排犹运动被赶出祖国的,有来自波兰和罗马尼亚的犹太籍学生。犹太同学生性活泼乐观,哪怕饿肚子也要省钱去听音乐会、跳舞。奥尔加父母听说后,认为她和学校里不三不四的学生来往。加上连着两次医科考试都考砸了,便气不打一处来,勒令她立即退学,去冈城一家寄宿学校上学。 奥尔加吓坏了,只得向波伏娃求援,她给波伏娃写了一封信,希望她这个老师能出面解决。波伏娃收到信之后觉得自己责无旁贷,她们的感情已经很深,超越了师生关系,也超越了友情,可以说离同性恋只差一步。但是波伏娃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如此热衷于帮奥尔加留下来的冲动到底来源于何方,她只是觉得非常舍不得奥尔加离开里昂,便立马给奥尔加的父母写了信,和奥尔加一同去见了她的父母。奥尔加的父母很信任波伏娃,爽快地把女儿交给她监护。 波伏娃将奥尔加以后的生活道路安排得井井有条。她把奥尔加接到家中住,考虑到奥尔加不喜欢自然科学,喜欢哲学,就把她安排到萨特在勒阿弗尔开办的哲学班上课,她和萨特轮流辅导奥尔加,以期她早日拿到文凭。可是奥尔加玩心很重,起初她还勉强听听课做点作业,但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她没完没了地逛街、泡吧、跳舞。波伏娃和萨特精心安排的“文凭计划”自然泡汤。 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奥尔加与波伏娃磕磕碰碰地相处着。她们充满着分歧却有彼此吸引的交往过程,那些针锋相对的对话在波伏娃传记性质的小说——《女宾客》中俯拾皆是:当弗朗索瓦茨(以波伏娃为原形的小说人物)问格扎维埃尔(以奥尔加·高萨绮薇茨为原形的小说人物)有什么爱好,是否需要找个工作的时候,格扎维埃尔有些傲慢地说: “我不知道。没什么特别爱好。”并且反问:“是不是必须要做点什么?”弗朗索瓦茨说:“几个小时烦人的工作来换取您的独立,我不认为是过于昂贵的代价。”格扎维埃尔厌恶地撅起嘴:“我讨厌这种交易:如果不能按照自己的愿望生活,不如不要生活。”弗朗索瓦茨生硬地说:“事实上,您永远也不会去自杀。试着去过一种正当的生活也好嘛。” 弗朗索瓦茨试图用格扎维埃尔曾经并不幸福、很少父母关爱的家庭生活说事儿,以此来劝服她。 “最初您却接受了比别人的生活可怜得多的生活,十倍的更不自由,归根结底,很简单,您也许不是害怕您的家庭,而是害怕同您那些微不足道的习惯决裂,害怕自由。” 格扎维埃尔的道德观念是人不该求医。如果生命要走,而极力挣扎想活下来是平庸的表现。她憎恨任何形式的顽强拼搏,她身上有种孤傲清高的气质。面对弗朗索瓦茨的劝慰,格扎维埃尔并不领情,毫不客气地反驳:“您就像所有那些否认自己抱有成见的人一样:他们硬说自己是出于个人爱好而服从于这类成见的,但这是吹牛。” “在遗憾中虚度时光又有什么好处呢?”弗朗索瓦茨说。 “当然,您不希望有什么遗憾,您一心想要幸福。”她的目光望向远方,“而我,我生来就不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