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爱哲学一样地爱女人-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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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喝了一会儿之后,她问我:
“大学老师好呀……哲学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挺厉害的?”
“挺厉害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有钱啊……没钱算什么厉害。”
第四章深深的岩石(2)
我盯了她一眼,变得无话可说。说句实话,我觉得她除了身体还能散发一些诱人气息外,几乎一无是处。过了一会,她提议要和我碰杯,我有点不情愿,害怕由她开始,一场车轮大战从此拉开序幕。但旁边的人一直在起哄,七嘴八舌,那种酒桌上的事情真是难办。最后我就和她碰了三杯,好在全是啤酒。
“觉得小姐怎么样呀!”那写歌的问我。
“谁呀?哪一位小姐。”
“装什么绅士,刚和人家碰过杯。”
“哦……”
我有意无意地望了那个理发员一眼。
“挺有吸引力的……的确有风格……有动人的地方。”我说。
那写歌的大叫了一声:
“真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刚刚这位小姐低声和我说,她对你的印象特好,有一种成熟的男人的魅力……你们真有缘啊。”
我让他别胡说八道。他接着说:
“怎么胡说呢……让小姐亲口说出来吗?”
他又和那理发员低头嘀咕了几声。那小姑娘真的抬起头,两眼直盯盯地望着我,她的眼睛里也有一种我从未感受过的野味。稍顿她说:
“你比他们都性感……最容易赢得女人的心……他们太轻俘了!”
我被她说得不知所措,那个片刻确实有点得意。那些家伙又一次起哄:
“真是天设地造成的一对呀,天设她就是为了给你搞,天设你就是为了干她!”另一位画画的说。
那几个艺人又提议我和她碰杯,那个姑娘也突然站了起来,端起杯子。她的丰满的体态在我的眼前直晃。接着又是几大杯扎啤。喝完这几杯酒后,我已有些昏了。面前的人物开始出现了那种叠影,不过那会儿我的意识还算清楚,又有人和我碰杯。……在我有点晃晃悠悠时,那小姑娘,还抱住了我,让我站稳些。后来好象我又和谁喝了几杯。我边喝边搂着她,一副百战而不倒的侠士模样。
半夜时我被一阵吵闹声弄醒了。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抱着那个女理发员,她躺在我的身边,丰满的胸脯对我敞开着,并用胳膊搂着我。那时我还有点清醒的意识,我翻一个身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红色的地毯上。那一刻我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抬起头来时发现顾晓薇正站在我的面前,她的脸上有恼怒,惊讶、伤心混而有之的神色。我望着她,摇了摇头,说:
“你下班了……我忘了接你了!”
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用目光打量了那位理发员几眼。那个写歌的此时从门口走了进来。说:
“我拦她没拦住。”
我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头脑清醒了许多,我对顾晓薇说:
“回家吧……我该死!”
我拉着顾晓薇准备朝门口走去。此刻那个理发员却说:
“我们还没结帐呢?”
我回过头,望了望她。她正坐在那个红地毯上,歪着头,张着嘴,紧盯着我。
“什么帐?什么帐啊?”我问。
她没有立即答腔,稍顿她打了哈欠。
“我不是多出伍拾圆吗?扎啤全是我包……还有什么帐?”
那个理发员又打了个哈欠,并说:
“那是吃饭钱……我说的是其它方面的帐。”
那个写歌的又从门外进来解围。我问了他一句关于帐的事,他轻微地摆了摆头,说:
“……小姐的生活很不容易的!”
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哦原来是那种小费啊。我摸着口袋掏钱,翻了好几个衣袋终于掏出一张一百的。我递给了那位理发员;她做出一种奇怪的表情。随即她又笑了起来。
“哲学家也怕老婆啊!”她说。
我望了顾晓薇一眼。
“怕老婆的男人都是好男人!”那理发员又说。
我望着那位小姐不知她想干啥。她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了我们身边,将百圆钞票塞到了顾晓薇的手里。她的脸上又出现一种怪怪的表情。
“看好你的男人!”理发员说。
顾晓薇沉默不语。
“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不过你要是来迟一步……或许……”那理发员继续说。
“根本不可能……”我说。
我拉起顾晓薇,准备离开。她愤怒地甩开了我的手。
“两口子回去别吵嘴!”
