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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十大大师大结局-第7节

小说: 十大大师大结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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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晚彦虽哭泣,毫不足以动我心,徒使宓对彦憎厌,而更悔此前知人不明,用情失地耳!    
      好一个“用情失地”。饶有兴味的是,吴宓在此期间,却对小报上炒得沸沸扬扬的鲁迅、许广平之恋陡生艳羡,他说:“许广平夫人,乃一能干而细心之女子,善窥鲁迅之喜怒哀乐,而应付如式,即使鲁迅喜悦,亦甘受指挥。云云。呜呼,宓之所需何以异此?而宓之实际更胜过鲁迅多多,乃一生曾无美满之遇合,安得女子为许广平哉?念此悲伤。”    
      这次巴黎论婚作罢后,吴宓与毛彦文从欧洲归来。毛彦文留在上海,一直在等待吴宓迎娶。1933年8月,吴宓又一次南下,目的是先去杭州,向卢葆华女士求爱,如不成,再去上海,和毛继续讨论是否结婚。友人劝他别老玩爱情游戏,此次南下必须弄个老婆回来。结果又是两头落空,毛觉得他太花心,因此也唱起高调,说她准备做老姑娘,尽力教书积钱,领养个小女孩,“归家与女孩玩笑对话,又善为打扮,推小车步行公园中,以为乐”。天真的吴宓并未察觉出这番话中的潜台词,他大约觉得毛反正是跑不了的,依旧热衷于自己的多角恋爱。毛彦文一气之下,嫁给了熊希龄,一位比她爹还大的老头。吴宓没想到会有这步棋,毛的嫁人,让他觉得自己有一种遭遗弃的感觉,同时也很内疚,认定毛是赌气,自暴自弃,不得已而嫁人。很长时间里,吴宓都没办法确定自己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是负情郎,还是被负情的痴心汉,两者都是,又都不是。不管怎么说,毛是他一生最钟爱的女人,只有真正失去了,才感觉到珍贵。毛彦文结婚以后,特别是三年后熊希龄病故,吴宓一直纠缠不休,既是不甘心,同时也是真心忏悔。1999年,台岛内掀起一股“吴宓热”。已是102岁高龄的毛彦文,并未因时光的流逝而冲淡她对吴宓负情的怨恨,她说,自己从未爱过吴宓。    
      倘使吴宓地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吴宓与毛彦文的爱情马拉松随着毛彦文的悄然去台,而走到了终点。解放后,吴宓已近暮年,心态渐趋平和,但这时,他又迎来了一场惊世骇俗的婚恋。    
      1953年6月,吴宓与原重庆大学法律系毕业生、20多岁的邹兰芳结为夫妻。    
      “黄花白发相牵挽,付与时人冷眼看。”是爱情的魔力诱使多情的吴宓陷入黄昏恋,还是他的怜悯之心驱使他去救助一个生活窘困的弱女子?是邹兰芳利用了他的性格弱点,利用了吴宓多情善感,喜欢自己女学生的心理,亦或是邹兰芳设套布阵,捉弄了吴宓?凡此种种,在许多人心中打下了大大的问号,延至今日,未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邹兰芳的身世委实可怜,这位生于地主家庭的千金小姐走出大山沟到重庆求学,并最终完成学业,完全依靠两位供职原国民党川军的哥哥救助。解放后,两位兄长因参与武装叛乱,被共产党镇压,留下了几个无人照顾的遗孤。邹兰芳不泯兄长情,只得接过哺养遗孤的重担。要命的是,她出身不好,本就患有严重的肺结核,处境可谓艰难。当她看到了吴宓在《新华日报》上的“思想检讨”文章后,眼睛一亮,像抓了根救命稻草似的,决定立刻抓住吴宓。    
      于是,她先是热情洋溢地主动写信给吴宓,声称自己佩服其道德文章,虔诚地崇拜他。吴宓戴着老花镜,将来信读得滚瓜烂熟,然后书生气十足地回了信。随即,邹兰芳不请自入,登门求教,并以学生身份为老师缝洗浆补,渐渐地,她不避世俗,终于使吴宓迅即迎娶了她。须知,吴宓这时是二级教授,有不菲的工资,再则,他还是高级统战对象,政治待遇远远优于他人。吴宓却叫苦不迭。师生恋已令他抬不起头,加之邹兰芳是一个病秧子,终日浸泡于药物中,不能解脱。事后吴宓曾对朋友说,这哪是黄昏恋的爱情,实是在为兰芳治病,在养兰芳一家九口人。    
      三年后,邹兰芳因肺病不治,香消玉殒。吴宓从此背上了一个还不清的情债,他以自己的正直、善良,用他工资的大半,接济养育邹兰芳的几个侄儿、侄女。这种接济和养育直到“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吴宓不能自顾时才中断。    
    


