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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4450-我与艺术家的私生活-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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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算把宝宝养大,老了以后也出家,那种生活也比较适合我。当刘峒说到她也有出家的打算时,我很吃惊。“为什么觉得出家生活很适合你呢?”“我以前对出家人也不理解,当我真正了解他们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状态以后,挺羡慕的,他们不像世俗中的人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生活,忙了半天都不知道忙什么,大多处于无明的一种状态,出家人很明确,他们每天做功课,学习佛法,不但为了解决自己的生死问题,也是为了帮助更多的众生,其实是很积极地在生活。”“一定要选择出家吗?”“我希望是这样,我不想老了还像我的父母一样为了子女的事情操不完的心,我想过一种修行人的生活,此生能把生死轮回的问题解决了。”刘峒说得那么平静而圣洁,忍不住想到她削发为尼的样子,不是凭空设想,如果略去天然上乘黑瀑布似的长发,的确是弱化了女性性别的一张脸,有一种肃穆的庄严。刘峒带我去见莲子。不是女儿,是那个颇有传奇经历的作家,出版了《宁静的盛宴》之后就在媒体前消失了的莲子。推开一扇小木门,扑面而来一大片绿油油的菜地,一条小溪从园中川流而过,是源自雪山的玉河水,水很清澈。    
    莲子和男友就住在菜园子一角的平房里。和刘峒一样的垂腰直发,脸颊上有被太阳晒出来的蝴蝶斑,夹带着西北口音的普通话,蓝色印花披肩的另一端被她不同寻常地从腰间斜穿过来系了个活结儿,混杂着说不清具体来处的异域风情的原始气息。刘峒几次提及莲子,她说,如果没有遇到莲子,她在丽江的生活可能很安静,但一定苍白很多。午后的阳光从树梢散射进来,在园中闲坐还是稍有凉意,莲子把刘峒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揉搓,那么心疼和爱护的表情。说到尽兴处,莲子拿着茶杯的右手一直保持着停忘在半空中的姿式,话说完了,茶水凉了,就顺手泼在园子里,伏贴在泥土上的茶叶就像从枝头落下的那些熟透了的梨一样,慢慢将变成菜园子里的肥料。    
    天然的肥料还包括她们的粪便。莲子笑着说,我们每天吃的都是用我们自己的大粪做肥料的青菜。世外桃源的生活也就如此吧。“你们对现在的生活是不是挺满意的?”我问莲子。“是一种意义上的满意,但是在另一种意义上还是不满意。作为世俗的人,我们活得比较自由,像我和刘峒,我们对生活需求的也不多,一碗面也就吃了,感觉还挺爽的,能买件布衣服,穿上给大家展览一下,也很享受,能做点作品就做点作品,就变成钱,然后我们就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就像一个生命一样地活着。”“不满意呢?”“人都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焦虑,是生命本身具有的,你总是觉得你没有活着,你没有在此时此刻活着,再满意的状态还是一种表面状态,一种虚假状态。人的精神都有一种寻求真我的渴望,比起这种寻找到本真生命的状态,那现在的生活还是不满意。    
    其实谈不上是满意也谈不上不满意,它就是这个样子,我们选择了这样的道路,就这样子生活了,但总有一种感觉,这样的状态也是暂时的,人的精神总还会达到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更加美好。”“更加自由?”“也就是自由度,如果说我们现在对一些地方不满意,还是因为在精神上没有绝对的自由,还没有寻找到真理。一个人没有紧紧地把真理抓到手的情况下,永远都是不自由的,永远都是不满意。实际上从小孩子到老人都有这种心理倾向,但是很多人都不是很明白自己需要什么,哎呀,总觉得烦,哎呀,总觉得无聊总觉得痛苦,哎呀,高兴,高兴了一场,完了之后还是痛苦。”“他得到的跟他期望的是有距离的?”“但是他又不明确他期望的到底是什么。像我这样经历了半辈子(笑)这么长时间的挣扎和碰撞,什么都爱好过了,比如艺术,包括把你的生活搞得很艺术,更加享受大自然,但还是觉得,咦,怎么回事,我这时候活着还不是活在一种真的状态,好像永远是一种搁浅的暂时的状态,这种状态是让人感到不满意的。”“你对心灵生活的要求比较高,像那些随遇而安的老百姓,他们是不是不会这么较劲儿?”


