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人-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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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星人慢慢地摇摇头。
“把你的病痛转移给我吧,”艾略特说,他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受到外星人很多的影响。他拥有进入另一个世界的力量,而这股力量是这样强烈,他无法摆脱它。
“带着我……到远处去……”外星人轻轻他说,“然后离开我……”
“外星人,”艾略特说,“我永远不离开你。”
这位迷途的高龄外星人再度打起精神,用恳求的语调说:
“我……对你有致命的危险……”他仲出长长的手指。“……对你的星球也是如此……”他抬起头,他的星星般的眼睛在月光中闪烁着。
“但是我们的发报机,”艾略特说,“仍然在发报。”
“那是废物,”外星人说。
外星人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光芒,文略特看到里面有无数条互相交织的光线,蕴藏着正在崩溃的巨大力量。头顶上的天花板在呻吟,哈维在角落里呜咽,外星人在凝视着不断来到的神秘事物。任何一位其他星球上的植物学家都无法改变这些情况。
“你试都没有试过,”艾略特说,他对那双凹陷进去的眼睛感到畏惧。
“求求你,外星人。”
一夜之间,外星人的身体变得僵硬,而且全身都变成灰色。他的嘴唇在动,但说不出话未,只有体内的物质在发出压缩和冲撞的声音。
艾略特觉得身体好象被链条锁着一样,这铁链子把他往下拉,只觉得越来越重,头象裂开一样,沉重的心情就象成千吨重的铅块压着他,后来,早晨朦胧的晨光终于射了进来,他抬起身子看看外星人。外星人真的枯萎了,不是灰色的,而是白色的,一个白色的侏儒。
艾略特摇摇晃晃地走过走廊,又走到玛丽的房门前。他推开房门,一种压抑的心情和宇宙的孤独感一起向他袭来,他觉得自己好象是外星人,对自己感到陌生和害怕。
玛丽睁开眼睛看着池,问他:“你哪儿不舒服?
“一切——都毫无意义,”他说,并觉得自己有一种下沉、覆灭和崩溃的感觉。
“啊,宝贝,快不要那样想,”玛丽说。然而,她也有那种想法,她彻夜梦见自己在水底下,无法浮到水面上来。
“我有一件美妙的东西,然而我把它糟蹋掉了。”艾略特说。
“有时候每个人都有那样的感觉。”玛丽说,她企图讲些适当的陈腐话来安慰他,但是这样的活,连她自己都不爱听,更何况是艾略特呢?她拍拍床,叫他坐在床边。有时温暖比语言更起作用,然而她的身子在这朦胧的早晨觉得刺骨的冷,艾略特走近她身边时,她更觉得冷飕飕的。
家里出了什么事吗?她觉得屋里有些不可名状的、恐怖的东西,把一切都吸引了过去。
“你能……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她问。
“等一下……”艾略特用背紧贴着玛丽说,他俩都感到在下沉,越来越深地往下沉,直陷入旋涡,没有人能拉他们一把——因为根本就无人存在。
“去睡吧,”玛丽拍拍他的额头,“去睡吧……”
艾略特睡着之后,梦见一个铁球,在膨胀变大,然后又变小,变得更小一点,他骑在上面,通向虚无缥缈的太空。
七点三十分闹钟响了起来。玛丽独自起身,让文略特多睡一会,她知道他曾经假装发烧,但这次可不是这样。她穿起晨衣,眼前出现一种引力,这引力向她逼近过来,她向后一退,把自己彻底惊醒,她看看艾略特。是的,他今天有点不对劲。他喝醉了?难道她的宝贝这么快就步上坏父亲的后尘?
她发现六只空啤酒瓶……
门突然打开,进来的是麦克,他问:“艾略特在这儿吗?”
“不要吵醒他,”玛丽说着将麦克推到走廊,“你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看来他情绪很低沉。”玛丽将自己的晨衣裹裹紧。
“可能原因在学校,这学校使人感到消沉,”麦克回头向客厅瞥了一眼。
外星人的神情不对头,艾略特不对劲,他的脑袋也象裂开一样。
“得让他休息休息,”玛丽说。
“让我待在这儿,我今天只有半天功课,妈妈,你有事忙去吧……”麦克说。
玛丽从晨衣口袋里拿出了几片阿斯匹灵,说:“好吧,也许你能解除他的忧虑。”她走到楼梯口,企图让自己清醒过来。昨夜是不是眼错了药,觉得自己的脑袋象铅球一样沉重。
第十五章
“喂,醒醒,好吗?”麦克坐在艾略特的旁边问。他掀起艾略特的眼皮,那眼睛朝他看看。他从未见过弟弟有这种散光的眼神——好象石头一样呆板。
麦克摇摇艾略特,轻轻他说:“求求你,艾略特,醒醒吧……”
艾略特翻翻身子,慢慢苏醒过来。麦克扶着他经过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间,两兄弟一摇一晃地走着,麦克觉得好象拖着一个铁球。哪里来的这样往下拉的引力,弟弟怎么搞的?这房子出了什么事?是房子往下塌,还是人的身体不得劲?
