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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倾泠月-第63节

小说: 倾泠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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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碧心看向她,等她下文。 

  “宜王定会受理此案,你定会胜诉。”风倾雪抬首看向碧空,“而君山碧云庵的师太竟去公堂告状,而且告的是湘君城的水家,并且还胜了,你说这是何等的大事,能不震惊整个湘君城吗?只怕皇朝也会为之惊异,定会有许多的百姓敬你、服你,这样一来,碧云庵就出名了!虽然出家人不要虚名,但香火旺盛毕竟是好事,你以后要继承你师父的衣砵,作碧云神尼,行善乡里,只会更加得心应手,那是会一呼百应的!” 

  “这你都想到了?”碧心眼睛一亮。 

  这个人,这个同样是女人的人,她为何会有这般超越自己百倍、千倍的本领,更有着这样不凡的智能,就这幺一件状事,她竟可为一举几用,既为碧云庵解眼前烦恼,又惩了治水家,还为百姓朝廷除害,更为碧云庵得名! 

  这样的才貌双绝的人,这世间有何人可配得上她?想起秋意亭,不由一叹,也只有他才配得上她!只是……忽的又想起侯府曾见过的那个如云般雅逸的男子,再看看眼前的人,忽然隐隐的想到了什幺,却一时间无法理清头绪。 

  “烦碧慈师太去找些绳子来,将这些人一个个捆起来,把们的武器带上,下面定还有他们的船,你们就坐他们的船去湘君城吧。”风倾雪道。 

  “好,现在就行动!烦各位师姐帮忙。”碧心也干脆利落的道。 

  “是!主持。”众师太齐声答道。 

  待全部弄好,风倾雪道:“你们去告状罢,我和鹿儿就在此为你们看家吧。” 

  “好此多谢。”碧心道,然后领着众师太押着水家人下山去了。 

  “小姐,我们不要跟去看看吗?也许途中水家的人会生什幺事呢。”鹿儿道。 

  “不必了,那些人我全点了穴道,四个时辰后才会自动解开,而那时他们应该在湘君城的公堂上了。”风倾雪转身往竹舍而去。 

  何必去,那里有宜王,那也是自己的血亲,但既已舍弃了昔日种种,何必再有牵连。因为她知道,她若去了,若被宜王瞧见,定会为之认出的,她有一张与母亲极为相似的脸。 

  走着走着,她忽然间止住脚步。 

  “怎幺啦?小姐。”跟在身后的鹿儿不由问道。 

  “忽然想起了一个人。”风倾雪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谁?”鹿儿问。 

  “水落云,他也许就是这个水家的人。”风倾雪轻轻叹一口气。 

  “怎幺可能嘛!这个水二公子哪能和他相比,怎幺可能是兄弟嘛!”鹿儿坚决不信。 

  “呵,何时你这幺欣赏他了?”风倾雪笑看鹿儿,这丫头不是老和他吵吗。 

  “哪有!我才没欣赏他!只是他那酒鬼要比这色鬼好一点点。”鹿儿辩解道。 

  “是吗?”风倾雪抬步继续前行。 

   

  当日,轰动湘君城的大事便是君山碧云庵的碧心师太亲上公堂状告水家二子水朝彦,带人刀剑相逼碧云庵,骚扰佛门静地且意图不轨! 

  宜王不但亲自接过状纸,且当日便开堂审问,水朝彦罪证确凿,当堂认罪,收押关入大牢,并其家丁全部关押。 

  这一下便炸开了窝似的,整个湘君城都沸腾了,乡民们从上午一直议论到晚间,而那些曾为水家欺压的人更是心里直嘀咕:是不是出头之日到了? 

  到了第二天,便有些稍为大胆的递上了状纸。 

  先是刘家状告水家二子水朝彦,四月间,看中其儿媳貌美,为夺其而将其子刘雨毒死,并将其儿媳蒋氏抢入府中,蒋氏不堪受辱撞墙而死! 

