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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什么是垃圾,什么是爱-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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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小丁示意了一下身后。    
    “不。不认识。”    
    他皱着眉头,目不斜视,回答得非常肯定。小丁也问道,前几天我也打过你的电话,怎么,你是不是把电话也拔啦?他浅浅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他刚想接着说点什么,忽然身后传来了一种非常奇怪的声音。小丁回头四下看了看。又是那个该死的白胖子,侧身倚在天桥另一侧的护栏,脸冲着他们的背,一只手臂撑着头,他在哭,哭得非常伤心。当小丁看着他时,他也不掩饰,双眼盯着小丁继续哭。而小丁反而看不下去了,回过脸去。于大海自始至终没有回头,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小丁觉得那哭声简直令人毛骨悚然,哼哼唧唧的,忽然又会高扬起来。小丁点上一支烟,把烟盒伸到于大海的面前,但是他摇摇头,说,谢谢,他其实不常抽烟的。他脸色煞白,好像还在发抖。过了一会儿,于大海转过脸来,非常小心地建议道,你看现在还不太晚,我们是不是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坐一坐?    
    他们去了小丁不常去的一家酒吧。临近子夜,正是这家酒吧的高峰时间,俊男靓女,济济一堂,连吧台前都坐满了人。还有很多满面红光的外国生意人搂着一窝营养不良的中国妞谈笑风生。小丁知道,这些洋混混在他们自己的国家大多找不到如此良好的自我感觉,于是就换个远一些的地方碰碰运气。一碰就碰着了,连最笨的都碰着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都走了运。所以他们在这里非常放得开。这也许就是小丁不常来这家酒吧的原因吧。为了等位置,小丁他们不得不在台球桌旁站了一会儿,不停地挪来挪去,为正在捣球的家伙让地方。于大海比小丁显得更为别扭。在温暖如春的屋内他那顶棉帽显得尤其重、尤其滑稽。幸好没有等太久,他们得到了一张紧挨着球桌的台子。小丁点了一种口味很淡的墨西哥产的啤酒,于大海要了一杯柠檬红茶。小丁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火机来扔在桌上,脱掉了外套担在椅背上,然后坐了下来。于大海在小丁对面,脱掉了他的羽绒背心,但是还是坚持戴着那顶高高的可笑的风雪帽。    
    “你的帽子挺好看的,不开玩笑。”    
    “我也这么觉得。”    
    “是啊,还是戴上帽子安全。”    
    于大海没有听出小丁是在开一种玩笑。他只是机械地笑了一下。    
    “你有没有注意到大家都在看你的帽子。”    
    于大海没有回头,就说,我知道。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好像红了那么一下。一个打扮像是个大学生的服务小姐送来了他们点的酒水。于大海忽然下了狠心似的把帽子一摘,扣在桌子的一边。小丁只觉得眼前一亮,天啦,于大海剃了一个光头。正好注意着他们这边的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老外吹了一声口哨。酒吧里更多的人应声把目光投向了那个醉眼昏花的老外,而不是于大海。小丁仔细端详了他棱角分明的头,然后说,现在更好看啦。确实很好看,一点多余的成份都没有,感觉这颗头一定很硬。不过,你为什么大冬天的会产生剃个光头的冲动呢?小丁喝了一口啤酒,是不是为了这顶漂亮的帽子?    
    “与你有关。”    
    小丁愣住了,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于大海笑着用手来回摩挲着自己的光脑袋,一定在细心享受着那舒适的手感。    
    “我不记得我打过你什么头的主意。”    
    于大海把手从头上拿开,双手搓着放到了桌下。小丁的语气使他变得有些拘谨。这时有个叼着香烟、拿着球杆的大胡子非常友善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能不能让一下,他没法捣这个球。于大海马上站了起来,让到了一边。那个大胡子这一杆捣得可不怎么样,白球竟然飞了起来,飞出了球桌的边沿,但是他似乎因此格外高兴,没忘了再次向于大海点头致谢。于大海显然觉得那个大胡子也过于有礼貌了,让人有点不适应。他回到位置上坐下。    
    “还记得那天晚上吗?我抱着那部磁卡电话从你那出来,刚到街上,一辆巡警车就在我旁边停了下来。运气太差啦。我怎么说都没有用,他们就这么把我抓走了。他们正在查那个专门盗窃公用设备的团伙。说是有一个团伙。谁知道,我撞到枪口上去了。今天下午一个朋友帮忙才把我弄出来。”    
    说完,于大海自己在那直摇头。他尽力想表现得轻松一些,但在小丁看来,于大海仍心有余悸。小丁特别想笑,但是又不好意思。    
    “现在没事了吗?”    
