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你怕了吗-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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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考场我问裤子战绩如何,裤子摇了摇头吐出一个字儿——玄!我也得意地吐出一个字——过!
“我操,牛奶喝坏了。”裤子说。裤子手里揣着准考证还想抽我,说你就得意吧,我看你怎么哭。
我当然不会哭,我确定我过了,裤子没有机会了。
上网找答案随随便便对一下,我还是说——过。其他人,叶子、千千、东瓜、甚至低一年级的前进也是过,裤子最后吐出一个字——烦。没人再敢去跟他说话;怕打!
下午小衣考六级,像是不错。我说小衣给我的感觉就是特别现实的孩子,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有一天她得把裤子给踢了,毕业了失恋这话真是不错。
计飞宇说你别这样说,好歹她也是你学姐,不要像老头子似的孩子孩子随便叫。
他小声地说:“裤子他们的事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裤子他们也明白,大家没把话说开!”
于是我说:“小衣是一特实在的姐们。”我真怕裤子又抽我。
没过多久,小衣跟裤子分手了。所有人预料中的事儿。裤子比我想象中的脆弱,可以说是在那么一瞬间他伤心得死去活来,小衣准备本校研究生保送。裤子打算收起一把眼泪对着大学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商场情场两不顺,生死场上不论英雄,先猪头狗脸地活着吧。
我坐着看计飞宇收拾东西。我说我来帮忙。一过去就把水壶踢了下楼,还好没水,也没打伤人。
“你搞破坏的本事真不是盖的。”裤子正好站在楼下,那个水壶壳就从他一贯摆着的那种流氓姿态的两条张开的腿间滚过去了。
我立刻为我刚刚说过的话后悔,真该烫死这家伙。
第三部分追忆似水年华
慢慢地,“收拾”这过程已经进行并且还将延续。所有的人都在收拾东西,毕业生打着变卖家当的幌子在跳蚤市场里占低年级学生的便宜是最后的快乐时光,参加招聘会做论文答辩领了学士服照毕业照,在最后的毕业晚餐上烂醉、伤悲、肆无忌惮,跟喜欢的人表情或者分手。欢笑,眼泪,吵闹,悲伤,快乐,伤痛,快感交织在一起,如春天的夕阳一样脆弱。千千告诉我一个诗人说过你的快乐就是你的去了面具的悲哀,悲哀的伤痕越深,你越能容受更多的快乐。我想这是痛并快乐着的原因。
我想这一切千篇一律。
Macy Gray在《I Try》里唱过一句: my smiles are just a front,而我自认为我能看得见他们悲伤的颜色,那就像挂在树上在空气中飘动的蜘蛛网,虚弱无力。
似乎这就是两年后的我该有的,又似乎不同。
这话从我脑子里一过,我就扔一边儿去了,照样过我该过的日子。
“不要羡慕我,你也会有这一天的。”裤子一下子精神爽到了极点,我甚至担心他回光返照,他自作潇洒地说毕竟又不是得了绝症的事儿。他还在我面前耍酷似的,当他把各种各样的卡换成现金时,他把一堆书和CD扔进纸箱子想要送给我如同处理一堆遗物时,他在饭桌上喝了很多酒乐得还想再大醉三百杯时,他打扮得人模狗样去工作面试时,尤其是我像傻子一样站在旁边看他们拍毕业照时,他这样对我说。
“行,你就滚进那个叫大粪坑的地儿去吧,我看你在社会上能不能混出点儿名堂来。”
计飞宇说你别跟总跟裤子抬杠,让他动动脑子想想事儿。我想裤子的脑筋儿再不多转转会坏掉。谁不是一边受伤一边学坚强。
我想了想,也是,裤子其实虽然不是痛不欲生,反正不怎么好。于是给计飞宇买牛奶时顺便给裤子买了罐啤酒。那家伙居然还说——我不喝青岛,给我来瓶二锅头。
裤子现在经常眉头眉得跟山儿似的,我希望裤子好,好好的。
但是很显然我丧失了安慰裤子的能力,说两句煽情的话,人只要活着,才有可能。或者人只要活着,什么才有可能。前一句劝裤子活着,后一句是好好活着。
我们都该是这样,不管我们是否顺利毕业是否工作顺利或者……别的。我同样为这样一帮毕业生伤感,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岁月留痕!
