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誉-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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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政府的决策,中国政府在中国经济中的影响太大了,一句话可以造就一次世纪辉煌,也可以毁掉无数人血汗积累起来的基业,这种随意性不是耿强一个人可以掌控的,他耿强只能瞪大了眼睛,绷紧了神经小心着上面的一举一动。他是一匹引领着群狼在并不茂密的山林中觅食的狼王,他在准备着带领群狼捕食他们从未敢想象的庞大牛群,同时还在提防着狼群在牛群反击下的崩溃和守侯在山梁上盯着他们、已经把手中的枪擦得铮亮的猎人的围剿。他需要寻找最佳的时机出击——在猎人准备大开杀戒之前歼灭牛群,使他的一切合法化。
但是耿强忘了一点,无论他怎样筹谋,操纵股市价格以期达到自己的目的永远是非法的。
耿强瞥了一眼站在窗前、双眼仰望天空的程跃然,这个女人成熟了,而且开始散发出一种成熟的性感美来,仅仅几年前,她还只是个天真纯情的黄毛丫头。
程跃然双手抱在胸前,神色宁静,她在看北京略带灰色的天空,这里生她养她,但是连年的巨变使她开始对这里感到陌生。几年前她离开北京远下深圳、海口的时候,北京还只是个古老的城市,还只是个人们心目中的首都,记得一夫曾对她说,他刚大学毕业时进了一家国企,那时他的工资每月只有三百多,即便这样,他依然还能节省出二百元的工资做积蓄,所以一夫刚到海南时每月一千多元的工资就已让他感到无比的欣喜。而现今,北京人的钱包已经迅速的膨胀起来,到处是现代化的建筑,到处是新建的公路,以至于她几次开车找不到方向。北京变了,变得连她这个时常回北京的人都搞不清方向了,也难怪一夫对他的这个老家不再留恋,因为他觉得这里生疏,甚至不同意她在北京为他们两个人买下一个未来的家。
程跃然此行就是为了她和耿强之间的合作,这个项目已进入了一个关键时期,她作为整个链条中的一环存在着,而且耿强给了她在这个链条中很高的地位和权利,甚至要给她设置一个响亮的头衔,但是程跃然拒绝了,她不想把自己和耿强的关系搞得太近,她知道靠得太近了会有什么风险,她更不希望因此而伤害她和一夫之间的感情。在一夫告诉她贷款成功的时候,她听出了一夫言语中的兴奋和对她的那种关爱。她知道一夫此刻在为她承担着怎样的压力。
站在窗前,程跃然的情感又飞回到海南那片纯净的天空,那里才是她最思念的地方。
“你的贷款已经下来了,这两千五百万正好可以弥补这段时间的消耗……”耿强看着程跃然的侧影说。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说话的语调,他的声音显得平静而坚定,缓缓的深沉而有力度,这种语调和他的表情结合在一起显得那么深不可测,似乎一切都在他的股掌之间,而他就是上帝,就是真理的代表。
程跃然并没有回过头来,她依然目视着窗外的一切,就在这一瞬间,她做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决定。“那笔贷款将主要用在海生药业方面,你不知道他为这笔钱费了多少心思,他本来不是个擅长做关系的人。”
“他?”耿强的眉头不为人察觉的皱了皱,“就是你的那个叫什么夫的小男生?”
程跃然这时扭过头来注视着耿强的脸,“怎么?不行吗?”
耿强的脸上露出些许尴尬,这种尴尬在他的脸上从来都是很难找到的,但是面对程跃然的质问他显得很不自在。“当然行,这是你的私事,只不过我有点吃惊,想不明白,我们的程大小姐现在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人物如此痴情?”