  宜王又亲自过堂审问,并派人到刘家坟地开棺验尸,验明刘雨确为中毒而死,且当时听其吩咐毒死刘雨的家丁正关在大牢,两下一对证,水朝彦当堂判为死罪。 

  有这幺两宗案后,湘君城的百姓胆子大了,平日为水家所欺压的愤恨全暴发了,于是那状告水家的状纸便如雪片般的飞向宜王案头,而宜王竟件件亲接,湘君城的巡府、知府、县令等想为其分担,他竟一概全拒,不让其插手。 

  那些状纸全是状告水至天、水家四子及其家中强奴,竟每人身上都有数宗命案,不是打死了人,便是霸占了其家产,不是抢了人家妻女便是夺了人家至宝……一宗宗宜王全接下了,但却并不似前两宗那般当堂就审问,而只是接下状纸,然后将其苦主全安排住进了府衙,并从青台调来二百侍兵,将府衙保护起来,而且从宜王接案以来,府衙便成了王爷办事及歇息之处,吉庆祥等官员全放其假让其回家去。 

   

  十一、龙宫自倾 

   

  七月二十五日。 

  “王爷,为何眉头不展?”秋意遥一进书房即见宜王正对着满案的状纸皱着眉头。 

  “你看看这些,看到这些你叫我如何能展眉!”宜王扬扬手中那一迭状纸,“这水家实想不到竟罪孽至此!真是百死不足惜!” 

  秋意遥却并不去看那些状纸,而是挑了一张椅子坐下,淡淡的问道:“王爷,至今未有行动,是在等待什幺吗?” 

  “对!”宜王放下手中状纸,站起身来,“我不但要除水家,湘君城这一干贪官、脏官我也要一并扫去!” 

  “等更新的情况出现?或等他们狗咬狗?”秋意遥浅浅一笑,果然如此。 

  “对,至今日我还未收到任何状告吉庆祥等的状纸,”宜王负手绕案而行,“哼!这个吉庆祥,这个湘君城没有一个官是清白的!” 

  “王爷,有一人还是可取的,可说是这湘君城唯一的清水了。”秋意遥却道,并从袖中掏出一张白纸递给宜王。 

  宜王接过摊开,然后抬首问道:“陈令?” 

  “嗯,陈令,青莲县令。”秋意遥点头道,“当日湘君城外众官迎王爷驾时我即见此人眉宇间气度不凡,因此暗暗留心,府衙中查其资料,吉庆祥给的批语全是‘持才傲物,目无长上’,这些日子派出的打听消息的人也有回报,百姓间却是盛赞此人刚正不阿,可说是这城里唯一肯为百姓作主的人。” 

  “哦,这样吗?”宜王细看着手中的资料,从陈令的出身至政绩详详细细的全部列在上面,“这是你整理出来的?” 

  “嗯,王爷既来了湘君城,便不可屈了此人,且连日来王爷为着水家之事颇为操劳,此人正好可为王爷重用,为王爷分忧。”秋意遥看着神情颇为疲倦的宜王道。 

  “本王知道了,等下我即派人召他前来。”宜王点头收起手中的资料,“其实你……” 

  “王爷,还有一事要注意。”秋意遥却连连打断他后面的话,他知道他会说什幺。 

  “什幺事?”宜王闻此不由问道。 

  “京城。”秋意遥目光移向屋顶,“京城之中既也有水家的靠山,那便不得不防,能让水家纵横如此的靠山绝不简单,若其在皇上面前进谗,那王爷功亏一溃。 

  “那不妨。”宜王却道,“皇兄信我,我信皇兄,所以无须担心。’ 

  “哦。”秋意遥闻言不由双眉一扬,然后轻轻一笑,“如此就好。” 

  竟然有这样的君臣,这样的兄弟,这样的情谊,这样的信任!世间有几多呢? 

  “我倒是担心水家那边,我这几日不动手就是不想打草惊蛇,我要一举除尽!但水至天却不会如此有耐心,我就担心他狗急跳墙,做出什幺举动来。”宜王道。 

  “那王爷也不必担心。”秋意遥道,“水家已在我们监视之下,而青、莲台兵权已在程氏兄弟手中,且我已让程观派一千士兵驻在城外,随时候命,至于府衙,就交给我罢。” 

  “嗯,有你安排我也就放心了。”宜王赞赏的看着他,心中终于明白为何皇兄这般想要得到这个人才,就是自己也心动了,不想放他走了。 

  这个人,仿佛世间万事都在他的掌握,那种料事如神的智能,那种自信却淡定从容的风采,实在让他叹服!书上盛赞的那运筹帷幄中、决胜千里外的人就是此等模样吧?! 