那个理发员还在不断地重复着那一句话,好像故意要在火上浇油。她的最后的放肆的大笑声,分明也起到一种助燃剂的作用。
第四章最不和谐的一刻
那件事能够发生也和我的一个观念的变化有关。我对妓女或应招女之类的女人的印象不像早年那么糟了。与之相对,我对淑女的印像也不像过去那么好了。读哲学读多了,眼光总会发生一些变化。因为我逐步地脱离了常人的或道德家的眼光,比较能够用中立的眼神打量她们。哲学或艺术的眼光和通常的眼光是不一样的;在这种眼光里应更多地包含着对于人自身根基的的关心。不管他是帝王还是乞丐,是王后还是妓女,或者他只是一个流落街头的人,但做为人他们是平等的。
我觉得妓女像一条带有污水的河流,有点浑浊,看上去潮湿而庞杂,是多种因素与无辜的混合:真的善的恶的穷困的无奈的勇敢的柔弱的牺牲的寄生的等,唯其如此,妓女或应招女身上多出了一种真实的气息,她们的境遇似乎更能折射出人类的复杂的困惑。
妓女或应招女郎对于艺术家、哲学家有着比较强的吸引力。淑女则不然,比如一个大家闺秀或安静端庄的女学生。她们就想一桶纯净的淡水,透明清亮,更符合某个观念,而少了真实的生活的气息,少了一份活生生的力度。她们符合纯洁、娴雅、安分等观念,但没有一种基于生活暗影的强劲的气息。
淑女能吸引我们的情感,她们像一阵清风一样,触动着男人的占有欲;我们在情感上更喜欢明净的东西,明净的情感更让我们有安全感。但淑女触及的内心的东西和思想无关。而一个妓女形象总能在一定程度上打动你的思想,有时也能震撼你的灵魂。她更深入于你的生命的底层经验,反映出人的经历的曲折与沧桑,更像人类局限而无奈的生命。所以,妓女比之淑女更能启发人类的思想。但这种隐蔽的想法我怎能和顾晓薇说得清呢?面对着她,我无法说清。
那天家里的气氛十分僵硬,那几乎是不用多说的。那是我和顾晓薇在一起之后最不和谐的一刻:一种冷漠笼罩在我俩之间,应该说是她对我有一种冷漠的姿态。
我的感觉自然很不好;我坐在那张椅子里,手捧着头,半晌没说一句话。我没法和她解释刚刚发生的事。实际上连我自己都是稀里糊涂的。她坐在另一张椅子里,背对着我,沉默地望着窗外。很久之后,我试图打破那种尴尬的局面;不断地对她说对不起,毕竟是我做错了事。我又对她解释说:
“……我和那姑娘什么都没发生……我自己一直昏头胀脑!”
顾晓薇没有答腔,坐在那里的姿态也没动一动。又过了一会儿,我说:
“我真蠢……喝了那么多酒。”
她还是没有接茬。
“究竟怎么回事,我自己也不清楚……不能怎么说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该……”
她终于说了话。
“你不用解释什么了!”
我立即走到她的身边,蹲在地上仰视她,并说:
“晓薇,你总不至于认为我对那种女人会有什么意图吧……如果那样就太可笑了!”
她望了我一眼,说:
“一点也不可笑……我总算明白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一点小小的道理吧!”
“这就好,我会因为你的宽恕倍加感激……我真的该死,求你原谅我。”
她轻轻地说了一句:
“这不是愿不愿原谅的问题。”
她稍稍转了一下身体,面对着我,好像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她的眼睛里有泪水的痕迹。我向她靠得更近了些。一只腿跪在地上,扒在她的膝头,我控制不住那一刻复杂的情绪,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对不起,这样的事永不再发生了。原谅我的愚蠢!我真蠢!……”
“发生不发生已不再和我有关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
我预感到她的内心所发生的变化,非常地担心,过了一会,我问:
“还为此事恨我吗?”