回头看的滋味——追忆似水年华。
第三部分跟大自然谈恋爱甚至做爱
我遇上诗人坐在楼道里舞文弄墨的,我很不爽,我见不得热情澎湃的诗人。我从来没想过在生活里我也撞得见这号人,他倒挺有诗人气质,戴一超厚的眼镜儿,也很有热情地写诗,他还有自己的诗集,我一直无法明白他怎么就写起诗来了,而且一动笔就洋洋洒洒的不知道有几页,一张口就激情奔放:啊——。因为他没有恋爱过。没有恋爱的人不配写诗,从小到大我就一直有这想法。“当然,他可以跟大自然谈恋爱甚至做爱,然后他写一些相关的山水诗,甚至跟上帝,上帝不会辜负他,上帝很深刻,他绝对有东西有写!”我笑着说。叶子把我从窗户上一脚踢了下来,她说:“谁要你用这调调说话的?”然后她笑了,她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她点着头说:“不错。”
她说你那会儿谈过恋爱没?
我说没。
她说你写过诗没?
我说写过。我偶尔装深沉的时候写过一首诗是《凤凰涅磐》——
一只长了脚的闹钟
摇摆着去了麦地
他看不清楚天空的颜色
只闻得到麦浪的青涩
一个男人在高跟鞋里灌满了威士忌
他要倾倒一个嗜酒的女人
他看不清楚灯光的颜色
只闻得到女人的声色
屋顶上的一只黑猫
窜进了地下舞厅的黑洞里
他看不清楚可乐的颜色
只体验到舞曲的音色
八点钟的黑夜
我看不清楚城市的脸
一只凤凰飞出窗外
吐出一片殷红的血
在八点钟的最后一秒里闭上了眼睛
我说我发来发现我写的不是诗,我不是一个诗人。那会儿我发现自个儿没头没脑地搞出这些东西来,我连酸奶也忘了吸。写诗跟喝奶没准存在冲突,在外在上斗争我。我扔了诗,咬着酸奶瓶子的吸管。我偶尔觉着自个儿真是现实得不像样,我更觉着我选了我就是对的。
叶子后来说那你当初不谈恋爱你又写诗,你骂自己作什么?
我很臭美地一笑,说我从墓地里回家的路上走过,我就变成诗人了。这是一个诗人说的话。
她也一笑,说你还真不要脸。
我说你就把我当一傻子吧。东瓜唱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傻子才悲伤》。我想爱我的生活,我想自由自在地活着,我就是不想深沉。
当然,那个诗人是疯子,我认为。
我担心有一天他从学校里跳出去,到处贴大字报,全写着他的诗,说一些“我把自己卖给上帝”或者“我和上帝互相抛弃”之类的话。这令我大脑神经抽筋、瘫痪,再也想不来灵魂命运青春这些个东西。
语言大学的一位老师在选修课上说诗,死了。我从来没有心思去深究这个问题,我认为自己深究不来。这位老师是一个学者,一个严肃的文人,我是一个不正经的学生。没得比!我想诗人没准摇身一变成了出色的填词家,懂诗的人太少,音乐则是零距离。
第三部分我就光做发财的梦
计飞宇找到房子,提前一丁点儿搬了过去,总归是不想让学校踹出去,我则是等着学校踢才拍拍屁股找地儿住的那种人,有着一幅卷着铺盖儿随时随刻都准备睡大马路的死相。
搬完东西他坐在阳台上弹吉他,感慨是有的,心情也是有的,俩人没怎么说话。我就望着他入神的样子,我不知道他弹的什么玩意儿,似乎有点儿耳熟,大概我在大马路上听到过,我屁都不懂的时候,还在东瓜面前扬言谁要是喜欢崔健我就嫁给他,我压根儿不知道崔健谁,歌也没听过。我没想到计飞宇认真的样子还真是那儿回事儿,帅、酷,他笑的时候太多了。我想如果他会骂人,他绝对成得了一个歌手,歌手总令我认为玩吉他很狂热,咒骂很冷酷。计飞宇是一个太温和的人。后来他弹了《norweigan girl》前奏,我说我给你唱。于是我唱:
I once had a girl;or should I say;she once had me。She showed me her room;
