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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节

034.江山美色-第5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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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孝恭变了脸色,却装恭敬道:“恕我驽钝,不解苗王之意。”
    他还是不想在萧布衣面前矮了一头,只肯请教苗王。大苗王不语,司马沉声道:“西梁王有意和我等结盟,暂定一生一世不对巴蜀动兵。”
    李孝恭微愕,想要问怎么可能。但问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可脸色却终于有些发青。
    萧布衣终于笑道:“李郡王,本王为了巴蜀百姓的安定,与大苗王定下不动刀兵的盟誓。有生之年,不想在巴蜀用兵,只等天下太平之时,巴蜀自然归附。唐王若是真的有如你说地那么仁义,不知能否为了巴蜀的安定,此生不再对巴蜀用兵?”
    大苗王淡淡道:“西梁王说的一点不错,若李郡王觉得不公,大可和我等一样的结盟。这个机会给西梁王、给唐王,对我们来说,并无二样。这次机会均等,不知道李郡王有何高见?”
    李孝恭脸色大变,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发现已经落入了萧布衣地圈套,可偏偏这个圈套正中他地死**, 
                  四零九节 无解
    李孝恭考虑了太多种可能,却从来未考虑,萧布衣肯放弃巴蜀。就像他考虑了对巴蜀太多的控制手段,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放弃巴蜀一样!
    可若真的依萧布衣的建议,他们就等于放弃了巴蜀,这怎么可能?
    巴蜀对关中的重要,李孝恭比谁都明白。
    当年秦惠王之时,有臣子就曾建议道,蜀水通于楚,有巴之劲卒,浮大舶船以东向楚,楚地可得。得蜀则得楚,楚亡则天下并矣!这句话就是说,从巴蜀顺江南下可到楚地,只要有巴地的精锐之兵,然后可顺江取楚地,也就是萧布衣的荆襄之地,得巴蜀则得荆襄,得荆襄可得天下!
    李渊蓄谋已久,在太原为官之时,虽是小心翼翼,却从未打消过取天下的念头,而他生性老辣稳妥,多参考前人的谋略,当初秦惠王之策亦是他今日之策。从太原起义后,依据根基,李渊势如破竹的取得关中之地,看似轻而易举,却是多年深谋远虑的结果。关陇诸阀虽多,可如李渊一般有远见的除了薛举外,还真无他人。李轨、梁师都、刘武周、郭子和等人虽是号令一方,兵马强盛,却是固步自封,缺乏远见,不思进取。李渊最大的敌人可说是薛举,就像萧布衣最大的敌人就是李密一样。萧布衣坐镇东都,但是除李密有雄才大略外,窦建德、罗艺、徐圆朗,甚至说杜伏威、辅公等人,均是偏居一隅,看起来虽有争霸的雄心,却缺乏争霸的远图。在他们这些人看来。能够守着自己的地盘,做一个土皇帝就已经心满意足!
    但是李渊、萧布衣都明白争夺天下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这天下有这两个雄心勃勃之人,怎么能容纳盗匪占据一方?
    伊始是烽烟四起,到现在变成局面明朗,如今很快已经到了吞噬兼并地盘地阶段,最后就是几大势力的最终对决。这是必然,也是必经的规律!
    李渊一直对萧布衣示弱,可从来就没有打消过吃掉萧布衣的念头,就像萧布衣一直示悠闲。却从未打消过进攻关中的念头一样。萧布衣出兵常平,扼住潼关出兵之路,这就已经开始为进攻关中做积极的准备。李渊不等和薛举决出胜负,就迫不及待的派李孝恭安抚山南巴蜀之地。亦是为进攻中原做准备。
    巴蜀这块地方是李渊进攻中原的跳板,实在太过重要,萧布衣可以不经巴蜀攻打关中,但是李渊若是不经巴蜀进攻萧布衣。就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地利!
    萧布衣的这招棋很毒,打着仁义和平地招牌,却让李孝恭进退两难。不经散关,萧布衣可以经武关、潼关、井陉关,甚至可以通过北方的突厥来进攻关中,但是不经散关,关中要攻打中原可是大有难度!
    因为关中进攻中原的三线中,以巴蜀最为有利,其余的无论是潼关抑或是井陉关。都已不占地利!放弃了巴蜀,等于为关中戴上了桎梏,李孝恭饶是聪颖过人,运筹帷幄,听到大苗王地询问,虽脸色如常。但背心已经汗水滚滚!
    萧布衣提出地条件。对苗人有利。对萧布衣有利。可对关中最为不利。但是他。偏偏找不出一个反驳地理由!