“没有。”
我双腿一齐跪了下来。扒在她的膝头。
“晓薇,我真的很难受……我希望你再狠狠地扇我几个耳光……扇吧,把内心的气愤发泄出来……”
我拿起她的手轻轻地敲打自己的脸。她只是用眼睛盯着我,苦涩地一笑。又过了片刻她说:
“我困了……”
“那就睡吧,我也困了。”
几缕阳光正好照在我的床上,根据它照在墙上的位置,我推测约八点左右。但顾晓薇已经走了。和平日不同:她去上班之前通常会告诉我一声的。而那天她却没有叫醒我。当时我认为她心情不好,早早地去了公司,也就没打电话去询问。
我在家里一个白天没有出门:我有一种深深地内疚感。我躺在床上,无精打采,并试图让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睡去。好度过那让人担忧的一天。我希望再次见到顾晓薇时,变得跟没有发生此事以前一样。
天黑下来之后,我才有些焦急。我拿起电话接通了她的公司。
“顾晓薇已经走了……今天没有加班。”那女职员说。
我在家里不安等待着,掐算着时间,好在她平时到家的第一时间里,去门口迎接她。终于外面有了一点的动静,我认为是她回来了;我急切地打开了门走出去,仔细一听才知道是邻居家的小孩发生的声响。又等了约摸一小时。我再也忍不住了,就又打了她的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
一直没有她的回音。我突然感到事情的不妙,预想中的情境让我焦燥万分。我拿起了电话又打了一次,她的手机还是处在关机状态。等到半夜的时候,我就知道她那天晚上不会再回来了。那晚是我人生中最孤独最伤心的时刻。屋子里有一种无限空旷的气氛,好像那是一片人迹罕至的荒原:比荒原还要沉寂。只是因为顾晓薇的不在,一切都发生了改变。我一夜没合眼,第二天天刚亮,我就去了她们公司。
我一开始是在她们的公司门口等的,那是一家以咨询服务为中心的公司,但等了好久都没能见着顾晓薇的影子。上班时间过了一会儿之后,我走进公司的一个经理办公室,打听了几句顾晓薇的情况。
“她今天没来……昨天她已交了辞职报告。”
“辞职报告?”
“嗯……”
“她不在你们公司了吗?”
“差不多是这样。”
稍停了一会,我自言自语了一句:
“怎么会呢?”
“你是她什么人?”
我没有回答他的提问,呆呆地又想了片刻。她会去哪里呢,我想和他们打听顾晓薇的去向,他们很不耐烦地说:不知道。我想平静一下那刻的心绪,仔细理清眼前发生的事。我在那个南方城市的大街上游荡着,一直这样走至夜晚。后来我在一家路边的酒家吃了晚餐,喝了一些酒,以此来麻醉那刻过于活跃的神经。再后来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回家坐等,让时间理顺一切,让时间修复心头伤痕吧。
第四章自我折磨的倾向
“摆脱空虚是人类历史的最艰难的努力之一,也是每个人的艰巨任务之一。”
每一个人类集体与个人都有独特的摆脱空虚的办法。
顾晓薇离开我的那一段时间里我的表现有点儿奇怪:我发现我有了一种自我折磨的倾向,喜欢变着法子寻找身体的疼痛,并通过那种疼痛让自己变得容易遗忘,想以此法度过眼前的我和顾晓薇情感难关。那是我的独特的摆脱困境的办法。在失去顾晓薇的那些日子里,我就养成了那么一个有趣的习惯:抠脚。那是一种自我惩罚的方式,是对于肉体的强行折磨,以达到对于精神痛苦的遗忘,那么有点儿病态的方式虽然让人恶心,但却它成了我打发孤独的一种有效的办法,而且其中也存有许多怪异的快乐。在那段孤寂无聊的时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