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是不能够玩游戏的-第40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神仙耸耸肩,“我对这把古怪的宝剑没兴趣,不过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去动它。”
展少陵走上祭坛,双手按在剑柄上,“如果我非动不可呢?”
神仙笑着不答话,眉却微微的皱起来。
见神仙没反应,展少陵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将剑魂从祭坛上面□,然而它却仍旧纹丝不动的插在祭坛上。展少陵看着神仙咬咬牙,想起自认识以来的种种,被利用、被欺骗、被强取豪夺,以及那些因为手无寸铁而被败兵无情杀戮的村民,想起很久以前听过的一句话:“如果被无视和欺辱,那就怪自己不够强大吧”,展少陵的双手震动了一下,剑魂很轻微的松动了。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神仙突然拔出狮魂,直攻展少陵。
展少陵一惊,手上的剑魂突然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般,脱离了祭坛,挡在狮魂的剑锋上。
展少陵和神仙都不禁一愣,倒是溪沿在旁微微的笑了笑,很是唯恐天下不乱。
此时系统提示道:“剑魂出鞘,地宫崩塌,所有玩家强制驱除。”
来不及让展少陵感叹怎么又来这一套,他便已经在一阵强光中被系统随意转移了。不过好在也已经不是第一次,所以这一次展少陵很快便反应过来,不过让他比较惊讶的是神仙竟被系统转移到了跟他一样的地方来——上次也一样是因为神仙在转移的瞬间抓住了展少陵。
看着剑魂,神仙微微的苦笑了一下。
展少陵将剑尖对准神仙道:“这一回我不会再任由你随便抢劫了。”
神仙轻叹了一口气,“是吗?这把剑好像没有鞘,剑身也是血红色,你不觉得它很诡异?”
展少陵瞪着神仙,并不说什么。
神仙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看来我们的关系是不可能会有好转的一天了。”
展少陵为神仙的话感到有些啼笑皆非,神仙也知多说无益,直接拿起狮魂攻向对手。
展少陵虽一直全神戒备,其实心中并不知道要如何扛住神仙,然而就在狮魂攻来的刹那,他手中的剑魂却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般,反而牵扯着展少陵的身体自动使出剑招,挡下神仙的攻击。
神仙一击不中,退后一步,看着因为剑魂的自发攻击而全然愣住的展少陵,苦笑道:“我不是已经说了那把剑很诡异嘛!”
展少陵回过神,坦然的看向神仙,“那又如何?”
神仙微微的摇摇头,“不适合你。”
展少陵冷哼了一声,“你说过剑魂任务结束后,随时等我来找你。”
神仙再度苦笑,“我以为你能够得到什么武功呢,结果却是一把剑。”
展少陵道:“有什么差别吗?”
神仙道:“依靠自己本身而强大和依靠外物而强大,难道这两者之间没有区别吗?”
展少陵道:“同样不会再被无视和欺辱。”
神仙愣了一下,喃喃道:“如果被无视和欺辱,那就怪自己不够强大吧。是这个样子的吗?”
展少陵震惊道:“你怎么会知道这句话?”