《我与艺术家的私生活》 Ⅳ锻炼是为了舒服

    “实际上我们跟老百姓一样,老百姓表面的活动好像跟我们不一样,比如,刘峒画个画,我来写个作,但实际上我们跟今天早上在公园锻炼身体的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们来锻炼是为了舒服,刘峒画画达到一种舒服,我写作也是达到一种舒服,在这一点上没有区别,这是一种表象;另一个层面,有一部分老百姓内心深处有像我这样的需求,还有一部分老百姓,就像一部分艺术家一样,他们在这方面也没有特别多的需求,我觉得在这点上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多了什么。我接触了很多有心灵追求的人,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想追求更好的一种生命状态。”“那部分没有这种需求的人是因为他们处于一种无知或是麻木的状态?”“有的是忘记了,有的跟价值观有关,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价值观都不一样,有一部分人是一样的,比如我和刘峒,我们两个的价值观就比较相似。”“说说你们的价值观。”“我们就认为我们所?? (犹豫措词,笑,转向刘峒)刘峒,你先说说你的价值观?”“就说说你觉得怎么活着才高兴。”“(笑)怎么活着才高兴?怎么说呢,我真正独立地过日子就是去北京,和片山一块,一直都还是比较满足的状况,虽然在经济上我们的生活一直都挺紧的,除了特别缺钱的时候,比较焦虑,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快乐的。    
    现在,我就觉得每天真实地去生活,享受阳光,就够了,也没有想太多其他的。有一些忧虑都是自己设想出来的,因为我们总是被欲望所指引,我们总觉得自己在缺,实际上你不去忧虑我会不会缺,只要你在做,就绝对不会饿着。”“想问你,现在说一个艺术家成不成功还是要通过货币来体现的,卖没卖,卖了多少钱?片山这么些年很少卖作品,作为妻子,你会不会对他有抱怨,怀疑他,看不起他?”“从来没有看不起他,真的。”“(莲子接话)刘峒也希望自己的作品货币高一点,值的钱更多一点。包括她到古城去画肖像,她一开始要20块钱,我就说,你最少要50块,因为要得太便宜,人家就会觉得,哎呀,不值钱,甚至不愿意画。像刘峒现在一晚上画六七幅,才赚个一两百块钱,就很低,因为整个社会对于艺术品不尊重,没有一种审美观。其实,大家不会瞧不起卖得好的艺术家,这是一种成功的层面,就像过去的任何一个时代,有些画在他们的当代就卖出很高的价钱,这是一种成功,至少他们的画让当代的很多人看了,他们自己也获得了物质上的满足,对于画家来说得到了回报。那另外一些画家,他们画得也很好,有自己的风格,甚至创造了一种新的艺术样式,但很可能当时那个时代没有认知他,他的作品不值钱,后来才值了钱,这也是一种成功。    
    成功有很多的标准,我们不能蔑视任何一种成功,因为,钱,我们都很需要,我们每时每刻都需要它。”“就像需要空气一样,它也是我们的氧气。”“我们一直想着刘峒能在这儿默默无闻地画,好好画,画上一批不同于以往在画家村的那些画。我觉得画家村里的很多画家都被一种东西催眠了,都不是健康意义上人的作品,他们被称为一种地下艺术,我觉得他们的确是在地下,就像但丁在诗里所说,他们在炼狱之下,没有走出地面。刘峒现在的画就有走出地面的感觉,她以前在画家村的那几幅画我也见过,比起画家村其他画家的来说还算是健康的,但是跟现在她画的相比,还是病态的,她现在已经洋溢出了这种透露着阳光灿烂,透露着自然光芒的东西,已经彰显出了生命自然的东西。我很喜欢她画的那个花,那种打开的感觉,心里非常亮,非常爽。    
    我也不是一个对艺术很在行的人,但感觉就很好,作为艺术家,最贵重的就是这个东西,不是说他又用了一个什么技巧把某一块颜色搞得多漂亮,或者说又想出了一个歪点子,让一个人的头长在了生殖器上,或者踩在脚底下。”“你认为这是歪点子,他们可能认为那是一种观念,一种前卫。”“它是一种观念,我也不去否认,但我觉得艺术家还是应该有责任感。”“应该表达真善美?”“不是表面的真善美,是一种精神上的升华,而不是道德意义上的真善美。”“即便是他要强调的一个观念,也是与他的生命状态有关吧,像刘峒,她的画看上去就跟她现在身心健康,这种在阳光下的生活很协调。”“画家村孩子们的画也都跟他们的生活状态、心理状态有关系。从圆明园到宋庄,我看过一些画,也见过他们的人,一些人,哎呀,就是打不开的一种感觉,心无法打开,音乐、阳光、空气,都无法进入他们的心灵。我觉得可以折射到我们的教育,画家村的画家们是整个时代教育出来的一批人,不管他们受不受整个时代教育的影响,他们身上都已经打上了这个烙印。他们没有发现幸福的能力,没有表达幸福的能力,甚至他们认为他们没有幸福,所以,他们的画画成那个样子,也不能怪他们。”“就像你刚才说的他们都在炼狱里,他们都很痛苦,他们想,我怎么还没成名啊,我的作品怎么还没卖?”    
