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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离渊by ciel mu(攻死了be)-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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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渊终于立在他目光看不到的地方,放任自己近乎贪婪地望向他的背影。他看到他剪裁合体的黑色长袍上粘着不知何时滑落的发丝,在并不明亮的帐中闪现出丝绸样的光泽,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抬手将那条发丝自他肩头掸落。最终他亦是伸了伸手指,然后无奈地握紧了拳头。
在这个时候魏离猛地转过身来,目光恰巧跌落在郑渊握拳的手上。郑渊赶紧松开了用力攥紧的手,却来不及避开魏离随即上扬的目光。那样的目光明了一切,更涂上了浓重的悲哀同释然。
他同他,原都是一样吝啬残忍的人。
郑渊承下他的注视,想要坦然微笑。他随即意识到自己微笑的勉强,转过身去想要走出帐外。
那么骄傲。
魏离的手倏然搭上他的肩头,将他的身体扳转,强迫他同自己相对而立。谁都没有说话。郑渊看到魏离的眼里映出自己的眼睛,褐色同墨色的瞳仁重叠在一起,流电般交织出万顷情思,分不清是谁先动了心。
如果我告诉你我爱你。
如果我让你留下来。
郑渊却抢在魏离出声之前开了口:“你没有。”他看到对面男人的瞳孔随着他话音的落下骤然收缩,扶着他肩头的手也仿佛失却了力道。所有缠绵在那一刻生生抽离。
五年前,他想要留在他的身边,他没有开口。如今他想问他同样的问题,他却断了他的退路。郑渊坚定的望住魏离的眼睛,宛若多年前的最后一次相见,佐明殿内怀抱珍惜着美丽梦想的痴心少年。
魏离眸中的墨玉颜色渐渐掩去,暗黑的瞳仁里透出不加掩饰的不舍,竟然还夹杂了无可奈何的感激。郑渊一直都是知道他的。在分开多年之后,他对他的了解竟然更甚往昔。
魏离握着郑渊肩膀的手加大了力道,他微微前倾,从侧面看起来,几乎是把郑渊搂在怀里。他稀疏的碎发扫在郑渊光洁的额头前面,让郑渊突然觉得手足无措。魏离垂下头去,炙热的呼吸舔着郑渊的耳垂,他感觉到手指下面,郑渊肩膀无法克制的轻微颤抖。
这个旖丽的孩子,他一直一直,都是那么爱他。
魏离嘴角很好看得上勾,没出声地笑了。这个笑容属于初识时候的小袁,轻狂中埋藏着刻骨温柔。可惜郑渊没能够看到。
他只清晰地听见,那个人在耳畔如情人般的呢喃低语:“渊……我让你走。”魏离而后直起腰来,郑渊凝视着他的眼睛清澈无澜。
都不过,是一时情动而已。
若非如此,便不是瑾鑫帝魏离。
出得帐去,袁尹檀正侯在外面。在他跟随魏离转身离开的时候,郑渊微笑唤了一声“尹檀”。袁尹檀还没来得及回答,郑渊便在他身后低低嘱道:“你多小心。”
众人皆道是他伤了齐桓延,碾尘诸将必然要再谋报复,不会如此善罢甘休。袁尹檀闻言微微颔首,疏眉朗目间不见喜忧。

静怀帝郑渊被俘次日,即毫发无伤的被魏军放回郑营。人们普遍将此归因于瑾鑫帝的骄傲自负,也有少数人认为这是瑾鑫帝对少年情谊的怀念顾念,也有人提出,这是踌躇满志魏离的选择了本为对立面的郑渊作为历史的见证,想要让他作为一个亡国之君目睹自己无休止的征服。
关于瑾鑫帝释放郑渊的缘由,虽有种种猜测,却并非史学家们的真正兴趣所在。他们所津津乐道的,是魏离在险计得成之后,居然一反常态的将本来可以作为谈判筹码的郑渊轻易放回郑营这一事实本身。即使是最严谨的史学家,也不得不将这归诸天意,这是齐郑联军的幸运,同时也预见了魏国的气数将尽。


郑帝奇迹般的归来在郑军中酝酿出压制奇异的气氛。一方面,郑军为他们君王的平安归来而祈谢天地,另一方面,静怀帝的被俘直接导致了碾尘军的重创; 这一事实使得郑将们对于如何面对齐国而忧心忡忡。
对齐国而言,静怀帝的归来显然不是众人的关心所在,也没有煽动起太多的情绪。早在桓王受伤的当夜,齐军同郑军的对立情绪就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群龙无首的碾尘军更是几乎同郑军反目。桓王回营后曾有短暂的清醒,将碾尘军交于邵阳暂时统领。邵阳的沉默忍让使得碾尘军中的沸腾激昂稍稍平复。在此后的时间内,整个军队都逐渐从最初的愤慨中冷却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对桓王生死的担忧以及对战争结果的恐惧。
