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爱哲学一样地爱女人-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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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床休息之后,我轻轻俯身静静地凝望顾晓薇的脸孔,有一种看秀丽的自然风景的感觉。那眼神是真诚的,尽管和以前相比,缺少了一种宁静与纯粹,但却多出了许多女性的柔情。这种柔情有一种溶化世界的力量。
我不太能理解女性的变化。现代派的某些女人竟以柔情为弱势,似乎呈现一副男人作风才算自立与自强,岂不知这些女性正是犯了最大的自作聪明的错误。大自然非常深奥,在一开始就作出了男女之间的一些基本分工。一切的特性都应建立在这一基本分工之上。男女之间的根本差异很难抹去,如果有一天真的差异不在了。人类毁灭的时刻就到了。我指的是感觉上的末日。
我一边想着一边把她抱到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
“又开始麻烦了。刚才还说以后不做那种事了……这话才说出多长时间。”
“全怪大自然。”
“狡辨家!”
“是哲人。和那些人相比,现在的一些所谓哲学家狗屁都不是。现代人写的东西没有多少充满灵性的智慧之光,没有那种从平凡之中发现奇迹的眼光。”
“从平凡之中发现了奇迹?”她重复了一句。
“对,这是美国诗人爱默生对智慧的解释,非常准确。现代大学里的那帮研究哲学的家伙,除了会玩各种各样的古里古怪的名词外,还会什么?……天然的悟性丧失了。”
“也有好一些的吧。上学时,我读过一本集子。好象还不错。”
顾晓薇提到了那个人的名字。
“……什么?……他?他也算哲学家?……缺乏真实。他写的东西是在头脑里造出来的,不是从心灵与血肉之中喷涌而出……什么孤独,寂寞与无聊的区别。非常可笑。似乎一个农民想女人或一个工人想饮酒就是无聊,他经常想尼采就是孤独,精神上高人一等,由此就变得高贵起来。任何人都是既孤独,又无聊又寂寞,视角变一变,它们本来是一个东西。”
“太极端了。你这个人就是极端。”
“独一无二的事物才有极端的特点……任何一种伟大的思想刚刚出现时大都被认为是极端的,哥白尼、弗洛伊德、尼采等,中国大学里的那帮人他们也算……算了别提这伙人了,倒了我们现在的味口。”
我再次抱住了顾晓薇,轻轻抚摸她的胸脯,她柔顺地躺在我的怀里。后来我又反过来把头枕在了她的胸脯上,我瞧见她的那种目光中有信赖与鼓励。稍顿我感叹似地说:
“女人的乳房是人世间的一所伟大的建筑,比歌剧院和墓地更伟大。”
“什么话?能占得上吗?”
“当然,这是感觉中的。”
“胡乱联系。不过……”
“不过什么?”
“挺有意思的,这种对比挺有趣。”
我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头发,又说:
“这就是哲学特点之一,把世界上似乎互不相干的事放在一起,揭示出它们的相同或相似点……这就算一种哲学的智慧。”
“挺烦人的。哲学……”
“比和你做那种事还烦人吗?”
“你又来了。真讨厌!”
她拿开我的手,翻过身去,闭上眼睛做出睡着的样子。我靠在床上静静地想一些与书有关的问题,没再打扰她。好一会之后,她突然翻过身来,望着我问:
“是不是想起了另外的女人?”
“想了一堆女人。都是既俏丽又性感的,而且床上功夫高。”
她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并说:
“最起码她们不象你这么下流吧……三句话离不开……竟然还搞哲学。”
“算下三流哲学吧!”
“一百流都算不上。”
“那就算一百零一流吧……你睡吧,现在让我改换一个思路,多想想一百零一流的哲学问题。”
“那都是些什么问题。”
“自然,生命,美,思想,自由,超越,艺术中的精神,还有……你的形象。”
“我……成一流的啦?”