书生本色—吴宓难逃劫难

    吴宓在课堂上摇头晃脑讲授古文,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差点惹下大祸;“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吴宓难逃劫难,被游街揪斗    
      大跃进后,中国大陆发生了严重的大饥荒。吴宓执教于中文系,虽是国家二级教授,基本的生活,平常所需的副食品、肉食、日用品都会专供专用,本人的遭劫似乎不大。然而,知识分子的迂倔可爱,不善转圜变通又令他差点引火烧身。    
      当时,西师的学生在最困难时,每天仅供两餐,限额为每餐二两。学生们正处在长身体的发育期,怎能受用?不少人面黄肌瘦,得了水肿,更有甚者,有人饿毙校园内。吴宓见此,心里难过至极。他居然上书校党委,要求增加学生的口粮,并主动提出削减自己的供应。这份请求在当时情况下,自然起不了什么作用,人人都在为最基本的生存而挣扎,哪会有其他措施。一天,他走上讲台。学生没吃早点,拖了大半个上午,早已饥肠辘辘。听着台上吴教授口若悬河,台下的学生们似连锁反应一样,肚子咕咕叫响起来。吴宓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便忍不住摇头晃脑道:“三两尚且不足,况二两乎?”学生们一听,忍俊不禁,哄然大笑开来。    
      这本是吴宓讲授古汉语的语法结构,信手拈来,并无什么恶意。不料,第二天,便有人揭发吴宓:“三两尚且不足,况二两乎”,恶毒攻击党和人民政府,与帝国主义、美蒋特务遥相呼应,妄图诋毁美好的社会主义制度,十足的反动透顶。吴宓被迫检讨。    
      一些人还是不放过他,认为吴宓思想一贯反动,现在胆大包天,利用神圣的课堂向党和人民猖狂进攻,是一个十足的漏网右派。最后,上面发了话,吴宓是省政协委员、国内外有影响的知识分子,认识检讨了错误就行。生活待遇不变,内部控制使用。于是,“漏网右派”的帽子与他擦肩而过。但他被勒令停课反省。那段时间,吴宓不再被安排上课,每天除了看看报,看看书,几乎无所事事。    
      痛失精神的家园,生活待遇即使不变,这对于一个优秀的文化大师而言,剩下的仅是生命的枯寂。    
      1961年夏,心情落寞而又特别念旧伤感的吴宓在“停课反省”后,决定利用暑假,南下广州,拜会其少年挚友,中山大学历史系教授陈寅恪。    
      这是上个世纪学术史上一段引人入胜的大师间生离死别的话题。两个孤寂的老人,在历尽生命的沧桑与劫难之后,带着一份心灵的破碎,带着一份精神世界的固执与情感失落,行将进行一次暮年的会面。他们都敏锐地发现,彼此以生命的枯萎为代价而挚爱并固守推崇的传统文化已成为“封建糟粕”,他们的个体生命在五年后将进入最后一轮大劫难。作为20世纪中国大陆乃至整个汉学界顶尖级的学术大师,陈寅恪与吴宓有着太多的相似,不然,两人何以会成为生死至交。同吴宓一样,陈寅恪出身于名门望族,学人世家。其祖父原为曾国藩僚属,后官至湖南巡抚,“百日维新”失败后,被慈禧秘密赐死。其父陈三立被称为晚清四公子,著名的诗人。兄长陈衡恪诗书画三绝,自成一派,不幸英年早逝。    
      陈寅恪虽生于钟鸣鼎食之家,自幼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身上绝无纨 习气。1908年,他考入清华预备学校,结识了吴宓,两人引为知己,后一同赴美,留学哈佛。二人先后学成归国,再被聘为清华国学院导师,在各自的史学、文学领域内独树一帜,成为一代宗师。    
      对于1961年夏天的这次会面,二人期冀已久。吴宓尚未动身,陈寅恪就按捺不住,一连数次去信,反复告诫对方的赴粤注意事项,甚至连车资几何,饮食住宿等琐事也一一交代清楚。中山大学闻知吴宓即将来访,校方以官方方式出面,也做好了准备。陈寅恪无论设宴款待还是饮食住宿安排,都布置得得体与妥帖。 吴宓抵达广州,适逢深夜。中山大学派车,陈寅恪的女儿、女婿亲到车站迎接,来不及休息和洗漱,吴宓便直奔陈寅恪家中。此时,已双目失明的陈寅恪同样急不可耐,在家中等待着老友的到来。    
      “兄长”吴宓被领进陈家,他抖落一身细雨,大步走上前,一把握住静夜枯坐的老友,忍不住泪如雨下:“这么晚,你还坐待弟来?”    