邵阳一贯深得宣明皇帝器重,再加上早年桓王在教授他琴技之时,已悄悄将琴箭指法倾囊相授;这使得未满弱冠的将军在桓王受伤的情况下理所当然的接手碾尘,成为碾尘轻骑设立以来唯一的外姓统帅。军士们这才明白邵将军日日练琴的缘由,也暗暗艳羡皇室对邵阳由来已久的青眼有加,同时亦有好事者纷纷推测邵阳在回到瑶京之后,正式接管碾尘的可能性。邵阳从来都不知道桓王教他练琴的真正用意,如今也没有丝毫的欣喜。事实上,自那夜回营之后,他同齐军医官卢解一样,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桓王帐内,虽然偶颁军令,却难得一见。齐军日常作息行动,皆由于佘同邵阳的副将陆诒协同治理,虽无大碍,却毕竟慌散了军心。
卢家世代行医,在齐国妇孺皆知。卢解原是宫中的御医长,深得器重。后来昭和帝常带碾尘军征战各处,便把卢解调在军中听用。宣明帝继位初年,齐桓延极少离京,碾尘军也闲置京畿。卢解本应再回宫中奉职,却在宣明帝的要求下,随军讨陈,此后便一直留在军中供职。卢解自邵阳第一次出征起便一直随在军中,他身为医官不谙战略,久不入宫不知朝中瓜葛,却也正因如此,得以见到最真实的邵阳。在得到静怀帝回营的消息之后,众将纷纷等待护国将军主持大局,却几日都无音讯。郑国那边也揣摩齐军的心思,不敢贸然来访,进退两难的尴尬气氛浮现于两军之间。齐郑联军一贯军纪严明,虽然经此异变却仍得以支撑,魏人也不敢立刻大举进攻。然而两军合作的基础却摇摇欲坠,魏军及其耐心的等待着联军指日可待的分崩离析。齐将们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径自谒见,只得去央求如今唯一能见到将军的医官卢解。
卢解受众人所托,本想要劝邵阳出去理事。他甫一入帐,却见邵阳一丝不苟跪坐桓王榻侧,只全神贯注望着昏睡于榻上之人,仿佛他随时都会醒来。他听到有人进来,转头见是卢解,向他略一颔首,便回过头去不再理会。卢解在心中轻叹,再也说不出让他放手不管出帐议事的话,只涩声道:“将军先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他并非军官,邵阳又对他一贯敬重,因而不称“属下”,只是以我自称,
邵阳闻言,垂首略一思量,又抬眼望向桓王,随后点头起身向卢解道:“好,殿下醒了你叫我。”
卢解不料邵阳竟然被如此轻易的说服。当日他带了桓王回来,两个人都浑身是血,军中医官将桓王抬入帐中手忙脚乱地要包扎伤口。邵阳立在旁边愣愣看着,叫他也不回答。后来桓王醒来屏退众人同邵阳交待,也不过两三句话的功夫,待到卢解进去,桓王已不省人事,邵阳便今日这般跪在榻侧。他抬头开口唤了一声卢医官,此后所有的话都化入沉默。卢解本想安慰几句,但他一生一世也没有见过这样肝肠寸断的眼睛。那时候他担忧的想,若真有不忍言之事,将军怕是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卢解正欣喜于将军的及时清醒,躬身等邵阳回自己营帐休息,然而邵阳起身之后并非走向帐外,而是走到大帐最里,抱膝而坐,斜靠在身旁案几上闭目养神。卢解这才明白邵阳所谓“休息”的含义,不禁苦笑起来:“将军——将军还是回帐歇息片刻吧。”
邵阳不解地睁开眼睛看他,终于确定这才是医官的本来意图,随后很干脆地摇头:“我不走。”
卢解走到桓王榻前,向邵阳道:“将军放心,这几日,不是都没事么——王爷醒了便好。”他看到邵阳仍是没有被说服的迹象,只好又加上一句:“将军总该信我。”
“我信。”邵阳说:“可是,殿下的吐纳很浅。”他说完这句话,将目光由卢解移向桓王,随后垂下眼睛看着地面,仿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又沉默了下来,良久才再次开口低低道:“我很担心。”
习武之人最初便要练习吐纳之法,哪怕在睡梦之中,他们的呼吸也总是绵长舒缓的。只有身体极为虚弱的人,才会急促短暂的呼吸。邵阳是个极聪明的人,虽不懂医理药法,却也知道桓王的伤绝非轻易得治。