    萧布衣微笑道:“看来李郡王考虑了太多。却从未放弃过在巴蜀动兵地念头。这才左右为难。若唐王真地那么仁义地话……”他欲言又止。言下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大苗王不再理会李孝恭。望向三司道:“不知三司可否赞同结盟?”
    司马沉声道:“若西梁王允诺终此一生。不对巴蜀加一兵一卒。本司实在找不出反对地理由。”
    司徒嘶哑着嗓子道:“西梁王此举。巴蜀之幸事。苗人之幸事。司徒替巴蜀百姓感激西梁王地大德。”
    萧布衣长身而起。向三司深施一礼道:“三司深明大义。本王亦是感激。”
    司空却细声细气道:“若李郡王亦不反对,我等想敬西梁王一盏清茶。”早有苗女满上香茶,李孝恭嘴角抽搐,一言不发。丹巴九暗自焦急,可见到父亲沉默无言,实在不知道他还知道多少内幕,也是不敢插话。
    三司端起清茶,一饮而尽,萧布衣喝下第五杯茶的时候只是想,不知道大苗王的第六杯茶怎么喝,至于占卜一事,又是五五分开,不见得能如前一样顺利。
    秦叔宝、马周等人见到萧布衣第五杯茶喝下去,舒了一口气。马周暗自想到,苗人看似对西梁王已有认可之意,这第六杯茶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名堂?
    云水喃喃道:“这第六杯茶……绝对不好喝了。”
    萧布衣知道云水一张乌鸦嘴,但是说的往往极准,不由心中一凛,却还是含笑道:“不知道苗王有何吩咐?”
    李孝恭亦是异常紧张,心思飞转,偏偏想不出一个主意了。他所有的功夫看起来都用到了空处,但是他绝非等闲,还留下了后手。但是若用后手的话,成功不过是在五五之数,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用最后一招。
    都说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对于眼下地巴蜀,李孝恭亦是又爱又恨。因为要取中原,巴蜀绝对不能乱,不然根基不稳,如何取胜?所以他虽多用手段,但亦有掌控的能力,他绝对不想失态发展到他亦不能掌控的地步!
    大苗王沉默良久才道:“老二,去把萧尚书请来。”
    “爹!”丹巴九悲愤莫名的抗议。
    “去!”大苗王沉声道。
    丹巴九虽还是悲愤满面,却是不敢违抗,只是未走几步,大苗王又道:“带你的婆娘一起过来。”
    众人又惊,暗想这多半是要审理当初的事情。大苗王雷厉风行,显然是想在结盟前消弭芥蒂。丹巴九恨恨离去,等回来地时候,却只带来了萧。
    萧虽被囚禁多日,可看起来精神尚好,也没有受到虐待地迹象。萧布衣见了稍微心安,暗想大苗王不动声色的做了这多事情,诚意可见。
    见到萧布衣、大苗王均在,萧有些讶然,快步上前道:“萧参见苗王、西梁王。”原来他当年曾随蜀王到过此地。是以识得苗王。
    萧布衣轻声安慰道:“叔父辛苦了。”
    萧却是愧然道:“微臣愧对西梁王的重托。”
    “是愧对重托……不是信任?”萧布衣微笑道。
    萧转瞬明白萧布衣所言的含义,脸上露出茫然之色,“启禀西梁王,对于当日之事。微臣一直是如在雾中。”
    “你一句如在雾中,就可以抹杀所做的一切吗?”丹巴九突然大叫,转身跪在父亲的面前,“爹。孩儿受到奇耻大辱,若是不能给孩儿申冤,孩儿……情愿去死!”
    他说的奇耻大辱当然就是指老婆被萧调戏一事,他是苗寨的二王子,这种事情实在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当初若非大苗王地缘故,他就算不杀萧,也要将他折磨地七零八落,今日见到父亲想放萧。悲痛欲绝在所难免。
    空气中只余丹巴九粗重地呼吸声,大苗王等了半晌,这才问道:“你那婆娘呢?”