      “雨僧,”陈寅恪握着吴宓的双手,生怕失去什么似的,“深夜远道,辛苦辛苦!”两个人脸上都淌下了泪,忙相携着坐了下来。这天晚上,“天意”的味道是极浓郁的。连绵不绝的风雨,使感伤的心灵多添了一分忧郁。两人彻夜长谈,12年无人倾诉的痛苦终于如江海般狂泻。临别时,陈寅恪老泪纵横,亲自写了四首绝句,第一首最具“历史感觉”:    
      问疾宁辞蜀道难,相逢握手泪执澜。 暮年一晤非容易,应作生离死别看。吴宓没有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与挚友相聚。    
      1966年,“文化大革命”———一场中国人的大劫难开始了。吴宓难逃大劫,西师的造反派把目光聚焦在了这位“奇货可居”的老古董身上,他们很快把吴宓的书、文稿和日记洗劫一空。吴宓大量的日记被各派争抢去当做批斗的活材料,从中找出吴宓的种种“罪名”。据西师中文系古典文学教授谭优学回忆,吴宓的日子颇不好过:    
      1968年夏,两派斗争又紧张起来。“革命群众”突然对吴宓采取了一次“革命行动”,抄走了他的“反动日记”。这可惹下弥天大祸了。不但自讨苦吃,还连累到我们。他日记里说,叫中学生造反,等于拿小刀给孩子玩,没有不伤手的。“文化大革命”是毛主席“亲自发动亲自领导的”。这是明目张胆地反对毛主席,罪状之一。日记说“姚文元在江青卵翼之下”,是恶毒攻击“中央文革”和“江青、姚文元同志”。罪状之二。日记里有些地方对毛主席的文艺讲话,说了不全赞同的话,“狗胆包天”,竟敢“唱反调”!罪状之三。我们在“学习”中,监督有时不在,不免对两派的某些事有长短得失的议论。他也记在日记里,而且记下是“某君云”。牛鬼蛇神想翻天了!那还了得!于是我们被勒令于某日上午去某处集合。其他系的几条“辫子”挨了毒打,杀鸡给猴看。吴宓大概因为年老,免于挨揍,但被宣布为“现行反革命”,严加监管。自此,吴宓的生存状态大为艰难。游街批斗,没日没夜交代问题,写检讨,被当做反动文人的祖师爷,活靶子,其卑微痛苦与无助的生命在无序的状态下遭受到了非人的摧残。即使在这种形态下,他依然固守着传统文人那份独特的精神家园。“文化大革命”期间,某日,西师红卫兵小将押解着一长串牛鬼蛇神,去北碚游街批斗。小将们对着吴宓高呼口号:“打倒反动学术权威!”吴宓抬起头来声明:“我是学术权威,但不是反动的。”有位小将用手使劲按吴宓的颈子,并击打脑袋:“不准顽抗。顽抗到底,死路一条!”吴宓依然抬起头来,并用手抚摸着那位小将的头说:“顽童顽童,莫打脑袋,莫打脑袋。”路边围观的群众哄然大笑,小将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吴宓有一习惯,每天必记日记,几十年不间断。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发,造反派抄家劫舍焚烧书籍,吴宓日夜担心日记的安全。吴宓有一位友人的侄子在重庆钢铁公司上班。有一天,那工人来西师玩,知道吴宓的心事后,就说:“吴伯伯不用担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第二天夜里,那工人和他的伙伴开来一辆吉普车,将吴宓的全部日记安全转移到重钢。吴宓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车子开走后,吴宓找来一本练习簿,又习惯性地记下了这一天的日记,将何人何时如何转移日记藏于何地的经过详尽记录下来。    
      不久,吴宓果被抄家,但造反派翻箱倒柜,就是找不到日记。吴宓爱记日记是出了名的,怎么会没有日记呢?一位细心的造反派终于从练习簿上找到了吴宓转移日记的线索。于是造反派拿着吴宓的新日记,按图索骥,杀向重钢,一举将吴宓全部日记抄获回来。吴宓在“牛棚”闻知此事,痛悔不已,连连顿足:“这是我一生中干的最大的一件笨事!”    
    


书生本色—吴宓隐入历史

    困卧病床,无人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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