“当之无愧。”
夜深的时候顾晓薇终于睡着了,我甚至还能听到她的细微的酣睡声。我给她盖好被子,拍打她了几下,像是一个母亲唱着摇篮曲在催眠即将熟睡的婴儿。外面已有了几许凉意,屋子里却很温暖。望着她熟睡的面孔,我感到内心里有一束欢乐正渐渐弥漫开来,那是一种无边的朦胧的幸福感。
第三章福兮祸之所伏
任何一种幸福都是脆弱的,短暂易逝或许是幸福的最深邃的本性。同时没有一种幸福是伟大的,所有的幸福都带有平庸色彩,这句话好像是一位外国名人说的。事实上,也没有一种幸福是长久的,但人们都会迷醉地、盲目地追求它,因为幸福确实给人以快乐,给人以脆弱的短暂的快乐。在所有的幸福类型中,爱情带来的幸福尤为脆弱,它就像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子,我们在举起它的时候,要异常地小心翼翼,稍不留心,那个看上去闪光的东西倾刻间就会被打碎,留下的只是那份对她的徒然的伤感。
“福兮祸之所伏”老子说。
中国圣哲的这句话一点都没说错,我和顾晓薇的那种宁静的平庸的快乐里,有着我当时根本不会想到的危机。那份我正在感受到的幸福很快就被打碎了,是被谁打碎的呢?是过于盲目的我们自己还是生活的一种神秘的原动力?那一双无形之手叫什么名子,为什么要打碎我和顾晓薇那时的平静的生活。
第四章深深的岩石(1)
顾晓薇那天早晨离开了我:我的心里上一点没有准备,那件事情带给我的阴影,我至今记忆犹新。在一起的日子久了,人会产生一种忽视心理,将现有的东西视为理所当然,那一度是神奇的世界变得有些平淡,直至最后丧失时时发现的心境。一个男人和女人贴得过近,最终会使他们或多或少地陷入日常的生活状态,并使他和她之间的情感的神秘性消失。这是不难也理解的,一个男人和女人整天呆在一起,女人的现实的以及和本能生殖有关的印像就会被强化:月经、不雅观的生殖器、避孕套,还有一些药物等等。现实性是:女人总是和琳琅满目的商店相关,和喧闹的集市相连,和频繁的交易有关。这些因素都会影响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情感的纯粹性。但一旦她和你拉开了距离,就又会发生某些变化。
可以说直至她那天早晨突然离开我,我才真正地发现:我对她的情思深广的,远不是情欲那么简单。她无声地离开我并神秘地消失,事先事后都没和我说一声,那对我而言实在有些不能容忍。那是一段黯淡的了无生趣的日子。一个你已习惯了的人离你而去,起初感觉上有点疯狂,后来是孤独,再后来就是觉得生活的光彩消失了。劳伦斯的那两句诗在那些天里被我反复吟咏、念叨:
“爱情,就像鲜花,是生长着的生命。但在这根基之下,是深深的岩石,这活生生的岩石孤独地生存着。”
顾晓薇那次下决心离开我,纯粹起因于一个小误会。这种事情的情节也是在电视上经常能够看到的:由于一方的不忠导致关系的天崩地裂。哎,这个机器时代好像不再有什么独特新鲜之事。我和顾晓薇的情感变故,完全是因为我的一次放浪行为导致的结果,责任全在于我。从那件事中我也得到了一个生活启示:一旦被愚蠢的朋友引为知已,你立刻就会危险临头。还有一个启示就是:感情的花朵在任何时候都是脆弱的,需要悉心照料。爱情,就像鲜花,……在它的下面却是深深的岩石。
顾晓薇离开我的那些起因没什么特别的,那该感谢我的那些所谓朋友们。那次我中了他们或许是无意之中设下的“圈套”。也许他们的动机并无太多的恶意,但结果却深深地伤害了我。或许我不应该抱怨任何人。还是从自己的恶行中寻找顾晓薇出走的缘由吧。
我认识那些朋友也不算太久,他们都属于我的社会上杂七杂八朋友。他们在艺术方面也有一技之长,做人谈不上好但也不算太坏,只是他们和大学里的老师相差太大,属于有点前卫有点先锋的家伙。那几个所谓朋友喜欢用一些嘲讽的口气与语汇来称呼我和顾晓薇的关系。他们经常用“优雅”“忠贞”“怜香惜玉”等戏弄调侃我。我知道他们这么说时并无不善,只是生活方向不同造成了某些情感差异。
