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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4345-味蕾上的南方-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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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薄月升起天空,天空是淡淡的蓝,这是宁静与清幽的富春江的天空啊,我想。在开迪的悠然行驶中,忽然的忆起唐人张若虚的一首诗,这首诗不一定是咏富春江,但或也可以拿来,只道是进入了这样的情境,亦是会有这样的诗情生发。诗便是《春江花月夜》,闻一多以为,此诗足以孤压全唐!  傍晚极易产生孤寂或离愁么,不知为什么,想到《春江花月夜》,便是有琵琶声在耳际响起,它是飘飘袅袅,若有若无,诗便也是中段最为合意: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悠悠去,青枫浦上不胜愁。  人终究是想到,这天地之间,只有月儿不变,人之情感不变,梦回唐朝,或行走富春江,有了月儿,有了江水,千古的诗情如此相近,那一江的微波里,荡漾的是心情,亦是诗情,终究也不再有其他。  风景渐渐掩入在暮色中,向远的山头,或有最后的一抹玫瑰的夕阳,薄月也在淡蓝的天空明亮了些。一些愁绪随了江水流去,满目的现实主义的山冈,又让人回到了俗世。路边的村落,有的人家屋顶,飘起了蓝的炊烟,或者将来,炊烟是看不到了,乡野的燃料结构在变。然富春江流域的村落,却还是有些原始与古朴的风格,这是较之杭州湾的半哥特式建筑而言,或者村落的建筑,有新有旧,旧的建筑离路较远,新的建筑离公路较近。无孔不入的广告刷到了农家的山墙。富春江这一带,其地质是由古生代到新生代的砂岩、石灰岩和页岩组成,侵蚀明显,切割较深,山势陡峻,这里的地表以分割破碎的低山丘陵为特色,大部分地区地质构造属钱塘江凹槽带。有趣的是,一些村落总是建在山的切割槽口外,越往南去这种情况愈是明显,有一条山峡,便有一个村落,或几家人的房屋,房屋也建在山坡上。  到新登镇时,天已经黑了。将车搁在汽车修理厂的大院里,先冲洗一番,然后,我们找了宾馆入住。新登镇也是一个历史名镇了,地方人士说,旧时叫过新城的,这方面有苏东坡的诗为证:  《新城道中》:  东风知我欲山行;吹断檐间积雨声。   岭上晴云披絮帽;树头初日挂铜钲。  野桃含笑竹篱短;溪柳自摇沙水清。   西崦人家应最乐;煮芹烧笋饷春耕。  从诗里看,苏东坡是春天来新登镇的,诗句的描绘端的是精确,或许去富春江,是要春天或者秋天罢,我觉得如果是骑摩托车游,也是一种味道,去富春江的公路上,摩托车也是不少的呢。说到后两句诗,真是确有体会。我因到一农家去讨水泡茶,恰是女主人在灶间炒菜,雪里蕻炒鲜竹笋,是在柴灶上的大铁锅里炒,微微的雪里蕻的酸味弥漫,鲜竹笋是斜切的片,雪里蕻也切得非常细小,在那微酸的空气里,饭香,菜香,还有柴草燃烧散发的气息,我就迈不动腿了。不论是这般的炒,还是煮汤,或者加黄咕丁鱼煮鱼汤,都是上品菜啊!新登这地方,叫黄咕丁鱼为汪刺鱼,据说在葛溪上面的岩石岭水库中有,葛溪是新登镇重要的溪,从岩石岭水库下来,那岩石岭水库是在青山白云间的。  我们去找了一个农家菜馆,这个馆子有空调,桌是像排档一样的方桌。里面已经有一桌当地人在吃,他们说话,我听起来像说天书。方言这事情,好像是跟菜系差不多,南方方言多,菜系也多,华北就只有一个大方言,因而华北的菜也几无区别,尤其他们的口味相近。可以推测,一种方言应是一方移民,他们保留了一种话,便也保留了一种味觉,虽历经时光漫漫,却是无改。