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誉-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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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夫发现自己也只是个凡夫俗子,他不比大多数人聪明,也不比大多数人坚强,在感情上,他更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作为一个商人,作为一个在别人眼里有志向有魄力有能力的人的时候,他不得不为照顾别人的目光和期待做出牺牲,做出表率,他不能让任何人失望,包括程跃然,包括自己的父母兄妹。他渴望商业带给他的那种简单得近乎单纯的快乐,也渴望在体验过疯狂的快乐之后返回家园享受那种沁入心脾的温暖。一个精彩细腻的商人就如同一件精美的陶瓷艺术品,几经匠心雕琢,釉彩涂描,再经高温火炼,最后成就,鎏彩非常,轻轻敲击,还会有清脆如钢的回响,然而他毕竟是泥做的,他只是脱胎于泥土,而并非象人们想象的那样质地如钢,那种钢铁铸就的商人恐怕只是存在于人的头脑之中,他只是件有着钢铁般外表的看似精美的瓷器,他坚硬而易碎,他需要呵护,这呵护既来自于造就他的工匠,更来自于他的买家。
夜晚总是让一夫感到煎熬,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四周散发着程跃然留下的气息,那种气息总是深透他的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他会兴奋,但更多的是孤独地搜寻每一份可以让他感到贴近的温暖,他感到自己心里空空的,需要用什么东西拼命往里填塞,即使是在拼命思考着什么毫不相干的问题的时候,他的心都会飘向远方恋人的身边,每当此时,他都恨不得吞下几块石头让自己的心中充实一点,不在漂浮。
每天最大的奢望便是在睡前能和程跃然通一个电话,不管说些什么,不管是不是没话找话,他都渴望听到恋人的声音,那声音会给他的情感一丝安慰,一点点安全感。他可以知道恋人是否安康,可以知道恋人是否已准备进入梦乡,他想从声音中了解到恋人的一切,而后他可以安然入梦。而在与耿强合作的这段日子里,程跃然因为种种工作中的原因难得给他打来一个电话,一夫的心便始终是漂浮不定。
一夫开始一天比一天的渴望婚姻,他希望自己的情感有个结果,渴望自己的情感有一种安全。
程跃然还在回味着一夫在机场时给她的那个热烈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的拥抱,以及那个大庭广众之下异常响亮的亲吻。她从没想到过一夫会对自己如此依恋,这与当初那个酷得让人发呆的一夫多么的不同,一夫在变,变得越来越让她认不出来了。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她甚至更喜欢一夫过去的那种酷酷的样子,但她也同样接受了一夫现在的这种千尺柔肠的形象,她心目中的男人到底应该是怎样的?她开始有点说不清楚了。
面对一桌丰盛的菜肴和一夫阳光灿烂的笑脸,程跃然心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她知道一夫在向她表达什么,她也知道一夫此刻最想向她说的是什么:我们结婚吧。
说到结婚,程跃然心里总有说个不清的疙瘩,她对婚姻能否长久有种疑问,而且对于一夫是否真的是彻彻底底地爱自己这个人而不是自己的财富带有疑问。一夫身边曾有一个美丽贤慧的宝怡,在所有人看来那是最适合一夫的一个女人,然而一夫放弃了。宝怡是如此缠绵多情,而一夫却象一块石头,占有了宝怡的感情和身体,却最终不肯与宝怡结成夫妻,倒是选择了自己这个他当初并不了解的女人,是因为什么?是因为自己的美貌,还是因为自己的财富?尽管自己很爱一夫,也很想独享一夫纯粹的爱,但是在她心里不能不给一夫的行为打上一个问号,她需要时间去考验,以证明一夫是纯纯粹粹地出于爱而与她结伴终生。在热恋之后,女人往往比男人变得更加理性。
有时人就是这样,当自己拥有了高于对方的某种条件的时候,往往会对原本真实纯粹的情感加上些人为的注解,甚至模糊了她对对方的理解和信任,而另一方如果无法很快作出证明的话,再深再纯的感情也会充满危险,随时都有被废掉的可能。
