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誉-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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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主悻悻然,“和他一样,他的车是军牌,当然好多钱不用交啦,我们也是要挣钱吃饭的啦,家里老老小小都靠我的车,我们挣点钱也不容易啦,我可以给你少一点,但是他那个价钱我是不会拉的。”
一夫一笑,什么也不再说了,车主摇着头走了。
此刻一夫的肚子更疼了,急急忙忙找了个厕所。从厕所里出来,看见宝怡正坐在货运站门口的一张凳子上。一夫走到自己那堆货跟前,找了个可以坐的地方坐上去,然后慢慢靠在货堆上。
广州四月的阳光还是很晃眼的,可一夫想晒晒太阳,太阳晒在他的肚子上感觉暖暖的,这让他觉得自己的肚子舒服了一点。
等小个子车主开车回来拉货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了,他见一夫躺在货堆上感到很惊讶,“哇,老板你好讲信用,我还以为这么长时间你等不及了,已经叫别人把货拉走了。我现在就给你装车。”
“那你还不谢我?给我再减点价钱?”一夫说。
“唉呀老板啊,你也知道我的价钱比别人的都低了,我也实在没办法给你减价钱了,要不这样,车我帮你装,我不收你装车的钱好了吗?”小个子老板一脸的复杂表情。
看着一箱箱哑铃装上车,一夫心里也算踏实了一点。刚才宝怡要他先去吃饭,他没去,这些货就在露天搁着,他不放心。宝怡也没去吃饭,就在他不远找了一个没有太阳的地方坐着。
货全部装上了车,小个子车主在那里摇头,“哇,这是几吨货呀?”一夫看了一眼他的车,轮胎已经被压得扁下去一块。小个子车主这时候已经是汗流浃背,身上的衣服裤子都湿透了,在不停地往下流着水。给他帮忙干活的另一个人索性光着膀子只穿了件短裤,脚上的那双塑料拖鞋扔在了一边。
装好车,小个子车主缓了口气,一夫这时候问他,“你干这一行也不容易呀,家里老婆在干什么?”
第一部分驾羽随风 (四)(6)
小个子车主这时候完全没了讲价钱时候的精明样,摇摇头叹口气,“唉,这年月老百姓生活不容易呀,我老婆原来在一家鞋厂里干活,现在没事做了,在家里看孩子,我家老大是个男孩,上中学了,在重点中学,学习非常好,将来一定会很有出息的,可就是花销太大了,但是为了他将来能考上大学再大的花销我们也要养他呀,我可不想耽误他呀,希望他将来上个好大学,将来不要像我这样只能干力气活,也像你们这样当大老板啦,我也好享两天清福,沾沾聪明儿子的光。”
小个子车主的最后一句话虽然明显是在奉承一夫,可一夫还是听出了他心里的那种无奈和对美好生活的渴望,他自认没有文化,把未来美好的生活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儿子身上,而且以自己的儿子为荣,多么典型的中国式的父亲。
“别人都是叫搬运工上货,我是自己干,能多赚一点就多赚一点啦。”小个子车主说完一指身边那个帮他上货的精瘦的男人,“这是我的舅子,也没什么活做,就来帮我啦,他家里有两个小孩在上小学,也很不容易的,我要开车,所以我搬得少一点,多数是他搬的。”
一夫和宝怡坐进驾驶室,这时候小个子车主又恢复了原来的面貌。
“哎呀,老板就是老板,你看你出来干活都有这么漂亮的一位小姐在边上陪着,我就没这好命啦,我老婆可就没这么漂亮啦,前些天我在外面找了一个小妹玩了两天,放松一下嘛,结果回家我老婆不给我饭吃,说我把钱花在外面的女人身上,哎呀,我干活这么辛苦,就是想放松一下嘛,这都不行,女人怎么就是不会体谅我们这些男人哪?”小个子车主说话的声音由弱变强,越来越高,到最后显得有点悲愤。
一夫和宝怡互相看了一眼,不觉都笑起来。
货交给了一家货运站,一夫带着宝怡去搭回海口的长途车。