    “方才我回转地时候,才发现她不堪羞辱,已经自尽了。”丹巴九哽咽道。
    骨力耶诧异,郎都察杀愕然。只有云水嘴角还带着笑意。秦叔宝见了,暗想这女人生性凉薄,怪不得施蛊下毒不动声色。
    萧布衣皱起了眉头,知道事情又有了变化。
    大苗王却是不动声色,“死了也抬过来。”
    他这种沉稳让所有苗人都觉得心慌,丹巴九颤声道:“爹,她死的极其难看,莫要……”
    “抬过来。”大苗王一字字道。
    丹巴九双眸失神,无力的坐下来。悲伤有。惶恐更多。不一会地功夫,丹巴九的婆娘被抬了过来。身上却是罩着一层白布,让人看不清面容,只是白布上透出血迹,看样极惨。大苗王道:“萧尚书,请你把当初和金珠尼所发生的一切说一遍。”金珠尼就是丹巴九婆娘的名字,大苗王说及,仍是平平淡淡,可骨力耶、丹巴九几人心中却涌起了寒意。
    他们很少见到大苗王如此执着地时候,也很少见到大苗王如此震怒的时候。
    大苗王看起来很冷静,由始至终甚至都没有大声说过一句话。可越是如此,越让三兄弟寒心,他们太了解父亲的个性,知道父亲表面平静的背后掩藏着什么!
    就算是丹巴九,都已经不敢再说一句。
    大苗王要查的话,一定会查到水落石出,大苗王要查的话,谁都无法阻拦!
    萧有了申冤的机会,脸上反倒有了茫然,半晌才道:“苗王,当日之事,我亦是不明所以。当日我来到这里,是二王子接待。当初二王子好酒好菜款待……又请出二夫人……”
    “可惜好酒好菜……”丹巴九还要说什么,可望见大苗王沉凝如水的一张脸,竟然再也说不出话来。李孝恭虽还是笑,可眼中也闪过了不安之意。
    萧带着困惑道:“我虽是不胜酒力,可当时只喝到第二杯的时候,突然间天昏地暗,然后再清醒过来地时候,已在牢房内,我听他们说……”嘴角露出苦意,萧低声道:“剩下的事情都是他们对我说的。”
    萧布衣一直不明白当初萧为何会失去常态,听到他说了几句,心中已经明白些事情。大苗王吩咐司空道:“取萧尚书一滴血。”
    丹巴九脸上已经露出惊骇之色,李孝恭更是大皱眉头。司空带着银色面具,让人看不到表情。缓缓的亮出一根银针,刺到萧手臂上。众人不解其意,萧却不反抗。神色坦然。早有苗人递过一银碗,司空滴血入碗,手指轻弹,几种烟雾入了银碗。萧布衣见到他的手法和云水大同小异,暗想这些人下毒手段都是高绝,好在都在巴西,又不喜惹是生非,不然到了中原,也是祸害。
    滴三滴水入了银碗,司空看了眼。施礼道:“启禀苗王,萧尚书血液中夹杂失心蛊的余痕!”
    丹巴九脸色大变道:“这……这怎么可能?”
    司空得大苗王授意,解释道:“服下失心蛊之人,会在短时间内失去理智。做事不可理喻,却不知道是谁下地失心蛊?”
    众人都已经望向了丹巴九,萧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酒中……”
    丹巴九突然急声道:“原来酒中是被金珠尼下了失心蛊,她这是担心罪孽被揭发。所以才服蛊毒自杀!”
    司空不语,大苗王却道:“抬金珠尼下去吧。”他要求抬金珠尼上来,可却看都不看一眼,就又让人抬了下去,却没有一人觉得不妥。萧布衣暗想,若是丹巴九还是坚持不认地话,大苗王说不准就会验金珠尼的尸体,这事情越查越大,迟早要牵扯到丹巴九的身上。丹巴九下毒肯定是受到李孝恭的授意。可这样追查下去,已和苗人内政有关。他现在不要说只是贵客,就算真的结盟以后,肯定也会让苗人自己解决,不适宜插手。大苗王能做到现在的地步,不包庇儿子。已经难得可贵。
    大苗王这次虽然没有当面查下去,可萧布衣见到他脸上皱眉层层叠叠,虽是老迈,却是一点都不昏庸,内心油然升起敬佩之意。
    “结盟在诚。”大苗王看也不看二儿子一眼,沉声道:“现在已经查明,萧尚书是被人陷害,这才迷失了心智,不但没有对我族轻蔑。而且说起来。还是我们愧对了萧尚书……若萧尚书有何不满的话,大可提出。”
    萧看了萧布衣一眼。知道他的意思,一躬到地道:“苗王明察秋毫,区区误会,过眼云烟,就让它散了,不知道苗王意下如何?”
    大苗王笑了起来,“其实我这是第二次见到萧尚书。”
    萧有些诧异,恭敬道:“苗王所言不错,当初蜀王来此之时,在下曾经因蜀王之故,和大苗王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那时候,在下只和苗王说过一句话。”
    大苗王喃喃道:“我还记得。”
    萧满是惊诧,“大苗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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