新登的馆子点菜,不看菜谱,它有一个专门的点菜间,点菜间里,陈列着各式菜的半成品,都已装碟或装钵,用保鲜膜覆盖着,上面的标签写着菜名和价格。照例我是要承担点菜工作的,这劳苦辞不掉。我第一眼就看上了一盘椒盐小鱼,此鱼绝对是野生的,在京城一直吃的养殖鱼,对野鱼的渴望,往往是化成了绵绵的相思。然后,又点了炒竹笋、排骨、红烧豆腐等。  椒盐小鱼是新登镇的特产。向厨房的老先生打听,他说新登人叫这鱼为石板鱼,生在葛溪。石板鱼可以红烧、清蒸,我点的这道是椒盐干炸。它被裹了一层湿面粉,炸至焦黄色,上面撒椒盐,装在一个精制的半球状竹篮里,端上桌,率先就吃它了。这油炸石板鱼,且也不是特别干,所以肉还是鲜嫩的,只是头尾有些枯焦,恰好可以整吃。然而,也可以轻轻拨开了粉层,品尝纯粹的鱼肉味道,它是清新的,沾了些面香味,这是一种质朴的,乡野的芬芳气息,从潺潺流水的山溪到烟火弥漫的灶间。正是这南国之夏的小小暴热,有富春江畔的微细暧情缕缕。吃椒盐石板鱼,喝冰镇西湖啤酒,乘车的些许疲乏皆去。  新登啊,新登的月亮好明。新登是离了富春江很远的,回宾馆洗罢,独自出门,在新登的街上漫步。喝酒时下过一场雨,空气清新湿润,风柔柔地吹。远远的看到开迪停在车场,转身向着葛溪的方向眺望。那葛溪,也是要汇到富春江去的么?便又想起张若虚,那《春江花月夜》,正是这样的时机,或者也可以吟咏罢: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潋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悠悠去,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沈沈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若是此时,谁人以琵琶演奏,那却是一种美境。新登小镇上,街上已经没有了行人,橙黄色的路灯照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弥散性地闪着一些金灿灿的光丝。应该是夏江了,终归是富春江,总是让人以为它是一江春水,那柔波里,有无尽的情意荡漾。月明如洗,间或有一辆过路的车驰过,胶轮在湿润的路面擦出丝丝的声音。是如新登这样的江南小镇,一生中也是只有一回这样的小住吧?或者也只有苏东坡,会在这个小镇上作诗记游,车旅时光,只道是的大跨度的奔走,从黄浦江,到富春江,前几天尚在夜黄浦江听那粘着潮音的汽笛,今番在新登小镇上,品味孤独的宁静。山影重重,逝水无波,只是在记忆里,留下新登如洗的新月了。


《味蕾上的南方》 清凉之波车过大别山(图)

  那一年从湖北去南京,要翻大别山而过。车在浠水县的白莲河水库边坏了,看见巴河的那一丝兴奋,忽然的就被焦虑逐去。是油路的问题,把化油器拆了,又把油管一节节拆下来吹,初冬的天罢,风有些冷。白莲河水库一片白茫茫,水边的芦苇,依稀挂着些残余的花絮,如零落于冬天里寂然的雪花。水库上有一个岛,从公路上看去,是靠左侧。水面上还有一只渔舟,渔人在舟上使用一种罾网捕鱼。  站在这里容易想到巴河,巴河连着浠水和团风,分上巴河和下巴河,团风那边叫上巴河,浠水这边叫下巴河,巴河有名藕,叫巴河藕,独特处是有九个孔,比常规藕多出一孔,下巴河芝麻湖的藕最佳,藕质白似雪,细嫩甜脆,可以当水果吃,可以煨汤,也可以做甜点。据说九孔藕吃了人会特别聪明,这个传说没有科学实证,牵强点的可资引证的是巴河有一个人文圈,文人方面出了闻一多,原籍在浠水巴河镇。上巴河的名人当中,有作家秦兆阳,科学家李四光,军事家林彪,政治家包惠僧,哲学家熊十力等,不大容易数过来,这个人文圈中,我景仰的人是李四光。  大约花了两个小时,油管弄通了,装上,继续向大别山进发。因为浪费了两个小时,车到英山县境内,太阳就西下了,玫瑰色的夕辉,抹在山冈或山冈上的村落上,农户的炊烟飘飘袅袅,土墙也被夕阳映照得偏红。