“很奇怪吗?我也该有个男朋友了,我想我这样总比被别人说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关系好点吧,那才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程跃然的话让耿强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很难看。
程跃然的话锋一转,“当然了,为了咱们现在的这件事我会在那笔贷款里拿出一千万来,不过仅此而已。”
“一千万太少了点,你那边至少需要一个亿的资金。”耿强终于又恢复了常态。
“我现在只能这样。”程跃然淡淡一笑。“我不能把海生药业的辛苦随随便便就拿走了。”
“你当初搞这个药厂不就是为了更好的融资吗?”耿强对程跃然的善变感到不可理解。“你可别因为自己的感情误了大事。”
第二部分驾羽随风 (十八)(2)
“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程跃然的眉梢扬了扬,好象是在挑战着耿强的话。“你就别瞎为我操心了,该你好好想的事情多着哪。”
“你怎么还象个小孩子?你的脾气一点都没改。”耿强摇了摇头。
“你不是也一样吗?你不是什么也没改吗?”程跃然说完又是一个微笑,转身走出了耿
强的办公室。
窗外的雨依然在下,这样的天气已经一连很多天了,雨不大,却不断。很少有如此漫长的雨季,更少有今天这样雾蒙蒙的日子,海风下一切雾霭都无法在海口这个城市停留,但是今天有点特殊。花园里植物的叶子被天降的甘露浸润得分外的绿,甚至有几分娇艳。房屋的墙壁上已经开始泛起了潮气,挂上了露珠。空调开始大口大口地吞着湿气,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一夫站在杨爱辉的身后,双手紧紧抱在胸前,神色很宁重。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正在做出一项重大的决定,这一决定也许会影响到他本人日后的职业生涯。
“现在任命郭思怀为海生药业财务总监,并兼任总经理办公室首席代表,协助总经理在财务、行政、人事、法律、公共关系方面的工作。在总经理因故无法正常行使权力时,由其代为处理所有日常工作。本任命传达至程跃然董事长、美国普菲公司及海生药业各相关职能部门。”每一个字都是从一夫口中慢慢吐出,杨爱辉手下的键盘在啪啪作响。
在一般人看来,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任命书,但在一夫看来,它的含义绝对没有那么简单,郭思怀已经成为一夫职业生涯中的一枚重要的棋子,将对他个人在海生药业中的长远发展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甚至也会对海生药业未来的发展产生重大的影响。
一夫在任命书上签好字重新交给杨爱辉,就在他低下头的一瞬,杨爱辉白皙的脖颈下的三角区正好暴露在一夫的面前,略微外翻的前襟里,一对浑圆雪白的乳房呼之欲出。一夫愣了一下,先是一种性的诱惑和冲动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继而一丝微笑在他脸上划过,一种感慨冒了出来:这个女孩子开始长大了。
杨爱辉发现一夫在朝自己笑,不解的问:“你笑什么呀?”
“嘿嘿”一夫的微笑声中带有一种坏坏的味道。“我在想,我可以把你嫁出去了。”
“去你的,我才不想嫁人呢,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杨爱辉鼻子里哼了一声。
一夫瞪圆了眼睛,“不嫁?怎么可能?女大当嫁嘛。”说着这话的时候,一夫脑子里晃过杨爱辉挽着自己的某个哥们的手臂走上红地毯的画面。
“不,就不。”杨爱辉噘起了嘴,语气很坚决。
一夫笑着摇了摇头,杨爱辉的嘴巴这一噘就看出她还是一个大小孩。“你要是嫁人了,我就送你一条钻石项链。”
杨爱辉的嘴巴又噘了起来,“我才不信呢,连程姐你都没送过,还会送我?”