所以每次当一夫提出想法结婚时,她都以太忙、太年轻为由搪塞过去,她也确实很忙,一夫也很忙。在程跃然看来,婚姻是可以等待的,而且等待得越久越可以证明一夫的目的的单纯性,而每个人的时间是有限的,她觉得自己和一夫都还年轻,都还要做事业,一夫不做出点事业来又拿什么来和自己匹配?尽管自己什么都不缺,但她更希望得到来自一夫的那份享受,她潜意识里更愿意花一夫的钱,哪怕将来自己的钱全都归一夫所有,她要的就是那种感觉,要的就是那种被一个男人关爱和时时想起的感觉。她也不愿意让自己在此刻被婚姻的义务和生活方式所束缚。
第三部分驾羽随风 (二十二)(2)
在爱情和婚姻越来越现实化的今天,程跃然的想法其实再自然不过,现实中要想找到没有任何附加了某些因素的爱情是不太可能的,就如一夫最初是被程跃然的美貌所吸引一样,一切都是有条件的开始,直到无条件的发生,能做到这一点,这个爱情就已经算得上是无可挑剔的经典,即使是还附有某些要求,只要没有脱离爱的本质和道德的范畴,它还是一个完满的爱情。
一夫和程跃然吃过晚饭,手挽着手到花园里散步。四周是青草清新的气息,一夫和程跃然都喜欢这种气味,这种气味给人一种生命的力量。
一夫把程跃然搂在臂弯里,在她耳边轻声说:“等你下次回来,我们就结婚吧。”
程跃然推开一夫的手臂,转过身来面对一夫,“我们不提这件事好吗?现在咱们每次见面你都提这件事,很烦的,我已经说过了,你就连这一点耐心都没有吗?”
一夫刚想解释,程跃然突然打断地他的话说,“我送给你的领带好看吗?”
那是一条绿色的领带,是程跃然从北京带给一夫的礼物。
一夫点点头。
“你说你也给我买了礼物,为什么还不给我?”程跃然根本不容一夫有更多的时间去找回刚才的话题。
一夫踌躇了一下,“哦,我是逗你的,其实我什么都没买。”一夫的语调很淡,他的心中有一种失落。
“你怎么这么会骗我?看来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还说什么要结婚。”程跃然明显地愤怒了,她转身走回房去。
一夫站在程跃然身后楞住了。他不是没有买,而是他买的礼物被程跃然的态度一下搞得毫无意义,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把它拿出来。
程跃然独自躺在床上生着闷气,她心里酸痛,她觉得她的判断开始应验是有道理的。
一夫还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觉得委屈。
程跃然突然翻身起来,打开壁柜的门要拿东西,她想出去住,她不想在这里呆着。一个抽屉被她拉开了,里面放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精美的首饰盒,程跃然被这个小盒子吸引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一个盒子,她把它拿出来,慢慢打开,她惊呆了,里面是一枚光彩夺目的钻戒!她回过头去看着一夫,“这是你买的?”
一夫点点头,“是我用来向你求婚的,也是我的礼物,但你今天说你不想结婚,我也就不想拿出来了。”
程跃然的心一下软了,但还是带着些许余怒,“我说不想结婚,你就不给我了?这就是你的感觉?”
一夫更加委屈得说不出话来。
程跃然站在那里看着一夫,突然她把已经提在手里的衣服往床上一扔,扑过去一把把一夫的头抱在怀里。她对婚姻的怀疑终于开始彻底动摇了。
程跃然还是第一次如此彻底地体会到自己的身体会是那么迷人。她一直对自己的一切充满了自信,也包括自己的身体,但是她还是从未体验过一个男人对自己的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如此的痴迷和陶醉。今晚,一夫给了她最大的惊喜和意外。在过去的日子里,同样的床,同样的赤裸裸,但是一夫从未表现得象今天这样疯狂,这样沉醉。一夫在一次又一次地用舌头轻舔着自己的乳头,轻舔着自己的耳朵,轻舔着自己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她的身体禁不住开始颤抖,心里就如同一团火在燃烧。一夫的体重让她感到如此舒适,她对这种压迫竟然有如此强烈的欲望,这种感觉的真实打破了她心中所有的防线,真爱是多么的美好。她口中喊着一夫的名字,当她的身体与一夫的身体完全结合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快感与幸福在一瞬间充满了她的全身,当最终的高潮来临的时候,她在一夫的肩上很很地咬了一口,一句话情不自禁地脱口涌出,“一夫,我爱你,我是你的女人!”
