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乔锋-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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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客人就是不舍得给我那只鸡。”阿丹听到这儿笑道:“换了我啊,这鸡也不能给你!我自己的肚子还空着呢!”宋三圆继续道:“于是我就对那客人道:‘官人啊,你可知道这鸡身上有七德吗?’那人道:‘叫花子你说错了,我只听说鸡有五德,便是鸡冠文也,足矩武也,斗敌勇也,呼食仁也,报时信也。哪里出来什么七德?’俺叫花子便摇头说:‘不对不对,你这只鸡身上便有七德。’那人见我一本正经地,不像是在说笑,便问起究竟。俺便告诉他:‘另外两德便是,我吃得,你不舍得!’”两个孩子听他说到这儿,都笑了,乔锋问:“宋叔叔,那这只鸡你到底吃成了没有?”宋三圆道:“没吃成,吃成了下面就没戏了。我当时一讲完这句话,便伸手去碗里捞那只鸡,谁知有人比我还早上一步,将鸡给抢了去,末了还送了我一句话:‘宋三圆我告诉你,这只鸡另外还有两德,便是你吃得,我也吃得。’”说到这儿,宋三圆冲乔锋眨巴了两下眼睛,笑嘻嘻地道:“乔锋,你猜这个人是谁呢?”乔锋已经心领神会,大声道:“就是我丹姐呗!”
阿丹听了,使劲憋着不笑出声,故意生气道:“好啊,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宋三圆笑道:“阿丹,你不是要俺叫花子说你几句好听的么,得了只清炖鸡吃还不满足啊!”他的这句话刚一出口,便听到门外有人阴恻恻地道:“是啊,叫花子能有鸡吃,那可是神仙过的日子!”庙里的三个人听了吓了一跳,宋三圆更是吃惊非浅,心道这人好厉害的轻功,到了近前我居然一点动静没有听到,沉声道:“是谁?”外边的人冷冷道:“只怕是你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轰地一声,门板朝里边倒下来,刮进来的那股子冷风将火堆呼地扑灭了。接着,一个黑影慢慢从外边走进来。阿丹见他跟鬼魅似的,吓得尖叫起来。瞧那身形,赫然便是李总管。'上一篇' '下一篇'
宋三圆慢慢站起了身,叹息道:“嘿嘿,没想到俺叫花子用这么多花巧,到头来还是让你给追到了。”李总管冷笑两声,道:“你以为我李中郎这追魂手的名号是怎么得来的?”宋三圆道:“可俺还是想不通,你是怎么知道往南下去的那辆马车里是空的?”李中郎道:“很简单,拉一个人的马车跟拉四个人的马车压得车辙并不一样,往南去的那两道车辙太浅了,我就知道你们准是从这里下的。”宋三圆听到这儿,一拍脑门,道:“可不是怎么的,俺叫花子居然没想到这一着。”说着,就朝李中郎弯身施了一礼,道:“多谢你今儿个教了我一个乖!”李中郎却只是冷眼看着,并不搭理,他的眼光从宋三圆身上移开,先是看向阿丹,后者不禁一哆嗦,之后才盯在乔锋身上。乔锋心里对这李中郎却是半点也不畏惧,反把胸脯挺得更高了。庙外的寒风呼啸着,刮得屋里灰尘四扬,李中郎蓦然冷笑数声,冲乔锋道:“跟我走吧!”乔锋一梗脖子,叫道:“不!”李中郎道:“那也由不得你!”伸手便要来抓他的手腕,却听宋三圆道:“且慢!”李中郎冷冷地道:“死胖子,我不追究你先前的胡闹就不错了,你还敢插手?”宋三圆收起往常的滑稽幽默,沉声道:“你西夏一品堂的人又怎么了,便是天王老子俺叫花子今天也敢碰!别忘了,这可是在中原地面上,大家最好还是别伤了和气。”李中郎道:“我一品堂跟你们什么时候又和气过?丐帮素来自称为中原第一大帮,我看也稀松平常。”宋三圆听了这话,不再言语,反手从布袋里抽出一柄倒齿铁锏来,叫声得罪了!呼地朝李中郎的天灵盖砸去。却见李中郎手不动,脚不抬,已直挺挺地向后滑出数步,躲开了铁锏,随即又飞身而上,身子竟是跟宋三圆贴在了一起,左手抓住对方的右手,右手抓住对方的左手,两腿顶住了对方的腿,喝道:“你可服气了?”话刚出口,宋三圆就甩手把铁锏扔出去,在半空划了个圈子,呼啸着又转了回来,照着李中郎的后心刺去。眼看着便要刺到,乔锋忍不住惊叫一声,李中郎心道:“这小家伙倒是心好,还替我担心来着。”并不松开宋三圆的两只手,身子借劲儿向上翻去,顿时变成头上脚下。这下子反倒宋三圆首当其冲了,那铁锏去势湍急,直朝他的胸膛穿去。