杨爱辉的话让一夫心里颤了一下,是啊,他还从没想过要给自己的女友买件礼物。他也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实实在在粗糙的男人。虽然说感情不是物品可以代替的,程跃然也不会在乎那点物质上的东西,但一件小小的礼物却可以代表一个人的关怀与爱。一夫撇下身边的杨爱辉,转身跑出办公室,他要给自己的女人买一件礼物。
做一个人就是应该如此,无论是在生活里还是在事业中,你可以暂时忘记一件该做而没做的事,但却不可以始终忘记。
对于郭思怀的任命,海生药业上上下下的反应不一,但是反对的声音明显高过了赞同的声音。程跃然已经听到了大家的反应,她也不明白一夫为什么会把郭思怀招致自己的帐下,从他们两个人的做事风格来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个性,一夫充满激情,而郭思怀小心谨慎。一夫过去并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工作风格,他一直强调海生药业需要激情,需要创造性的思维,需要关怀和细腻,需要速度和技巧,但是这个郭思怀看上去并不是一个讲效率的人,一夫为什么会看重他?难道仅仅是因为那笔贷款?如果是那样的话,一夫的决定就未免太轻率了。要知道,他给郭思怀的绝对不是个普普通通的职位,那是对海生药业财务有着重要作用的职位,而其后面挂着的后缀又似乎在预示着一夫正在把这个人作为海生药业的第二把手来培养。
程跃然把电话直接打到了一夫的卧室里,一夫正躺在床上欣赏着自己刚刚买回来的小礼物。
“你要任命郭思怀做你的助手?”程跃然在问。
“对,这个家伙不错,我挺喜欢他,所以没和你商量就这么决定了。”一夫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摆弄着手里的东西。“然然,我给你买了件小礼物,等你回来看看喜不喜欢。”
“你还有心思说这些,你知不知道你的任命已经把海生药业搞得乱哄哄的了?”程跃然的语气明显带有责备。
一夫停止了手里的游戏,坐起身来,“怎么了?我怎么就没感觉到?大家不是还在好好的干活吗?我们不是还没出什么乱子吗?你怎么这么紧张?不至于。如果说我作为一个总经理任命一个人都会这么被人说三道四的话,那我是够失败的。我想我总有使用我喜欢的人的权利吧。要是郭思怀是个女人我倒是要想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好色才做出的这个决定,可他是个男人,我想不至于有什么大问题吧。再说了,任命一个郭思怀就会让公司混乱?我不信他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第二部分驾羽随风 (十八)(3)
“你不觉得你任命一个从没有过海生药业工作经历的人做这么高的职位是很危险的吗?”
程跃然的问话让一夫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你觉得这里面问题很大吗?很多公司都是从外面聘请高层管理人员,我们也可以啊。再说了,如果你觉得他不可靠,你当初为什么要聘请他来帮咱们搞贷款?”
“这是两回事,你怎么就不明白?他是玩钱出身的,有几个玩钱出身的是靠得住的?”
程跃然的这句话倒真的让一夫大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的是作为玩钱出身的程跃然会对玩钱出身的人有这么深的戒备心理。一夫也看不惯玩钱的人,但是他并没觉得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只是觉得这些玩钱的人下手比较狠,但还算是精英一类,却从未对这些人的人品产生什么怀疑,他觉得那只是一种他看不起的职业,并不代表了人的品质,他从来不会在这方面走极端。
面对一夫片刻的沉默,程跃然接着说,“我的意思是你不可以这样轻信一个玩钱的人,你必须用时间证明他的诚实。”
一夫淡淡一笑,“这没问题,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你不必太操心,别忘了,那笔贷款是他操作的,也是他帮你把账搞平的,如果没有他,你我现在就是最不诚实的人。别忘了,你拿走了我一千五百万,这个窟窿可是太大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放心,他有能力帮你处置一千五百万的账面,就有能力作这么大规模的假账。”
“你不要把谁都当贼防,这不是干事业的,那样的话你不觉得自己很孤立吗?”一夫的嗓门有点大,他一到了要坚持自己的观点时声音就会提高。
“你喊什么呀?好了好了,不跟你吵了,你自己看着办,反正你要注意别人的反应,你是老总,你说了算,但你也不能做事情太武断。”程跃然半是责备半是教训地说。
“你和耿强的那档子买卖现在搞得怎么样了?”一夫似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程越然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声顺着电话线传到一夫的耳朵里,一夫觉得心里有点别扭,但是他又说不出来这别扭是因为什么,也许是一种醋意,也许是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全感。
“还算是比较顺利,但是现在资金还是有点小问题。”程越然似乎有点发愁。