神仙觉得自己今天苦笑的次数比以往一生的总和都要多,“对你说这句话的人是白痴。”
展少陵皱紧眉,并不想再听什么,他其实仍旧并没有对神仙本身抱有怎样大的敌对意识,只是一来前面的杀戮场景让他受了太大的刺激,急需一个渠道来发泄;二来此刻的场景与神仙夺走狮魂的场面太相似,激起了他一直在积压的愤恨。可事实上,展少陵也许并没有意识到,他的生活中一直都有着太多的无能为力,而他并不明白这样的无能为力是来自于哪里,所以他只能下意识的来怨恨自己的无用,当他眼看着游戏中的败兵残杀无辜者,而自己却只能被一个刺刀踢出场景时,那样的愤恨便终于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展少陵握紧剑魂,而剑魂就像是知道他的心意般,自动的引导着展少陵的身体挥舞起凌厉的剑势攻向神仙和他的狮魂剑。
古亚齐的迷惑……
展少陵从来都没有过那样的感觉,被一把剑给牵着走,却又像合在了一起似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却又很明显的感到是自己的。身体与剑越来越契合,却不是人在制剑,而是剑制人。
神仙皱着眉挡住展少陵的攻势,这个游戏玩的时间也不算短,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凌厉的剑势,像是没有任何防守似的,却靠着让人无法招架的攻击而把自己守得滴水不漏的,真正是攻击是最好的防守这句话的最好体现了。神仙的剑法一向以攻守兼备而擅长,虽说在制敌上往往容易忽于气势,而失了先机,但却打得非常稳,往往能够在拖到最后的时候反败为胜。然而展少陵此刻所使的剑法却让他感觉以往的优势似乎全部没有了,好像展少陵的每一次攻击都恰恰能够撞在他防守的最弱处。
展少陵手中的剑魂突然拐出一个非常刁钻的弧度,剑锋划在神仙的手腕上。
神仙一个吃痛,竟失手将狮魂甩飞出去。为了控制游戏内部的血腥程度,在设定上玩家绝不会出现大出血或残肢断臂的样子,所以神仙的手腕上只是开了一个小口子,出了一些血,但这已经足以让神仙在短期内没有办法再拿起剑。
展少陵看到神仙掉剑时,已经不想再攻击,然而剑魂却仍旧控制着展少陵的身体,引得他继续往神仙攻去,眼看就要将神仙一剑毙命。
就在一瞬间,被神仙掉在地上的狮魂剑突然自己飞起来,剑身连同剑鞘奇异的交叉在一起形成叉字样,挡在展少陵的剑锋上。两剑相触的一刹那,狮子样的小乖幻影突然从狮魂剑的交叉点凭空出现,像是要扑向展少陵。
展少陵惊得后退了一步,幻影消失不见,他的身体似乎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控制。
展少陵愣愣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前微微的显得有些狼狈,却并没有丝毫失败者的样子,只是看起来眼神中有些些无奈的神仙。
发了一会儿愣,展少陵什么都没说,直接选择了下线。
展少陵没有想到那把剑的威力竟然是那种样子的,也没有想到最后自己竟然是被小乖反扑了,事情一下子发展的倒有些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拔了插件,展少陵就直接迷迷糊糊的睡倒在床铺上,醒来时正接到古亚齐让他去办公室见他的留言。
换了件衣服,匆匆的出了门,因为已经被放过一次鸽子了,所以也并不指望这次就能见到人,然而出乎展少陵的意外,古亚齐竟真的就在办公室里面等他去。
现实中的古亚齐还是那张脸,却并没有真的留长发,一身银灰色的西装,配上一条打得有些松的领带,倒只是像个有些悠哉的公务员,很没有游戏中那种邪气的感觉,也少了展少陵所想象的那种“传说”该有的神秘气质。
古亚齐示意展少陵在他面前坐下来,打量了一下展少陵,却是先开口向展少陵问道:“剑魂任务最后怎么样了?”
展少陵呆了一呆,不太经意的回答道:“最后是一把剑。”
对于展少陵模糊不清的答案古亚齐也不再问,只是伸手推给展少陵一个地址道:“一个小时后便是许诺的葬礼,那帮警察是终于同意将许诺的遗体还给他的父母了,你过那里去看看吧。”
展少陵收下地址,却想起古亚齐上次交给他的磁盘,不由道:“从这里难道能够找出我们所要的线索吗?”
古亚齐笑了一下,“我们现在并不急着要找什么,现在警察系统正在忙,没有必要跟着他们满世界的一起乱窜悠。让你去许诺的葬礼并不是为了让你找什么。”
展少陵道:“那是为什么?”