    “大家想的都是这个问题,不光是画届,音乐、电影,各个行当的人都不擅于后退一步,比如说张艺谋,他的作品一直展示了他性格中的那种打不垮的坚硬,是其他人没有的一种硬度,但就是缺乏一种后退了以后又包容的精神,弦绷得很紧,他的电影都非常非常紧张,没有行云流水那种放松的东西。各行各业,大家普遍都很急功近利,都很紧张,都不会享受平平淡淡的幸福,最主要的是,没有创造幸福,发现幸福的智慧,少一个智慧。如果引申到教育里去,从幼儿园开始,我们的教育就缺了这个东西,我们的大人叫小孩子做这个做那个,他们让孩子去学习钢琴也不是为了让孩子们去享受音乐,而是以后要考级,要当音乐家,给他们贴了一个不属于人类、不属于生命自然成长的东西,大家都在一种附加的虚伪状态里活着,包括中国一部分艺术家所表达出来的艺术里面也充斥着这种虚伪地活着的变种,他们这种虚伪地活着,今天是一个细胞分裂了,这么小,明天这么大,后天这么大,后来慢慢地就淤积在他们心里,形成一种气候,投入到一幅一幅的作品当中,就展示出了这种虚伪地活着,炼狱里活着的真实表达。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炼狱时代,实际上我们能够很清楚地在自己身上捋出几条线,我们的问题都出在了那儿。”??夜里10点。从黑龙潭走路到古城的酒吧街也就十几分钟,却是鲜明的两个调子。紧邻玉河两边的酒吧摩肩接踵,里里外外都是吃得过饱喝得微熏的人,空气里弥漫着蒸发的汗液体臭食物香烟啤酒搅拌在一起的复杂味道,隐约飘过奶油的甜香及牦牛肉和酥油茶的膻味。挤。根本不可能正常行走。刘峒边走边停边问,画肖像吗?摇头,有的眼皮都不抬。路过一桌三四个正在吃饭看上去学生模样的大男孩,特别礼貌地,一边说,噢,不了,谢谢啊,末了,等刘峒走过了,一个男孩还忍不住抬头追望。戴眼镜的男人开始搭茬儿,怂恿坐在他对面穿白色夹克衫虎头虎脑的男人画一幅。对面的男人木木地,不说画也不说不画。戴眼镜的男人开始自顾自还价。    
    便宜点吗?!30元。男人还在细碎地唠叨,麻利落坐的刘峒已经开始画了。酒吧外的一桌客人跟着穿纳西族服装的服务生跳舞,边跳边撑大嗓门地喊亚—拉—梭—,一个跳得卖力的男人从地上跳到了椅子上。酒吧的靡靡之音和弹着吉它用力卖唱《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的小伙子的呐喊声交相辉映。被画的那个男人显然心不在焉,一刻不停地抖动着右腿,两眼朝向酒吧门口四处乱瞟。戴眼镜的男人看上去倒专注,不时点评两句,探看的身子倾斜幅度增大到一定幅度又往回撤了撤,刘峒似乎全无知觉,男人的眉眼在白纸上一笔一笔地勾勒出来。没用橡皮。戴眼镜的男人一副行家里手的表情,眉眼很像,但是,一边指着画上男人的额头、鼻子、下巴,这,这,到这,上下比例不太协调。刘峒也不争辩什么,一边打哈哈地应付,一边卷画。


《我与艺术家的私生活》 Ⅳ小巴黎

    胖男人倒不计较,也无赞赏,如数付了3张10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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