乔锋和阿丹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叫声,就见宋三圆飞起右脚,将铁锏啪地踢飞,随即托着李中郎的身子向上一掷,将他扔了出去。李中郎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叫道:“这叫花子倒也并不是浪得虚名!”身子并不落地,腾空啪啪啪啪地接连朝宋三圆踢出数脚。宋三圆不敢硬接,向后退去,后心一凉已经触着墙壁。李中郎狞笑一声,“叫花子,接我一招焚骨掌试试?”双掌夹风击了过去,宋三圆无法闪躲,只得举掌相迎。乔锋和阿丹几曾见过这么凶险的打斗,都惊得合不拢嘴,猛然觉得热风燎面,两人的手掌已经接实了,喀嚓一声,宋三圆的左腕当即断折。乔锋在旁看了,顿时热血上涌,叫道:“死麻子,住手!”一记虎拳朝李中郎的后心打去。
李中郎霍地回身,一把抓住乔锋的小拳头,喝道:“小子,你想找死吗?”乔锋叫道:“要死大家一块儿死!”李中郎嘿嘿道:“这还像句男人说的话!”反手把他挟在腰下,掉头向门外走去。乔锋头朝下,腿朝上,使劲地抬起眼来,看到那宋三圆口吐鲜血,正堆萎在地,任凭阿丹在旁怎么拉扯也无济于事。他被挟持着出了庙门,外边黑咕隆咚地,伸手不见五指,寒风刮到脸上刀割似的疼,背后传来一声哭喊:“乔锋!”
却是阿丹追了出来。乔锋用力喊了声:“丹姐!”,觉得两眼湿湿的,阿丹哭喊着,迈开小步在后边紧追:“乔锋,乔锋!”但李中郎越跑越快,转眼间就把阿丹抛得老远,她哭声和叫声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终于,除了呼呼的风声外,什么也听不见了。李中郎飞也似的向前狂奔出了数里,脚下并不停步,却随手射出一枚火焰箭,一道红光划过夜空。过了片刻,西北方向也闪过一道红光,李中郎立时转朝那个方位奔去。不一会儿,就看到前边有火光闪晃,却是两盏红色的灯笼挂在树梢上,道旁停了三辆马车,几个穿白袍的侍从和两个婢女正在那里相候。李中郎冲到马车前,将乔锋放下来,还没等对手下人说什么,乔锋猛地抓起他的手腕就咬,李中郎一惊,翻手给了他一记耳光,喝道:“小兔崽子,你又发什么疯!”乔锋被这一耳光抽得原地打个旋儿,脸颊登时肿起老大一块儿,鼻血也哗地流了下来。但他毫不退却,嘴里荷荷有声,又死命扑上前来,此时他也忘了自己曾经学过武功,又抓又啃的,完全是一派莽汉打法,李中郎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挥手点了他的穴道,乔锋躺在地上兀自气得直翻白眼儿。当下,有侍从过来把乔锋抬到车上去,一行人便连夜赶路。乔锋起初躺在车蓬里,还生着闷气,但熬了半夜也有些困乏,不久便在马蹄的吧嗒声中睡了过去。一道颠簸中,不免梦到些希奇古怪的事儿,阿丹、宋三圆、虫二、狄青、慧元、李中郎都夹杂其中,甚至连狼崽子花脸也在梦中走了走过场。再醒来时,却发现已经置身于一间大房子里,身上盖了被褥,一个脸上戴着黄金面具的人正探过头来看他,乔锋吓了一跳,啊地便要喊出声来,却被那人一下子捂住了嘴巴。见他伸出右手的一根手指来,在乔锋面前晃了晃,道:“别怕,是我!”随即揭开脸上的面具,见那张脸长得清秀俊朗,却不是狄青是谁?乔锋大喜,呼地坐起身来,小声道:“狄大哥,我这是在哪儿?虫二伯伯呢?”狄青却并不说话,只是指指床榻下的鞋子,示意他快快穿上。乔锋依言做了,一站到地上,便觉得脚下有些不稳,地板好像在左右晃悠,正自诧异,见狄青从一扇小小的花格窗户往外张望,便也凑了过去。一看之下,顿时便吃了一惊,见外边碧波荡漾,白帆点点,船影绰绰,远处却是码头,人如蚁车如水马如龙,熙熙攘攘地甚是热闹。乔锋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遭看到船,自然觉得新鲜,想起乔妈妈跟他讲的故事,却也意识到自己是在船上了,并且还是在一条大吨位的船上。只听狄青小声道:“跟我来!”这才按捺住好奇之心,跟着走出客舱。一出得舱门,便瞧见李中郎背负着双手,站在外边,乔锋见他嘴角挂着几丝冷笑,慌忙摆了个架势,狄青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忙用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没事儿!”听那李中郎问:“怎么样,这小家伙毫发未损吧?”
