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小说网 > 杂集电子书 > 下雨天里松风声 >

第4节

下雨天里松风声-第4节

小说: 下雨天里松风声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果的爱情。她,是一个很独特的女人;还是,所有的女人都像她一样?    
      几个老朋友三催四请,邀我合伙做礼品进出口贸易的生意。我告诉自己:“如果不出去闯闯,真的就要老死在这个公家单位了。”    
      我一直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放弃这个“铁饭碗”。其实,以公家单位的待遇和福利来说,勉强可以算是“金饭碗”了。这个时候辞职去创业,风险很大。但是,拖过几年,就像这里许多过了四十岁的男人,等到人都没斗志了再去闯,风险岂不更大?    
      提出辞呈之前的那几天,我仍牵挂着黄心仪委托我的任务;甚至,它也变成我的困扰。没能帮她完成这个任务,实在有些遗憾。    
      倒数计时的最后几天了,始终没有出现过程万里的踪影。正式离职之前,我必须把一段长假休掉。思考了很久,我打电话去多伦多给黄心仪,将我的情况告诉她。    
      她生气地说:“你怎么不听我劝呢?好好的工作不做,现在生意真的不好做!”    
      “我的辞职获准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说实在的,面对创业,我的心情还是有点不安。    
      “既然如此,我只有祝福你罗!”她恢复平静,“对了,我丈夫跟这儿的百货业很熟,也许可以帮你拉些生意。”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听到她很有义气的话,仿佛我才刚跳下海,就有人丢救生圈给我。    
      “嘿!那我拜托你的事呢?可不可以找你一位信得过的同事帮忙?”    
      “好!一言为定。”我硬着头皮答应,脑海里立刻浮现Ben的身影……    
      挂上电话之后,我马上找Ben,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他听了非常感动,竟一口答应。当天,我就将口琴盒子及相片“移交”给Ben。    
    