一夫被程跃然的这句话震撼了,这是他盼望已久的一句话,多少次都是一夫在说:“你是我的女人。”但从没听程跃然自己亲口说出这句话。他把程跃然的双手紧紧反剪在背后,把程跃然的身体紧紧搂在怀里,他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他只想表达一样情感,那就是爱。
赵剑峰的一只手猛地拍在会议桌上,桌上的茶杯蹦跳了一下,茶杯盖子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这就是你们干的事情!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白白放跑了一个大客户,人家可是全国数的上号的药品批发商,你们就这样给人家打发走了?”
一个女业务员被吓了一条,拍着自己的胸口,半天才喘出长长的一口气。
“我要求你们就此事给我做出明确的书面报告,我要看看这到底是谁的责任!”赵剑峰依然在暴怒中,“你们吃着这碗饭怎么就不想想你们该干什么?我问你们最近工作开展得怎么样,你们告诉我一切很好,我问你们有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你们还是跟我说一切很好,问什么都说好,可我真的一检查,怎么就发现有这么多的问题?据此看来,不是你们有问题就是我有问题!我只要求你们给我把你们该做的事情做好了!”
在坐的所有经理和业务员们默默不语。
就在前一天,一个从北京来的大型医药公司老板到了海生药业,想了解一下海生药业的产品情况。赵剑峰当时正好外出,可销售部的其他人却没有一个把他当回事,既没有告诉赵剑峰来了这么一位客户,也没人向公司里的其他领导报告,结果草草把人家打发了了事,甚至连一顿饭都没请人家。
第三部分驾羽随风 (二十二)(3)
赵剑峰回来以后,还是没一个人告诉他这件事,直到第二天上班,其他部门的一个员工无意间问他昨天上午来的是什么人,他这才知道事情的经过,一时间他火冒三丈,立刻召集全体销售部人员开会。
“这只是其中一件事,上次广州的一名专家趁着来海南旅游的机会到咱们公司来看看,顺便买点治糖尿病的药,这是多大的面子?人家可是全国这方面的权威,亲自来咱们公司买
药,你们怎么对人家?给个出厂价就让人家走了?你们是混蛋!要知道在外面的业务员有多累多难,找这么一个专家要费多大力气?你们就是送人家药也应该!抓住这个关系,哪怕拍上两张照片,留个著名专家到咱们公司来专程买药的纪念,以后宣传起来那是什么感觉?我简直被你们气疯了。这些事我要跟你们从头开始一点点的算总账,能好好干的就留下来,不能好好干的就给我滚蛋!这是海生药业,不是你们的养老院!”
座席上鸦雀无声。
“怎么?你跟大家发脾气了?”一夫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象是心不在焉地说。“你小子,以后要学会了有话好好说,这样发脾气是没用的。你要记住,你的威信不是建立在怒吼之上的,你的嗓门大,别人的嗓门也不见得比你小。”
赵剑峰坐在一边,什么话也不说。
“我把你叫到这里跟你说话是有我的想法的,我可不想太公开、太正式地和你谈论这些事情,我还指望你的威望能更高一点,我可不想给别人留下个我对你有意见的印象,这对你以后的工作可是很重要的,更何况我本来对你就没什么意见,我只觉得这是个工作的方法问题。你在北京的时候做出过什么样的成绩我不管,现在你是首席专员、销售部的经理,所以你的角色可比过去重多了也难多了。”一夫说着又端起咖啡杯来喝了一口。
赵剑峰点点头,“我知道,我就是有点气,怎么工作就这么不负责任?我是穷苦孩子出身,反正我知道有一份工作不容易,有一份好工作更不容易。”
一夫笑了,面前这个还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