    “没事了吧。”    
    于大海说得有气无力的。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眼睛直愣愣地冲着茶杯,深陷于颓唐无奈的气氛中,不时地顾自摇一下头。    
    “真的没事啦?”    
    “真的没事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呀。”    
    “什么意思?”    
    “你没有把我这个同伙供出来。”    
    于大海没有说话,立刻沉下脸,有点不高兴。让小丁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台球桌那边一阵热闹,原来在捣球的那伙人不捣了,相互笑骂着,把手中的球杆胡乱地扔到了球桌上。几个老外随即拥了过来,他们把酒杯或者酒瓶也带了过来,顿放在球桌的边上。看来他们都已经喝了不少酒,又喊又叫的,拿着球杆比划着,还没开局就已经很兴奋了。几个年纪看起来很小的本地小姐也来到了球桌旁,她们对球局一窍不通,站在那里只是为了助兴。准备开球的那个老外,戴着金边眼镜,个子不高,尤其活跃,他搂着身边一个小姐硬是亲了一下,然后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于大海像是还没有从拘留所出来一样,忧心忡忡的。小丁拿起玻璃茶壶,为他把空杯子倒满。    
    “别想啦!就当是绕路去了一回理发店吧。没什么。”    
    “他们真的,很粗暴。”    
    “是的,那种地方我也进去过,我知道。”    
    “是吗,你是为什么事?”    
    “小事。”    
    


第三部 一月的情感第十一章(2)

    小丁叫那个学生模样的服务员过来,又要了一瓶啤酒,并让她帮于大海的茶壶里续点水。于大海渐渐地缓过神来,脸上有了一层淡淡的血色。服务员从他身边过去的时候擦着了他的肩膀。没一会儿,服务员送来了小丁的啤酒,但是忘了续水那一茬。小丁提醒了她。服务员连忙回吧台,离去的时候又擦着了于大海的肩膀。小丁注意到他好像有点恼火。服务员很快拿来了一只白色的开水壶,帮于大海的茶壶里续上了水,并且把开水壶留在了桌上。于大海把身体不动声色地向旁边偏了偏。当然这一次服务员离去时就没有擦到他,差老远呢。小丁想,她也不是故意的,这里空间实在太拥挤了。还有就是,被一位小姐不小心擦那么一下不能算是倒霉的事情,就算是的话,那也是一件温暖的倒霉事。于大海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忽然抬头对小丁说: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女孩很好看?”    
    “哪一个?”    
    “就是那个服务员。”    
    “没有啊,我没有觉得她好看呀。”    
    “还没有呢,你一直在盯着她看,把她的身上都盯出一个洞来啦。”    
    “她原来就有一个洞,不是我盯出来的。”    
    于大海愣住了,很勉强地附和小丁笑了一下。他显得很窘迫,乱了阵脚一样不知道怎样把他引起的话题进行下去。    
    “其实那个女孩是挺好看的。”于大海在没话找话说。    
    “好看什么,脸方方的,胸平平的,像个正在发育的男孩,有什么好看!”    
    “我还是觉得挺好看的,真的,挺好看的。”    
    小丁冲他狡黠地一笑,不想再跟他争什么了。啤酒是从冰箱里取出来的,此刻瓶子的外壁凝结了一层水珠。小丁用手握着瓶子颈,上下滑动着,他感到非常惬意。那几个正在看台球的小姐突然一起鼓起掌来。她们竟然一起鼓掌,不会一点道理没有。不知道是哪个老外,秃头的、戴眼镜的,还是那个肥胖的巨人,反正是他们中的一个使劲捣了一杆子,她们就全兴奋起来了,一起鼓掌。于大海回头看了看。他回过脸来时还是一脸不解的神情。    
    “你跟我说实话,”小丁说,“你对女人感兴趣吗?”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感兴趣吗?”    