麦克摸摸墙,想证实自己的看法,但墙是以另一种形式在活动,墙的砖缝里有一种暗淡的光在微妙地跳动着。
“过来,艾略特,从引力中跳出来……”他把弟弟拉进房间,艾略特变得十分坚硬,象链条,象铁环。
外星人从毯子下伸出头来,脸色象灰烬一样苍白。
麦克放下艾略特,顿时产生了一种恐惧感,内心深处聚集着各种各样的恶梦似的感觉。
外星人深深吸了口气,吐出强大的原子能量,他管不了这一切,他失去了控制。
救救我,他呼叫着船长,从这里向遥远的夜空中的太空船呼叫。
来吧!我的船长,搭救我这个垂危的第一流植物学家。
我收集的植物快要死掉。
我也如此,恐怕活不长了。
“我们得告诉别人,艾略特,”麦克悦,“我们需要帮助。”
艾略特转身面向麦克,他的眼睛就象月光下的水母一样,冒着危险游水,触角闪闪发光。“不行,麦克,你别这样做……”
艾略特知道世界上其他的人是无法干预这事的,因为军方和政府都不了解此事。他们想要抓到这样一个绝妙的生物,并且要加害他。“我愿和你共同拥有他,”艾略特气喘吁吁他说,“君子说话算数。”
麦克擦擦脸,竭力琢磨着,他们的游戏规则中,“共同做庄”代表什么涵义。一种来自床上的力,钻迸麦克的脚跟,把他前后推动着。他象木偶一样在房间里转动着,他知道自己无法控制它,不知怎的,这力突然消失了。
这力实在太大,他接受不了。墙上放射出黑色辐射波,麦克看见了成千上万个小外星人,他的身后燃着宇宙火。这些宇宙生物是不是要把地球烧掉?
“艾略特……如果我们得不到帮助,我们会失去他,而你也保不住……”
麦克晃身逃开,企图避开那超负荷的原子辐射波。
艾略特的眼睛通红,红色的火焰映入他的眼帘。火焰里有一种地球人看不见的能量。文略特眼里射出来的光,象炉子里的火一样。他以前曾假装生病发烧,但是这次……
麦克一只手抓着艾略特,另一只手举起外星人。
麦克身材很高大,这两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肩上……
麦克吃力地拉着大象般的艾略特和象宇宙太阳般的外星人。麦克的手指突然抽搐起来,这是外星人的力在推着他的手指。外星人的这种触摸带有电的魔力,对地球人来说,要经过千百万年研究才能弄明白。
飞行到无法想象的力的世界,那儿聚集着更多的能源……
麦克把他俩拖到浴室,放在水池里。他把这火灭掉,使艾略特清醒过来。
水流出来,艾略特和外星人都浸在水里。
当水冲到这个老外星人身上时,他摇摇头。啊,好,多好的淋浴。
外星人在水点下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
他向外偷看了一眼,可不要被死神攫了去!
他象白痴一样抛弃了不朽的事业,虽然他跨越过无数的太空里程,可是这次他还是失误了。
而现在,是他最后的一次淋浴。
这种淋浴既象来自金星又象来自火星……
……只有太空的狂人才愿意舍身到地球上来。
他的鸭脚走路时发出格吱格吱的声音。他低声唱着歌,这歌声在宇宙的深渊里久久回荡……
“……要出事故了……”
外星人陷下来,两腿象铅一样沉重,有好几吨重的压力。
艾略特跟他一起往下陷,一直沉到浴缸的底部。“外星人,你自己医治吧……”艾略特感到电荷已消失,但他无法摆脱这股力量,这力量象炽热的火焰使他的手脚抽搐,在这火焰里有着一种能治病的射线。
楼下门开了,玛丽走了进来,葛蒂跟在她身旁。
“你去安慰安慰哥哥。”玛丽对葛蒂说。
玛丽将食物放下,走进房间,她头痛突然发作,就象刀片刮着她的额头。
她向左右摇头,忍着头痛,看着四周。她身体还算结实,很少看病,从来没有请医生开过她不愿服的药……
楼下传来麦克雷鸣般的脚步声,他的脚步都象铅球那样沉重。
“走在地板上脚步要放轻点,我的宝贝。”玛丽说。
“妈妈,我有件事告诉你。你最好坐下来……”
玛丽靠在椅子上心想,啊,请快点讲吧,我的上帝,不要讲那些孩子们的恶作剧,也不要把街上的凶杀案,或者孩子们打群架的故事讲给我听。
她一屈股坐下来,椅子发出嘎嘎的响声,“有什么严重的事情?”