Isn't it good;norwegian wood?She asked me to stay and she told me to sit anywhere;So I looked around and I noticed there wasn‘t a chair。I sat on a rug;biding my time;drinking her wine。We talked until two and then she said;〃it‘s time for bed〃。She told me she worked in the morning and started to laugh。I told her I didn‘t and crawled off to sleep in the bath。And when I awoke I was alone;this bird had flown。So I lit a fire;isn‘t it good ;Norwegian wood。
计飞宇直笑摇头说我还以为你是用“琵琶弹一曲东风破”呢,想不到还有板有眼的,挺像回事儿——
“没准咱组一队也能红。”我接着说道。他忘了我一顿乱走调唱《seven days》时,他一脸迷惑的样子了,一直认为我把一个星期唱成了八天。。
“给你一筷子你也顺着往上爬,了得。”
“你不就这意思,我可是一个谦虚得几乎自卑的人。”
他说你让我有骂它妈的的冲动,原本我不骂人,你就告诉我这很爽,吃喝玩乐很爽。
“别骂你妈的就成,你不能骂我妈,但我不介意你骂它的妈。”
接着我叹了口气,我说想不到你还挺有钱,能租半套房子,我们老师说我毕业了拿九百块工资拿到三十岁,风里来雨里去,把自个儿折腾得没人样。
他笑,“活得不错,或者你想嫁给我了?”
我说你怎么不找个北京妞,留京方便。裤子就这么说。看样子他也除了勾引女孩子,尽放屁。
“有件事让我发现什么东西都是变的,会走的是两条腿;会停的也是两条腿;永远在动的则是脑子和心脏。”
“什么事儿?不会是她出国吧?”
“是!”
“认识挺深刻,你能带我去嘉年华玩儿么?”当他用自己的生活告诉我一些历验时,我就感动得要死,鼻子一酸,眼泪也想跟着流。
计飞宇故意做了一个痛苦又无奈的表情:你有一张嘴等着有人喂,你看,咱儿子还没长大,得让它拐到英磅生一美元做儿子了没准咱就能去了。计飞宇在一次深思熟虑之后打算认人民币做干儿子。我就光做发财的梦,把我多病缠身的干儿子扔一边儿,等我有钱了,我一定多养几个干儿子。
“你带着我的骨灰盒去吧。”我的可怜相出来了,绝对有用。
“别那么沮丧,我带你去麦当劳。”
“成交!”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我说。
“怎么?”
“你太给我面子了!”也就是令我有身为一朵奇葩的快感。
“谢谢,待会儿别跟我客气。”
坐在麦当劳我就一直吸可乐一直笑,计飞宇说你现在吸的是可乐,不是流质的钱,看清楚了,待会儿底朝天儿了别叫上当了。
我把头一甩,说,“我在想我得多雇几个人给我数钱,得找一中国人吧,数人民币,pounds要人照顾,dollars也得有人管。”
“行啊你!没准在路上遇上绑匪跟韦小宝似的用银票砸!”
后来我跟计飞宇商量了一下,我说叶子存了钱要听一个叫王菲的女人的演唱会,千千存了钱,要买无数本比砖头厚的书,东瓜存钱买机票暑假坐飞机回家,你的钱都在哪里?
他的眉儿一皱:“你看就咱儿子那样儿能拐到欧元吗?我现在当是帮着他发展家业,等到人民币发得连墙也挡不住了,你看欧元贴不贴上来。”
我说做人民币的老娘真它妈爽,以后谁要再敢鄙视我,我拿百元大钞煽死他。我说我儿子什么时候有一个欧元做儿子。
他一笑,推了一堆薯条过来:“该你拿我的骨灰盒去换了。”
我也笑,正好邻座俩女孩儿在说看电影的事儿,我又乐了:“电影明星我喜欢约汉尼德普,他就是……”
“他就是在《加勒比海盗》里的一排金牙引起我的注意的。”计飞宇附合道。
“知我者,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