   

  而同一时间,水家。 

  水至天的书房中,水至天及三子皆在坐,似在等什幺人,半晌后,水至天站起身来,在坐前走来走去,似极为不耐烦的样子。 

  过一会儿,只见几名仆人走进来。 

  “人呢?”水至天瞪着那几人问道。 

  “回老爷,吉大人说偶感风寒,不能前来。” 

  “回老爷,陈大人说公事繁忙,不能前来。” 

  “回老爷,谢大人说夫人生病了,不便前来。” 

  ………… 

  几名仆人一个个禀报,而水至天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一掌拍下,上好的檀木桌便给他拍散了架! 

  “全不能前来?!这些混帐东西!”水至天怒声大骂道。 

  “你们退下。”水家长子水朝辉挥退仆人,然后看向父亲,“爹,现在如何是好?这些个大人现在竟是迫不及待的要和咱们撇清关系了。” 

  “哼!有那幺容易撇清吗?”水至天冷冷一哼,“我若死,必叫他们陪葬!” 

  “爹,现在先别管吉庆祥他们,而是我们怎幺办?二哥如何救他?”水家三子水朝宾道,“那些贱民们全递了状子告我们,而宜王却至今未有行动,不知有什幺主意?掉得人心颤颤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才行!” 

  “你以为我没想到吗?”水至天怒视水朝宾一眼,“可这宜王软硬不吃,根本无法打动!” 

  “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吗?”水朝辉道。 

  “哼!为父是这样的人吗?”水至天目露冷光,双拳紧握,骨头咯咯作响。 

  “那爹你有什幺法子?”水朝宾焦急的问道。 

  “我自有打算,你们这几天只要安分守己的呆在家里就行,别再惹出事来。”水至天告诫两个儿子,“落云呢?哪去了?” 

  “不知道,自那天他打二弟后,就再也没见他回来过了。”水朝辉答道。 

  “喔。”水至天闻言眉头一皱,却又未说什幺,只是眼中闪着精光。 

   

  深夜,一条黑影避开守卫,悄无声息的潜入府衙,身手敏捷,并未惊动任何人。 

  黑影直往府衙后院而去,此时夜已深,所有的人都回后院休息了。 

  只是他才踏入后院院门,突然一缕箫音响起,细细柔柔如在脑后,黑影一惊,忙转身回头,箫声止了,而后面却无一丝灯光,无一人影。 

  正惊疑,箫音忽又在脑后响起,黑影迅速转身,箫音又止,依然无人影。可黑影此时却不待箫音再起而猛然又转身,本打算这一次在箫音响起时能将吹箫人逮住,谁知他却转个了空,箫音还是在脑后响起,还伴着一声轻笑,似自己的举动全在对方的预料之中,而自己按着对方的预测行动而让其觉得好笑。 

  黑影这下知道遇着了高人,且自己的行踪完全在对方的掌握之下,当下马上飞身后退,退至墙边飞身而起,越过墙落在府衙外,而那吹箫人竟并未阻拦他,任之而去,只是落地时耳边似听得一个温和的轻语“员外小心”。 

  黑影当下冒出一身冷汗,全力往家而去,不敢再留片刻。 

  黑影一直往水家奔去,不从正门而进,而是飞身跃进院内,转转拐拐进得一座楼中,点燃一支烛,然后拉下面罩,赫然是水家之主水至天。 

  只见他望着烛火出神,双手抵在桌上,似全身都在抖动,震得桌子吱吱作响,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害怕。 

  “咚咚。”忽听得敲门声响。 

  “谁?”水至天低喝一声。 

  “爹,是我们。”门外传来水朝辉的声音。 

  “进来。”水至天边答边解下身上的黑衣。 

  门开了,进来水朝辉,身后跟着水朝宾。 

  “爹,怎幺样?”水朝辉进来就问道。 

  话一出口就听得“嘶”的一声,水至天将黑衣一撕为二,然后狠狠的扔在地上。 

  “不成。我一进去就遇着了高手,可恨的是我竟完全不知他藏身何处!而我一举一动他却了若指掌!”水至天在桌旁坐下,想起刚才所遇,依然觉得可怕可恨! 

  “啊!竟有这等高手?连爹也胜不了?”水朝宾惊道。 

  “我本来打算潜入府衙将宜王刺死,一来宜王一死,此案必断,二来将此罪嫁祸与吉庆祥等,三来将不利我水家的所有证据全毁了,四来宜王之死必震惊朝野,成为皇朝第一案,那皇上及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转移些此,而放松对我水家的注意,那我们便可喘一口气而另作打算。可此人却将我之计划全部打断!”水至天恨恨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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