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与创作-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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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根据那个注解来发表我的言论。现在因为有亲属提供了高长虹的全部资料,还有很多新的见解,许多新的发现,再来评价高长虹,我就不会像当时那样,从《鲁迅全集》的注解里面引申出一个意思,来说他最后留下一个恶名,只留下跟鲁迅“打架”的这个记录。他的作品是什么呢?一篇也看不见。这当然不是我的错,不是我封杀了高长虹,是不是呀?现在看来,高长虹得到了很多不公正待遇,他的作品后来可能受到了冷淡,甚至受到了封杀和阻挠,那是另外一个问题。我就是说,年轻人不管怎么样,你要留下你的文本,你的作品,不能只留下你在争论当中的声音,这个意见现在我仍然保留,可以抛开高长虹这个例子。
傅:打笔仗是可以的。
刘:对。
傅:但是要有自己的作品留下来。
刘:你要留下作品。我当时就说,高长虹弄了半天,最后是长痛的悲哀,他没有作品留下来。反正,我不知道你读过他的作品没有,你可能专门研究。像我这一代人,当时想读也读不到。
傅:您最近在和王蒙先生共同主编一个课外语文,为中学生提供课外要阅读的一些东西。您觉得目前就中学生阅读来说,最该注意的问题是什么?
刘:还是要从这个应试的角度当中多多少少展拓出来。应试是很重要的,我不主张完全否定应试教育。考试是必要的,作文考试设定一个整个社会都承认的一个泛规则,一个泛框架,是合理的,过分个性化,或过分的个案化,是没法评分儿的。所以不好完全对这个考试制度否定。对学生为准备考试作文儿得高分儿而去阅读,就泼冷水,也不好。但是要展拓,否则,一个就是扼杀了青春生命的想象的空间,才智的空间。另外,说老实话,你也不一定就能写出好作文。要展拓这个空间。所以我是一个温和的“展拓派”,不是一个激烈的“抨击派”。
傅:我还注意到您的一篇文章引起争论,《给侄孙女儿的七条忠告》,有人说好,体现出一个老者对后辈的关爱;还有的说您迂腐。现在想想,您当初是出于一个什么考虑,初衷改吗?
刘:还有一个杂志登了批判我的文章,是一个很有名的评论家写的,那个文章就更有意思,说通过我的文本看出我对那个“侄孙女儿”,不怀好心,我想乱伦。
傅:这我也看了。
刘:这样的批评,我觉得也蛮有趣的,真是始料未及呀!我也很感谢他有兴致写这样的文章,现在跟“文化大革命”的那种环境完全不一样了,对我一根毫毛都不损伤,是吧?他除了帮我进一步地回到这个人们的注意中心以外,对我毫无坏处,而且我也相信,任何人也不会因此根据我的文章去起诉我,说你侄孙女儿是谁呀?你是不是真想跟她乱伦呀?(笑)我主要是坚持我个人的一个伦理道德的底线,这是个人的底线。我又不是法律的制定者,我不是以法官的口吻,或者是参与“人大”、“政协”的立法或者是参政议政,对法律怎么去设定界限,去提供我的一个议案,都不是。我是一个民间生存的作家,我提出了我个人的一个道德伦理底线,就是我奉劝年轻的女性,要珍视自己的童贞。我不是说,你一定非要结了婚才发生性关系,我也不是这样迂腐的观念,你看我的文章说得很清楚,就是婚前的也好,甚至婚外的也好,我是没有设定的,但是你一定要献给你真正爱的那个人。
傅:别随随便便。
刘:对,这是我的一个伦理道德底线。这篇文章之所以写;也确实有这样一个身份的人来跟我进行一次交谈,是有生活的原型,有资源的。所以我觉得可以把我对她个人的交谈,提供给社会,供大家参考。像这样一些底线,我个人还是坚守的,而且我也把它提供给社会供大家参考。我不是法律的制定者,也不是道德权威,你完全可以不照我这个来,是吧?(笑)是不是呀?但是我个人还仍然坚持我的观念。
傅:现在我们努力地反复强调未成年人的思想道德教育,您作为一个有着十几年中学教龄作家,从您这个角度,对现在的未成年人提出几点忠告如何?
刘:现在的未成年人,我隐约感到有两个倾向不太赞成,一个就是儿童成人化,这个倾向我不赞成,最后都成为一些小老头,小老太太,或者是未老先成熟,不说未老先衰吧,倒是没衰,就是过分的少年老成,特别是从教育上,从学校教育上,或者从家庭教育上,往这方面引导是不好的,应该保持他们的童真。我这次说这个“真”是真假的“真”,真率的“真”,一定要让他不但保持,而且要挥洒他的童真,要反对使儿童成人化,要反对这个倾向。特别是从教育上引导,从家庭教育上的引导儿童成人化,尤其是不恰当。
另外一个倾向就是无规范,因为要尊重他们的个性,尊重他们的成长,尊重他们的聪明才质,就好像觉得无规范最好,因此就冲击教育,冲击教育制度,冲击教师,冲击现在的教育框架,冲击那个考试制度,所有这些都是可以冲击的。但是不能够用决堤式的冲击方法来对待。因为对一个社会长期形成的一种规范进行调整,是一个很复杂的综合工程,千万不能用激进的办法,摧毁的办法,砸倒了再说,先破后立,这是不行的。所以,现在包括我写的文章,提供了些思考,有一些学校,或者教师,或者家长,对未成年的青少年,特别是少年、儿童,进行一些规范是完全有必要的。这些规范当中的不完美的地方,不完善的地方,或者争议的地方,是可以批评,可以争议的。但是我反对那种冲决式的方法,那种就是先破了再说。因为我是一个名家或者我是一个有身份的人,或者我在社会上占有话语权比较多,我就扮演一个激进的角色、革命的角色,来带头冲决,这是不合理的。我当过教师,教师每天上课,每天面对学生,那工作是非常具体,非常非常复杂的,需要非常细致的工作,不是说靠你发现他几个弊病,几个毛病,一下就在那儿说痛快话就能解决的。所以有时候,在一些具体的个案上,我往往反而很同情校方,同情一些教师和家长。比如有些规范,你觉得好像是压抑个性,但是你要很具体地去研究,它怎么出现的。一律扫荡,我不赞成。
傅:非常感您接受我的采访,谢谢!
'采访时间:2004年5月30日于中国现代文学馆。郑艳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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