“比你想象的还严重。”
她霍地跳起来,头在发晕,某种可怕的预感向她袭来。
“还记得那个妖怪吗?”
他不会是魔鬼吧,她自言自语他说,家里人着了什么魔?麦克的眼睛好象是水母的眼睛。
楼上响起一阵葛蒂的脚步声,玛丽觉得房子的地板好象被五岁的女孩踏得塌下未。“妈妈,他们俩已经走了,不在壁橱里!”葛蒂说。
“他们俩?”玛丽看着麦克说。
“我最好还是带你去看看他俩!”
麦克领着玛丽上楼,走到浴室说:“你得作出最忠实的保证……”
“麦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吓昏了头,而麦克谈起话来多是在下“地牢和天龙”棋。
麦克将浴室的窗帘拉开,玛丽眨眨眼睛,朝里面看去。她愣住了,在浴室的地上她看见一条卷曲的爬虫。她睁大眼睛,还看见了艾略特。
“我们生病……快要死了……”艾略特举手说。
水在艾略特和这个妖怪身上流着。这个可怕的怪物约有三英尺高。他身上发出信号,他的嘴唇在抖动,玛丽还听见一种碎裂的回声在空间荡漾。“……
都是……由于……这个生物……”
“他是从月球上来的。”葛蒂说。
玛丽抓住艾略特,把他拉出浴室。她只是想把艾略特拖出这个境地,至于那水淋淋的爬虫怪物以后再细看。“你们大家都下楼去。”她说着用一条大毛巾把湿漉漉的艾略特包裹起来,把孩子们都向外推。她的神智不完全清醒,只是下意识地、盲目地推着。那怪东西还在浴室里。她和孩子们总算出来了,此外,她再也没有别的主意和兴趣了。
“我不能离开他,不能让他一个人留在那儿。”艾略特说。
玛丽正好冲到了前面。她感到自己现在有了绝对的权力,因为她战胜了害怕的念头。她象拉布娃娃一样,把三个孩子拉到了门口。她打开了门——但有一道障碍使她的意图失败了,因为有一个宇宙飞行员正站在门口。
圆顶飞行帽下露出他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整个身体都裹在宇宙服里。玛丽在他面前砰地一声将门关上,然后跑到了边门。可边门也已被打开,有另一个宇宙飞行员站在门口。
她关上窗户,一顶塑料帽子在窗前一晃,只见一个穿宇宙服的人正在敲窗门。不一会儿,许多戴飞行帽的人进来,把整个房子包围了起来。
天黑前这屋子被围得水泄不通,挂满塑料布和塑料管道,塑料棚直搭到屋顶,耀眼的灯搁在脚手架上,把四周照得通亮,街道被封锁了,拖车、货车都不许行驶,来往的人都穿着蓝色的跳伞服。
进出这房子要经过一辆篷车。
“钥匙”在这辆篷车里,正在穿跳伞服,戴钢盔。他打开篷车的后门,走进一条巨大的塑料管道里,沿着管道走到底,然后拉开密封口,钻进隔离室。
“……令人震惊……简直令人震惊……”
那个多疑的微生物学家戴着钢盔自言自语他说,他说话时上气不接下气,他的脸好似一条休克在破碗里的金鱼,他目瞪口呆地站在他们这群专家工作的地方:男男女女的检验员将外星人的生命系统摄成幻灯片或制成标本,这生命系统为他们提供所需的数据,有些正在消失的部分,他们尽量将它复制出来。
在这房子的另一边,一批医生正在为这家人进行健康检查。玛丽的血已抽出,并送进卧室,这房间眼下己改为急救室。
“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