宝怡在一家大排档前停下来,叫一夫先吃饭,一夫此刻的肚子还在疼,有点没胃口,可是宝怡一再地坚持,一夫只好随便吃了点东西。
回海口的长途车是辆卧铺车,宝怡和一夫坐在紧挨着的两个铺位上,她看见一夫脸上的表情总是有点痛苦,轻声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一夫勉强回答。
宝怡没再说什么,她下车去买了点吃的东西和水,回到车上坐进里面靠窗的位置。
这一路上一夫可是惨了,他总感觉到自己要上厕所,可是这条路上司机根本不会随便停车,除非是到了哪个城镇有人半路上下车,但是城镇的路边是不会让你一个大小伙子随地大小便的。
那种忍受着腹中绞痛坐长途车的滋味一夫以后想起来就怕,从那次以后他再也没有坐过长途车。
好不容易回到海口了,一夫带着宝怡先回自己的家,进门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事后听宝怡说,她在房间里听见一夫上厕所时的声音就像天崩地裂一样,她实在听不下去了,就跑到屋子外面去了。
宝怡住在了一夫的家里,她现在没别的地方好去,想找工作也不是一回来就有的,更何况她现在倒是想在一夫这里干干活。一夫想教会她做业务,公司的事会越来越多的,总要有个人做帮手,宝怡本来就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一夫回到海口的第二天,货运站就通知一夫货到了。
货运站里,一大帮搬运工看着一夫的货指指点点,他们给一夫开了个价钱,帮一夫装好车再在指定的地方卸下来要五十块钱。一夫不干,这五十块钱可是他好多天的生活费,他已经没什么钱可花了。从广州回来要不是宝怡买的车票,这趟货运款他都快出不起了。
宝怡在一边拉拉一夫的胳膊,“这么多东西你还是让他们给你装吧,不然的话还不把你累死呀,这五十块钱我帮你出,我还有钱。”
一夫笑笑,“没关系,你要是真的想给我出钱,还是留到以后吧,我会向你借钱的,不过现在不行,能省点就省点。”
一夫开始装车,宝怡在一边帮忙。一个瘦弱的男人和一个娇嫩的女人汗流浃背,装到一半的时候,边上两个搬运工实在有点看过不去了,他们把宝怡叫开,伸手来帮一夫装车。宝怡在一边清点着箱数。
一夫很感激这两个无偿帮他装车的搬运工,这两个人中高高大大黑黑胖胖的叫符天,大家都叫他胖子,另一个瘦小得多的叫符个,这是兄弟两个人。一夫对他们说,“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们。今天真是太谢谢了。”
符天大手一挥,“嗨,以后你再有什么货要搬的,叫我们兄弟两个给你帮忙就行了,别的我们也不需要。”
“好,那是一定会的。”一夫回答着,脸上的汗已经把他的眼睛刺得睁不开了。
装车只是开始,车到了一夫住的地方,先要把货卸下来,一夫住的是二楼,然后还要把东西全部搬上楼才行。
一夫和宝怡整整搬了一个下午,搬完哑铃,一夫坐在地上喘粗气,宝怡也一屁股坐在他身边。一夫看见汗水顺着宝怡的头发在一滴滴地往下滴落。
“我可真的没想过给你干活会这么辛苦,我这可是第一天为你干活呀,就累成这样了,要是再干两天我就散架了。”宝怡边说边苦笑起来,“你看我的手,都破了。”宝怡把手伸给一夫看,上面有伤口正在流血。
第一部分驾羽随风 (四)(7)
“我给你擦擦,一夫费尽了力气站起来,去厕所里接水准备给宝怡洗手。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还能搬得动哑铃的手现在却端不住脸盆了,胳膊、手腕、手指头、腰、腿都在一起抖动。
咣当一声,脸盆掉到了地上,水在脸盆触地的一瞬间飞溅起来,溅了一夫和宝怡满身满脸。宝怡捂住头“啊”的一声惊叫。
一夫看着坐在水里的宝怡,宝怡看着站在一边的一夫,两个人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是那样的开心,那样地毫无拘束,一夫觉得自己的肚皮更加的疼痛,笑得有些痉挛了。他直直腰,让肚子上的肌肉舒展开。