狄青道:“您老是武林前辈,要真去难为他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可不就是为老不尊了吗?”李中郎如何听不出他的话中带刺,却也只是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而去。乔锋冲着他的后背吐了吐舌头,这才大模大样地跟着狄青从船廊上穿过去。再看这条巨船,长约有二十几丈,深四丈,全船的中间部分分作三个舱,前舱在头桅和大桅之间,其中上层作为储存水和炊事的用舱,下层则是随行人员和水手的住舱。乔锋适才歇卧的地方便是下舱。
如今,他们踩着木梯攀上去的正是中舱,中舱却是分四间厅室,其中两间是装货用的,另两间则是精心装修过的乔屋,四壁开窗,彩绘华美,装饰得富丽堂皇,乔屋顶上搭有竹蓬,却是预备着在阴天时放下来遮风蔽雨用的。乔锋四下打量着,觉得这船上的每一处都透着新鲜。他们还没等走到乔屋的门前,就听到里边传来一阵洪亮的笑声,有人道:“敢情李兄今儿个请我来,摆的是鸿门宴啊!”乔锋听了这话,心中一跳,说话的人正是虫二先生。
又听一个人轻声咳嗽了两下,有气无力地说:“柴兄此言差矣!别说这搏浪号上没摆鸿门宴,就算摆了,那我李鱼流也只能勉强做个沛公,明皇兄才是当之无愧的霸王!”那人说这些话时,乔锋已随着狄青走到门口,抬眼往里一瞧,登时便吃了一惊,厅堂两边的位子上坐了十几个人,虫二先生满脸红光地坐在右上首,而正中的主位上,却停放着一具黑乎乎的棺材。而那个有气无力的话声,正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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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棺幽魂一品堂主(一)
原来,虫二先生在第五天用“心心相印”传授完乔锋口诀后,便和狄青出了山谷,坐上家将柴风柴云柴雷柴电抬的软轿,投许家集而去。当时还未到正午,阳光并不刺眼,山尖上的残雪泛着清冷,枯萎的松针、草茎被风刮得四下飘散。他们刚下到少室山的山脚,便看见三辆马车停在道口,一个穿紫色缎袍的中年人带着两个少女、几个身着白袍的汉子站在道边。狄青见了微感诧异,隐约觉得这些人便是冲着虫二来的。果不其然,那个紫袍人一待虫二的轿子到了近前,便手持一张请柬躬身迎上,道:“敢问来的可是沧州的柴明皇柴先生?”狄青一抬手,轿子停下,冲那人点点头:“正是!”那人道:“在下李中郎,奉我家主人李鱼流之命,特来接迎柴先生去汴河船上一聚。”说完,把请柬双手奉上。狄青一听到“李鱼流”这个名字,登时便打了个冷战,他多年以前曾经听虫二提到过这个名字,知道此人少年时学武不慎走火入魔,下身残废,七经八脉也受到损伤,其后便只能每日里泡在药水里活命。后来,有一个能工巧匠为他特别打制了一具棺材,里边布满了机关消息,他躺在里边即可以发射暗器,又能赖以药水活命,终成了武林里的一位奇人。按理说,一个人活到这般生不如死的份儿上,能苟延残喘就不错了,也谈不上再能练出什么绝世的武功来,但这李鱼流偏偏是个异数。虫二当日虽然未曾提到他的武功到底高到什么程度,但放眼天下,能让他柴明皇点头赞许的人委实了了,除了逍遥宫的逍遥子外,便是这个躺在棺材里的李鱼流了。他们三人堪称当今江湖中的三大奇士了,那逍遥子身处大理,常爱乘舟泛游江湖,可以称作南舟逍遥;柴明皇身在中原,喜欢坐轿行走山川,可以称作轿中风月;李鱼流隐居塞北,日夜栖身棺材之内,可以称作北棺炼狱。并且,三人还都是学道之人,所练就的武功也多参内丹修养,只是他们素来少在江湖上生事张扬,所以武林中知道这三人名头的少之又少。现在,狄青听说这李鱼流突然现身江湖,哪里还敢怠慢,忙把请柬接了过去,转呈给虫二。过了会儿,轿帘慢慢地撩开,虫二探出头来,对李中郎道:“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柴明皇如今在少室山有要事待办,不便前去相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