搞艺术的人现在已像大地上的草根一样到处都是,但总有那么些人为了成为被称为天才的名号折腾着。那几个家伙也以落魄艺术家自居,本身搞的怎样,不便于评论艺术这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成分太大了,而现代人的审美趣味的变迁又是如此之快,欣赏的口味也很杂。但有一点他们好像也很有天份:吸引女人颇有一手。他们有时孤军深入,有时分而合围,经常引得漂亮姑娘们的青睐。或一夜风情,或一段情缘。在一些聚会上,这常常是夸口的一个话题。
和那几个人相比,我似乎越来越弱智,这或许是大学的氛围造成的吧,大学使人有点正统味儿。从欣赏女人的角度来说,我和他们也有些不同。他们经常带回屋上床的,通常有点让人倒胃口。那些女人总有点不合乎我的理想,要么就是太浪,要么就是太蠢,要么就是有点矫揉做作。总之和我的顾晓薇的相比,那些女人似乎没有太多的吸引力。女人嘛,总要象女人,她总得有点特色才行。也许因为他们的胃口太好了,足可以消化不种种类的女人。
“量就是本质。女人都差不多。……差别只在于……叫床功夫。”他们中的一人说。
那时我只能宽容地一笑。人与人是有差异的,体会事物的角度也各不相同,这无可厚非。就我的观点来说,如果你热爱一个女人,如果她也热爱你,你就会获得一种精神上的支持力量,自然而然地你也会得到一种肉体上的满足。这远不是你从大街上随意拈来的女人所能比的。但他们似乎认为:和妓女鬼混比和女朋友在一起更有意趣,就因为她们很会耍骚,那才会让你更放松,更少心理负担。
“哪一天给你找个三陪试一试吧,天天和老婆在一起多没意思……试后你就会有耳目一新之感。”
我只能笑笑,心想不会被染上性病吧!
中秋节前南方的夜晚比北方似乎更热闹,我和前面说到的那几个人在一个酒巴聚会。那个酒吧离我所在的大学不远,离我住的地方也很近,那是一个不太正规的酒吧。听说那个酒巴又是他们中的一个朋友开的。按照事前约定我们每个人都要带一个女孩过去,据说,那样玩起来会很新鲜而且有生气。
本来我打算和顾晓薇一道去的。但那几天顾晓薇她们公司加班,时间正好碰上了错不开。那两天顾晓薇通常都是很晚才回来,有时我还要去她们公司接她。另一个主要原因是:顾晓薇对这么个聚会没兴趣。她常说那帮家伙是些地地道道的不学无术者,而我和他们的关系也只是酒肉穿肠过的性质。
“他们的许多想法挺有意思的……最起码比你们公司的那帮家伙有味道。他们还有幻想……有幻想的人总有一种力量,不像你们公司的那帮人。”我说。
“我们同事更实干,绝不会像个寄生虫,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思想灰暗……还自以为自已是个了不起的天才。”
“这正是可贵之处。”
“什么呀!……”
“好……好……不争论了。”
我总会先停止这种无意义的口角。顾晓薇对那些人存有偏见是可以理解的,她依旧具有一种学院派的意识,还习惯用学院的眼光看世界。事实上世界大得很,生活有着许多根本不同的形态,每一种生活形式都有自己的乐趣与道理。
我一进入那间酒巴,那几个家伙就对我嚷嚷:
“妞呢?……你带的妞呢?”
“我老婆要加班……其它的伴儿没找到……我多出一些钱,算是一种补偿吧。”
那个提议立即得到了大伙儿的认可。在那么一个圈子里,愿意多拿出钱来自然就可解决一切纷争。和那些人相比,我是个收入稳定的教员,也算是个富户。他们比我洒脱,但他们的的确确很贫困。
那个理发的小姑娘坐在我的身边,那是一个写歌词的家伙带来的。看上去她年龄不大,长得很圆润,脸上涂着浓妆,她常常拿眼睛瞧我。
酒喝了一会儿之后,她问我:
“大学老师好呀……哲学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挺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