古亚齐道:“其实我原本并不打算明白的告诉你,不过倒是那个游戏让我改变主意了。给你许诺生前的资料以及今天让你去他的葬礼跟我想要调查的没关系,只是要让你知道你所将要负担的会是怎么重的一个担子而已。我们跟杀手不一样,杀手只要听命行事就可以,至于那个命令是下对了,还是下错了,那都与杀手没关系。但我们不同,我们要自己给自己下命令,所以在做每一个决定前,都一定要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所要决定的是一个人的生命,要知道那生命有多宝贵,而且一去不返。说实话,想继承这个位子的人有很多,比你聪明的,比你能干的,可我要找的,不是一个只是聪明能干的,我更是要找一个真正懂得生命价值的人。”
展少陵想着古亚齐的话,默默的揣着地址走出去。
古亚齐并没有告诉展少陵哪怕是真的自以为懂得生命的价值,也会有不知道该如何去判断的时候。这种想法,其实他自己以前也没有过,倒是在那个游戏中突然想到了。
古亚齐同展少陵所进入的是一样的场景,差别只是在于他很强,所以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制止他并不希望发生的。
当他在虚拟的游戏之中杀红了眼,将那些在他看来如同禽兽一样的败兵残将杀得满地尸首时,却在看到一双充满恐惧的双眼时疑惑了。
“我们……我们也只是想要报仇而已,他们的军队打败了我们的,杀了我们的父母,杀了我们的孩子,杀了我们的妻子和兄弟朋友,可是我们打不过他们,我们不想死……如果我们不杀人……他们就会去把他们的军队领过来杀我们……我们不想死……我们想报仇……为什么死的要是我们……我们不想死……你凭什么要我们死……”
古亚齐闭上眼,是啊,凭什么呢?杀戮自古而存在着,可究竟谁有权力来判处他人的死刑呢?他们是在杀人,可难道他就不是吗?只是因为他人先犯了罪,他就有权力来进行惩治吗?这样的道德骄傲,难道不是最最恶心的东西吗?
人生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对这个社会无用的人就连生存下去的权力都没有了呢?这是由谁来决定的呢?
该隐杀死亚伯,上帝却给了该隐一个记号,使他不致被人杀死。
如果连上帝都不以杀制杀的话,那他们又凭什么可以操纵他人的生死呢?
许诺的葬礼
许诺的葬礼是在专门的丧葬馆里举行的,在一间并不算大的礼堂里,许诺的遗体被放在正前方,屋子的中央摆着长椅,中间空出一条过道来,就像古式教堂的布局。
展少陵安静的进入礼堂,找个靠门最近的位子坐下来。礼堂并不限制人员的进出,道理上来讲,哪怕是与死者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也可以进来送他最后一段路。在展少陵第一次执行任务后,曾经想过要去参加第一个任务对象的葬礼,可是却被苍落鸣给阻止了。这是展少陵第一次面对死在自己手中的人的葬礼。
但是在展少陵小时候,那时他的父亲还在身边,父亲曾经带着展少陵去参加过他应该称为爷爷的人的葬礼。那是他第一次看见一向随性的父亲穿西装,小小的手被父亲攥得紧紧的,本以为父亲会如同葬礼上的其他人一样大声嚎哭,然而却只是拉着他坐在角落里,看着别人或真或假的眼泪。
小小的展少陵问父亲,“爸爸,你为什么不去哭?”
父亲偏了偏头,竟然会微笑着回答道:“哪怕是哭给别人看的眼泪,也一定会带出或多或少的悲伤。”
小小的展少陵并不懂得父亲话里的意思,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竟然总是在微笑,哪怕是在最亲近之人的葬礼上。
回忆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展少陵也忍不住会去想,如果有一天是他要去参加自己父亲的葬礼的话,他会带上怎样的表情呢?曾经万般疼爱自己的,却在分离之后了无音讯的父亲,是会痛苦流涕呢,还是像去参加陌生人的葬礼般毫无感觉?
相比起那场记忆中的葬礼来,许诺的葬礼显然是要安静了许多的。
许诺的遗体就躺在小礼堂的最前方,亲友们静静的走到许诺的面前,去对他说上几句最后的话,然后再走下来,没有夸张的哭喊和哀号,却让人觉得格外的静谧和哀伤。
许诺的母亲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子,只是面上却带着绝望和哀伤,也许是因为那样倒显得更加的美丽了。在展少陵的印象中,自己的母亲也是非常美丽的,尽管如今已经想不起来那张美丽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有的时候想想,也真的会觉得很可悲,离开自己的母亲也才短短的六年而已吧,却只是还记得母亲的电脑奥思维嘉,对于自己的母亲却反倒没什么真正的印象了。
许诺的母亲哭倒在许诺的身上了。他的父亲同一个男孩子一起走过来将那美丽的女人扶下去。跟他的父亲一起过来的一个女孩子却在男孩子主动搀了女人后,便索性干脆的留下来同许诺说最后的话。
整个礼堂里面除了压抑的哭声外,并没有其他任何的声音,所以展少陵可以断断续续的听到那个女孩子对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