天有云朵,太阳忽隐忽现,小小的暖阳,衬托了冬时的寒冷与寂寥。山坡的菜地上,长着圆包菜和开黄花的红菜苔。小镇的岔路口,偶有戴棉帽拢袖而立的卖蔗人,身前的甘蔗互相支立成一个圆锥状,脚边有新削的甘蔗皮。  英山产茶叶,我常喝英山绿茶,它不是有多么好,然离我们近,茶叶便宜。英山茶条索紧细,色灰黑,冲泡时淡绿色的叶间,或有数片翠绿的叶浮起,给人一个暧回来的春的青葱景象。从长江边的丘陵地带进入大别山麓,山便明显地雄峻起来。那英山人,体形偏瘦,戴花头巾的农妇或村姑,很轻盈地在山路上走。  渐渐山路越来越陡,天黑下去,没有月亮,唯有朦胧星光,路上遇到一辆手扶拖拉机,再未遇见别的车。手扶拖拉机只有一个独灯,柴油机的消音器向上直立,突突突的声音飘荡在大山之间。夜大别山,宁静雄奇,在山谷的公路往上看,魏峨的山峰难以见顶,而墨黑的山谷,如沉寂在亿万年以前。车沿着盘山公路螺旋状上升,进入山群之间,夜空忽然的晴朗起来,天是一种深蓝,或者是一种暗蓝,天际高远,在群山之上,挂着一些星斗,星光神秘,闪烁在贴近山顶的天际上。蓦然,我看见到山腰上有一盏灯,刹那间以为是星星,然是橙黄色的灯,那里有一户山上人家,大山已经沉睡了,只有灯醒着。大别山的峡谷很宽,山体雄浑,是一尊尊巨厚的黑影,橙黄色的孤灯,在静谧的山间孤独地亮着。  多么悠远的梦。我行进在历史的深部,像跌入无尽深刻的遥远时间,天上的星星如此稀落,山谷间或传来兽类的叫声,过一道山弯,或能看到有几盏灯火悬在半山,那可能是一个村落。山腰上的灯和天上的星星,呈两种不同亮度,天上的星星给人寂寥的寒意,山腰上的灯,是一种孤独的暧,淡淡的孤独得令人绝望的暧。我暗想那孤灯下,或者有一位山间少女,在静静地绣花,她坐在安祥的母亲身边,母亲在用粗索纳着鞋底,灯可能是一盏桐油灯罢,汉子就叼着烟斗,编织着篾器。车终于翻过大别山,从东麓的盘山公路而下,忽然望见霍山县城一片灯火斑斓。


《味蕾上的南方》 清凉之波暧的雪(图)

  下雪了,风将雪花吹落在我北向的窗玻璃上,像柳絮一样的事物,粘在玻璃上,渐渐窗外的灯光就模糊起来。这是在冬的深夜,我面对运河的窗外,风也愈渐地大,呜呜的声音,把雪花狠狠地拍在玻璃上,那不止的呼啸声里,隐约有马头琴的琴音。我知道这是一场大雪,它好像飞过了草原,会把北国的苍凉盖起来,大地白茫茫一片,很冷很冷的大地可以入睡了。  雪在窗台上堆厚之际,我便去睡觉了。醒来时,有一束正午的阳光从窗外射入,我有些纳闷,依稀记得昨夜是一场大雪,白天怎么会有太阳?哦,这是北国的冬天,我起床,简易地刷牙,啃一只苹果,走到外面去,果然是大雪,大地上的雪有五六寸厚,已经有小孩子在院里堆雪人了,街道后面,是一律的平房,房顶上有厚厚的雪,白胖胖的,房顶上的烟囱冒着烟,那是做豆腐的孝感人在煮豆浆。屋檐上,被阳光照化的雪开始滴水,从滴水处垂下一根晶亮的冰凌,冰凌被阳光照耀,闪着金灿灿的光芒。  踏着雪走到郊外,河被冻了冰,冰上积了雪,河是雪的河,被风梳理过,雪有流动的迹象。两岸的柳树垂着银枝,风是住了,它总是循着夜的足迹流窜。我继续往前走,那枯草、泥土和石头的斑驳大地,全铺上无际的雪,雪空上飞过一群鸽子,哨音把柳梢上的雪花震落,我觉得那阔大的雪原,应该有梅花鹿跑过。然而,这是北京,只有甲壳虫式的轿车缓缓地在雪野上的公路上爬行。雪盖住了村庄,村庄上有淡淡的炊烟,他们仍然在使用煤炉,它是雪天里的淡蓝的色彩。  不由得便想到南国,南国的雪天,雪也是白胖胖的,它盖在大地上,大地上有绿的植物,比如樟树、松树、棕榈树、女贞以及竹,竹被雪压弯枝杆,竹是绿的,雪是白的,村庄也被雪盖着了,白胖胖的村庄前面会有一口小水塘,有一片乌墨式的水淡淡地飘着乳色的雾汽。残荷之上,雪积在了荷梗,雪的颜色却不似莲花。雪地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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