卢解随邵阳一同征战,至今已有五年。他看着他长大,知道他从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记得邵阳征陈之时,敌方降将背后偷袭,长矛刺透了他的肩胛,几乎将整个肩膀撕裂。那时候他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卢解同其他军医知道陛下对他的宠爱,都提心吊胆怕他挨不过去。邵阳却像没事似的,过得几日又上马杀敌,从没喊过一声疼。这般勇敢的少年,在受伤之后来到卢解帐中却红了脸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卢解本来以为他只是想要道谢,后来才从结结巴巴的话语中明白,他是想求自己不要把受伤的事情传回桓王监国那里。此事早已报回瑶京,卢解不便插手军中传讯,只好特意向桓王修了书。据说年幼的陛下为此十分生气,是桓王作主将事情压了下去,朝内只装做不知。
如今他沉默了半晌,也只说得出一句“我很担心”。在卢解听来,却已是彻肺之痛。这个孩子自小仰慕桓王殿下,卢解是一早知道的。很多人少年时候都曾不顾一切的喜欢过一个人。有人看开了,回头笑年幼无知,有人念了一辈子,只道求不得的永远最好。也有如邵阳这般,年少时狂热的景仰羽化为如今刻骨铭心的爱恋,几世轮回里积载的情感,这一回数十年里一朝抛负。
明眼人看得真切,他却连句温言软语也不敢说。便在此时,纵是那人昏睡着听不到,他也只是说句担心,旁的话再也出不了口。
卢解心痛他,碍于身份也开不了口,只劝慰道:“那一箭伤及心脉,要想大好,总需些时日。将军莫要担心。”
邵阳迟疑的抬眼看着他,紧抿嘴唇,好似下了决心:“卢医官,若送殿下回瑶京,可会好些?”
“此去百里都是魏国领土,新降未久不堪信任,再者说,如今战事紧迫,将军又派何人护送王爷。”
“我送殿下回京。”
卢解再也不料邵阳竟说出这种话来,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邵阳见他不语,又紧接着道:“魏人心存犹疑,只想静观我军变故,不敢即时进攻。军中事务暂交于陆将军,协同郑军把持。再让于将军精选数十碾尘,你我一道送殿下回京,可好?”
卢解方才知道邵阳已思量良久,早有打算要送桓王回去瑶京。他呆得片刻,苦笑道:“若如此,将军竟置我三十万将士于何地?”
“只要行事小心,魏人便单知殿下返都,不知主帅不在军中。”
卢解常年侍奉军中,又曾跟随先帝征战四方,颇有几分寻常儒生难见的男儿意气。言语至此,他虽疼惜邵阳心之所忧,却亦激愤将军不管不顾,如孩子般的任性。当下低喝道:“大敌当前背军私走,可也是主帅所为!”
邵阳闻言面色一白,卢解方觉自己一时义愤言语稍过。他放缓了语气又道:“王爷为魏军所伤。不日将军率我将士踏平璘霄……”他话语未完却被邵阳一反常态地打断:“不做主帅,让了陆将军于将军便是。我发过誓要护殿下周全,如今什么都做不了。就算杀了袁尹檀,殿下便会醒么?我只要他好起来,别的物事,又有什么紧要。”他盯着卢解说话,一字一句,年轻明亮的眸子里愈发闪出坚决来。
僵持至今,局势同联军刚刚被阻罗渡之时又有不同。而今齐军有碾尘相助,而魏军业已元气大伤。齐郑如今想要再攻夺他人国土,后援多有不济,难以首尾兼顾以至窘迫。若是齐郑愿意撒手罗渡,撤军还朝,一切都会变得容易得多。即便临阵换帅,只要撤走得法,应或得以全身而退。邵阳并非不顾将士生死,他只是没有征服别国的野望和扬名四海的雄心。邵阳早就明白,他国的千顷沃土万里连城,在他心中远及不上殿下的一个轻浅笑容。
卢解立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擅自回京的后果,宣明皇帝不破罗渡不得还朝的旨意,主帅变更的恐慌,诸如等等尽皆涌上心头,却没有一个能够作为目前说服邵阳的理由。他只得道:“将军,此去瑶京多山路,车马劳顿颠簸,王爷……只怕受不起。”这个理由千真万确,他一直不敢说,只怕邵阳多想。瑶京固然比军中适于休养,然则沿途艰辛,桓王伤势沉重定然无法支持。这一点,卢解最清楚不过。
邵阳如何不知车马辛苦,本来他还存有一点希望,只盼卢解能告诉他,送王爷回京便没事了。现下卢解据实相告,他也不得不信,黯下脸来不再接话。
卢解沉默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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