第二章生锈的口琴

      景况果然不是太好,我和朋友的合伙生意做得很辛苦,工作时间比起从前在公家机关工作时还要长,刚开始那几个月,公司差点连薪水都发不出来。所幸,大家都早有心理准备,咬着牙硬撑,终于渐渐上轨道,账面也从亏损慢慢打平。    
      两年之后,公司的规模还扩大到必须经常出国参加各种礼品展,我也就经常穿梭在香港、日本、德国、美国等国际礼品展的会场上。每当出、入境时,我都会刻意去和Ben打个招呼,送他最新的礼品样品,以激励他用心帮我注意程万里的踪影,希望能帮黄心仪完成愿望。    
      除非正巧碰到Ben轮休的日子,只要有机会碰上面,他都会很详细地向我报告最近的观察记录,可惜,一直没有程万里的消息。    
      黄心仪当然也没有放过我,几乎每个月都定期向我打听Ben那边的状况。也因为这样联络的机会,她的老公介绍过几笔生意给我,像“万圣节”、“圣诞节”……这些应时礼品的大订单,对公司的营运有很大的帮助。    
      我也曾经去多伦多拜访过他们夫妻档,完全看不出貌合神离的样子,是很幸福美满的家庭。想到这里,我的恐婚症就会更加严重,是不是所有的婚姻里,都藏着许多貌合神离的秘密呢?    
      但至少我能确定,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女人,心中若还对旧情人念念不忘,她的丈夫绝对看不出来。但相对地,女人比较容易察觉丈夫有没有外遇。所以,程万里才始终不敢和黄心仪联络。    
      圣诞节前,我因出差之便,再度造访黄心仪时,我将这个心得告诉她。    
      “谢谢你!你的这种说法,如果成立的话,教我既安慰又伤心。安慰的是:原来我隐藏得那么好;伤心的是:程万里还是那么在乎他的太太。”她说。    
      “何以见得?”    
      “男人还在乎他的女人时,才会怕她伤心。程万里怕他太太伤心,表示他还爱她。”    
      “也许,他不肯跟你联络,是因为不想让你伤更多的心。”    
      “所以,他更爱我?”黄心仪听了哈哈大笑,“你愈来愈懂得如何安慰伤心的女人了!该不会是因为你也常常让女人伤心吧?”    
      “我说的是真的!”    
      “你们都是男人,我问你:如果他更爱我,他为什么不跟他太太离婚?”    
      “你还不是不肯和你丈夫离婚。”    
      “这不一样。我小心翼翼维持这个婚姻,是为了报复他放弃我。而他不肯离婚,是因为他不想放弃他太太。”    
      “精确一点说,应该是不肯放弃他在婚姻中的既得利益。”我好像比较开窍了。    
      “我和他,都一样很自私!”她怅然地说。    
      那个晚上,多伦多意外地下起冬天以来的第一场雪。我和黄心仪在后院聊天时,她先生还帮我们倒了两杯红酒,体贴地将整个庭园让给我们,要我和她好好聊一聊。我看见后院中,正巧有一棵松树,他们在树干上挂了一个木架,木架上摆着新鲜的果子及花生,免费招待附近的松鼠。    
      夜风徘徊在松针尖低吟。    
      “你听……”她突然安静下来,竖起耳朵聆听。    
      “松风的声音。”我知道她的意思。    
      “像不像口琴的声音?”    
      “女人,能够靠一段回忆活一辈子吗?”我以问题代替回答。    
      “那要看男人留给她的那一段回忆够不够美!”她肯定地说。    
      我终于明白她千辛万苦要寻找程万里,是因为回忆太美,美得让人想在现实生活里重来一遍。    
      离开多伦多,我到上海谈了点生意上的事情。这几年来,台湾很多生产礼品的工厂都转进广东一带,只有设计的部分还仰赖国外买主提供。但我的合作伙伴说,上海有一些新人的设计作品不错,值得参考看看。其中有一家设计公司的老板,据说从美国带回来很多新的观念,我试着来接头,希望能变出一点新的玩意儿。    
      虽然同是中国人,若没有当地的人脉及经验,还是很容易处处碰壁。在上海停留两天,除了沿着淮海路走去,见识外滩的夜景之外,什么人也没有见到。第三天,我就启程,转机经香港回台北。    
      商务舱里的乘客中,有一位秃头的“老”先生是从上海虹桥机场就跟我一起登机。其实,他的实际年龄不是很老,但看起来十分憔悴。经香港转机后,他竟还跟我一前一后地搭上同一班回台北的飞机。由于,他拼命咳嗽,弄得我很不舒服,我希望回台北的班机上,划的座位能距离他远一点。    
      天不从人愿的是,由于电脑连线作业,回台北这一段旅程的登机证,在上海就发给乘客了。而他,竟坐在我旁边靠窗的位置。    
      我先坐定没多久,他就主动拿出登机证,很有礼貌地指着座位号码“8A”,示意我让他坐进去。    
      虽然位置很宽,我还是起身,以方便他进入座位。当我一站起来,竟很职业性地瞄到他登机证上的姓名栏,列印着——“Weng…Li; Chen”。    
      我的脑子像通了电一样:“Weng…Li; Chen;程万里。不会吧!不可能?”我愈想去否定,脑波就愈强烈,根本容不得我思考,立刻脱口而出:“先生,请问您贵姓?”    
      “哦,”他愣了一下,修养很好地回答:“小姓‘程’,程万里,请多指教。”他习惯性地翻出皮夹,递给我一张名片。    