    “当然,当然,感兴趣啦。你呢?”    
    “我呀,不感兴趣,但是少不了。”    
    “‘少不了’是什么意思?”    
    “‘少不了’就是‘一天也少不了’。”    
    “难道你每天都要和女人在一起吗?”    
    “是的,身边没有的时候,脑子里就有;脑子里没有的时候,身边就应该有。”    
    “有意思。但是,你就没有身边、脑子里都没有的时候?”    
    “有啊,常事。身边、脑子里都没有的时候,身下有。”    
    于大海有些不满地看了小丁一眼,把头偏到了一边。小丁觉得对方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过了一会儿,于大海把脸转了回来,没看小丁,埋头顾自喝茶、续水、继续喝茶。小丁拿过烟盒和火机来。于大海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裤兜里摸出一盒还没有启封的烟来放在桌上,但还是没说话。小丁犹豫了一下,放下了自己的烟盒,拿起他的烟,拆开,从中抽出一支。尽管小丁其实并不喜欢混合型的香烟。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生气啦,是对我的谈话方式不感冒?”小丁说。    
    “怎么会呢,没有,没有。挺有意思的。”    
    “是实话吗?”    
    “当然是实话。”    
    “那好,我们继续谈女人怎么样,或者换个话题?”    
    “随便,我们干嘛不谈谈自己?”    
    “不管在谈什么,都是在谈自己,不是吗?我是说,直接谈论自己总是太空洞,太不可信。而谈论女人时,一个男人呈现得最清楚、最可信。”    
    “这倒也是。不过我觉得,谈论女人时就像站到了一面镜子的前面,呈现得再清楚也只是镜子里的像,而不是人本身。”    
    “但是没有镜子恐怕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呀。”    
    “说得都有道理。”于大海脸都涨红了,他很激动,身体前倾,但是没有抬头,“问题是,人后来变得只相信镜子,不相信自己了。只要有勇气,自己当然应该也能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呀?”    
    “……我们怎么这么严肃啦?还是随便,随便说吧。”于大海被反问得愈发不好意思起来。他慌乱地抓起桌上的烟盒,又把它放下了。    
    “随便说什么呢,还是说女人吗?”    
    “行啊。行啊。”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呀?别来虚的,说具体一点。”    
    “我!”于大海指着自己,好像很吃惊,“我喜欢什么样的?什么样的,我没有想过,一时……”    
    “天啦,你没有想过?”    
    “不是这个意思。我想,我喜欢漂亮一点的吧。”    
    “漂亮一点的?什么叫漂亮一点的?我看你是真的没有想过。这可实在不像是一个有所心得的人说出来的话呀。”    
    换了一个话题以后,于大海显得放松了许多。他谈了一些他的工作、生活情况,但是都是一些已经过去了的,眼下的说得很少,只知道他现在已经从做楼寓对讲设备转向做多媒体音响生意。另外给小丁一个感觉,于大海的工作都是不得已安排的幌子,他其实在暗地里还干着另一件重要得多的事情。于大海的表情使小丁意识到他也许问得太多了。于是小丁主动讲了一些自己的情况。奇怪的是,于大海并没有像小丁平常所遭遇的人那样对他的职业感到好奇,提的问题也没有任何进攻性,而像是走在大街上身体被无意碰了一下一样。于大海点上了一支烟,慢慢地吸着,好像小丁讲的他早知道了一样。小丁以前没有注意,应该说,于大海根本就不会吸烟。    
    “你做生意和别人打交道有困难吗?”    
    “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做生意总少不了应酬,而你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甚至我觉得你会有难以克服的心理障碍。”    
    “还可以吧。和人打交道又没有一定之规,你说呢,反正是一个人与人相处的问题,各人有各人的方式。”    
    “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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