宝怡看着衣衫不整的一夫,看着那些货,似乎看见的是自己未来的希望。
两个人勉强洗过澡,谁都不想再动一下。躺在床上,一夫开始感觉到肌肉的酸痛,那是一种让人兴奋的感觉,充实而充满未来的希望,他感到无比的快感。他看看宝怡,她就趴在他身边,洗过澡换了一件长长的可以遮住屁股的圆领T恤,她把脸埋在两个胳膊之间。
一夫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湿湿的非常滑润。
宝怡没有动,她感觉到一夫的手在她的背上滑过,那种感觉象是蚂蚁在钻她的心。
“我今天没穿里面的衣服,我实在是没力气穿衣服了。”当一夫的手滑到她的大腿的时候,宝怡轻声说。
一股无法克制的冲动充满了一夫的全身,他的意志力在这一刻开始崩溃,他已经忘记了如果他再进一步做出什么举动会带来的后果,而是一把掀起宝怡的衣服,宝怡美艳的身体完全暴露在他面前。一夫一下压在宝怡身上。
宝怡没有动,依旧趴在那里,把脸埋在两个胳膊之间,任由一夫亲吻自己的身体,触摸自己的乳房。她也想转过身来抱住这个男人,可她已经浑身一点力气都没了,她只能趴在那里体会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兴奋和愉悦,她知道,此刻开始,她的心连同她的身体已经是这个男人的了。
第一部分驾羽随风 (五)(1)
忙忙碌碌的两个月过去了,一夫一直奔走于商场和球场之间,生意一天比一天地好起来了,加上宝怡的加入,使他的生意更是得心应手。
为了销售好球拍,一夫开始学习打网球和羽毛球,他要让自己和那些球友们混际在一起,他要成为他们的朋友,更要他们成为自己的客户。功夫不负有心人,越来越多的电话打到一夫的家里,直接找他买球拍。钱在不停地流进一夫的腰包,赚了钱的第一件事是请宝怡吃
饭,这两个月来,宝怡没少资助一夫,她把汕头老板给她回家开店的五万块钱拿出来帮助一夫。更让一夫想不到的是,宝怡居然打羽毛球的水平非常高,结果总是有一大堆的人围着她,球拍经她的手一支接一支地被卖掉。
一夫对宝怡打球的水平很好奇,一问才知道,宝怡曾经在少年体校里专门练过羽毛球。
赚了钱,一夫给自己买了个寻呼机,大得出奇的那种摩托罗拉的中文秘书型,他过去一直没用过寻呼机,太贵了,买不起。这在1996年那个已经满街的人都腰挎着寻呼机的年代,像一夫这样满街跑着做生意的人居然连个寻呼机都没有实在是很难堪的事,也是很不方便的。人家已经开始“大哥大”化了,一夫刚开始“BP”化。
很快,办公室里又多了一台像模象样的传真机,一夫再也不用跑到邮局去发传真,那里发传真的价格让他耿耿于怀,他的办公室也从原来的破破的房子里搬到了海边的一套高层公寓里,一夫把自己的架子做起来了,他一直很注意公司的形象,他希望自己的公司很体面,他也一直认为只有体面的公司才有能力做大生意。
在搬家那一天,一夫和宝怡站在原来的房子下面的空地上,抬头看着那栋老旧的砖房。
宝怡心里有着无限的感慨,这里是她生活的一个新的起点,现在要走了,还真的有点舍不得。她看看一夫,见一夫正在轻轻摇头。
“你摇什么头呀?是不是舍不得了?”宝怡问一夫。
一夫从肺里喷出一口气来,“呵,我在想,这样的破房子当初是怎么承受住那么多吨哑铃的?好象我们一直住在危楼里。幸好没出事。”
“亏你想得出来。”宝怡没好气地说。她真不明白这个家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她真想上去踹他一脚。
转眼间已经是八月了,一夫的生意越做越好。但是海口的体育用品商家们都看到了高档体育用品的市场空间,开始纷纷搞起高档产品来,球拍的竞争日益加剧,一夫突然感觉到了竞争压力。
其它商家拥有自己的店铺,销售价格比商场要低。另外还有两名专业的教练,一个卖网球拍,一个卖羽毛球拍,他们同样采用了一夫的直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