      “东松国际公司上海办公室总裁,程万里。”我失态地念着他的头衔,并追问:“你认识黄心仪吗?”    
      他的表情很疑惑地僵了一秒钟,接着,以很笃定的口气说:“不,认,识。”    
      “对不起,实在太冒昧了。我认错人了,请原谅。”我掏出自己的名片,很恭敬地递给他。踢到铁板的我,记起当年在机场工作时,认错人的糗事,整个脸又红到脖子。我心想:当然不是嘛!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这么老?    
      他特别换了老花眼镜,仔细看了我的名片,然后妥妥贴贴地收进他的名片皮夹里。接着他闭上眼睛休息,好像很累的样子,抵达桃园机场之前,一路没有跟我说话。    
      刚回台北那几天,我很想打电话给黄心仪,一方面谢谢他们贤伉俪的招待,一方面也想和她分享这段奇遇。熬不住内心的挣扎,电话打了,但只完成前半段的任务,感谢招待。后半段的事,只字未提。    
      我一个人失望就好了,何必让她的心情也跟着我起起伏伏,更加失望。    
      就在打电话给黄心仪之后的一个小时,我接到一通电话。    
      “咳……咳……”对方还来不及打招呼,就在话筒边咳个不停。    
      “喂,您找哪位?”我急着问。    
      “王克杰先生吗?我是程万里,几天前和你同一班飞机回台北。”    
      “程先生?!”我很惊讶他会打电话找我。    
      “我看你的名片,知道你是做礼品的,有件礼品想请你帮忙,愿不愿意现在来找我?”    
      “现在?”我看了一下表,下午一点整,“好啊!您在哪儿?”    
      “我在台大医院……”    
      我记下他告诉我的病房号码,满腹狐疑地赶去医院见他。    
      走进宽敞的头等病房,我对“安宁病房”的恐惧,还是没有松解。渐渐地,我几乎要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虽然,打开了病房这扇门,但我害怕接下来打开的心门,有太多令我无法承担的感情。    
      他的神情,看起来相当虚弱。    
      “我是程万里,我认识黄心仪。你呢?你是她什么人?”    
      “我……”此刻的我,和他一样,有千言万语,但不知从何说起,“我是她从前班上的同学,也是她的好朋友。我从前在学校的校门口,就见过你来接她。”    
      “她……”纵有千言万语,他还是从这里开始——“她过得还好吗?”    
      “很好,也很不好。”我很难形容这样复杂的女人、这样复杂的心情,“她结婚了,过得很幸福;但是,她很想念你,用尽所有的方法在寻找你。”    
      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他。    
      故事,像他的泪痕一样,漫长而破碎。    
      “求求你,现在就打电话,留话给她!趁着多伦多还不到凌晨,也许她来得及打电话回台北,从答录机的留言里听到你的声音,她一定会很高兴。”    
      “其实,我打过很多次,但没有勇气留话。我对不起她……我的日子不多了,什么也不能留给她……动了几次手术,我已经不行了。”    
      他从枕头下拿出一管生锈的迷你口琴。我看到那把口琴,上面依稀还有“Sandy”的字样,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帮我……帮我将这把口琴交给她。”他吃力地交代,仿佛这是最后的心愿,“为了挖出这把口琴,我在雪地里工作了三天,毫无着落。幸好,雪融了以后,它流到草皮上的排水沟里,我才把它捡回来。”    
      “不,你应该跟她联络,让她知道你的情况,她一定会回来台北看你的。”    
      “我太太明天就会从美国赶回来照顾我了。”他无奈地说:“你不要告诉心仪这些事,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复杂。”    
      “你太自私了,自己不肯面对复杂的事,害黄心仪为你吃了那么多苦。”    
      “我就是太在乎她了,不忍心看她难过。”    
      果然没错,他真的是不愿意让她伤更多的心。就像圣诞节之前,我在多伦多时告诉她的话,一模一样。莫非,我已经预知结局?    
      带着生锈的口琴,离开病房。我的心情更加矛盾、痛苦,在该不该把真相告诉黄心仪之间,左右为难。    
    


第二章如酒的相思

      接着几天,我根本没有办法工作,脑筋十分混乱,惟一清楚的是必须开车到机场,找Ben拿回口琴的盒子。    
      他把口琴盒子保管得很好,我将生锈的口琴放进去,像古董一般,见证了爱情的沧桑。    
      “你找到程万里了。”不知情的Ben,十分兴奋。    
      “是的,但他在医院,快要死了!”    
      “这不是重点。”已婚的Ben,口出惊人之语。    
      “这不是重点??”我扬高疑问的声调。    
      “女人,只想知道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